16、东京·Riva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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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没有。一个可疑的人都没有。”
艾格尼丝站在米花百货和帝都银行交汇的巷口，早春的寒风吹得她瑟瑟发抖。十字路口灰蒙蒙的人（和谐）流熙熙攘攘，挤得她只能靠在冰凉冰凉的砖墙上。
“我说过了，你大概是看错了——你不是亲眼看着Kir将他的脑袋打穿了么？”
她紧了紧裹在脖颈的围巾，调整了一下耳机。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自己有疑神疑鬼的强迫症。”
“......”
对面依旧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意思是她还得继续待着盯梢。她抬头，米华百货对面大楼隐蔽的玻璃后，是正在交班的Chianti和Korn。这是他们在米花银行附近进行地毯式搜寻的第三天，又恰好撞上倒春寒。每天深夜收工，艾格尼丝回到保时捷上时，手脚冷得就像冰块一般，在毯子中裹一晚上都暖不回来。
双腿已经被冻得毫无知觉，艾格尼丝往手心呵了几口气，决定对自己好些。
“我还没吃早餐——让Vodka出来顶一下。”
也没等Gin同意，她直接关掉了双方的通信，扯下耳机，往米花百货走去。实际上，她只是想暖暖身子而已。这些天，她没什么心情好好吃饭，食物入口味同嚼蜡。
而且，说不定，换个地方，她或许能遇见赤井。
她看见赤井了。帝都银行抢劫案的新闻中，他撑着伞，在大雪中匆匆经过，脸上有着烧伤后赅人的伤疤。
他还活着——
当时，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她只知道她生硬地找了借口，说有朋友从英国来了，她陪着出去住几天，压下了冲矢关切的追问。直至踏上堆满积雪的人行道时，她的大脑才开始正常运转。
赤井还活着。她不可能认错，不可能将别人错认成赤井秀一。
而且，从他面颊上的伤痕判断，他应该是从来叶山的爆炸中死里逃生。虽然水无怜奈对准他额头的一枪大概是被他用什么方法避过去了，但肺部那一枪应该是货真价实。即使穿了防弹衣，如此近的距离，子弹的冲力也足够震碎肋骨。
所以，这几周，他一直隐姓埋名，不知在什么地方独自养伤？
看着米花百货门口涌动的人群，艾格尼丝的双唇不悦地抿成一条细线。
什么都不告诉她，即使康复了可以出来走动了，也不挪个步子去电话亭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还真符合那混蛋的风格呢。
而她，上次被公（和谐）安抓住时，她都做好到死后世界同他打招呼的心理准备了。若将她现在对赤井的想法算作十分，那就是五分心疼，五分想揍他。找到他后，她不会将他上交组织，但私下教训一顿是必须的——死罪能免，活罪难逃，让他下次能长个心眼记得及时告知她一声。
扫了眼人头攒动的商场大堂，艾格尼丝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吧，这也是找到他以后算总账的事了——如今赤井人影都不见，Chianti和Korn还在外头架着狙击枪，她也只好暂时先抱着最为诚挚的关心找到那家伙，提醒他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他们两个之间的账，以后再算。
正当她考虑沿着扶梯登上百货最高的五楼，透过落地窗的大玻璃俯瞰整个米花街区，一个半分熟悉的女声阻拦下了她的脚步。
“帽子后面有米花百货的logo刺绣——是这里的限定商品吧？”
金发女人的询问因焦急而咄咄逼人。
“你都不记得是谁来买的帽子吗？”
“但、但是，客人您描述的那个客人，我们没有印象......”
陪同的长得健壮的男性则是万分不解，犹豫再三终于问道：
“那个......你也该告诉我了吧......到底怎么回事？关于这个帽子......”
“你别管！别说话！”
朱蒂·斯泰琳打断了他的话，却刚好瞟到了站在他后方不远的艾格尼丝。艾格尼丝心里一沉，迅速回退一步，想躲藏进人群中，却已经被朱蒂看到了。她讶然地睁大双瞳，一个箭步上前，握住了艾格尼丝的手腕，阻止她离开。
“你、你是......”
艾格尼丝冷淡地看了她一眼。
“怎么？”
哦，果然这位赤井的前女友兼同事还记得她。先是被公（和谐）安追捕，又莫名其妙地撞上FBI——最近自己运气的确有些背，出门该看看黄历。
“......组织也看到那条新闻了？”
朱蒂看着她的眼神很复杂，压低了声音，仿佛在确认什么一般。她的语气非常犹疑，好似不确定是否应该同艾格尼丝搭话。
听了她的发问，艾格尼丝差点就要笑出声了。
“那条新闻铺天盖地，长眼睛的都看到了好么？怎么？你们FBI也是来找他的？”
她不自觉就采用了最为嘲讽的说话方式。虽然在寻找赤井的事情上，她们的立场应是一致的——这两名FBI应该也是看到了米花银行劫持事件新闻中的赤井，才在这附近搜寻——但艾格尼丝可不是那种为了大局委屈自己的人。
她不喜欢朱蒂·斯泰琳，曾经和这个女人打过一架不说，埃维莉娜那摊子事，朱蒂没有全部责任也有至少一半的责任。她已经很给赤井面子，不主动找朱蒂麻烦；但现在她主动找上门来，艾格尼丝没有足够的涵养能笑脸相迎。
“那你......”
“我在这干什么与你无关。”
艾格尼丝移开目光，冷冷地看向朱蒂握着她手腕的手，示意她最好立即松开。而朱蒂却穷追不舍，那只手纹丝不动。
“若是找到秀了......你会......？”
朱蒂咬咬唇，有些艰难地斟酌着词句。
“你是站在组织那一边.....还是？”
艾格尼丝觉得这个女人真是可笑至极。
“你难道还奢望我会帮你们？我实话实说吧——我是来帮他收尸的。”
她感到朱蒂的手一紧。即使这不是实话，说出来若能让朱蒂不舒服，她也心满意足。
“你知道的——我和他之间发生过一些事，所以还是让他永远闭上嘴为好。”
“你——”
被她的说辞激怒了，朱蒂更加紧紧地钳住她的手不放，咬牙切齿地说道：
“当时秀还极力维护你，说你会站在我们这一边——”
“是么？那还真是谢谢他信任我了。不过，看错人是他的责任，不是我的责任哦。”
艾格尼丝不以为意地扬扬眉。
“上几次床就觉得我是好人了，你们FBI的王牌也不过如此嘛——而且，你可以松手了么？即使是FBI，也不至于在这闹事吧？”
看着朱蒂被气得铁青的脸，她懒洋洋地又加了一句，让朱蒂注意一下这是人来人往的公共场合。若她和那个男探员想强行带走她，定会引起不少骚动。
“你不要太过分了！”
“哦呀，两个成年人欺负一个女孩子——过分的应该是你们吧？”
忽然，一个温和的声音闯入两人之间。艾格尼丝感到肩膀被一捞，站在后方的人一手将她环入臂间，另一只手强行掰开了朱蒂的手，将艾格尼丝的手腕抽回。
艾格尼丝回头，怔怔地看向身后穿着棕色风衣、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似乎是刚进商场，他的风衣上还裹着一丝凉意。
威、威廉——？
威廉朝她微微一笑，然后温润的目光重新转向面前的朱蒂和卡迈尔，接下了他们诧异而警惕的眼神。
“两位认识我的上司么？若要叙旧，不如另外找个地方坐下，好好聊聊？”
他善意满满地邀请，艾格尼丝却听出了威胁的味道。和威廉在组织共事了这么多年，她深知这个表面看上去纯良无害的男人在必要时会下手多狠。
对面的两个FBI似乎也意识到来者不善，朱蒂和卡迈尔交换了一下眼神。
“如果今天没有这个兴致，下次再约也不迟。我和艾格尼丝先告辞了。”
谦谦有礼地说着，威廉带着她一转身，干净利落地往人群中走去。艾格尼丝用余光往后方瞟了一眼，朱蒂虽然脸上仍挂着不甘心的表情，但无论是她还是卡迈尔，都没有再跟上来。
“现在入驻日本的FBI是不是有些多？随便出门都能遇上。”
威廉依旧一副淡定无比的样子，领着她逐渐远离那两个FBI的视线。
“他们弄痛你了吗？”
“......你为什么会在日本？”
艾格尼丝倒是犀利地一挑眉，不吃威廉关心满满的那一套。而且，这出现的时机，就像提前掐好了秒数。大概，自己又被他窃听了？
“我保证没有窃听你。”
彻底洞察了她的想法一般，威廉反应很快地自我澄清。
“我知道你不喜欢。所以，只是一直跟着你——英国的事务也请不要担心，我都安排好了——”
“我问的是，你为什么来日本？”
然而，艾格尼丝不是那种好糊弄的上司。她懒懒地一抬眼皮，待着威廉坦白从宽。
“最近英国那边比较清闲，我也想给自己放个长假——”
“说实话。”
面对她冷硬的追问，威廉无奈地挠挠头。
“艾格尼丝......”
“不说就给我滚回去。”
“别——”
他淡淡叹了口气，只好老实地说出了一个名字：
“赤井秀一。”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东京·Riva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