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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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晴在甜点架旁，尝着这家店的新品，手上提了两个袋子，席晴又被新品勾搭住了脚步。
她旁边就是橱窗玻璃，隔着玻璃，席晴不经意间眼神扫过去，马路对面的人吸引了席晴的视线。
庄袁。
不，仅仅是庄袁还不至于让席晴在意，庄袁身边还有个人，是好些日子没见到的曾洛维，他和庄娴分手后，三番四次求和被拒，后来不见踪影，席晴以为他放弃了，怎么和庄袁有联系？
庄袁在车旁，似乎准备上车，曾洛维站在马路边和他交谈，他们身后是一家咖啡馆，曾洛维手上还有那家咖啡馆的咖啡包装盒。
席晴匆匆结了账，推开甜品店的门，正巧见庄袁上了车，启动车子离开。
曾洛维戴上鸭舌帽，掩住半张脸阳光下，耳朵上银色的耳钉闪烁着锐利的光。
鬼鬼祟祟的，两人一定没谈什么好事。
席晴连忙追了上去，跑到曾洛维面前。
他被突然出现的席晴吓到了，后退了两步，他眉眼间闪过一丝心虚，但很快恢复如常，“席晴？”
席晴望着他，“你知道庄袁是什么人吗？庄娴的哥哥，他们关系势同水火，你好歹是庄娴的前男友，情分不在，同学的面子总还在？”
曾洛维双手插在口袋里，他平静注视着席晴，他穿着比以前简单朴素许多，他本来就是普通家庭，除了一张脸一无是处。
“可我见她一面，她都不愿，这算什么同学的面子？”
曾洛维绕开席晴，不想和她搭话。
席晴抿唇，跟在曾洛维后头，她语速飞快：“小娴刚上任副院长，她哥早就看她不顺眼，突然找你一定别有所图，曾洛维，你有什么困难，你和我说，不要相信那个男人。”
曾洛维停下脚步，他像是第一次认真打量席晴，从她的穿着打量她的容貌，他的视线没有攻击性，却让席晴感到莫名的不自在。
他嗤笑一声，“这话我原话送你，不要相信庄娴，那个女人毒的很，你永远也不知道，那天晚上，她是怎么开车撞我的，还断了我所有的银行卡，你总得让我报复一下泄泄愤吧？事实上，她根本没有资格指责我出轨，倒是她自己却喜欢上了……”
曾洛维的话戛然而止，似乎在藏着什么秘密，他笑起来时，很邪气，那是很讨年轻女孩喜欢的感觉，席晴却只觉得轻浮。
“你刚刚说你要帮我？”
席晴压抑着不安，曾洛维未尽的话里是什么意思？
“对，只要你和庄袁保持距离，别做伤害小娴的事。”
“好啊。”
曾洛维环顾四周，拉着席晴弯到拐角处，盯着她：“我最近缺钱，借我五万。”
席晴的家庭很富裕，但准确说，是席晴的父母很富裕，席晴本人资产不多，这次从公寓搬出去找新房子，席晴拿出了自己不多的存款，父母资助了一半，还没签合同，席晴只付了定金。
她卡里还剩下十万，新房子要一次□□付一年的房租费，席晴剩下的根本不够五万借给曾洛维。
席晴第一次感觉到原来自己挺穷的。
曾洛维见席晴不做声，突然沉思目露茫然，像不知辛苦的富家小姐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个穷鬼。
怀疑人生。
“庄娴的朋友……也会没钱？”
这话说出来曾洛维自己都不信。
席晴苦着脸。
他只摇摇头，似乎在笑席晴的友情不过如此。
“你现在就要吗？”
曾洛维：“对，我最近也很困难。”
席晴微微蹙眉。
“你要为难，问你朋友借啊。”
曾洛维的目光透过席晴，看向她身后的人，“听见了？不介意的话，伸一伸援手？”
谁？
席晴蓦的回头，宁榛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望着他们，不知听了多久。
席晴一脸空白，傻不愣登的不知道说什么来缓解这种尴尬。
她肩膀上按下一只手，温热，修长，她拍了拍席晴，似乎在安抚她。
宁榛：“没事。”
宁榛看也未看曾洛维，只掏出手机，声音冷冽的问了句：“卡号。”
曾洛维被宁榛利落的行动力弄的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局促的说了一串卡号。即时到账，曾洛维手机响了一声，他的手在口袋里摸了摸手机，很想拿出来看看，可无意中对上宁榛平静无波的眼，整个人从脚底冒起一阵寒意。
“嗯……谢谢，席晴，你放心，这钱我会还的，我只是最近太缺钱用了，等我工作了，一定会还的！”
曾洛维几番保证，说的认真，沿着台阶的地下通道往下走，走着他还有点恍惚，五万说给就给？那个人和席晴是什么关系？
他回头又看了眼，才发现那个女人的视线一直在他身上，探究，冰冷，以及蚀骨的寒意。
宁榛的目光从曾洛维的背影上移开，落在席晴身上格外温柔，像抹去了所有危险，只留下不会惊扰席晴的平和。
“老师……我会还给你的……”
宁榛：“没关系。”
席晴捂着脸，尴尬和羞窘几乎冲破她的脑袋，她脸烧的滚烫，这人情欠大了。
“我临时有点事，席晴，你能先回去吗？”
席晴忙不迭点头，将手从脸上放下来，漆黑的眼眸湿漉漉的，又是愧疚又是复杂的望着宁榛，那是从未有过的丰富动人的情绪，至少宁榛从未见过。
宁榛手指微动，垂眸，“我说句劝告，你能听吗。”
“您说。”
现在倒乖了。
宁榛沉默两秒，似乎发现了让席晴乖的方法。
“交友慎重，那个庄娴，我不发表评价，你自己审视。”
席晴张张嘴，沉默。
席晴没像上次反驳她，让宁榛较为意外。
事实上，席晴在想别的事，她确实要和庄娴保持正常的朋友距离，不然，她放着好好的公寓不住，跑到外面租房子干什么，烧钱吗。
“谢谢您，那你忙，我先回去了。”
席晴揣着满腹乱成毛线的心思过了马路，叫了辆车离开。
宁榛见她上了车，转身朝着地下通道走去，一步一步，黑色的裤子包裹着修长的腿，她是个气质过于冷淡的女人，衣服的配色永远是黑白的性冷淡风，戴着无框眼镜，只一眼，就给人严肃又无趣的印象。
地下通道通往地铁口，宁榛在通风处看到了靠在墙边拿着手机查余额的曾洛维，她摘下了眼镜，未免待会的剧烈运动，弄坏了它。
没有眼镜的遮挡，宁榛眼底细微的危险便无处藏身。
曾洛维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看见了她，“喝”的一声吓的手机都掉在了地上。
“还有什么事？怎么你一个人，席晴呢？”
曾洛维往宁榛身后望，空无一人的通道，还未收回视线，突然天旋地转，他被人过肩重重摔在地上，眼前有一瞬的青黑，他似乎听到了身体某处断裂的声音。
胸膛踩上一只皮鞋，很重。
重的曾洛维呼吸都很费力，他恐惧的躺在地上望着宁榛。
这人连头发丝都不曾乱，眸光淡的像看一个死人。
“威胁人，你似乎不是第一次干了。”
这一摔，宁榛显然是替席晴摔的。
“我想问你几个问题，认真回答。”
曾洛维和庄娴是大二确定的恋爱关系，就在席晴和季逸林谈了之后没多久，某一日庄娴忽然告诉她，她恋爱了。
但和庄娴经常见季逸林不一样，席晴很少见到曾洛维，几次提起，庄娴都不太乐意让席晴见他。
席晴还打趣过她是不是想“防火防盗防闺蜜”。
曾洛维的样貌确实帅气，像偶像明星一样的阴柔，穿着时尚，很讨女孩子喜欢。
然而和庄娴站在一起却没半点相配感。
他们之间只有交易，没有感情。
新华世，庄袁在副院长办公室找不到人，问了前台，才知道今天庄娴提前下班了。
“您找副院长有什么事吗？”
庄袁：“没什么急事。”
庄袁重新进了电梯，想按负1楼去停车场，但想起他刚得到的消息，庄娴似乎在查分院和总院之间的医药来往，他急于求证，又按了副院长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庄袁也查过庄娴，他这个妹妹啊，打架斗殴的经历私家侦探居然给他一叠A4纸，他看了一个小时才看完。
最后一页记录的是庄袁和庄娴，庄袁不想回顾糟糕的过往，简单掠过，在他之前，庄娴和一个人有过纠缠。
相恋三年的男友，一朝劈腿，他这个妹妹直接开车把人撞进了医院，资料还附上了曾洛维的伤势报告，看的庄袁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脖子，仿佛又回忆起被庄娴扼住喉咙的窒息感。
这曾洛维伤的比他还重。
怎么庄家出了这么个流氓？
庄袁轻嗤笑出了声，理了理领带，电梯门开了，还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他去控制室要了备用钥匙，比起庄娴这个在外游手好闲最近才进医院，人生地不熟的外行，庄袁成年起就跟着父亲在医院做事，学的专业考的研都和医有关，医院里大部分人俨然把他当成了下任院长。
庄娴算什么。
庄袁看不起她，因为她不学无术，暴力的半点不像个女人，可庄袁又忌惮她，因为她手里握着的股份让人心惊。
“您去副院长办公室有什么事吗？”
庄袁拧开门，身后的小护士惴惴不安问着。
庄袁回眸，轻笑：“我这个妹妹丢三落四的，我来帮她拿东西，忘记问她要钥匙了。”
“这样啊。”
护士揣着疑惑转身离开，院里不是传这两继兄妹关系僵硬吗？
庄袁关上了门，脸上的笑意敛去，他打量四周，看到满书架的书，嗤之以鼻。
庄娴的办公桌很干净，一个笔记本，病例，笔，没有其他。
庄袁翻了翻笔记本，以为会看见她的会议记录，但一翻开，满页的名字，密密麻麻，看着吓人。
席晴，席晴，席晴。
一个字一个字，力透纸背，有的严谨，有的随意，似乎是思考时，空闲时，随心写下的痕迹。
庄袁眸光闪烁，良久，合上笔记本，蹦出两个字：“恶心。”
庄袁打开抽屉，试图找到点关于自己的资料或者分院信息。
但都没有。
庄袁只找到了一个相框，还是席晴。
全是席晴。
庄袁深吸了口气，“她有病？把一个女人的名字和照片……等等……”
庄袁脸色变幻莫测，有个猜想在他心里越放越大。
门口的庄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敲了敲门，示意他回神，“瞧我看见了谁，在我办公室里找什么呢？找到了吗？要不要我帮忙？”
庄袁冷静的合上抽屉，和庄娴擦肩而过。
庄娴看了眼桌子上的笔记本，页脚微微翘起，显然被翻过了，“哥，我的秘密，你看的还高兴？”
庄娴一声哥，喊的庄袁浑身不舒服，“我只是想来看你在不在。”
“提前下班了，但想起有东西没拿，回来拿，你出现在这又是为什么/”
庄娴细细打量他，她的目光直白又微妙，穿着高跟鞋竟和庄袁个头差不多，双手抱臂，唇角的弧度该死的讨人厌。
庄袁后退两步和她拉开距离。
“你自己藏着什么秘密你自己清楚，我给你面子不揭露出来，但若你步步相逼，就别怪当哥哥的不近人情。”
庄娴：“你指的是奥克斯医药代表请你吃饭的事，还是别的？”
庄袁狠狠盯着她。
庄娴眯了眯眸子，“你分院的人倒挺会做生意，病人要医保报销，你们吃准进口药不报销，用的全是昂贵的进口药，一次两次也就罢了，你们频繁这么做，你觉得爸爸知道了还会放心把分院交给你？”
“你这么正义？”
庄娴漫不经心挥手：“不正义，坏着呢，哪天你要惹急了我，我还能更坏，哥，你要不要试试？”
庄袁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一时意气，你不会长远的。”
庄袁硬是把这气忍了下来，倒让庄娴刮目相看。
她一直以为庄袁是个河豚，随便一戳就能炸，欺负狠了，他能原地爆给你看，看着温文尔雅，其实经不住气的。
现在会忍了。
庄娴不用猜都知道是杨慧兰教他的。
那个女人一向擅长忍。
办公室只剩下庄娴一个人，她拿起笔记本，翻了翻，写的时候没觉得，开会无聊，打发时间，但没想到居然写了这么多。
庄娴将笔记本和相框放到包里，带回家去。
这个家，指的不是那个大别墅，而是她的小公寓，妈妈留给她的遗产之一，成年后，房产证上就冠了庄娴的名字。
这是属于她的家，她邀请席晴住进来，可席晴却想搬走了。
庄娴郁闷了好几天，软的硬的旁敲侧击硬是从席晴嘴里套不出来她新朋友是谁，她在外面搞资本建设，喜欢的人却暗搓搓的要远离她了。
郁闷，难过，咬牙切齿。
很想真的把席晴拖床上，一不做二不休把她弄哭，然后告诉她除了这儿她哪也别想去。
但肆意妄为的庄娴，在这种事上，居然也只在心里妄想过。
她的阿晴，胆子那么小，吓到了怎么办。
庄娴靠在阳台上，吃着席晴给她带的甜点，一双幽深深的钩子似的眼直直注视着在厨房忙活的席晴。
像狼。
还是饿狠了的那种。
晚餐两菜一汤，一荤一素，蘑菇汤，营养搭配，很是美味。
席晴没和庄娴提今天遇见庄袁和曾洛维的事，从小到大，庄娴给她解决很多麻烦，这点小麻烦还给她知道，席晴真的没啥用了。
“什么时候搬走？”
席晴：“大概下个星期。”
庄娴：“你走了，我怎么办，我吃什么？”
庄娴撂下筷子，似乎和席晴谈正经事。
席晴认真想了想，“你回家吃啊，你阿姨烧的菜比我好吃多了，而且你们家宫斗，眼皮子底下，他们做什么，你也能知道些。”
“那我要想你了呢？”
庄娴拧着眉，似乎想到了自己孤独一人的情景，看向席晴的目光更是怨念。
席晴嘴角一抽：“那你来找我呀，或者我来找你。”
席晴望着她，觉得庄娴似乎想的太严重了，不由得笑出声，“我只是搬出去了，又不是和你绝交了，老死不相往来，该见面还会见，该一起玩还一起玩，区别只是，我们有了各自的空间而已。”
席晴想的理所当然，也很正确。
席晴和庄娴的游戏里，庄娴头一回败下阵来。
她还没走，庄娴就觉得寂寞了。
“阿晴……”
“吃完了，我去洗碗。”
她们的卧室挨靠着，前几日庄娴很忙，总是半夜回来站席晴床前偷偷看她，十次有八次被席晴抓到，百分百把席晴吓得掉了魂，干脆换了锁。
晚上，各自清静。
庄娴睡前和霍岚通了话，关于医院的事，她脑海里全是工作，但躺在床上后，脑海里全是席晴。
庄娴将脸闷在枕头里。
不能说。
也不知道怎么说。
当久了挚友，连不开玩笑真心说一句我爱你，对方都觉得你是在逗她玩。
“阿晴……”
寂静的夜里，闷沉的呢喃伴随着破碎的压抑声，床上的人身体微微弓起，想象着阿晴的手抚摸过她的身体，阿晴漂亮漆黑的眼睛动情的凝视着她，阿晴哭泣时泛红的眼角，庄娴口舌之中含着席晴的名字，达到巅峰。
“席医生！急救室那边转交过来一个病人！”
席晴刚出病房就立即赶往手术室，路上询问病人情况。
病人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性，因为咳血被送来急诊，后被诊断是食管撕裂，送到席晴这里来。
食管撕裂大都是人不注意吃造成的。
但席晴万万没想到她居然在病人的食管里夹出了灯泡碎片。
手术室医生护士面面相觑，若不是情况紧急，他们都想笑出声。
后手术结束，病人家属匆匆赶到时，席晴才知道，病人是个主播，和观众聊天玩乐谈到人的嘴巴到底能不能塞进灯泡，于是悲剧就酿成了。
“不要尝试高难度危险动作。”
席晴嘱咐麻醉后苏醒的病人，只是他含含糊糊的说不清话，满眼懊悔。
“一天到晚正事不干，全钻到乱七八糟的游戏里去，玩电脑有什么出息？！我跟你爸幸幸苦苦大半辈子，全让你败光了！上个学也不好好上！你看看你领居家的那孩子，比你小一岁，人家都出国了！玩什么游戏！下次再让我看到我就把你电脑扔了！”
中年妇女语速飞快的骂骂咧咧，病人想反驳，奈何话说不清楚，急的脸都红了。
席晴：“病人家属，方便出来一趟，别打扰病人休息，我让护士带你去缴住院费。”
中年妇女似乎文化不高，对穿白大褂的医生又是尊敬又是警惕的样子，尤其提到住院费，那眼神就像席晴要抢她钱一样。
“这么贵……”
席晴耐心解释：“还有手术费。”
中年妇女皱眉发起了愁。
“你儿子的工作虽说因为他的尝试有些危险，但网络主播很赚钱，你儿子应该有些存款，没你说的那么没用。”
中年妇女尴尬的笑了笑。
席晴：“有问题按铃。”
席晴回到办公室，烧了壶茶，保温杯里泡枸杞，秋天了，冷。
方硕见了，眼睛一亮，“你们小年轻的也爱喝这种茶？还有吗？”
席晴给他一小袋枸杞，笑的很甜。
“这儿还有开水，泡点？”
方硕也泡了杯枸杞，两个年龄差了两轮的同事一起喝着枸杞茶，站在窗户前，看着医院外的小花园。
席晴昨天收拾好了东西，先前联系搬家公司去搬行李，下班了直接回新房子，差不多能赶上。
一切都安排的明明白白，席晴相信生活依旧是美好又充满希望。
只是欠的人情不太容易还。
宁榛借给曾洛维的五万，相当于是借给她的五万，她短时间内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席晴又不想麻烦爸妈。
而宁榛这两天也没提，席晴也不知怎么办了。
宁榛要是提一提，席晴也好知道如何偿还。
小娴那边……
庄袁都找到曾洛维了，估计他们斗的也蛮厉害。
半杯茶喝下肚，席晴都有些热了。
没别的手术，在住院部看了会儿病人，到点了，席晴换衣服下班，和苏唯告别。
苏唯劝她参加本市的医生协会，但那学历最低都硕士，席晴严重怀疑苏唯又是宁榛的说客。
“考研我会考虑，等我稳定下来的吧。”
苏唯笑的欣慰。
席晴一脸无奈。
搬家公司很利落，席晴接到电话时，她刚下地铁，告诉对方自己马上就到。
她新租的房子是个单身公寓，一室一厅一卫，带个小阳台，客厅里隔开一个厨房，装修的很美式，适合席晴一个人住。
公寓在24楼，电梯门开了，拐个弯就是她的门牌号，此时门边除了搬家公司的两个员工，还有个踩着恨天高的时尚模特庄大佬，秋天了，还露着两条白花花的大长腿，听见电梯声，视线立即从手机上抬起，看向席晴。
然后抱了过来。
“我特地辞了一个会，来帮你搬家，感动吗？”
席晴默默看向搬家员工，对方摊手：“请相信我们的能力，我们可以完成。”
言外之意，庄娴硬跟过来的。
席晴对此没多大想法，“正好留这吃晚饭吧，这里厨房都能立即用。”
席晴东西不多，两个员工来回两趟电梯就全部搬完了，席晴收拾了衣柜，忙上忙下，庄娴向帮个忙煮个饭，但发现她不知道要放多少水，只好讪讪罢手。
“阿晴！我饿了！”
席晴收拾完卧室，拉着庄娴出了门，“想吃就和我一起去超市买菜！”
公寓楼下就有超市，不远处就是地铁，很方便。
但每次和庄娴逛超市都是种折磨。
因为庄娴根本不明白为什么同样都是白菜，一块三和一块七的有什么区别？？？
同样的饼干，单买和打包卖的区别。
席晴实在嫌弃她。
庄娴干脆摊手，推着手推车，喝着牛奶，饶有兴致的望着席晴在蔬菜区挑挑拣拣。
“家庭主妇啊？这么在行？”
席晴：“我爸妈又不会随便给我一张卡告诉我：里面有一百万，随便刷，当然要好好算了。”
庄娴摸了摸鼻子，笑的意味深长：“你要是想听，我说给你听啊？”
席晴拿了个西红柿砸她。
“嫌少？那我财产都给你。”
庄娴靠在席晴肩头：“你亲亲我，我什么都能给你~”
“亲鱼要不要？”
席晴和庄娴闹了一会儿，出了超市，又逛了周围熟悉地形，折腾到八九点才回去。
庄娴望着席晴输入密码，默默记下。
席晴做菜的手艺一般，但总比庄娴好，这人除了煎牛排和煮咖啡还能端得上桌，别的全是黑暗料理。
“我帮你？”
“嗯，你坐那别打扰我。”
庄娴拿着西红柿，洗了干净切成片，“我会切，你太小看我，这世上还没我庄娴学不会的东西。”
席晴见她信誓旦旦，挑眉，把锅铲递给她：“那你来炒？”
庄娴果断改口：“分工明确，你炒菜，我切菜，快，要糊了。”
新搬了家，晚餐做的比较丰盛，摆满了餐桌，席晴熬了点鱼汤，汤雪白雪白的飘着葱花，很鲜。
庄娴喝着汤，热气晕染了她的眉眼，朦胧又湿润。
“真想一直这样。”
她喝了口汤，弯弯的眉眼性感极了，“阿晴，你说，我们会一直这样吗？”
席晴端着饭碗，点头，“嗯。”
庄娴：“若哪天我做了什么错事，让你讨厌我。”
席晴：“那就等那天再说。”
不论未来如何，至少此刻，她们很温馨。
有些美好拥有过就不会后悔。
可若是，还想要更多呢？
人总是贪婪的。
庄娴乘着月色离开了公寓，她拒绝了席晴来送她，也拒绝了在这留下，她怕自己留下就舍不得走了。
阿晴为什么搬家呢。
庄娴启动车子，开了车顶，夜色吹着她的脸。
千万别让她知道是谁勾搭了她的阿晴搬家，不然，她会生气的。
“阿嚏——”
莉莉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秋风冷冷的像刀子，她还穿着短裙薄外套，冷的瑟瑟发抖。
来夜跑的路人看见她，好心问她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家。
莉莉嗅了嗅鼻子：“我散心呢。”
公园里很快没人了，莉莉掏出外壳被磨旧的手机，屏幕亮起，显示是晚上十一点。
她不想回孤儿院，那里全是小孩子，她一回去，小孩子全都喜欢围着她，要吃的要玩的，可莉莉没有吃的也没有玩的。
没成年的时候很难找工作，也就那种地方找点朋友能混进去，化个妆，说自己二十岁也有人信，前段时间成年了，莉莉能选择的更多。
她想选个其他方式。
莉莉盯着手机很久，手机屏幕的光照在她洋娃娃似的甜美面容上。
她打开聊天软件，看那个人的头像还亮着。
试探的发了条消息。
删删减减，最后就三个字：我饿了。
莉莉抱着手机缩在长椅上，退出聊天软件，看看周围，漆黑一片，公园的路灯亮着，席晴离开长椅，想找个能遮风的地方。
比如小亭子，或者假山山洞什么的。
她的小破出租房前两天涨租了，莉莉也续租不起。
手机震动。
莉莉立即亮了手机，打开软件，眼里满满的期待，但在看到席晴的回复时，莉莉的神色说不清是惊喜还是失落。
席晴发了个红包给她，和一条信息。
早点休息。
莉莉盯着那几个字很久，赌气似的哼了一声，收了红包，小跑着去了附近的路边摊，点了个炸酱面。
席晴给她的红包还剩下一些，莉莉找了个小旅馆，拿着自己刚成年的身份证住了一晚。
而第二日，莉莉临近中午起床，就看到了席晴于三个小时前给她发的短信和一个定位。
“我给你找了个工作。”
莉莉打开定位，定位的名字让她脸色迅速黑了下去。
嘉嘉儿童乐园。
她去干什么？陪小屁孩玩吗？！
莉莉滚回床上闷头继续睡。
然而一个小时后，莉莉准时到达儿童乐园，陪小屁孩玩也没关系，莉莉最擅长骗小孩了。
“席晴。”
“席晴？”
“席晴？你还好吗？”
席晴缓缓睁开眼，入目的是苏唯担心的脸，她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坐在椅子上等手术等睡着了。
“没事。”
席晴起身，头昏昏沉沉的，差点没站稳，扶着墙，一脸懵逼。
苏唯摸了摸席晴的额头，一脸果然如此，“最近气温降的厉害，门诊那边感冒发烧的人比往常多了两倍，你怎么也不小心？”
席晴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好烫，可她却觉得很冷。
一说话声音也闷闷的。
“我好像是有点烧，没事，我去王医生那看看。”
医院有个麻烦的点，同事看病也得规规矩矩的拿号排队，席晴看着坐满了的等候厅，面露微妙。
苏唯也有些想笑，从同事那借了工具，给席晴简单检查了一下，“38度7，我看你扁桃体也有点发炎，恐怕有点严重，别拖了，不如你打个车去军区医院？不远。”
席晴：“不远？”
“二十分钟总比你排队等两个小时强，我和宁榛打个电话，让她给你检查。”
席晴盯着苏唯：“苏医生，你这痕迹太明显了。”
苏唯笑的温和，“是吗？我觉得很自然，你们师生最近关系不挺好？有事就得麻烦她，她不怕麻烦的。”
“不了，我随便在周围找个诊所就行。”
开玩笑，那五万还没个解决方法呢。
席晴真不想再麻烦宁榛。
席晴十动然拒了苏唯的提议，请了半天假，出门找个诊所，然后发现周围方圆五里居然一家诊所都没有。
席晴：“……”
今年最尴尬的事大概就是身为一个医生，感冒发烧了居然找个诊所都找不到。
席晴只能请半天假，这半天感冒发烧必须得转好，明天席晴得正常上班，她一个操刀的医生，脑袋发热糊涂了怎么能行。
最后，席晴为了那么点直女的小小自尊心，打了个车花了半个小时去了新华世。
堪称曲折。
在前台填了单子，拿了就诊卡，在护士小姐姐的带领下直接去了三楼VIP室面诊，完全不需要排队，因为席晴挂的是VIP号。
席晴微妙的感受到了资本家的好处。
私立医院服务态度真……没话说，护士小姐姐还贴心的给她倒了杯水。
来自公立医院医生的感慨。
“我对大部分感冒药有抗药性，直接挂水吧。”
席晴对自己身体很了解，医生还没问几句，席晴自己给自己下了诊断。
医生：“……”
省事。
席晴本来没准备告诉庄娴，自己跑到她家医院看病，肯定会被嘲笑。
但庄娴在医院溜达的时候，倒是偶遇了她，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见真是席晴，果真很不客气的嘲笑了。
“阿晴你要笑死我吗？你一个医生，一个第二人民医院的医生，感冒发烧了，跨区跑到新华世看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席晴面无表情。
庄娴笑的肩膀直颤。
“还是不是朋友了，危难时刻你就这样冷漠的嘲笑我，你太让我失望了！”
庄娴捂唇：“因为这真的很好笑啊，阿晴真可爱。”
席晴板着脸，气的像兔子。
“好，不笑了，你打小换季就容易感冒，长大了怎么还这样。”
庄娴倒了杯温水给席晴，动用特权，给席晴安排了个床位吊水，躺着总比坐着舒服。
“腐败，我喜欢腐败。”
庄娴坐在床边，笑的得意：“那你来呗，保管你一年升职，两年当主任，成为我的左膀右臂。”
席晴撇嘴，小脸读着，生病了看起来有些孩子气，“我就说说。”
庄娴放下工作，冷不丁跑到这边一待待很久，霍岚找她找不到，问了护士，才知道庄娴去看朋友了。
见是席晴，霍岚也有些惊讶，毕竟很少见医生生病还窜别的医院去的。
“席晴，好久不见。”
席晴点头，“新工作怎么样？”
霍岚笑道：“很好，庄娴是个好朋友也是个好上司，我们配合的不错。”
她们没聊几句，霍岚就对庄娴道：“我知道你在意席晴，但工作时间，医院这么多人看着呢。”
庄娴不在意这些。
“随他们谈论，平常私底下议论的少了？不差这两句。”
霍岚抿唇，看了眼席晴，“那好吧，我有台手术要准备，不陪你们了。”
霍岚走出病房，还能听见里头庄娴愉悦的谈笑声。
她总是这样，任何事和席晴比起来，都得排第二。
这么多年了。
庄娴她不累吗？
霍岚垂眸，掩住眼底微末的嫉妒和复杂，整理心情。
她一眼就能看出来席晴不是圈里的人，庄娴这条路，远着呢，她走着走着就会累的。
霍岚呼出一口气，扬起微笑，和路过的护士打招呼。
两瓶水结束，席晴感觉就好了许多。
“多喝水。”
“你这话说的像直男。”
“那，多吃药？啧，我又不是医生，我怎么知道，我打个电话给霍岚。”
庄娴说着就要打电话给霍岚。
席晴阻止了她，哭笑不得：“你忘了，我是医生啊，我知道的呀！”
庄娴揉了揉席晴的头发，把它揉乱了才罢手，“你敢逗我呢？”
“你一医院副院长这都不知道？学着吧。”
席晴走下台阶，手里拎着消炎药，“你还没下班吧？别送啦，我自己能回去。”
“偶尔提前下班也……”
席晴转身看她，秋天了，席晴穿了薄毛衣，颜色很浅，衬的皮肤很好，笑起来像回到了大学时代一样，“乖嘛，我知道你不容易，努力上位，等哪天我生病了，你能给我开后门呢。”
“嗯，给你包一层，像小说里写的那样。”
席晴比了个OK，“这么定了。”
庄娴看着席晴走远，上了出租车，才转身回医院。
席晴一路回了自己的小窝，出了电梯，准备按密码开锁进门，却被蹲在门边的天降之物吓的一跳。
待这天降之物迷迷蒙蒙的抬起头来，露出那熟悉的脸。
席晴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卷入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件里。
不然为什么，她新搬了家，莉莉怎么又找到她了？？？
混社会的消息都这么灵通吗？？？
社会莉莉似乎等了很久，站起来时，腿有些麻。
席晴内心震惊，“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
莉莉拿出手机开了前置，看看自己有没有狼狈，没有，很好，nice。
“姐姐最新的朋友圈有定位呀，这公寓楼挺出名的，我过来一打听就知道你在哪层了。”
莉莉眨着漂亮的眼睛，天真的望着她席晴“太不安全了呀，万一我是坏人，姐姐你现在就死掉了。”
席晴：你看起来就挺像坏人的：）
作者有话说第26章 第 26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