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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CHAPTER 33 此心不设防 ...

  •   CHAPTER 33 此心不设防

      视频会议结束,戎冶把高最叫进书房,两人又关起门来作了一番安排。
      “秀”的第一季毕竟试探性较强,戎冶自己也会多几分关注。要是第一期播完的反响好,那么马上就该着手开始找第二季的新“猎手”了——戎冶和阿纳托利都有在新一季将素人选手换为专业人士的想法,而专业人士可没那么好搜罗。

      事情谈完,高最跟戎冶的对话就变得同普通哥们儿之间没什么两样。
      “哪天空上我那儿吃顿饭,嗯?我家那傻妞又开始念你了,‘龙叔叔什么时候来呀’、‘龙叔叔送我的puppy会打滚啦龙叔叔还没看到呐’、‘龙叔叔那么久不来看我是不是不喜欢我啦’……”高最掐着嗓子学了一通,摇头恨铁不成钢道,“真是女生外向,这小丫头片子才几岁就不要我这个亲爹了。”
      高最跟王鹏的女儿王芃芃结了婚,女儿已经四岁,名叫高歌,宠得不行。
      高歌小时候口齿不清发不好“r”音,“戎”总念成“龙”,戎冶倒朗声大笑给她鼓掌,问她怎么一眼就看出来叔叔属龙?所以后来能念好“戎”了,高歌也还是一直叫“龙叔叔”。

      戎冶笑了:“你要是再有个小子,一样被我征服,信不信?”
      高最翻个白眼:“我上哪儿搞个小子?我跟芃芃虽然各玩儿各的,好歹也约法三章过,再说了,敢这么不把他宝贝女儿放在眼里,我岳丈大人不得拿枪顶我脑门儿上?”他们俩虽然情窦初开时是彼此的初恋,但后来都情史丰富,大家互知底细一拍即合,干脆搭伙儿——结婚生子纯属为堵家长的嘴,无论是从情感出发还是为自己的身体考虑,王芃芃都绝无可能为高最再生个孩子。
      戎冶不置可否地抬一抬浓眉,还是回到他的问题上去:“今晚没空,看后面几天吧。”

      高最道:“嗯,我听李霄云说了,你要去见个老朋友。”
      然后他狐疑地盯着戎冶:“就是我奇怪啊……这老朋友是哪一位?这么神秘?”
      戎冶乜着他,没说话。
      高最顿了顿,确定了:“……真是成则衷回来了?”

      ……

      成则衷不是住在家里,他给戎冶的地址是某处于繁华地段的大平层公寓。

      戎氏集团早年是由商贸发家后又进军地产业积累了大量资产,但早在戎拓时期就已经开始转型,开始开拓商业服务行业,逐步降低了集团的地产类收入比重,到了后来更逐渐侧重金融投资、大力扶植金融板块。
      虽然戎氏集团对重资产项目不复青睐,但对业内动静还是有所关注,更别提这个楼盘项目是当年单价地王,从一开始就备受瞩目,开售时更是火爆。
      ——所以,成则衷这住处,基本不可能是近期才购入的。

      其实戎冶也明白,十年漫长时光,成则衷不可能一次也没回过X城,再不济,Y城总也回过。因为成则衷的不闻不问他自己赌了很久的气,但如今换个角度想倒觉得有些庆幸,早一些重逢不一定会是现在局面。
      车已经在过闸,坐在中控台另一侧的李霄云看戎冶有些出神,柔声提醒:“冶哥,到了。”
      戎冶抬抬眼,低沉地“嗯”了一声。
      戎冶下车前李霄云微笑着问:“冶哥,大概什么时候来接您?”
      “要接的话让司机来就行,你回去管自己休息,不用等我。”戎冶道。
      除假期和随同出差以外李霄云都是住在戎宅,侧宅二楼最大的房间就是她的。
      “好,知道了。”李霄云颔首,然后目送着戎冶走进大楼里。

      戎冶按响门铃后过了一会儿,成则衷亲自来开了门。
      戎冶一看到他就不由愣了一下——成则衷把胡子给刮了。
      成则衷见戎冶盯着自己下巴露出了复杂的神情,好笑地说:“什么表情,我没了胡子你还不适应了?”
      戎冶哪里是不适应,他是想起了靳哲那句“可惜”,当下只好不自然地打了个哈哈:“这不才刚接受良好嘛。”

      见成则衷只穿了条亚麻长裤上半身光裸、脖子上挂着条厚实的浴巾,头发也被擦得乱乱的仍带着湿意,这种形象直接来给他开门显然是不把他当外人,戎冶心里又有几分高兴,说道:“看你刚洗完澡,是我来得正巧还是你被迫提前出浴了?让别人来开门就好了么。”
      其实大楼底下的门禁还真是成则衷在浴缸里给按的解除。
      成则衷让戎冶进屋来,闻言哼笑道:“我就一个人住着,家政每天按时来一下做完事就走,我不给你来开门,你就在门口蹲着吧。”
      他转身时手臂和肩胛上的衔尾蛇纹身在戎冶眼前一晃而过,戎冶在那一瞬间居然情不自禁地微笑了一下,等意识到了,自己也觉得没头没脑。

      成则衷带着戎冶进了圆形的门厅,抬手朝门厅左前方那条走廊和正左手边分别一指:“那边主厅、这边偏厅——对了,酒柜在偏厅隔壁、两个餐厅之间夹着的那块儿拐进去,你一会儿去挑挑看有什么中意的直接开了就行,我先穿件衣服、把头发吹一吹。”说完自己进到走廊另一边的区域去了,戎冶扭头一瞥,一眼能直接看见的是个面积不小的泳池。

      成则衷一户独占整层,而且住的是顶楼,十分清净,可等戎冶穿过走廊进入联通着景观大露台、刻意挑高了的会客厅,他才发现这整片相联的非私密区非常适合宴客,根本就是社交级别的——所以成则衷图的可能并不是清净。
      露台上的灯光幽昧,映得葳蕤草木与那套极具设计感的沙发共同营造出了一种奇异而阒然的意境。戎冶远眺了一会儿宽阔江面上装点华丽的游轮和江畔变换旖旎的霓虹,继而转身去偏厅方向了。

      成则衷说的那个区域其实是私人酒吧,也布置了沙发。酒柜嵌在墙里,双开门,里头品种确实齐全。
      酒柜有三个温度分区,戎冶跳过了最上面一层的各色烈酒,半蹲下来从第三层随手拎了一瓶红酒出来。
      知道以成则衷的性格,藏酒绝对瓶瓶精品,戎冶干脆连挑都省了,翻手一看瓶身,不禁得意自己的手气之佳——2000年的柏翠,满分酒。

      成则衷收拾完自己出来,就看到戎冶正站在隔开偏厅和酒吧的那堵墙边上,猫着腰聚精会神地盯着嵌入式生态鱼缸里的海月水母瞧,还用手指头轻轻敲鱼缸测试离得近的水母会不会有反应。
      通过鱼缸可以直接从墙这一侧看到另一侧,透彻水体之中灯光又布置得巧妙,水母们游弋着,有种迷离之美。
      “好玩儿吗?”成则衷笑着问,明晃晃在揶揄戎冶幼稚。
      戎冶也不觉得被看了笑话,哈哈一乐答道:“比鱼来的有趣!”

      两人带着心照不宣的默契,谁也没有开口问对方这些年来过得好不好。
      时光恍若回溯到曾经亲密的少年时代,所有臆想中的生疏隔阂都没有出现,气氛融洽,戎冶的心晃晃悠悠终于落地,发出了无声的慨叹。

      成则衷和戎冶到沙发上坐下,两支红酒杯里已经分别倒上了一点酒。
      戎冶拿起离自己近的那杯悠然轻晃了一下:“闭着眼随手一摸就是一瓶满分酒,不知道你那酒柜里藏了多少宝贝——正经醒酒可有得等了,反正我们是边喝边聊,酒杯也能醒。”
      成则衷唇边带一抹笑,挑了挑眉端起另一杯轻轻摇晃着:“行啊,还好过醒酒器的效果。”

      成则衷的头发没有扎起,散着半长不长,原本有点胡子,两者结合成不经意的性感和隐隐疏狂的气质,现在脸上干干净净,少了些潇洒落拓,却也不因发型显得阴柔。
      大概得归功于这张轮廓鲜明的脸。

      靳哲说成则衷的鼻子“一万个亚洲人里也未必有一个”并非夸张。成则衷的鼻梁既高且挺,有股凌厉的劲意,难得到了鼻尖鼻翼这儿线条收得优美秀致才敛去了几分冷硬,但仍气场十足。
      戎冶看多了现在的成则衷,没由来的又觉得陌生,尤其是眼睛——不再冷感的眉眼好像让成则衷变得不像成则衷了。

      成则衷问盯着他若有所思的戎冶:“怎么?”
      戎冶慢慢地说:“在想你变了。”
      “哦,”成则衷含笑问,“变得好还是不好?”
      戎冶低笑了几声:“没什么不好。”又点点他的头发:“还没见你留过这种发型,看起来不像你的风格。”
      成则衷弯着嘴角道:“本来刮掉胡子就该剪了,不过我自己也不会,不如你借你的理发师给我?”
      “没问题,你定个时间我让他过来就是。”戎冶很乐意。

      成则衷抓抓自己的头发:“在欧洲分部的时候没什么,回总部来可得整改仪容了。”
      戎冶问:“什么时候上任?”
      成则衷道:“这几年的年假我基本没用,累积得挺长,反正离现在的战略部副总正式调任也还有段时间,先偷闲轻松一段日子吧。”
      戎冶一听很高兴,特别积极:“那好啊,喜欢玩儿什么?我陪你!”
      成则衷眼里带着笑瞥他一眼:“看你这闲散样子就知道是个当甩手掌柜的。”
      “每年花这么多钱养着他们我可不就是图自己轻松?”戎冶理直气壮,况且他的心力还要花在其他那些无法假手于人的事上。
      成则衷点一点头:“也是。”

      戎冶饮下一口酒,酒的香气、口感和回韵无一不美——好酒总叫人身心舒畅,也极易令人产生倾吐欲。

      可是倾吐欲于这个夜晚而言太不合时宜,戎冶默默地又喝了一口,将一时冲动险些就要出口的话又压了回去,转而起了个无害的话头:“这泳池还挺别致。”偏厅连着的景观阳台稍小些,也通往泳池区域,坐在戎冶的位置上甚至可以看到池边的躺椅。
      “还是太小了,”成则衷不甚满意地抬抬眉毛,“泳道不够长只有十来米,装了个无边际泳池机组才勉强能用。”
      戎冶不解道:“游着玩儿也够了啊。”
      成则衷莞尔:“不算游着玩儿,当做锻炼的,一开始是医生建议,后来习惯了每天都游一会儿。”
      戎冶心想,难怪成则衷的肌肉线条依然分明——他的体脂率一贯低,但丝毫不单薄。

      “我家泳池够大,而且室内室外都有,”戎冶扬起嘴角,“任你游,欢迎之至。”
      成则衷笑了:“我要是愿意出去折腾还不如去自家城西别墅,天天往你那儿跑算怎么回事。”
      戎冶不以为意道:“那怎么了,我巴不得呢。”又问:“对了,我还奇怪你怎么不在家住?”

      成则衷道:“哦,其实是打算两边都住,一周总会有几天回去的——至于这里嘛,我需要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私人空间。”
      戎冶表示理解地点头。

      “对了,你可能不清楚,”成则衷沉吟了一下方道,“我姐结婚有快两年了,姐夫本来是丰蓝设立在N国的研究所的工程师。不过他们婚后姐夫就调任到国内了,一起住在大宅。”
      虽然成则衷没直说成则昭这些年来对戎冶态度之冷漠,但戎冶听了还是不免有些怅然,苦笑了一下:“昭姐……结婚都这么久了?”
      成则衷看着他道:“他们婚结得很低调,所以外界知道的人也不多。”
      戎冶“哦”了一声,又问道:“她丈夫,是怎么样的人?”
      然后成则衷露出了点笑意来:“论起来我还比我姐早认识Patrick……说实话他在给人的感觉上和爸爸有点像,不过比爸爸内向被动、但又爱笑一些,他们翁婿俩隔着文化鸿沟居然还挺合得来。”

      戎冶听得也微微笑了:“没有想到昭姐会和内向的男人结婚。”成则昭性格似火,而听描述,她的丈夫更像水。
      “他俩一开始只是互相欣赏,谁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不过我姐说帕特里克身上有股能让她随时随地感到平静宁和的力量,听着够玄乎。”成则衷笑着摇摇头。

      戎冶慢慢点了一下头,心里却想起傅弘当初跟他说的成则衷与伊莱的暧昧,此时此刻他想要弄清楚那件事的想法尤其强烈——如果成则衷真的像看起来一样照旧把他当哥们儿,想来不会糊弄他。
      于是他抬眼看着成则衷,以打趣的口吻问道:“你呢?这么多年有没有碰到过特别的人?”
      成则衷正好饮尽了杯中酒,闻言不紧不慢地将酒吞了,似笑非笑地说:“你是说让我动心的人?……要是我说有,你信不信?”一边惬然为自己又倒上一些酒。
      戎冶愣了一下,然后干笑道:“你说了我就信呗。”
      成则衷重新拿了酒杯起来按着逆时针方向悠悠然轻晃着,靠着沙发勾着嘴角:“没有——我的心脏不喜欢为别人跳得太快。”
      “……”戎冶瞪着他,“你还学会耍我了?!”

      成则衷低笑出声:“好吧,跟你坦白,让我心跳加速的人是没有,让我心跳加速的事情倒是有……而且我还很喜欢。”
      戎冶问:“什么?”
      成则衷眼里有着深深笑意,攫住了戎冶:“恰巧你也很喜欢,性`爱。”
      戎冶给自己续酒的动作都不禁停了,压下了一边眉毛瞅着成则衷,判断着他说的是真是假。
      成则衷坦然地收回目光,慵慵懒懒笑着伸了伸腰:“从前我将做`爱的乐趣挖掘得不够,后来才知道性真是灵丹妙药,好得不得了——在取悦大脑这件事上,性`爱无害而强效。”
      戎冶暂且接不上话来,拿起酒瓶缓缓把酒续上了,他才斟酌着道:“嗯……话是没错……”
      成则衷一手架在沙发靠背上支着头,促狭地看着他:“我倒挺好奇你能说出个什么样的‘但是’来?”
      “……”戎冶哑口无言数秒,挫败道,“‘但是’不出来!”

      “虽然对我来说还没到那程度,但‘高`潮是这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这句话还是有很多人认同的。”成则衷扬扬眉毛。
      戎冶失笑:“我得声明,我也没到那地步啊!在我这儿最多排前三。”

      成则衷弯起嘴角直白地讲:“你问我想玩儿什么,别的我还暂时没想法,刚回来,放得开的情人倒是正缺几个。”
      这下戎冶是真的有点儿惊奇了,笑着感慨:“阿衷,我当初也没把你熏陶成这样啊!你这一起兴,态度反差可有点儿大。”
      成则衷瞥着他笑:“我玩儿不玩得开你还不清楚?”
      戎冶了悟,没有成则衷忌讳的,从来只看他感不感兴趣。

      戎冶嘿然一乐,话里透着坦荡荡的暧昧慢悠悠道:“这好办啊,让我的人帮你物色几个?那家伙眼光挺不错。”
      “可以啊,”成则衷一副好搞定的样子,转而眼神戏谑地看着戎冶,“不过……极品都在你那儿吧?”
      戎冶毫无迟疑大方地说:“我的就是你的,要有看得中的,洗干净了送你床上。”
      “哦,他们倒肯?”
      “轮得到他们说‘不’?”戎冶哂道,又瞧着成则衷调侃了一句,“再说了,倒不知算是你占他们便宜还是你便宜了他们。”
      成则衷哈哈大笑。

      两人喝完了整瓶酒,结果都还清醒得很,至多只到微醺,倒是把情绪都勾了起来。戎冶新奇地打量着成则衷:“阿衷你这酒量见长啊。”
      成则衷双眸明亮,带着无所畏惧的笑意:“接下来喝什么?随你挑。”
      戎冶自负地挑眉笑道:“酒胆不小!海口夸下了可得奉陪到底啊。”
      成则衷勾着嘴角也依他的样子挑了挑眉,无声激将、十足挑衅。
      戎冶去酒柜拿了瓶马爹利,换了双杯子来。

      最后倒没有真的“一醉方休”,两人胡天海地地聊,喝到尽兴就停了杯,酒精虽然在搞怪,但言语尚且还交流无碍。
      成则衷拍拍戎冶的肩膀:“已经晚了,今晚干脆睡这儿吧,反正空房间好几个,都是没人住过的。”近十二点了。
      戎冶笑呵呵站起来:“好啊,哪儿?”

      成则衷带他到了门厅右手边的区域,就近推开了一扇房门:“这间行么?”
      “行,怎么不行~”戎冶不挑不拣十分省事,“浴袍有吧?我洗个澡再睡。”至于内裤,无所谓,他是不介意真空一段时间。
      “衣柜里有,自己拿,牙具浴巾什么的浴室里应该都有新的,”成则衷一一告诉他,“还有什么要的再问我。”

      戎冶点头,突然转过身来展开一臂重重揽了揽成则衷,一脸傻乐,低沉嗓音满满的真挚,高兴得像要唱歌:“阿衷……今晚我特别高兴,真的!”
      “别发神经,洗你的澡去,”成则衷半笑半骂地给了他一脚,转身摆摆手走了,“明早见。”
      “哎~”戎冶扒着门框嘿嘿笑了一阵才钻浴室里去了。

      成则衷要回主卧去,经过偏厅入口时却听见一阵手机铃声。
      他循声找去,发现是戎冶将手机落在了沙发角落里。
      铃声仍坚持不懈地响着,成则衷冷淡地垂着眸子看屏幕,来电显示上只一个“青”字。

  • 作者有话要说:  emmm每次都忘记更这边(。)
    微博 @Sphinx-Silent 每次更新会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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