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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谁的唯一——放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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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后来,李潇才知道,顾家与夏家曾是是世交,两家的父母皆为政府工作人员,所以认识。顾明远名义上是夏梦的亲戚,比起她来好像他们才很熟悉。
李潇全身是伤的推开家门,入眼之人几乎令她作呕,她冷笑着从夏梦身边走过,夏梦却不识趣的拦住李潇的去路。
“啧啧啧,看不出来叱咤风云的你竟也有如此狼狈之时。”
“让开,别脏了我的眼!”
“如果我说我不让呢。”
李潇抬起手,夏梦忽然扬起声来“怎么,还想再打一次么。”夏梦漂亮的脸几近扭曲,李潇打心眼里觉得这种可憎。
“我告诉你,夏梦,你喜欢我小叔我不拦着,可是……”李潇走近她,唇贴至她的耳旁,“没有我,你们依旧不可能。”
“有没有可能你说了不算。”
李潇怔住,突然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在心底漫延开来,她愣愣的倒退一步,目光呆滞的望着前方。
小叔,顾明远,顾明远,小叔,婶婶,婶婶,还有那些与自己毫无血缘的亲戚,这样的感觉好陌生,那么她是谁,她毫无道理的喜欢他,她从未想过这样的情感根本就不是她能左右得了的。夏梦也喜欢他,她也喜欢他,这样恶心的感觉她从未有过,她恶心夏梦,恶心她站在自己的面前,恶心她出现在这里,然而,更加恶心的是喜爱的东西被人如此赤裸裸的玷污,她阻止不了任何一个喜欢顾明远的人,当然,她更加阻止不了她对他的喜欢。她不喜欢和别人挣一件自己喜欢的东西,既然她那么想要,她便给她,从今往后,她绝对不会再说喜欢他之类的话了,再也不会了。
“随你!不过,我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小叔的?”
夏梦讥笑一声:“你猜猜看。哦,对了,我才知道啊,你只是顾家收养的,这么看起来,你和顾明远没有血缘关系呐。”
“那又怎样,他是我小叔,我们在同一张户口本上,而你,算他什么!看见你脸色这么扭曲,我可真开心,拜拜,我们后悔有期。”
真解气,讨厌一个人果真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比如夏梦,见到这个女孩的第一眼李潇就知道,她们永远不可能成为朋友。
走上楼梯,全身的血脉都在膨胀,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为了顾明远这般委屈,也从未想过时隔多年,她竟然选择放手了,窗外不知何时落雪了,站在明亮的落地窗前,张开双臂,竟是从未有过的自由感。
“顾明远,我决定……放弃你了,再见。”她用极小的声音轻轻道,那是从未有过的轻快感,只有她自己清楚,其实,她是学会收起这段年幼无知,慌乱又找不到尽头的情感,像万千世界里,一只平庸的蚂蚁,在觅食时被风轻轻一吹便是好几千里。
听管家说夏梦和顾明远出去了,楚留香也没有回来,也不知过了多久,客厅内终于传来轻微的声响,李潇打开门,扶着栏杆望下去,只见一个陌生的男子坐在沙发上,身旁还站着楚留香,那个男子绝对不是顾明远,顾明远虽然长得好看,但至少男人味十足,可这人,即使一身西装,也挡不住他那妖娆的身段,楚留香为那人点了一支烟便坐在那个男子身边,将头靠在那男子肩头。
李潇看着楚留香和那个男人聊的开心,心里一阵不舒服,但想了想,谁让顾明远也搞外遇,楚留香此举恰好气气那个冰山脸。
那晚,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是前所未有的圣景,梦里是很多年以后的她,撑着凉椅,坐在葱郁的梧桐下,品着老酒,祭奠那已故的未亡人,夕阳西下,她苍老的面容终于绽开一抹微笑,细看下来,有位拄着拐杖的老人自夕阳下朝她缓慢走来,轻轻的坐在了她的身旁。
那是她做过最美的一个梦,是她心里白头偕老的模样,亦是她此生最大的孽想。
清晨,天还未亮,李潇已经起床洗漱了,一路摸到卫生间,迷糊间,打开卫生间的灯,李潇吓得一个机灵,只见顾明远正对着镜子系领带,许是刚洗完澡,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薄荷清香味,很好闻的那种,顾明远见是李潇,系领带的手顿了顿,淡淡的看了一眼李潇,而后缓缓道,“会系领带吗?”
李潇轻轻点了点头,她恨不得立马消失在顾明远的面前,因为现在的她不用看也知道是一个什么鬼样子,蓬头垢面的肯定很难看,难怪顾明远刚才像嫌弃脏东西一样的看着她。顾明远是有点子洁癖在身上她是知道的。
“你帮我系一下。”李潇看了眼顾明远,再仔细瞧了瞧,发现他眼睛有些空洞,不会是有夜盲症吧,李潇想。
“小叔,你眼睛怎么了?”李潇伸手在顾明远眼前晃了晃,发现他只是眨了眨眼。
“没什么,就是突然眼前有点晕。”只见他忽然手扶在洗脸槽边,头垂着,脸色很是苍白。
“那你怎么不开灯。”
许久,那人微叹,不打算说话,李潇没耐心等他回复,只好依言替他系好领带:“小叔,好了。”
随后听到一声沉沉的应答,李潇愣神看着面前之人,恍惚间听到一阵虚浮的脚步声,原来他已经离开了。
房间没有开灯,李潇穿着校服走出门,寒风立刻扑面而来,冷的她打了一个寒颤,顾明远这时开车从车库出来,看见李潇于是将车窗摇下来:“上车,我送你。”
李潇也不推辞,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小叔,你头晕不要紧吧。”李潇还是有些担心的问。
“没事儿,不要紧。”
“那你吃药了没?”
“一过性头晕,眼睛突然看不见,没什么大问题,别瞎担心。”
“哦。”原来看起来再怎么强大的人也会生病,李潇不禁有些感慨人的脆弱。
后来,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沉默的像两个不熟悉的陌生人。
学校到了,她总觉得这个画面漫长的紧,他冷静的看着前方,透过反射镜,她清楚的看到那双眼里的无奈和忧伤,你在忧什么呢,是忧虑一个喜欢自己的侄女,还是忧虑一个有了外遇的妻子。
她不会忘记昨晚那一幕,顾明远回到家里,在推开门的瞬间,恰巧与那个男人擦肩而过,便是连她都觉得是抹不掉的耻辱,然而,顾明远并没有责问楚留香,只是平静的坐在沙发上跟个没事人一样。
楚留香把一整套厚厚的书尽数摔在顾明远的身上。
“好,你很好,当初不喜欢我,为什么娶我,顾明远,你当我是什么,连我带男人进家你都不在乎,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我说过,我不干涉你的私生活。”这便是你选择的婚姻吗?顾明远,李潇心里想。
“可是,你不爱我啊……”楚留香泣不成声的跌倒在地。
晕黄的灯光下,顾明远的眸子依旧沉静,他走到楚留香身边将她拉进怀里,眼里是令人看不清的情绪,也无法看清。
没有依依不舍,没有所谓的告别,因为只有那渐行渐远的车辆一点一点的消失在这动夜的清晨里。或者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渐行渐远的旅行,如一场上映完的电影,华丽的落幕,记忆的深刻。
顾明远永远是她心里一道说不清的伤,这道伤疤被撕裂过无数次,却都奇迹般的愈合了,丝毫不留痕迹,后来才知道是麻木抚平了那一道又一道的伤痕,以至于往后的日子里连写痛字的顺序都忘记的一干二净,似乎是冬季清晨的一堆落雪,融化了就再也找不到踪迹。
中午车洋洋的父母夏梦的父母皆来到学校,两方的父母一起来到教务处,并带着自己的孩子,因为此事是由车洋洋挑起的,所以由车家承担全责,半个小时此事才了,可令李潇想不到的是,夏梦会转到她们学校里来,好巧不巧的居然在同一个班。
“你说,她怎么有脸来咱们学校,学校不是不收外来生么。”车洋洋附着李潇的耳朵说道。
李潇眼睛死死盯着夏梦,看她往哪里坐,可李潇忘了,夏梦是个什么样的人了,谁知,她用可怜的眼神望了望周边的几个座位,几个春心萌动的男生立马给她让出座位来,李潇气得差点掀桌子,这帮没骨气的孙子。
“哦,新转来的怎么那么漂亮。”其实夏梦的姿容一般,不过身上披着各种名牌而已罢了,这么有钱的女人谁不想巴结。
“是啊。”
“那妞挺正的。”
“对啊,听说是从一中来的。”
“那肯定学习好。”
“看起来挺有钱的。”
“……”
“姐,咱消消气。消消气。”车洋洋像太监一样替李潇顺气,哪只李潇英勇的直接将桌子掀了,班上顿时鸦雀无声,夏梦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车洋洋眼睛瞪得像铜陵,竖起大拇指,闭嘴不说话。
李潇朝着班上同学眯起眼来,“没事,你们继续,就当我给新来同学的见面礼吧。”
一个男生突然窜到李潇面前,右手拿着小扇子,左手端着饮料捧到李潇面前,“潇潇姐,消消气,有事好商量。”
“一秒钟,滚!”
“马上滚,马上滚……”
虽是不欢愉的闹剧,却也杀了对方的锐气,李潇处事从不拖泥带水,干脆利落,这也是为什么今后她能够在商业界混的风生水起的原因。
中午放学的时候,李潇和车洋洋商量好去网吧撸游戏,穆子阳说最近他把高三的课程学的差不多了,他也想去。
“你技术怎么样?”
“还行吧,最起码不会坑队友。”
“放心吧,你潇姐我玩游戏机灵着呢。”
车洋洋眼神幽幽的望着穆子阳,“可是……我……我技术不行啊。”
穆子阳眉眼一弯,温柔道,“没事,我带你。”
“呦,这还没结婚呢,不至于这么恩爱吧,你让我这单身的人情何以堪?”
车洋洋低着头像个小媳妇,穆子阳倒是一脸的无所谓,李潇知道,在穆子阳的心里车洋洋比什么都重要,即使他从未对她承诺过什么,但唯有一点,那就是他喜欢她,没有任何道理,很多次她都问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他,喜欢他什么,喜欢他的成熟还是在沉睡的午夜时偷偷自房内偷偷探出头来无意间被那一双幽深却又悲伤的眼所吸引,亦或是喜欢那人不闲不淡冷言冷语却透露着温和的话语。
眼前是万恶的圣地,轻轻抬步迈进,随着门的轻掩所有的烦恼都抛之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