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八怪也要当万人迷[修真]》花左

16、第 16 章

　　岳秋词给阿武看了病，道：“头上的伤倒是不要紧，不过他这身上的蛊虫躁动的厉害，该是时候进行除蛊了。”

　　“什么时候？”

　　“越快越好，最好就是这两日。”

　　晏盛道，“可他这闹着要去明家，恐怕是不愿意留在这里除蛊。不如叫人连夜收集齐了药材，明日一早一起送到明家去。”

　　岳秋词道：“这可不行。药材是其次，玄武场里特有的冰火池才是关键。那冰火池整个修真界也独此一家，明家可是没有。”

　　晏盛拧着眉一语不发，这时晏书羽道：“二哥，要留下阿武有何难。你放心，明早上他醒了，保证他自己主动愿意留下来。”晏书羽信心满满，晏盛横了他一眼，“你倒是本事，能让他留下来。可后面进那冰火池，你陪他进去？”

　　“我又不是冰火灵根同体，你让我进去不是要烧死我么。”晏书羽嘻嘻笑道：“二哥，您送佛送上西，救人救到底，到时候还得您陪着进去。”

　　晏盛哼了一声，“你看他怕我那样儿，嗤……我就想不通了，好心救他，他怎么就那么讨厌我？”

　　晏书羽眼珠子一转，“那还不得问你自己呀，说不定是你做什么坏事的时候，被阿武看到了。”

　　“我做坏事？我做什么坏事？”晏盛百思不得其解，这时萦怀轻声道，“二爷，我听说一件事儿，或是……跟这个有关。”

　　“说。”

　　“我这也是听星梦楼的微语说的。像是那天中秋游园的时候，阿武和无暇还有小悠丫头三个撞见了……”萦怀没太好意思说出口，见晏盛脸色越发难看，道：“是韩公子跟几个表少爷。晚间阿武过来听戏的时候，就没看过戏台一眼，就盯着韩公子跟您在那儿……”

　　“你的意思是说……他把那几个人认成我了？”晏盛莫名觉得气血上涌。萦怀道：“谁知道呢，瞧他那天后对您的态度，想必是了。”

　　晏盛深吸一口气，这回看起来是真的要吐血了。

　　没过多久阿武醒了，晏书羽先是安慰他说晏盛已经醒了，让他不必寻死。接着又说，“二哥这次虽然活过来了，但是总归不太好，身边时时需要人伺候着。寻安毕竟是个女孩子，有的时候不太方便。萦怀一个人忙不过来，二哥身边正缺人手，阿武愿不愿意去呢？”阿武先是被吓个半死接着又是撞个半死，眼下也没别的念头了，只道：“只要他不嫌弃我，我自然是愿意的。”

　　就这样，阿武成了晏盛身边的众多侍从之一，后来也再没人提过去明家的事。阿武头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之后，就跟着萦怀学做事。作为贴身侍从，不仅要照顾主人的饮食起居，还要感知主人的情绪，体会主人心中所想。后者实在太困难，阿武暂且学不来，便是从照顾晏盛的饮食起居做起。行则打伞，卧则铺床。冷则加衣，热则打扇……

　　在萦怀亲自带着教了两天之后，阿武正式加入晏盛的侍从队伍。这天早上，天还未亮的时候，阿武便跟随萦怀来到晏盛的卧房。这今天开始，他要正式伺候晏盛了。

　　“今日二爷要去玄武场考察，我因要去夫人那里办事，脱不开身，就由你跟着过去了。记着我跟你交代的话。”

　　进了卧房，里面两个小童儿正在将烛火熄灭。其中一个掀开纱帘，晏盛刚刚从床上坐起，眼中还有些睡意。见萦怀带着一个身量俊挺的人进来，一瞬间有些没认出来。

　　“二爷。”萦怀见了礼，阿武也跟着他一起行礼。晏盛看了他二人一眼，也没说什么。掀开被子要下床，萦怀给阿武使了个眼色，阿武便跪下去，将放在一侧的鞋放在晏盛脚下，扶了晏盛的脚要伺候他穿进去。

　　阿武的手要碰到晏盛的脚时，晏盛缩了一下，然后他清了清嗓子，道：“不用了，我自己来。”他是知道萦怀是存心要惩罚阿武，不想跟着他们胡闹，却也不好多维护阿武。

　　阿武却是低头看着自己的布满斑痕的手，微微颤抖。晏盛已经在自己洗漱，阿武仍跪在地上，萦怀气地跺脚，小声道：“叫你来不是让你愣着占地方的，还不快起开。”

　　阿武便站起身，将袖子拢着手，瑟缩地站到一旁去了。晏盛洗漱完，拿帕子擦了手。见阿武低着头杵在那儿，屋中侍从穿梭如流，唯独他一人格格不入，像个傻子。打量了他片刻，晏盛出声道：“阿武，过来替我穿衣。”

　　阿武抬头看他，眼中略有诧异。萦怀推了他一把，“二爷叫你呢，没听见啊。”阿武便赶紧走过去，取了那屏风上的白衣。晏盛展开双臂任阿武将衣服套上，系上衣带，再用一封墨绿的腰带束好。在佩戴玉佩的时候，不知怎么的，阿武始终绑不上去。急的他跪在地上，仔仔细细地绑，却是仍旧不得其法。晏盛将阿武拉起来，取了那玉佩放在一旁，道：“今儿个不戴了，走吧。”

　　辰时的玄武场百人舞剑，是晏氏的固定晨练活动。因晏盛被禁止练剑，所以他的到场只是监督弟子练剑，不要偷懒。晏氏的剑法很是漂亮，可如今也多是花架子，因为真正能将其运用到炉火纯青的人并不多。若只是学的招式，比普通的剑法还要不管用。不过上百个晏氏弟子白衣飘飘，群体舞剑的场面，还是十分壮观的。阿武第一次看，自然是大大的震撼，踮着脚看着场上，恨不得再走近些，搭把椅子坐在那儿观看。

　　“咳咳。”晨风骤起，晏盛忽然咳起来，阿武站在一旁，也没反应过来。直至身后的萧寒拿剑柄戳了他一下，他回头一看，萧寒拧着眉，示意他手里的衣服，又看了看晏盛。阿武看向坐在椅子上的晏盛，见他拿拳头抵着口，胸前起起伏伏。阿武惊醒，赶忙将手中的袍子搭在晏盛身上。又转身去棚子里取了热水，“二爷，用点水。”

　　“嗯。”晏盛喝了热水，终于不咳了。阿武仔细观察着他的脸色，觉得晏盛太虚弱了。余下时候，也不敢再贪玩，一双眼睛都黏在晏盛身上，生怕他再有哪里不舒服。

　　最近晏氏新招了许多弟子进门，都是年轻后生，生龙活虎，朝气蓬勃。大约是年轻人，血气方刚，男男女女的一起练剑，总免不了眉来眼去。又有人觉得每日都要练半个时辰的剑简直太枯燥无聊，态度便是漫不经心，甚至有一两个弟子还好几次把剑掉在地上。

　　“公输师父，这些人的剑法是谁教的？他们是在跳舞吗？”晏盛出声问道。

　　公输也觉得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喝停了练剑。场上众人停在原地，虽然有些人态度不好，但大部分人还是在认真练剑，这其中也不乏立志剑道的年轻人，一时傻呆呆地望着坐在台上的人。既是修剑之人，便无人不知道晏盛是曾经这个大陆最厉害的剑客。

　　近日私下里有传言，说前一阵子在晏氏论剑会上崭露头角的白璧，并非是偷盗剑谱才修为神速。正统的晏氏子弟那般多，若光靠区区剑谱便能使出「凛冬」，那岂不是晏氏弟子人人都能得道，成为剑圣。真相其实是晏盛一直在私底下指点白璧，且看那白璧的剑式与晏盛当年如出一辙、后来晏盛一力护下白璧，也就知道了，只是不好说破罢了。是以晏盛即使是废了，只要能得他一两句指点，便也值得千万人趋之若鹜。

　　面对着台下一群或惧怕或无聊或殷切的眼神，晏盛坐起身来，身上的袍子随之落下。阿武赶紧捡起来，不敢上前，只仍旧站在后面。

　　晏盛朝萧寒伸出手，萧寒有些迟疑，“二爷……”晏盛看了他一眼，萧寒便低下头去，将手中佩剑乖乖奉上。

　　晏盛拔剑，指尖微微弹了一下剑身，发出争鸣之音。公输上前一步，“二爷，这要是让家主和大夫人知道了……”

　　“公输莫怕，我只是做个比划，不会动真气的。”晏盛对着台下众人道，“剑，是一个剑客的命；剑招，则是命的形态……可若是没有人剑合一，剑也不过是个道具，剑招也不过是个花招样式。我晏氏从不藏私，收徒教剑，为的是替苍天剑道出一份力。可你们如此态度，未免太过羞辱我晏氏。”

　　话落，晏盛陡然凝指。只见他单手负立于原地，右手食指中指并列，一股气流支撑着剑腾空飞扬。也不知晏盛做了什么，那把剑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转瞬之间，竟变作成百上千柄剑，齐齐飞向场上。那场上上百的弟子尚不知发生何事，纷纷抬起手中剑去挡。发觉越挡那攻击越是凌厉，剑与剑互相撞击撕打，像是着魔一般。有人一不小心剑掉在地上之后，却发觉那剑影也不再攻击自己了。

　　一阵眼花缭乱的刀光剑影，风卷残云之后，只见晏盛一抬手，那剑飞回了萧寒的剑鞘之中。再一看场上，已是七零八落，绝大部分弟子手中的剑被打落在地。他们只抵抗了一两招，便受不住地丢了剑。而只有两个人，此时此刻，剑仍在手中，握剑的手却是颤颤巍巍的，血流如注，人也站不住。一个人吐了一口鲜血，单膝跪在地上。另一个人将剑插在地上，用以撑着整个人不倒下去。

　　“在危险关头为了保命而丢了剑的人，这辈子也不配拿剑。”晏盛瞧了一眼剩下的那两个人，点了点头，对公输道：“公输师父，这两个人，让他们明日傍晚之前到我院里报道。”

　　“是，二爷。”

　　留下满场呆愣的众人，晏盛转身就走了。阿武早就惊愣在原地，萧寒喊他：“还不快跟着二爷。”阿武回过神来，见晏盛一身清雅地走出老远，赶忙抱着衣服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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