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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一切不止在一起 ...

  •   “关起来,马上给我把他关起来,我要他上军事法庭,要让他滚出军队。”暴跳如雷的是那个军长,他无法想象居然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一个军官在非礼他的下属,而且那个下属还是男的。

      “等一下,不是你想象的样子。”袁朗吴哲都还没有说话,铁路就跟着叫起来,虽然铁路现在也很火大,可是事有轻重缓急,目前暂时顾不上闯祸的那两个,“你听说我,不是那样的,你别急。”

      “什么不是这样不是那样的,我亲眼看见了那还有假?铁路你,你这个大队长怎么当的?你一直夸在嘴边的袁朗就是这个样子?!”军长一手指向袁朗,却不愿意回头多看袁朗一眼,似乎觉得多看一眼自己都能恶心得吐出来。

      “不是,你听我说……”铁路其实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还是不停的拉着、劝着。

      袁朗和吴哲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两个人的手紧紧拉着,手心里黏黏的触感,不知道是谁的手心在出汗,也不知道是谁的手在颤抖。

      袁朗想,我应该松开手的,这个时候火上浇油太危险了。

      吴哲想,最好现在能避其锋芒,我至少不能再刺激领导了。

      两个人都在想,可是身体拒绝服从头脑,两手始终握在一起。两个人都在用力,越来越用力,用力握住对方的手。

      铁路和那位军长还在吼着,他们吼得越来越大声,可是他们越大声,袁朗也好,吴哲也好,忽然发现自己的慌张没有了,心慢慢平静下来,手也稳定下来,感受到自己变化的同时也感受到对方的变化,袁朗向左边转过脸,吴哲的脸转向右边。我的眼里是你的脸,还有你的微笑。

      手拉着手,袁朗和吴哲上前一步,铁路和军长一起被吸引来注意力,他们看见袁朗和吴哲平静的脸,视线往下,看见两人交握的手,铁路颤抖着嘴唇看看袁朗又看看吴哲,扣着军长肩膀的手忽然没有力气了,军长的脸色更难看。

      袁朗说话了,“我们是在一起的,我们以后还想在一起。”

      吴哲说话了,“不管在哪儿,我都会和他在一起,我们想一直在一起。”

      “关起来,两个人统统给我关起来!”军长临走前,吼得惊天动地,这次铁路没有再拉住他。看看袁朗又看看吴哲,铁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结果袁朗和吴哲反过来安慰他。

      “没事的,大队长,我都想好了,谢谢您这么长时间的照顾,给您惹麻烦了。”这是那个从来就没个正形的袁朗说的话。

      “大队长,您已经帮我们太多了,我真的谢谢您。”这是吴哲微笑着说的,可是微笑着,眼圈却泛红。

      “你们,你们,”铁路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们还想不想留在军队了?”

      袁朗和吴哲都在点头。

      “那你们还想在一起?”

      袁朗和吴哲还是在点头。

      “你,你们,”铁路觉得自己能疯过去,“你们又想留在军队,又想还在一起,这可能吗?不能什么好事都能让你们一个不拉的全占了吧?!”

      袁朗和吴哲却只是微笑,虽然这微笑有点苦涩有点伤痛,可是两个人的手还是没有分开。

      铁路还能说什么吗?重重的坐在椅子上,铁路一手按着胃,一手撑着头,过了半天,他挥挥手示意袁朗和吴哲出去,吴哲还想说什么,却被袁朗拉出去了。袁朗办公室的灯,就这么亮了一夜。

      第二天训练场上,第三分队的全员很惊奇的发现袁朗没来,然后才注意到吴哲也不在队列里。等了半天等来了铁路,铁路安排C3和石头负责今天的训练任务,然后叫齐桓跟着自己离开。

      “什么?队长和锄头被关了?”铁路的办公室里,齐桓满脸的不可思议。

      “吼什么吼,吼什么吼,吼吼有用吗?有用你马上给我去那里吼上一百遍!”铁路的脸色更加难看,“你给我听好,接下来你暂时接替袁朗的职务,你现在就是第三分队的暂代队长。接下来你来安排训练计划,尤其要注意你们队队员的情绪变化,这个时候不能出一点茬子,绝对不能出。袁朗和吴哲那儿,我来想办法。”

      “大队长,我,我,你看队长和锄头他们能……”齐桓也不知道该怎么问。

      “交给我来办,你别烦那么多,”铁路不仅仅是头疼的问题,铁路觉得自己的头都快炸了,“你做好自己的事情,这个时候第三分队出任何事情,人家说的不是你齐桓怎么怎么,也不是我铁路怎么怎么,他们直接说那都是因为袁朗,还有那个吴哲,所有的问题都会被推到他们两人身上。所以齐桓你一定要安抚好队里面的情况,尤其是那几个情绪容易激动的,薛刚、李不凡那几个都要重点防范,这个时候我们千万自己不能乱。”

      “是,我明白了。”齐桓敬完军礼后转身离开铁路办公室,不能乱不能乱,去训练场的路上齐桓一路在心底念叨着,可是,自己首先就乱了。队长和吴哲的事情在A大队并不是什么隐藏多深的秘密,有人和自己一样知道,可是谁也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可是现在,齐桓的手紧紧攥成拳头,拼命让自己停止想象。不能乱不能乱,齐桓念叨着冲进靶场,却没在意到自己已经冲到正在列队准备进行射击的队伍里,要不是C3及时拉住他,齐桓就危险了。

      “怎么了你?天塌啦?”C3拎着齐桓边摇边吼,“你给我清醒点,嘴里嘀咕什么呢!”

      “不能乱不能乱,我们一定不能乱,”齐桓的眼睛慢慢开始聚焦,看清楚眼前,所有队友都流露出担心的眼神,齐桓猛的腰杆一挺,“看什么看,做你们该做的事,瞄准、射击,还要我从头教你们啊?”

      C3、石头看着狂暴的齐桓,两个人交换一个眼神,这下出大问题了。

      其实伤脑筋的并不只有A大队,军委里面现在也乱成一锅粥,袁朗和吴哲的资历厚厚的堆在那里,不管看谁的资料,都只能用“人才”来定义。不仅是人才,而且是我军现在需要的人才,一个拥有丰富的实战经验和带队经验的中校,参加过明的暗的各种任务,每次提交的答案都可以说是完美。个人也具备优秀的军事素质,作风犀利顽强,军事技能扎实强悍,单兵作战的能力在老A里面也是首屈一指的,更别提他灵活大胆,甚至可以说是诡异但又锋利的作战思路,这样的军官真是我军现在的中坚力量。另外一个,军事外语双学士、光电学硕士,光是这名头就足够响亮,出了学校就是上尉,原海军陆战队成员,现A大队第三分队通讯兵,然后关于其军事素质、技术才能的评点更是明确指出,该人正是我军在进行的全军信息化改革中不可或缺的人才。尤其是最新附上的,关于这次特殊任务里,来自另一部门对他的评价,那个一向苛刻到尖刻的部门,却给他评价优秀。

      军委的这个会议室里,袁朗和吴哲的资料在十来个高级军官中传阅,每个人都皱着眉,坐在正中的人敲了敲桌子,“行了,你们看够久了,想想看该怎么处理。”

      “开除出军队,我军培养了那么多军官,我还就不相信这两个是不可取代的了,混帐东西,在军队里干这种事,要我说,直接就该枪毙。”第一个回应的是王军长,正是他那天亲眼目睹的,到现在想来都觉得火大,有两三名军人听了他的话,也跟着点头。

      “我觉得不要太莽撞,他们的确在作风问题上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但,他们都还年轻,年轻人难免会走点错路弯路。我觉得我们不能一上来就一巴掌拍死了,应该给人家一个改过的机会。而且这样的人才,就这么放弃也确实可惜,应该再慎重点比较好。”又有军官跟着开口,虽然招来了王军长的怒视,但也有人附和他的意见。

      会议室不自觉的分出两排阵营,两边开始唇枪舌战。

      “阿穆,你和这两个人都有接触,你怎么看?”正中的人忽然点名阿穆,阿穆也在这次的会议里,之前一直都安静的坐着,不发一言。

      “我?”忽然被点名的阿穆愣了一下,想了想才回答,“开除吧,开除对我而言是最好的,我马上就把他们招进我那去。我那不管人家私生活的事,只要不影响工作,别说两男人,就算两女人我也不烦。”

      “你!”一句话说的王军长怒发冲冠,但是阿穆看都没看他一眼。

      “这么吧,”正中的人思索了一下,开始下命令,“老黄,你带人去跟这两人接触看看,要能认清错误最好,不能,就到时候再说。”第二个的开口的军长笑呵呵的接下他的任务,他本来就希望能这么处理。正中的人眼睛一转,“老陈,你去和铁路谈谈,他是这两人的直接上司,听听他的意思。”

      王军长还想说什么,正中的人一挥手,“就这样吧,两边在三天内得出结论,然后我们再看看情况。现在,散会,各自回去忙自己的。”

      黄军长一来就直接找上袁朗,上来就问他,“你不在乎自己的前途发展,那吴哲呢?你也不在乎他的?”

      袁朗笑了笑,“他的前途发展他自己能处理好,我多管闲事是会惹祸上身的。”

      “那你自己呢?你才三十出头,还只是一中校,你想过自己吗?你以后还能晋升大校、准将、将军,你也不为自己想想吗?”

      “晋不晋升是军队说了算,我个人一贯不做多余考虑。”

      黄军长试探的第一步并不顺利,于是转向另一间禁闭室的吴哲,“吴哲同志,我看过你的资料,你很优秀。而且由于上次任务完成的非常出色,上次王军长来,本来是带来了军委的嘉奖令,升你为中校的,唉,结果……真是可惜。”

      “可惜吗?我不觉得,我也没做什么呀,嘉奖令,是封口令吧!再说,晋升是工作上的事情,感情是我私人的事情,我一向不喜欢混淆。”吴哲轻描淡写的接住队长的招,还顺手回了个软钉子。

      “咳咳,”黄军长借咳嗽回避了吴哲的话题,“但是不管怎么样,就算在社会,同性恋也是丑陋,受人鄙视的,我知道你其实也还年轻,年轻人难免会走点弯路做点错事,做错了不可怕,能改回来就行。只要你保证这种事不会再发生,军队还是相信你的。最多给你换个地方,这件事我们就当没发生过,以后你照样升官加……”

      吴哲打断对方的话,“报告,我认为我并没有错!”

      黄军长一气之下下了狠招,直接把袁朗和吴哲放一起,三个人一起谈话,“我直接说了吧,军委对这次的事情非常重视,一定会严肃处理,不可能存在姑息养奸的做法的。你们两个人就算肯认错,也不可能还留你们在一起,一个走一个留是肯定的,如果你们还是顽固不化,两个人一起走,谁也不留。”

      袁朗看看吴哲,吴哲也看向袁朗,黄军长一拍桌子,“给你们三十分钟时间考虑。我先出去……”

      “不用了,军长,”吴哲叫了起来,“不用等三十分钟,我现在就给你答案。我们都不想走,但是我们都不认错,军队怎么处理我完全听军队的,没有任何怨言。”

      袁朗在旁边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晋升或处理什么的,这些是由军队说了算的,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听从组织安排。但是我个人情感问题是私人事情,组织也无权干涉我个人人权。”

      “那就是说,你们还是要在一起了?不管是否离开军队?”黄军长觉得自己耳朵出问题,可袁朗和吴哲一起点头,给与了肯定的答复,黄军长最后如那天的王军长一样,摔门而去。

      这个时候,陈军长正在铁路的办公室,陈军长说完自己的话,现在轮到铁路开口了。

      “袁朗和吴哲是我最好的两个兵,我不管他们个人问题,我只知道他们作为军人,作为老A,是最强大的。他们是我的兵,他们的错是我的错,所以他们要留我就在,他们要走我跟着一起走!”铁路一开始就把人说惊了,陈军长嘴上的烟还没点燃就掉地上,看着铁路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是,你先别急,”陈军长一边安抚铁路,一边组织自己的思路,“我就是想问问,你作为他们的顶头上司对他们的事知道多少,你怎么看待的,就这些而已。”

      “我知道你们的意思,”铁路自己烦了几天早烦躁了,也不管对方的军阶比自己还高,“告诉你,其实我以前就注意到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但是这首先是人家的私事,我无权干涉。而且,而且两个人在一起没影响到队里也没影响到任务,我管他们做什么?”

      想了想,铁路又补充道:“我怎么看待他们?两男人在一起是不是什么多光荣的事,但是一男一女在一起以后又分手的多的是,我觉得根本就没必要管他们,他们觉得在一起好就在一起,不好再分开就是了。而且他们是军人,是老A,他们知道如何区分工作和生活。我相信他们能做到,让我立军令状都可以。”

      陈军长和黄军长准备走的时候,来接他们的车里面,王军长也坐在里面,王军长说:“不是我想来的,上面的说要你们去他们队里旁敲侧击看看,看看周围人的反应。我只是来传个话,这就走。”

      “哎别走别走,我们仨一起去吧。”陈军长马上就理会到上面有电话不打的意图,拉着王军长和黄军长一起走向训练场。训练场上齐桓正带队进行训练,眼看着有人过来了,齐桓连忙示意C3和石头开始注意队里面最不安分的几个。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袁朗吴哲被关押的第三天老A就全知道了,薛刚、李不凡当时就炸锅了,齐桓压制了好久总算压下去了。结果谁也没想到,队里面第一个开口的,居然是许三多。

      “报告,”许三多一嗓子惊天动地的,三个军长忍着忍着总算没后退脚步。接下来许三多路露出他经典的小白牙,“报告,请问三位军长是来问队长和吴哲的事的吗?”

      “哎,老A不愧是老A,消息很灵通嘛,”陈军长接过话题哦,“不用报告了,你直接说吧,你们你们队长和吴哲的事情怎么看。”

      “报……,不是,队长和吴哲,队长和吴哲都是男的这样不好。但是,这是他们的事,他们在一起或不在一起,老A还是老A,第,第三分队还是第三分队,没,没区别。”

      “没区别?”王军长吼起来,“没区别你过来问什么,没区别你多什么事?”

      “不是,我,”许三多有点被吓到,但还是坚持的开口,“不是,他们现在不在,就是,就是不在A大队,我,我有点想他们,他们都是我的队友,我想他们好好的。”

      齐桓一开始没想到先站出来的是三多,等他想补救的时候,许三多已经被盘问了。齐桓沮丧的无语了,再一看,成才也过去了,齐桓想过去拦住成才的,结果C3就跟在成才后面,在C3后面是李不凡、李凡还有石头,再一看全队都过去了,齐桓望天一声叹息,然后自己也过去了。

      等三位军长离开A大队,连最火爆的王军长都开始沉思。到底怎么了,是自己观念太落后了吗?怎么所有人都想的和他不一样,到底是谁做错了?第二天,三个军长又去找了袁朗母亲,袁朗母亲也是将军,三个人路上还在构思要怎么开口,结果才说了吴哲的名字,袁朗母亲就接过话题,“哦,我明白了,你们来这里是想说我儿子是同性恋吧,而且他的恋人是他队里的战友,那个叫吴哲的军人。”

      袁朗母亲无视三个人惊讶的脸,“我早知道了,我儿子并没有瞒着我,吴哲也没瞒着自己的家人,说起来我和吴哲家人还见过面,有什么关系,同性恋怎么了?碍着谁了吗?别跟我说什么作风问题,男人和男人怎么了,我儿子又不是找什么有夫之妇,又没有去嫖妓,他和吴哲是真心相爱,这关作风什么事?”袁朗母亲越说火越大,“影响不好?你先去调查一下行不?问问周围人反应再来跟我说,别在这信口开河,随便就大帽子往人身上扣!要赶他出军队,好啊,我支持,我还欢迎你们赶呢,我早说老A太危险,他这个分队长更危险,我早希望他回来了,他回来我就养着他,我乐意,我还愿意养着他和他情人呢。那么好的孩子你老土,你史前动物,你看不出人家的好我看的出,我就同意,我还赞成怎么样!滚,没看我一桌子公务要处理,别在这碍事!”

      三个军长可以说是狼狈的从袁朗母亲那里走脱,后来才知道,去吴哲家调查的人,结局一样悲惨。吴哲父母是文化人,他们不说脏话,反正他们骂人本身就不带脏字,还骂的人只有投降认输。两边一对照,三位军长发现自己的经历其实还算是好的。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今天的开会,决定袁朗吴哲的最终命运。

      铁路来了,阿穆也来了,阿穆还带来份中国军队非公开感情调查报告,袁朗母亲也很强势的不请自来,会议从早晨开到深夜,这是中国军队第一次为军人感情问题开的会,尤其是这个感情问题还不甚光彩。第二天,黄军长带了两份文件去找袁朗和吴哲,文件摆在他们面前,两人很认真的在阅读着。看完最后一个字,两个人抬起头看向黄军长,黄军长问:“都看明白了吗?”

      袁朗和吴哲在点头。

      黄军长又问:“你们决定了吗?”

      袁朗和吴哲继续点头。

      黄军长拿出一支笔,“想好了再在上面签名,我再次提醒啊,一定要认真考虑。”

      袁朗签下自己的名字。

      吴哲签下自己的名字。

      两个人把文件还给黄军长,然后,立正、敬礼!

      两个人离开后,黄军长看着手中的文件,叹了口气。

      一个月后,A大队里C3、成才、李不凡一起被升职,因为他们上一个任务完成的非常好。十个月后,许三多因为表现出色也获得升职,A大队再没有士官了。时间继续过去,齐桓升职,薛刚升职,C3、石头从维和行动中功成身退再升职;Z2在某次行动中为救人质英勇牺牲,追加二等功并给与升职。时间就这样不经意的过去,A大队还是一次次出生入死,一次次用生命和鲜血捍卫国家,有人被肯定获得升职,可是升职的名单中没有袁朗和吴哲,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A大队后来有了自己的通讯分队,吴哲是教官,但吴哲的军职始终是第三分队通讯兵。很多年后,齐桓、C3等人的军衔已经超过袁朗,袁朗还是中校,吴哲是少校,他们还在A大队。

      那份文件大致是这样的意思,所有的晋升加薪与他们无关,可以在同一个中队,在一起训练,但是出任务两个人只能有一个在队伍里,为确保不会因感情问题影响工作。总之,他们没有前途没有发展,在军队里他们止步于中校和少校。他们照样要拼死拼活,还是要出生入死,但是再没有嘉奖,没有掌声,没有荣誉。

      袁朗在这样的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吴哲同样。

      在那个办公室里,他们给来自军委的军长一个军礼,在铁路的办公室里,他们给铁路一个军礼加两个微笑,在A大队里,他们给所有人一个军礼并给他们看到两个钢铁的战士。在私下里,他们给彼此一个拥抱。

      某天第三分队出任务回来,袁朗一下车远远的就看到吴哲一人蹲花坛那忙碌,放轻脚步走到他背后,还没来得及动作,吴哲就开口了,“袁朗,出任务回来啦。”

      既然被拆穿了袁朗也就没心思玩了,顺势蹲吴哲旁边,吴哲话也不说,只是把手伸过去,袁朗就有条不紊的递过去各种工具,夕阳下,两个身影肩并肩在花坛那里忙碌,许三多想走过去,半路被成才拉走了,许三多喊着“哎,是吴哲,我想和吴哲说说话”的被拉远了,吴哲转过头看看陆陆续续走在路上的第三分队的战友们,学着许三多给大家笑出两排大白牙。

      “行了,别忙了,咱们回家吧。”袁朗拍拍身上的灰站起来。

      吴哲收拾好工具跟着站起来,“行,咱们回家吧。”

      夕阳下,两个身影肩并肩渐渐走远。远远的,吴哲的声音传过来,“对了,我今天接到左又与电话,他说他又回去了,他还说以后说不定还有任务找我。”

      “还找你?他不想活了还是你不想活了?”袁朗反问。

      “不是这个问题,”吴哲摇摇头,“我问他,怎么离开了却又要回去呢?”

      袁朗挑了挑眉,“他怎么说?”

      吴哲伸手擦去额头汗水的时候没在意到手上有泥,结果一擦一道印子,“他说,他和那个人有个共同的理想,人能为理想奋斗是件幸福的事情。”

      袁朗轻轻擦着吴哲额头上的土印,却不说话,吴哲爽朗的笑起来,“袁朗,我们比他幸福多了,你看我们还在一起,而且我们不止在一起。”

      袁朗还是不说话,吴哲的眼睛直视袁朗的眼睛,“袁朗,你曾经说过,常相守是个考验,随时随地,一生。我们现在已经常相守了,但是我不满足,我还要长相守。你看我们现在有理想有未来有你有我有一切,也许有一天我们的一切总要有点缺失,可是我们还是在一起。”吴哲把手抵在袁朗胸口心脏的位置,吴哲的声音清亮干脆,“我们在一起,我们不止是在一起。”

      袁朗也做了同样的动作把手按在吴哲的胸口上,袁朗的声音低沉中带点沙哑,“是的,我们不止在一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一切不止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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