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温水煮青蛙 ...
-
一连两天席晴白日里来往军区医院，晚上还得回公寓应付庄娴的各种小吃醋小脾气。
那种‘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我还得假装我不知道你喜欢我’的假象让席晴倍感疲惫。
她想小娴的内心也是如此。
‘我多么深爱你却无法宣之于口’的隐忍。
庄娴热情奔放，爱憎分明，这世上没她不敢的事，可在处理席晴的问题上，分外小心翼翼。
她不该这样的。
席晴只能选择将自己投入到工作中去，以及和庄娴拉开到正常的朋友距离。
与此同时，席晴也开始渐渐去了解同性领域的方方面面，比如从莉莉给她推荐的电影和书开始。
虽然有些书描写的太隐晦，到结尾席晴都没看出她们哪里暧昧。
但莉莉对此的解释也分外艺术浪漫。
“我的心里有你，于是，我的双眼，看世间万物都是你，你看不到她们的爱情，因为你的心里没有爱情。”
莉莉咬着牛角面包，灰色的百褶裙，纯白色的衬衣，长到膝盖的袜，在大腿上隔开一道绝对领域的肌肤。
她坐在台阶上，扎着丸子头，淡粉色的腮红让她十分甜美乖巧，她由下而上仰视着席晴，对方穿着白大褂，拧眉沉思，及肩的发柔软又蓬松，衬的她脸精致又小，亚裔的人大部分的眼睛偏向深棕，席晴的瞳却如夜一样漆黑，微微亮着，如星辰。
真好看。
莉莉望着她，咀嚼面包的牙齿微微用力。
很甜。
“姐姐这样好看的人一定有很多追求者吧？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姐姐没有喜欢的对象吗？”
莉莉嗓音很甜，裹着蜜似的，完全看不出当日在会所那社会又堕落的样子。
席晴只当她误入歧途，没有多想，这个年纪的孩子大都这样。
“我分手有段时间了，暂时不想找新恋情。”
席晴手里还拎着甜品店的袋子，莉莉来找她，知道这里军区医院，严肃的氛围让她似乎有些拘束，这次不像之前那么莽撞了，许也是知道席晴不喜欢那样，莉莉联系人通知她，自己就守在门口，半步也不进来。
坐在台阶上像被抛弃的宠物。
席晴带了些面包给她，她吃的很多。
“你没吃饭？”
现在已经一点了。
席晴有些疑问，“你在哪读书？”
莉莉模样很好，穿着也干净，然而她的回答让人出乎意料，“辍学了。”
席晴皱眉：“为什么？”
莉莉眯起眸，笑的没心没肺，“院里的小孩子到我这个年龄大都辍学了，没钱。”
莉莉说完，将剩下的面包塞进嘴里，拍拍手，从台阶上上站起来，她站的离席晴很近，她身上有淡淡的食物香气，很甜。
“我以后饿了，也能找姐姐吗？”
莉莉眼睛大而明亮，撒起娇来也很让人受不住。
席晴根本无法拒绝莉莉，尤其听到莉莉话语里透露出的那些信息。
她眨了眨眼，“你来找我是因为饿了？”
“因为每次见姐姐都能吃到好吃的，如果姐姐不喜欢，那我下次不来打扰你了。”
莉莉有一张天使般天真的面孔，也有青涩的年龄加成，没有浓妆，很招人疼。
席晴本对莉莉从网络跳出到现实中有些不自在，此刻也消融大半。
“没有不喜欢，只是不要在我工作的时候来找我。”
席晴想到上次答应她的找工作的事，也默默在心底提上日程，刚成年的孩子，不上学也没有正经工作，在孤儿院也很难生活。
“这是我的号码，如果网上联系不到我，可以打电话。”
席晴拿随身携带的笔在面包的纸袋子上写下号码，递给莉莉，“你先回去吧，工作的事，我会尽快帮你找到合适的，可能工资不高，但很安稳。”
莉莉接过号码，歪了歪小脑袋，细碎的发在耳边荡来荡去，“好呀~”
席晴转身上台阶，回到医院。
莉莉在后头笑眯眯的挥手。
哇，姐姐真是好人。
那天在会所，莉莉就知道这位姐姐一定是个好人。
就算是自己是麻烦，她也不会拒绝的。
莉莉亲了亲号码，夹带着面包的香气，她喉咙里溢出得意的轻笑，将号码撕下来放进衬衣口袋里。
几天交流会，席晴受益匪浅，宁榛和她朝夕相处，公事公办，偶尔的温柔也在合情理之中，席晴在宁榛的潜移默化下，逐渐将宁榛的身份摆在敬重的导师这位子上，而不是一个喜欢她的人。
这样的想法转变过来后，席晴和宁榛的相处轻松自在很多。
在离了交流会，走廊上，席晴也和宁榛依旧陷入讨论中。
“CML慢性患者首选Imatinib Mesylate，国内好像叫格列卫，但如果这类药也不管用呢？听说这病发展后期十分痛苦，很多病人熬不过。”
席晴想到想到之前被清创的病人，毛骨悚然。
医院的走廊病人医生护士来来往往，席晴陷入沉思，宁榛拉着席晴的胳膊，避开推着病床的护士，“bcr／abl激酶区突变检测，及时替换第二代TKI，不过……”
席晴追问：“不过什么？”
宁榛淡淡道：“国内的第二代TK药物，如Dasatinib或Nilotinib Hydrochloride，价格很贵，普通人家的经济无法支持他们用完一个疗程。”
也就是说，只能等死。
席晴唇动了动，没说什么。
宁榛像知道她的想法一样，“医生不需要思考这类问题，那是医药公司的定价，我们的职责是拯救那些本该活下去的病人。”
宁榛说的没错。
但其中透露出的冰冷也让人侧目。
所幸席晴也是医生，不会被宁榛的这句话吓到。
“苏医生！”
席晴瞧见了苏唯，打了招呼，苏唯对于席晴安然的和宁榛待在一块略有些诧异，看了眼神色万年不变冷漠的宁榛，才笑道：“这几天感觉怎么样？”
席晴一本满足：“很充实！很不一样！”
“那你可要谢谢宁榛了，她举荐的你，不然靠我一人，院长也不一定会签字让你去参加。”
宁榛打断了苏唯痕迹明显的好话，“结束了？”
苏唯：“嗯，准备回去，席晴呢？”
席晴想了想，“我多待一会儿。”
倒是难得的回答。
宁榛看了她一眼。
席晴在医院待到傍晚才离开，宁榛送她回去，席晴头一次没有拒绝，路上经过甜品店，席晴下意识叫停。
“宁老师，麻烦您等我一会儿，我去买点甜点。”
宁榛：“你爱吃甜的？”
席晴笑着下了车，“我爱吃水果，甜点这东西吃多了会上瘾的，也就小娴那家伙吃什么都不胖。”
席晴说着无心，心已经飘到甜品店，想着今天买什么带回去了。
宁榛在车内凝望着席晴的背影。
席晴似乎和庄娴关系非一般的好。
宁榛对于庄娴的印象只存在于大学时听同僚无奈的谈起她，一混世魔王，学校里什么好的事坏的事都有她的身影。
打架斗殴，拉帮结派，富二代散播不良风气，风评很差。
事实上，若追根究底，庄家底蕴很深，老一辈还是皇宫里的御医，只是萧条下来，到庄鹤这里才真正靠医院发家致富。
只是庄娴的寻常行事风格很难让人把她往好处想。
宁榛对她无感，但因席晴的在意程度，宁榛又不得不去回忆庄娴这人。
但两人交集不多，宁榛在回忆里一无所获，见席晴还在甜品店里没出来，打了电话给在警局工作的宁景言。
“景言，查个叫庄娴的人，之前在你们那有过案底。”
案发现场，黄条内，宁景言捂着鼻子，面无表情看着已出现巨人观的尸体，不满：“老姐，我是人民公仆，怎么能因为私事去查公民隐私？”
“你办不办？”
宁榛完全不听宁景言的说辞，独断专行的很。
宁景言倒习惯了老姐这番冷漠命令的口吻，“办啊，我就跟你开个玩笑，谁让你上次把我一个人丢在火锅店？”
“明天发我邮箱。”
宁榛挂了通话。
宁景言看了眼黑屏的手机，每次都是这样，她说完话就直接挂了，从部队里带出来的臭毛病，多余的话从来不说，独断又霸道，真不知道谁能受得了她。
宁景言内心各种吐槽，但出了案发现场，回局子还得乖乖的听从宁榛的话，去查人。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温水煮青蛙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