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仇人从小养大》谭诡玖

14、河神（十）

　　一狐一蛇缠斗不过几瞬，老狐狸就站在了周英的剑头。

　　“老狐狸也敢来管我的事！”小龙四的怒啸响彻云霄，震耳欲聋。
　　九尾黑狐把小狐狸藏在身后，漆黑的拐棍一震，挡住了小龙四的怒啸：“你哪有资格同我来讲话。”黑狐狸面无表情继续说道：“海王小白都要让我九尾狐族三分，你算个什么东西。”
　　“他们......他们杀了我妻！此仇不共戴天！”
　　“呵！”黑狐狸冷笑，“你说当年你偷偷送来极南界的凡人？她当初就不该进入这个凡人的禁地......要我说，若不是老头子我心软，她当年就该被结界震死了。”
　　白蛇在上空盘旋，黑狐狸继续说道：“小龙四，我当年能容你做一个东海的王，如今就能照样把你扯下来，你当年逆天而行续了一个凡人的命格，我都权当做不知道，可现在，你若是要害了我小狐孙的一根毫毛，我老狐狸就要让你知道知道厉害。”
　　小龙四震怒，俯冲下来，张大了嘴，长长的毒牙上仿佛还闪着寒光......
　　老狐狸的拐棍挡住了蛇牙，手腕一震，就把小龙四震开，小龙四滚了几滚，狼狈停在了海面，变成人身，手握长剑飞身上来又要与老狐狸缠斗。

　　“这就是缨姬留给我们的东西，她的确是自杀的！”小川手拿那根金闪闪的龙筋，龙筋的一头还紧紧缠着那奇怪的鳞片。
　　小龙四停了打斗，血红的眼盯上了小川手上的那根龙筋......

　　“此为龙筋，若是我把它缠在你我的心上，从此你我结为一体，共享寿命，你就是我一生的妻......”

　　音容笑貌，言犹在耳......

　　我把它缠在我的心上了，可是你把它缠在了哪里......

　　小龙四颤抖着手扔下了剑，双手捂着眼睛，流着血的嘴角却弯了起来，慢慢地笑了，笑声悲切讽刺......

　　“我都知道啊......我明明都知道......”

　　他恨恨地说道。

　　“最后我都不过输在了血统上......最后我都不过是个卑贱的蛇妖.......”

　　小龙四转过身，背影佝偻，脚步蹒跚。

　　“你们走吧，别让我再看见你们。”

　　............

　　小川隐约间猜到了这个可能，却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阿染拉了拉小川的衣角，小川弯下腰抱起了他，颤抖着的手还紧紧握着那根龙筋......

　　老狐狸抱起了小狐狸，几人到了狐狸村，老狐狸就与几人告别。
　　“既然你们都找到你们想要的东西了，此地你们也不宜久留，不如马上就走吧。”

　　小狐狸却七扭八扭地跳下了老狐狸的怀抱，它拉着小川的衣角噘着嘴说：“老祖宗，我要跟着这个小姐姐走。”
　　老狐狸训斥了两句，小狐狸却依旧撒泼耍赖的不愿意。
　　老狐狸仔细看向小川，见小川命格不似平常人。
　　“你们拿到的龙筋可否借给老朽一看？”
　　小川伸出手把龙筋递给了老狐狸，老狐狸假意看了看龙筋，眼神却瞟到了小川的掌心。

　　她的命格的确对灵兽是有益的，难怪她身边的凤凰也不似凡品......
　　老狐狸咳了两声，对着小狐狸又训斥了几句，故作心痛的放走了小狐狸......

　　“从此以后，你跟着小姐姐，要听她的话知道吗？不过就算是犯事了，就抬出老祖宗的名号来，若是还不管用，就腿脚快些逃跑吧......”
　　老狐狸说的有些感伤，毛爪抹了抹眼角。
　　“我算出你一生也要出去历练历练，既然缘分已到，你就去吧。”

　　小川在一旁却目瞪口呆，她本来以为小狐狸要跟着她不过是戏言，老狐狸训斥几句就算了，谁知老狐狸顺水推舟的把小狐狸推给了她......
　　阿笙焦急地啄着她的袖口，阿染急切地拉着她的衣角，眼看着小狐狸黑溜溜水润润的眼睛，小川拒绝的话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毕竟毛茸茸的确是十分可爱。

　　老狐狸咳了两声，对着小川说道：“我这个小狐孙从小宠着它长大，十分顽皮，但也算是个好孩子，它在小辈儿里排行第六，日后行走出去，对外人也有个名号就叫做狐六，若是以后它有做错事的地方，还请看在老朽的面子上能容他一二，若是真有个什么坏心眼的，就代老朽管教管教，不过这个孩子本性良善，也不会做出什么有违天理的事情......”

　　小狐狸郑重地对着老狐狸磕了两个头，就撒欢地跑到小川身边求抱了......
　　小川周英几人对着老狐狸行了礼，就离开了。

　　老狐狸看着一行人走远的背影，露出了些许的疲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几人出了极南界的结界，除了已经到手的龙筋之外还有了一个粘人的红毛小狐狸......
　　师兄御剑的一路上，小狐狸都牢牢占据着小川的怀抱，揉毛搓爪顺尾巴，阿染都被他暗暗挠了几爪......
　　阿染没有吭声，可是一边的阿笙却是见不惯小狐狸的嚣张，张开翅膀扑扇着叫了几声，奈何得不到小川的回应，阿笙把头靠在小川的肩头，被小川安抚地摸了摸头。
　　阿染看着小川，扁了扁嘴。

　　几人不过半日就回到了家中。
　　小川看过了家中留守的灵兽们，收拾收拾了家中。
　　家中添了一个小狐狸，小川思量着，不放心阿染一个人睡，又觉得师兄照料阿染不太合适，依旧把阿染的小床摆在了小川床边，正好空出了一间小房给小狐狸住。
　　想起阿染之前执意要一个人住的模样又怕他不太满意，回头就见到阿染沉默地爬上了小床盖好了被子休息，小川这才松了口气。
　　小狐狸从小住在狐狸村中，事事都模仿着人类村落的样子来，小狐狸此番见到小川家中凡人似得模样也没有太见怪，倒是有些不满小川的安排。
　　“我也要与小姐姐同睡！”
　　被周英一把拉回去，“太晚了都别闹了，回去睡吧。”
　　小狐狸尖尖毛嘴噘的老高，“为什么他们都能和小姐姐一个屋里睡，反而我不行！”
　　“你是男孩子！男孩子要自己睡！”
　　小狐狸指着已经安逸地闭上眼地阿染不可置信道：“他难道不是男的吗？”
　　“他还是个孩子，不必顾男女之防。”
　　“还有那只鸟！不也是男的吗！”

　　师兄御剑一路，累的要死，早就想洗洗睡了，奈何这个烦人的小狐狸吵来吵去的，师兄把小狐狸嘴一捂出了门。
　　小川安置好了阿笙的窝，阿笙安安生生卧下来，头低下来蹭了蹭小川的手，就把头埋在了翅膀下边睡着了。
　　回头阿染的呼吸都已经平稳了，给他掖了掖被子，小川就安心的上床睡觉了。
　　如今龙筋得到了，还有一个龙骨，少不得要去河神宫中一趟。

　　几人休息了几日，小狐狸没少招猫逗狗，把院前院后养着的灵兽们都欺负了遍，尤其是后院圈养着漂亮的锦鸡，小狐狸一个没看住就咬住了锦鸡的脖子，被负责看护锦鸡的老大阿笙追的上蹿下跳满院子跑。
　　小川心累，暗暗后悔带小狐狸出来，但是碍于老狐狸的嘱托，也只能好生照看着。

　　师兄和小川带着阿染去水下一趟，阿笙被留下照看不省事的小狐狸。
　　几人得了东海鲛人的避水珠，并不怕下水了。
　　小川照着记忆的路寻到了黯淡残破的水下宫殿。
　　河神依旧迷迷糊糊疯疯癫癫的模样，可是一看到小川手中拿着的东西，他的眼神就直了，疯了似得扑向小川，幸好被师兄挡了一挡。
　　“这就是我们问缨姬要的东西，她说......她只有这些......”
　　河神缓缓抬头看向小川，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们......见到她了？”
　　“她可还好......”
　　小川想到缨姬死前痛苦的模样，有些不忍道：“她知道她想要知道的事情，心中没有遗憾地走了。”
　　河神怔怔道：“她......她走了？”
　　“你是说......她死了？”
　　师兄点了点头，“她在我们面前化成了一捧沙，她掏出了自己的心，只为了想要知道令她心痛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可是我们，只看到了这个。”
　　师兄把龙筋拿给了河神看，龙筋的另一头紧紧缠绕着的是一片圆圆的金灿灿地不同寻常的鳞片......
　　河神半晌才问道，“她为何心痛？”
　　师兄摇头，“我们并不知情。”
　　河神手中拿着龙筋，笑了起来。
　　“当年她不顾一切地要与那个卑贱的妖怪走都不愿留在宫中做吾的妃子......她拿刀捅吾的心......她有何心痛的......该心痛的明明是吾......”
　　“哈哈哈哈哈吾痛吾错信了这个女人......错信了她会爱上吾，错信了她能忘记那个卑贱的蛇妖......然而吾对自己的血统太过自大......吾从来不知道......从来不知道......她真的能因为爱而伤了吾......”
　　河神形貌癫狂，小川抱紧了阿染护在了身后。
　　“我们已经拿到了你想要的，如今你能否解开这个孩子的咒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