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八怪也要当万人迷[修真]》花左

26、第 26 章

　　待得阿武看清了身后站着的萧寒追云逐日等人，再一看前面被他的衣服裤衩盖了满头的人，顿时叫了一声。

　　“啊！……”

　　眼看晏盛将头上的衣裳一件件扯下来，里衣，亵裤，袜子……阿武很想捂着眼睛，抱着脑袋往地上一蹲，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不过见晏盛目光沉沉地盯着那条红色裤衩出神，阿武顿时面如火烧，冲过去一把抢过来，捡了其他的衣裳和地上的盆子，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回了青莲居。

　　“……红色的，本命年么？”晏盛蹙着眉想了想，问：“萧寒，今年是什么年？”

　　“回二爷，今年是陨龙神的第十个甲子年，按照旧历，属天龙。”

　　晏盛点点头，“原来是属龙的……对了，福娃最近怎么样？我忙了一阵子，没去看他了。”一边往里走，晏盛一边问道。

　　“书羽少爷常去，说是孙少爷的笑疾已好了不少，平时不大犯。除了前次带阿武去看时发了一次，平时都没有过。”

　　“意思是那小子见了阿武就会发病？”晏盛笑起来，“他该俩不是相冲吧？”

　　“严格算起来，阿武属天龙，五行为木，孙少爷属山羊，五行为火。木生火，龙羊不争，其实应该是能和睦相处的。”

　　“原来你还懂星象。那你说说属猴的跟这属龙的，又是怎么个说法呢？”

　　“猴也分几种。譬如二爷您属赤猴，与天龙若为伴侣，则是绝世良缘；若为挚友，乃是一生贵人，顺风顺水。但，事事得顺遂天龙，让他做主。倘若赤猴一意孤行，往往不得善终，逃不过悲欢离合。”

　　萧寒娓娓道来，浑然一个神棍附体。晏盛拧着眉头看了他半晌，“意思是我这辈子要想善终，还得讨好他？你这都跟谁学的？别是胡说吧？”

　　萧寒赶忙道：“小人所在的无相门庞杂多学，有个要好的师兄就是算卦的。小人幼时与他相处，耳濡目染了些。不过他这人不大靠谱，也不曾算对过几次。二爷就当个笑话听听，切莫当真。”

　　“哼，你这笑话，的确挺像个笑话。”晏盛说着，进了屋里。一边不满，一边大声喊着：“武寐，武寐！……死哪儿去了？还不给爷倒茶！”

　　不多时，阿武端着一杯茶忙不迭的走过来，袖子都还没撸下来。虽蒙着面纱，也看得出他一脸的不高兴。

　　“你这脸上抹的什么东西？”晏盛眼睛尖，阿武弯腰放茶的时候他抬手蹭了一下阿武的额头，滑腻腻的，还蹭了一手泥。

　　阿武挡了一下脸，恼怒般地瞪了他一眼，没说话，转过身走了。

　　“嘿还敢瞪我……真是吃了豹子胆了。”晏盛拍了一下桌子，装模作样的生气了一下。随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顿时又眉头舒展了。他今天心情看起来不错，嚷嚷着：“武寐，还不赶快备水，爷要沐浴。”

　　青莲居里伺候的侍从本来也就不多，萦怀走了后，就更有点忙不过来。虽然有打杂的仆从帮忙烧水挑水，但事事都要阿武去吩咐嘱咐，若是出了差错就是他办事不利。阿武连脸都没时间洗，便得去让人准备烧水，以及沐浴用的香草胰子和衣物等。

　　寻安坐在栏杆上嗑瓜子儿，瓜子皮儿吐了一地，看好戏一般看着阿武忙来忙去。原本有两个小童儿辩儿、诉机平日里帮衬使唤，但这二位也是萦怀选进来的，和寻安一样，都是跟萦怀亲近，看不惯阿武。此刻虽然多少搭把手，可是不是做事的样子，懒洋洋的动一下停一下，还不如阿武自己动手做的快些。

　　等忙完了一切，把水倒进桶里，抬进屋子里，阿武拿着搓澡用的帕子和其他器具进去时，已是半个时辰以后了。

　　晏盛坐在椅子上，似乎是已经打了个瞌睡。他微微皱起眉头，但也没说什么。

　　“二爷，可以沐浴了。”阿武小声说道，将东西都放在一旁，走过去伺候晏盛脱衣服。晏盛站起身来，展开双臂，任由阿武站在他身前将腰封取下。

　　“用午饭没有？”

　　阿武正低着头取腰封时，忽然听晏盛在他头顶问道。他顿了一下，没说话。将腰封转身挂到屏风上，又回身来替晏盛脱下外衣。

　　“啧。”晏盛有几分不耐，“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你这什么毛病可不好。”

　　阿武仍旧不说话。晏盛也就懒得问他了，入了水，坐在桶里，等着阿武给他搓背。别看晏盛平时弱不禁风的，这脱了衣服，背上腰上胸前还是能瞧见肌肉分明。不过阿武却没心情欣赏，他拿了搓澡的帕子，沾湿了水，在晏盛背上搓了几下之后，忽然用力地搓了起来。晏盛扶着桶岩，也不吱声儿。直等阿武动作又变得轻柔起来，才笑着道：“撒完气了？”

　　看着晏盛背上红通通的几条印子，阿武是有些解气的。可一听他这调笑的语气，顿时将帕子往桶里一甩。拿瓢舀了满满的水，从晏盛头顶上给他淋下去。

　　“……”晏盛将嘴里的水吐出来，道：“要不你干脆打我几下好了，用力一点儿，这样才能痛快。”

　　阿武仍旧不说话，却是手伸到晏盛肋下，揪了一小撮软肉，狠狠地揪了一把。

　　“哎哟！……”

　　听着晏盛夸张的哀嚎声，阿武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晏盛捂着被揪的地方回头，正是盛午之后的时分，太阳从琉璃的窗户照进来，和着水面，应和出波光粼粼，映进阿武弯月般笑意盈盈的眼睛里。

　　“……掐一下就好了啊，再掐我可要生气了。”晏盛回过头来，继续坐在桶里。

　　阿武没接茬，拿了帕子继续给晏盛搓澡。他像是心里的气撒完了，叹了口气，小声道：“我知道，你是故意的。”

　　“什么？”晏盛轻声问道，他甚至秉着呼吸。因为阿武这动不动不搭理人的小性子，真是太急人了。

　　“你是拿我做遮掩，故意要气走萦怀的。”阿武声音虽小，语气却笃定，像是早就看穿了晏盛的把戏。

　　“哦？那你说说，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晏盛笑着问道。

　　阿武果真认真思索了片刻，正当晏盛以为他又不说话了时，只听他轻声道：“你不信任他。”

　　晏盛眯了眯眼，盯着水面，勾起唇：“为何呢？”

　　“我那天在星梦楼看见萦怀了。”阿武拿了香胰子细细地抹在晏盛的身上，“萧寒却非说他请假回老家，可我明明看的很清楚，那个人就是他。搂着他的那个人，好像是……”

　　晏盛忽然抓住了阿武的手，阿武抬起头来看他，晏盛的目光映着水波，显得很柔和。

　　“阿武，我还是喜欢你傻一点。”

　　阿武把手抽出来，扭过头去，“明明是你非要问的。”

　　晏盛笑了，“好好好，是我的错。”他伸手刮了一下阿武的鼻子，“去把你这脸洗了。怎么弄了一脸泥？上午干什么去了？”

　　一想起上午那些事儿，阿武就又不高兴，一不高兴，就又不说话。只闷着头给晏盛搓澡，还一下比一下用力。晏盛龇牙咧嘴地看着他，时不时配合地发出一点儿惨叫。阿武偶尔瞪他一眼，晏盛便嘿嘿一笑。

　　到最后，阿武也给他闹的转移了注意力，渐渐眉头舒展。晏盛洗完澡，穿好衣服，趁着阿武收拾的时候，抓了那挂在一旁的湿帕子，另一手抱了阿武就往他脸上抹去，“过来，把脸擦擦，像什么样子……”

　　别看他病弱，力气却是奇大。阿武给他单手抱着，却使出浑身力气都挣扎不过，两个胳膊被禁锢着，只能翘着双腿使劲乱踢。晏盛哪儿能给他踢到，动作快，两下给他擦了脸，松开他。

　　“……不正经。”阿武气喘吁吁地说了句，脸也红，眼角也红，声音软软的。脱身之后，便像是脱手的鱼，转过身就跑出门去了。

　　晏盛笑了笑，将帕子扔下，穿好衣服，走出门去。见追云刚午睡出来，便朝他招了招手。

　　“二爷。”追云立马跑到跟前，立正站好。

　　晏盛示意他附耳，追云凑过去，只听晏盛道：“去查一下，武寐今上午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

　　这可是头一次二爷单独给他派任务。追云听后，立正站好，一脸大义凛然，慷慨激昂：“放心吧二爷。”

　　“去吧。”

　　追云要去打探，无非是先找辩儿诉机二人问了阿武上午的去处。接着不用他刻意打探，便有人告知他上午在浣沙溪阿武被人欺负的事情。追云听后气愤不已，回到青莲居中，将上午的事绘声绘色的讲给了晏二爷知晓。

　　晏盛听后，并未多说什么，只沉吟半晌，问道：“你是说，最后他跟着星梦楼的人走了？是谁？”

　　“好像是叫澜人。”

　　“去了多时？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

　　“这……”追云并未追查得这些，自是答不上来。晏盛便让他再去查，追云想了许多法子，只探得澜人与阿武一起在温泉池里呆了半个时辰，其余一概不知。

　　晏盛得知后，并未做什么动作，仍做毫不知情一般。青莲居中一如往常，只是少了一个萦怀，阿武忽然变得异常忙碌起来。从晏盛的饮食起居，到青莲居的瓦片翻新，到后院养的那条极寒之地的狼狗饮食，皆要他操持。阿武每日顾着处理这些琐碎事物，完全疏忽了自己吃药和修行。有好几次还是晏盛提醒，他才记得吃药。

　　不过说起阿武这病，阿武自觉已经好了大半。自从母虫被取出后，阿武已经明显觉察到身体的变化。现在他身上那些脓包凸起俱已消失，体内郁结的真气也逐渐开朗，身体各方面都有了变化。只是因为七年沉珂，皮肤表面的疤痕一时难以去除，乍看起来还是有些吓人，但比之以前，已是大好。岳秋词后来配的药也多偏于美容养颜，以及调理气血的功效，那也并非三两日见得效果，几次忘了吃也没什么大的影响。能到如今这般，阿武已经十分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