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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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句丢脸的。
席晴是个挺自律的乖宝宝，即便是高考或是准备毕业论文那些备战时刻，席晴也很少熬夜，不会超过凌晨一点，早上也很少睡懒觉，假期也不会睡过八点。
但人的精神力偶尔也要为生理上的疲惫让路。
车子熄火，停在车库里，周围昏暗，只车库顶上一个白色的灯光，车子前灯亮了会儿，也被关闭。
宁榛开了车窗，让车内的空气显得不那么沉闷。
她手肘搁在车窗上，捂唇思索，镜片下的双眸敛起，车内一派寂静。
良久，宁榛的视线缓慢移向另一侧。
副驾驶座位上的席晴睡的昏沉，头歪倒在一侧，露出洁白细腻如天鹅似的脖颈，淡青色的血管藏在姣好的皮肤下，双肩包的带子滑落在臂弯处，她双眸紧闭，微白的唇轻轻开着，隐约露出的舌尖，颜色倒樱红可人。
宁榛看的入神，不自觉倾身靠近，抬手捏了捏席晴的下巴，顾虑似的打量了席晴毫无防备的面容，纤长的无一丝颤动的睫毛。
“席晴？”
宁榛唤了声，并没有得到回应。
宁榛的手指松开她的下巴，下滑，轻而柔的碰了碰她的肩头，毛衣很绒软，足以抵御十月份的冷空气。
宁榛轻轻将席晴的双肩包从身下抽出来，放到后座，做完这一切后，宁榛开了车门，绕到席晴这边，手臂穿过她的膝盖，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腋下，在将她抱起之前，宁榛望着近在咫尺的沉睡面容。
有些，难以抑制的，埋首在她的颈侧。
果然很软。
眼镜被挤压的歪倒落在座椅上，宁榛并没有拾起它，她并不近视，在部队待过的人怎么可能近视。
只是两片薄薄的透明镜片，能很好的掩饰宁榛和普通人相比，过于冷漠锐利的眼。
席晴醒来时，已是傍晚，柜子上的钟表很好的说明了时间。
可房间很暗，遮光性很好的灰黑色窗帘遮蔽了所有光亮，这卧室只开了一盏柔和的壁灯。
这不是席晴的房间。
盖在身上的被子也不是席晴的花纹，而是厚重的冷色调。
席晴脑子空白一瞬，但很快她就记起来睡着前发生了什么，连忙从床上起身，被子滑落在腰腹，席晴瞪大了眼，发现自己还换了件衣服。
黑色的睡衣，看这风格也知道是谁的。
“这是宁老师的家？……”
席晴若是个弯的，这时候恐怕就要疯了。
但席晴是个连友情爱情都分不清的直的，但此刻即便没疯，席晴也吓得不轻。
她几乎是从床上蹦下来，环顾四周，在床头柜上看到了自己叠的板板正正的衣服，慌手慌脚的拿过来换上。
“我怎么会睡着我为什么在那种情况下还能睡觉？？我是个傻的吗？”
席晴喃喃自语，匆匆忙忙整理自己，身后的门忽而开启，然而席晴的毛衣却穿的太急躁，脑袋卡在领口，怎么也拽不下来。
不！！她脑袋不可能这么大！
身后一只手忽而圈上席晴柔软的腰，陌生的触感让席晴全身紧绷，她近乎靠在宁榛的怀里，对方清浅的呼吸似乎也拂在耳侧。
席晴下意识挣开。
“别动。”
怀里的小姑娘身体僵直，卡在脑袋上的毛衣，勾住了席晴的头发，宁榛看不到她的神色，不过也能想象得出，这孩子是一副怎样害怕不安的表情。
或许，宁榛可以期待点别的。
毕竟她们也曾相处过相当友好亲近的一段时间。
“不用这么怕我，大学时，你整天像小太阳一样跟在我身后问东问西，第一次上解剖课也不害怕，你说我是你最仰慕的老师。”
席晴的视野因为宁榛的帮忙，而逐渐恢复清晰，头发乱蓬蓬的，遮挡住席晴半张脸。
宁榛整理席晴的衣服，抚平她毛躁的额发，露出宁榛喜欢的可爱又白净的小脸。
席晴避开宁榛的手，紧张的攥住了手，“如，如果只是师生，我当然尊敬您，但，但不包括……”
席晴一时不知该怎么组织言语，她在这方面的词汇量少的可怜。
但她目的明确，鼓起勇气掰开宁榛并未束缚紧的手腕，转身面对她，“我辜负了老师的喜欢。”
宁榛没戴眼镜。
席晴的心有些慌了。
宁榛的长相很中性，虽说留着漆黑柔顺的长发，但她面无表情时更像是一个有着和席晴极大悬殊的异性，她的一切都和女性的形容词无关，柔美，芬芳，细软，都和她无关。
她冷漠，清冷，禁欲，压抑，眉眼清晰像水墨画上的一笔一勾。
她所散发出来的近乎压制性的气场，让人轻易忽略了她的性别。
而她摘下眼镜，那种感觉更强烈。
席晴不明白老师这样优秀为什么会喜欢她？
难道完美的大佬都偏爱智商不在一个水平线的普通人吗？
这什么狗血剧走向？
“谢谢老师照顾我，不过老师明明知道我家在哪，为什么不把我送回家呢？虽然这么说很不敬，但我并不喜欢进入老师的私人空间，我希望老师也这样遵守。”
越是害怕，越要表明清楚。
因为身后已经没有躲避的地方了。
但席晴的意愿，一直都很清楚。
宁榛如果是适可而止收手的类型，也就不会发展到目前的情况。
并且，宁榛比席晴想象之中的，要可怕得多。
她能看透太多。
比如席晴和庄娴。
冰凉的手抚上席晴的脸，却并未真正碰到，隔着空气描绘，反倒激起席晴一身鸡皮疙瘩。
宁榛轻轻笑了，笑意未达眼底，“你不问我你的睡衣是谁给你换的？不问我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你的关注点真是可爱”
席晴：“我……现在问可以吗？”
宁榛微微颔首，很是好脾气，“不过我也有问题要问你。”
席晴抬眸，黑白分明的眼清澈明朗，“什么问题？”
“你能以拒绝我的方式去拒绝庄娴吗。”
席晴下意识反驳：“和小娴有什么关系？”
宁榛：“她喜欢你，那种喜欢和我的喜欢有什么不同？你对她倒很温柔，为了她能做一切，席晴，你真让我惊喜，看着软的不可思议，心，却很硬。”
修长的指尖隔着毛衣戳中席晴的心口，像她的手中持着一把刀，深深刺进一样。
席晴目露惊愕。
“我……我没……”
宁榛揉了揉席晴软软的发，“不懂也没关系，我可以教你，我是你的老师，我可以教你任何你不懂的事，包括爱情。”
“试试吧，好孩子要懂得求知。”
宁榛似乎告诉了席晴什么。
但席晴没法活灵活现的理解，或许已经理解了，但数十年的认知和情感让她拒绝去深入。
于是脑海里灰蒙蒙一片。
她早早的将庄娴摆在了挚友的位子上。
而挚友某一天忽然友情变了质，她抛下了席晴，站在另一条道路上，而席晴还留在她们一起课上偷偷看漫画书，共享秘密和生活的时光。
是她做错了吗？
是她不懂事？是她对不起别人？
是她太渣了吗？
夜幕降临之前，席晴回到了自己的公寓，她站在窗口看着宁榛远去。
手机上有苏唯的三个未接电话，第四通是接通的，那个时间，也许是宁榛接的，席晴回拨过去，果然宁榛帮她请了假。
“心情好沉重……”
席晴抱头窝在沙发里，滚来滚去。
门铃声响起，响了两声，席晴准备去开门，她刚从沙发上起身，门传来密码锁开锁的声音。
庄娴以为席晴不在，堂而皇之的开锁进门，正对上沙发上的席晴。
席晴：“……”
果然，什么感情问题，什么悲伤春秋，要真碰上庄娴这个臭不要脸的，哪还有闲工夫去思考这些？？
席晴：“我明明换了密码了！你是在我家装了监控吗，你怎么又知道了！”
庄娴将手上的购物袋放到桌子上，然后花费两秒编了个理由，两天的警局生活并没有蹉跎她的风采，反而更加嚣张了。
“因为我们心有灵犀啊！阿晴你太不够意思了！一见面居然问我这种伤心的问题，我今天重获自由，虽然案子还没彻底结束，我还在监察之内，但能离开那个黑漆漆的地方真是太棒了！！”
庄娴猛地给席晴一个熊抱，狠狠的咬上了，或许是亲上了席晴的脸，留下一个口水印，“能抱到我的阿晴我真是太幸福了！！路过超市买了火锅底料和食材，咱们今晚就在家搓一顿！”
“谁跟你心有灵犀！你起开！！你扯到我头发了！！你起开！”
庄娴抱着席晴不松手，树袋熊似的，干脆双手双脚都上阵。
席晴哪有那么大力气能抱的住她，顿时被压垮倒在地毯上，只有出气没进气，生无可恋，“你怎么还胖了。”
庄娴：“伙食好，你朋友宁景言天天给我送山珍海味。”
庄娴撑起手臂，眯起眸子俯视忽而脸色微变的席晴，“阿晴，那个宁教授和你关系真不错，你没去军区医院，掉了她的面子，她能不计前嫌各种帮你。”
席晴躺在她身下，客厅的灯光晃眼，看着庄娴张扬精致的面容，席晴脑海里忽而闪过宁榛清冷可怕如西伯利亚冰雪的容色来。
宁榛说席晴待庄娴不一样。
温柔。
席晴动了动喉咙，望着庄娴：“小娴，你吃醋了吗？”
庄娴笑脸一僵，“谁吃醋了，都是女人，我吃宁景言的醋还差不多！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勾搭上那么帅的小哥哥居然不和我说，他就是你之前交的新朋友吧？”
庄娴游刃有余的岔开话头打趣。
席晴抿唇，也配合庄娴装不知道，在两人都没找到正确的合适的方式去应对另一道路上的未来时，互相就这么糊弄吧。
席晴看庄娴糊弄的挺熟练的。
不免心酸。
席晴摇头，“我新朋友是个女孩子，你可以放心了，没找小哥哥。”
庄娴：“……”艹更不放心了啊！！
晚餐是火锅。
庄娴买的很丰盛，席晴吃了口毛肚，辣丝丝的很有味儿。
“案子怎么样了？”
庄娴喝了口气泡水，“证据缺乏可信度，没理由再拘着我，就把我放了，但还没结束，这个时候，我爸和他儿子应该挺发愁的。”
席晴想起她早上寄过去的资料，“嗯，是挺发愁的，那些资料你从哪找来的？”
“阳谋一般，阴谋我还不擅长怎么混下去？”
火锅热气蒸腾，缭缭白雾飘在灯下。
庄娴冷笑：“庄袁自己做的脏事不擦干净也敢泼到我身上，不知谁给他的肥胆，他既然出手了，我怎么好意思没动静？”
席晴忽然意识到庄娴是生长在一个非一般的家庭里。
也许这还是开始。
庄娴的碗里多了快牛肉，抬眸瞧她，席晴解释：“多吃，宫斗费脑。”
庄娴失笑：“早知道我就买猪脑子了。”
席晴一本正经道：“以形补形不是全正确的，更何况猪脑子需要补吗？”
“阿晴怎么说都对~”
庄娴安然无恙的离开警局，没回家，去的第一个地方是席晴这。
庄娴原本并未将心思费在如何证明自己清白这事上，她对于把庄袁也拉下水更感兴趣，于是她向刘然揭发了庄袁和多家医药公司医药代表之间秘密交易的关系。
但她没想到，她的阿晴直接把罗炎也送进来了。
可惜，庄娴不能在局子里和罗炎问好了，什么儿子女儿你保哪个的家庭伦理剧庄娴也没机会看了。
半夜，庄娴主动洗碗，席晴被推到卧室去洗漱休息。
厨房，庄娴围着粉红色的围巾，单手撑在料理台上，接通了响了半天的电话。
是杨慧兰的。
她第一句话就是：“我小看你了，平时闷不吭声扮演自己败家子的身份，冷不丁下一步大棋，先是给你爸寄了匿名信，又向警方揭发了袁袁，连那个小混混也被你算计进去了，很好啊，娴娴，你真不愧是你爸的女儿，简直像极了你爸当年的风范！”
庄娴一边单手洗碗高操作，一边和杨慧兰笑谈：“杨阿姨，我当您夸我了，姓庄的我当然像爸了，就是庄袁这个蠢钝如猪的东西，还真一点不像庄家人，您不知道，我在局子里每次想到我都笑的肚子疼，我那么多污点，他非得揪着行贿不放，王律师查到了不少好东西，这时候只怕也出现在爸爸的书桌上了。”
杨慧兰深吸一口气，有时候，她真的很恨，恨庄娴，恨乔冉。
她们什么都有了，生来就拥有一切。
旁人拼命努力到达终点，也不过是和她们的起点持平而已。
庄袁的教育问题，如果庄袁和庄娴一样从小上贵族学校，他会变得比庄娴更优秀。
而不是现在，连算计个人，都被戳穿，跪在客厅里，被庄鹤打骂。
“娴娴，我们是一家人，你这样冷漠无情，会自食恶果的。”
杨慧兰挂了通话。
庄娴随手将手机放一边，继续洗碗。
席晴在屋里看书，一堆专业书，她潜意识里已经选择了考研，即便今年不考，明年也会考。
“你想深造，我帮你联系相关教授？”
庄娴翻了翻书，可专业不同，也仅限于翻一翻。
“再说，小娴你的专业不是国际贸易吗，国内不适合你发展，你可以考虑去国外进修，我知道，你对接管医院没什么兴趣。”
席晴接过庄娴递来的牛奶，抿了口，加了糖的，很好喝，席晴不由得弯了眉眼。
真好。
庄娴坐在书桌上，天冷，她难得抛弃了性感的裙子，转而换上了裤子，她勤于锻炼，腿部线条很好看。
“家里的事没解决，我不会考虑这些。”
席晴：“因为乔伯母？你之前说，乔伯母的死和杨伯母有关？你不查查”
庄娴垂眸，声音冷淡：“我要他们亲口承认，阿晴，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似乎是怕席晴拒绝，庄娴哄骗似的添了一句：“以挚友的身份。”
席晴静静看她，看的庄娴心里发虚，才点头笑的灿烂。
“当然。”
此时此刻，庄娴有些沉溺于这简单的温暖里，但她知道，这种温暖可能会在某天离开她，在离开之前，她要紧紧抓住。
庄娴陪在席晴身边，看她看书，席晴头发总会不安分的跑到书本上，庄娴撩过席晴的发，别在耳后。。
庄娴的手微顿，深沉的视线凝在席晴的颈侧。
那里有一个吻痕。
作者有话说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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