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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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城区的一栋旧小区，小区里每一栋楼之间相隔很近，阳台对阳台不过两米的距离，似乎跨一步就能跨到别人家的阳台上去。
楼道上贴满了小广告，角落里常年渗水的青色痕迹，斑驳的墙缝，空气中弥漫着市中心很少会闻到的类似于闷沉发酸的气味。
宁榛走的很快，她对周围的一切视若无睹。
席晴从没住过这样的地方，一时有些磕磕绊绊，不知道如何从这狭窄的楼道里顺利通过。
“他住在这？”
席晴费力的跟上宁榛的步伐，“老师怎么知道罗炎在这？”
台阶很滑，不知是哪个路过的熊孩子洒了一地的珍珠奶茶，席晴一不留神滑了脚，磕到了膝盖，宁榛及时抓住她的胳膊，给了她支撑的力量，不至于整个人都趴地上去。
娇气包。
宁榛圈住席晴的手，她的手柔弱无骨，是个女孩子的手，温热又细腻，宁榛紧紧圈着，在她感到不自在前，解释：“未免你又摔倒，我必须得抓着你。”
席晴看了眼她们交握的手，小声应了。
罗炎住在一个出租房里，他拿了一笔钱，很快他就会离开这，远离这里的漩涡。
罗炎进了屋，门也没来得及锁，就急不可耐的拆开了信封，数数票子，鸭舌帽下闪烁着贪婪期待的眸光。
“才两万？”
罗炎不可置信的拔高了声音，怎么才这么点？
不行，这点怎么够。
罗炎掏出手机打电话给曾洛维，一接通就破口大骂：“你他娘当我是要饭的？！两万块你想买什么！那庄娴可是你前女友，你从她那得到的钱少说得几十万吧？你就这样打发我？草你大爷的，你别逼我！警方现在天天盯着我，小心我一进局子什么都抖搂出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通话那头呼吸一滞，似是咬牙切齿：“那你想怎么样？”
罗炎轻哼，正要狮子大开口，他背后的门忽然被大力推开，手机被突如其来的人夺走，他心一惊，下意识扭头。
一个陌生女人，戴着无框眼镜，背着门外的光，模糊了面容，他正要怒骂，那人忽而极狠的一脚踹向他，他被踹的撞到了衣柜，发出剧烈的轰响。
“你那边什么声音？”
手机里传来细微的疑问。
宁榛按断了通话，将手机随手放在门边的鞋柜上，方才将视线落在摔倒在衣柜旁哀嚎的罗炎身上，居高临下，镜片后的眉眼微蹙。
她似有所觉的侧目望向席晴，果然她被吓了一跳，震颤湿润的眸光不小心对上宁榛的打量，立即低下头去，急促喘息着。
啧，下脚重了。
宁榛垂眸想道。
“你们是什么人！”
门缓缓被彻底推开。
罗炎看到了席晴，瞪大了眼，“你居然□□！！”
席晴平复心绪，她的视线自散落在地的信封和钞票上掠过，“你还有什么可辩解的？你收了钱，你这是做伪证！”
罗炎腹部疼的厉害，宁榛那一脚毫不留情，仿佛自己的胃和肠子都快搅到了一块，他捂着肚子，避开宁榛压迫感十足的眼，他欺软怕硬，也就敢和席晴嚷嚷。
“你们还入室打人呢！没证据不要乱说！老子不怕！”
罗炎撑着身体，连忙将散落在地的钞票拢到怀里，两万也是钱啊。
穿着黑色皮鞋的脚蓦的踩在罗炎的手上，钻心刺骨的疼。
“啊！！！”
宁榛声音冷淡，“还敢捡？你对法律一无所知？”
罗炎完全听不清宁榛在说什么，“我手！手疼！疼死了！！臭婊子你……！啊！！！！”
宁榛加大了力道，清冷的眸光夹杂了冰碴子。
席晴看的眼皮子直跳，罗炎叫的凄惨，可不值得同情，但他叫的也太惨了，周边的邻居有人问发生了什么事。
席晴不得不拉住宁榛，小声劝她：“他这人无恶不作，你这样对他，他会报复你的。”
“罗炎，我当然有证据，我会把这些交给刘警官，到时候我看是这钱重要，还是你的自由重要。”
席晴晃了晃手机，“我都录下来了。”
罗炎额头冒着冷汗，声音不稳，“那是庄娴咎由自取……”
曾洛维和庄娴交往过一段时间，后来庄娴甩了他，他恼羞成怒报复也有可能。
席晴一点都不怀疑。
可曾洛维明明已经收了钱了。
他那样的人有钱就能让他安分，除非，还有别的人找到了曾洛维，给了他比席晴给的还要多的钱。
这样才能收买他。
庄袁。
兜兜转转，还是他。
可他和罗炎之间隔了个曾洛维，想找证据不容易。
对了，霍岚给她的资料，席晴还没给庄伯父呢。
宁榛通知了宁景言过来。
当然，那位刑警队的宁队长，对此十分怨念。
“我一个刑警队的，你让我搞这个我很没面子的。”
但他还是乖乖过来了。
一进门面对满屋狼藉和躺地上的罗炎，宁景言并不惊讶，比起老姐揍了罗炎这种小事，他较为惊讶的是席晴和宁榛在一块。
罗炎的信息在警局有记录，宁景言想知道很容易，宁景言知道了，宁榛自然也知道。
所以……
宁景言悄悄对宁榛道：“你威逼利诱让我查那个小子，就是为了帮席晴？老姐，你什么时候这么善良了？当年对任何弱小都视若无睹的冷血无情哪去了？”
宁榛看了她弟一眼，然后直接无视，她走下楼，在一楼楼道口看到了席晴。
她背着米白色的双肩包，小巧可爱，秋末的风并不和煦友好，她穿了蓝色的宽松毛衣，下身阔脚的牛仔裤，还是小白鞋，席晴似乎很喜欢小白鞋，不论什么时候出门总是干净又漂亮。
哪怕她眉眼间笼罩着疲惫，眼睛干涩，软软的发丝随风撩过她的睫毛，她眨了眨眼，将头发拢在耳后，她走进楼旁一个门面很简陋的广告店铺里，门口贴着照相复印两个字。
“老板，我想复印些资料。”
席晴想了想，自己是庄娴的朋友，她去找庄伯父，难免让人联想到小娴身上去。
席晴询问了老板最近的快递点在哪。
“我这里就能寄。”
席晴就地将复印的资料撞进文件袋里，发了快递，只是在寄件人那里，犹豫了下，添了个胡诌的名字，号码也是空号。
收件人是庄鹤。
今天他就能收到。
宁榛在门口看她许久，等她一切处理完。
“宁老师，这次太麻烦您了。”
席晴声音闷沉。
宁榛：“我愿意的，就不是麻烦。”
席晴停下脚步，不远处宁景言和罗炎上了警车，罗景言在窗口喊了声宁榛，但宁榛没有理会他，宁景言只得关了车窗，启动车子走远了。
席晴没忍住，她好奇问出口：“老师怎么知道罗炎住在这，老师这样的人，和他那种混混应该没什么关系啊。”
宁榛并未立即回答，她似乎在犹豫，又似乎在想着如何控制在某个尺度之间不至于把席晴又吓到。
她很温柔，但她的温柔充满了无处不在让人浑身紧绷的压迫感。
“因为你。”
意料之中，又情理之外的回答。
席晴微微抬头，茫然的望着宁榛。
“宁景言职业特殊，他总会接触到各种各样的事件，我让他留意你朋友的事，所以多多少少知道你们的近况。”
宁榛：“这件事很好处理。”
席晴摇头：“罗炎被揭穿，小娴很快会回家的，不麻烦老师了。”
开玩笑，席晴已经“负债累累”，她是多想不开还会继续欠宁榛的？
老师很好很优秀，但席晴不能倚仗对方的喜欢，就得寸进尺。
原则问题。
明明最初席晴总是躲避她，两人根本毫无交集，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席晴和宁榛之间的关系变成这种席晴单方面负债的关系了？？
席晴握上车门，却发现自己打不开。
一侧身才发现宁榛离自己极近，她单手按在车门上，呼吸清浅。
席晴蓦的一吓，紧贴在车门上，“老，老师？！”
宁榛气质清冷，过于深邃锐利的眼眸遮挡在镜片下，旁人眼里的宁榛再正直不过，教书育人，细心入微，虽说不近人情，但当凉薄的唇诉说出隐忍的爱意时，竟也别有一番魅力。
“席晴，我不想听到你和我划清界限的任何词汇。”
席晴屏住呼吸，磕磕绊绊道：“那，那我不说了。”
宁榛凑近她，冰雪似的容颜上蔓延一抹危险：“我不想吓你，可只有这样你才能乖乖听话。”
席晴眼里印着宁榛的模样，她心跳的飞快，被老师的温柔迷惑了好些天的席晴陡然回忆起了这个在她面前淳淳教诲斯文有礼的女人，是什么样的本质。
她们靠的太近了，近到宁榛几乎撕裂了自己的面具，把席晴曾只见过一面的本性展露给她看。
宁榛故意的。
席晴意识到这点，心中警戒线飙升，可并没有什么用。
脑子浑浑噩噩的让席晴根本分不清该怎么做，如何思考接下来的举措。
一夜没睡的席晴，一早上又神经紧绷应付罗炎，她早就绷紧有一条线，就差一个超出数值彻底崩盘。
虽然这么说很丢脸。
但席晴让自己保持极度紧张紧绷状态，直到上了车，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她努力让自己不去看宁榛，对方飙升的车速，飞快掠过的车外景色，以及她游刃有余甚至冷淡的态度。
席晴不知不觉感觉眼皮子很重，她很不想在这种尴尬的境地下睡着。
但越紧张，席晴越感到困倦。
直至陷入黑暗。
作者有话说第38章 第 38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