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仙四龙之一梦》木非难

19、金针留字

　　击退金轮法王，郭芙喊了声“妈妈”立时奔到黄蓉身边，向我们谢道：“谢谢两位姐姐的救命大恩。”我与小龙女点头一笑，将双剑还与武氏兄弟。黄蓉又取出银两，赔了酒楼的破损，便和我们就此别过。
　　大镇毕竟不同于小镇，商户林立，路过一家布店，我眼角瞥见里面有一样料子颜色雪白，轻柔飘逸，心中一动，待得进店试了试，质地上乘，当即买了下来，准备给龙儿做件衣服。
　　小龙女向来喜静，不爱这热闹喧嚣的去处，随即我们便找了一家客店休息。
　　用过晚饭，我一边与龙儿正在客房中说话，一边在灯下缝缝剪剪。忽地传来几声敲门声，门外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主上！”
　　是聆夜，我心中大喜，连忙放下手中的伙计，起身开门。
　　打开门，一身红装的聆夜正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外。
　　“聆夜见过主上！”聆夜一见我，便要参拜行礼，我忙扶住她，笑道：“不用多礼，快请进吧！”
　　聆夜却不进来，一时踟蹰在门口，垂首道：“主上，奚仲将军要见你，他不便冒然进来，就在那边恭候主上。”说完，聆夜指了指远处一株香樟树，那树下浓荫中隐隐站着一人。
　　“梦璃，她是谁？”小龙女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我转过身去，小龙女清冷的目光在来人的身上只一扫过，便又定定地看着我。我笑道：“龙儿，这位就是我与你提起过的聆夜，我们幻螟界最年轻的长老。”我走到小龙女身边，拉起她的手，向聆夜微微一笑，道：“聆夜，这位是龙姑娘，你们未来的主母。”
　　聆夜微微一怔，目光落在我与小龙女紧握的双手上，接着便向小龙女躬身一拜，道：“聆夜见过主母。”
　　小龙女脸上浮出一层薄红，温柔地低了头，像一朵出水芙蓉，不胜羞怯，这是女子最动人的神色，我在一边不由看得痴了。
　　“主上，”聆夜唤了一声，轻轻提醒道，“奚仲将军在外求见。”
　　我恍然回神，心中对自己的失仪有些着恼，忙对小龙女道：“奚仲也来了，他在外面候着，我出去片刻，很快就回来。”
　　小龙女冲着我柔柔一笑，道：“你早些回来。”
　　我笑着点头，又对身旁的聆夜道：“我们走吧。”
　　聆夜躬身道：“奚仲将军有话要单独要对主上禀报，聆夜就此地等候主上。”
　　我点头道：“也好。”
　　香樟树下，浓密的阴影中站着一个高大英挺的男子，通身凛然气派，见到我来，那人恭敬的向我一拜，“奚仲见过主上！”
　　我微微一笑道：“奚仲，一别多日，幻螟界一切可都还好？”
　　奚仲道：“一切皆好。”说完，奚仲一顿，沉默半响，忽道，“主人，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笑道：“将军一向快人快语，有话但说无妨。”
　　“奚仲望主上能挥慧剑，斩情丝！主上乃万金之躯，幻螟界威望所向，那龙姓女子只是一介凡人，怎可与我们梦貘神族相配？况且她与主上同为女子，怎能婚配繁衍？”
　　我脸色登时冷了下来，道：“你与聆夜都知道我和龙儿的关系了？”
　　“不错。”
　　“既然知道我对她之情，又何必多言，”我冷声道，“如果将军是为这件事，大可不必再费唇舌。”
　　说完，我转过身去，不想多谈，便道：“若无其他事，你就此退下吧。”
　　“主上！”奚仲身影一晃，伸出一臂，挡住我的去路。
　　“放肆！”我长袖一挥，怫然不悦。
　　“奚仲不敢！”奚仲一下跪拜在我身前，叩首道，“请主上念在老主人养育之情，不要再一意孤行，执迷不悔。”
　　母亲，母亲婵幽，她一向处事公正，恩怨分明，事事以幻瞑界为上，深得梦貘全族上下爱戴，但是母亲厌恶人类，看不惯人间的争斗，人性的贪婪，从来不喜我在她面前提起人间之事。母亲若是在九泉之下得之我与一位人类女子相恋，必然是勃然大怒，气郁交加，深以为忤。
　　只怕我是伤透了母亲的心...大逆不道啊...我心中顿时如压着一块大石，透不过气来。
　　良久，我叹了口长气，摇头道：“日后我必会亲自到母亲大人墓前请罪。你起来吧，奚仲。”
　　奚仲默然无语，缓缓起身，神情间很是失落。
　　“主上...”奚仲欲言又止。
　　我不再多说，离了奚仲，直往客店而去，一路上心潮起伏不定。
　　待推门进到房中，只见小龙女独自一人呆呆坐在桌旁，不见聆夜身影，不由问道：“聆夜呢？”
　　“她走了，让我转告你一声，说是要恕她不敬之罪。”
　　小龙女站起身来，走到我身边，盯着我问道：“你怎么啦，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我怕小龙女担忧，忙转过身去，轻声道：“没有，只不过刚才跟奚仲说了些族中事务。”
　　小龙女揽住我的腰，从背后紧紧地抱住我，也不说话。
　　我由她抱着，双手覆在她的两手上，故作轻松地笑道：“你怎么啦，是不是我才离开一会儿，就舍不得我啦？”
　　小龙女仍是一言不发，许久，才听见她闷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舍不得你。”
　　我转过身去，轻轻抱她入怀，抚摸着她柔顺的乌发，柔声道：“我也舍不得你！”
　　小龙女嗯了一声，双手越发紧紧抱住我，将头埋进我怀里。
　　过了半响，小龙女从我怀里分开，低下头去，从衣囊中取出根绳子，横挂室中，才道：“睡罢！”
　　白影一晃，她已睡在长绳之上，双目安然阖上。
　　我躺在床上，心中想起母亲素日的举止风范，她跟我说话的温柔，她训斥我时的威严，她传授我法术时的严厉，她带领族人抵抗琼华派时的英勇无畏...
　　唉...我一定是让她大失所望了...
　　对不起，母亲，我只能辜负您了，对不起，对不起...
　　我在床上辗转难眠，又怕龙儿察觉，徒增她烦恼，索性轻轻下床焚起净衣之香。
　　不一会儿，听得小龙女呼吸均匀，似已好眠，我才轻轻叹了口气，柔肠百转，一夜愧疚，也不知何时才渐渐睡去。
　　第二天一早，我睁眼醒来时，只觉肩头湿了一片，抬眼一望，小龙女已不在屋中，只留下一根空荡荡的绳子。
　　我心中顿时升起一种不好的感觉，下床一看，桌面赫然放着我送给龙儿的玲珑珊瑚，旁边金针刻着细细的八个字：“善自珍重，勿以为念。”
　　她竟然连这都不要了么？我登时脑中一片空白。
　　桌面上泪痕莹莹，兀自未干，自己肩头所湿的一片定是她的泪水侵染了。
　　为什么？为什么？龙儿为什么要离开我？
　　“我舍不得你。”
　　这句话忽如一道亮光，划过我一片混乱的思绪。我顿时又急又悔，原来她昨晚就想着要与我分别了，为什么我昨晚竟没看出龙儿的神色有异...
　　不管怎样，一定要先找到龙儿。
　　我一手抄起玲珑珊瑚，夺门而出，到了客店门口，见到小二正在扫地，忙问他可曾见过和我一道的那位白衣女客。小二一脸茫然，不知所对。我心急如焚，四处乱跑，一路使出轻身功夫，一口气奔处十多里路，却哪里有小龙女的影子？一时间只觉得天地茫茫，直如大海捞针。
　　猛地，我脑中灵光一现，在心中连声直骂自己“蠢材”。当即从怀里取出土灵珠，催动灵力，默念土行咒...
　　出乎意料的是，我试了几次，土灵珠灵光闪动后，却黯淡下去再无反应。
　　“为什么会这样？”我大吃一惊，龙儿她到底出什么事了？耳边想起神农洞里楚寒镜临别时赠我灵珠之言，“若是与那人彼此心意相通，瞬息便可到那人身边。”难道我与龙儿已经不再心意相通了么。
　　“不会的，不会的...”桌上那莹莹泪痕，那被泪水湿透的衣衫，她离开我时一定伤心欲绝...想到这里，我只觉心如刀绞。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闭上眼睛，思潮万绪纷沓至来，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这几日我与龙儿相处的情景，前前后后，点点滴滴...直到昨晚。
　　一切变故就在昨夜。
　　奚仲找我去外面说话，聆夜主动要求留下，她一定是私下对小龙女说了什么。
　　聆夜、奚仲，原来你们早有预谋！
　　我心中怒气陡生，思绪却清醒了很多，当下我回到客店中，到了屋内，取下挂在墙上的绳子，放入怀中，又将那件未做好的新衣放入衣囊，与掌柜的结了账。一切办妥之后，我径往幻螟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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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相守来得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