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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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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月光如水。刘清晟放下手里的酒杯,呼来奴仆,将推开着的窗户给关上。
他似乎有些醉了,跌跌撞撞的起身,拂开奴仆伸来的手,向床沿走去。
有仆人问“需不需要唤王妃来侍寝。”
他身形一顿,“唤贤妃吧。”
随后就有人把这道指令,快速传了下去。
他让自己任意倾倒在床上,头痛剧烈。
时间走的太慢了,他想。
不然为什么眼前还是乐蓠浅笑低眉,穿着出嫁时那裳红衣的模样。
“王爷。”一股浓浓的胭脂味从门前顺着风,一路跑到床边。
他皱了皱眉,伸手示意那来人,离自己远点。
“王爷,你今个怎么喝这么多酒呀。”那贤妃挥着充满了各种香料味的白娟帕子,语气嗲嗲的。
“无妨。”他回话后,便有些醉入自己的思想里了,紧闭着眼。
贤妃扯着手里的帕子,唤了一声“那王爷还同平日一般?”
自然是无人应答。
贤妃向床沿靠去。然后寻了一处空的,便将自己给轻轻的放了上去。
这王爷自娶她之后,日日唤她,却从不曾碰她。贤妃有些气恼的揉着帕子,可是她又一想到,这府上那位乐王妃,可是连出嫁之日都没能与王爷欢好,一个人独守空房到现在,她又蓦然心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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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刘清晟醒来时,窗外仍是一片漆黑,离黎明还有一阵呢。
他扶额起身,瞥了眼,在一侧蜷缩着睡着的贤妃。
眼里是深深的不屑。
若不是为了那皇位,他需要这个借力,他怎么可能将这种庸俗女人留在自己的身边。
他走出内室,唤了仆人为自己穿衣。
装作随口一问“这几日王妃可好?”
那仆人手不停歇的动着,嘴唇也快速蠕动着“回王爷的话,这几日王妃似有些着凉。”
“什么?”他猛的把那仆人的手一甩,就欲出门,却刚踏出半只脚,就在空中给收了回来。
“唤府里的太医去看着。”
“是。”
他整了整衣领,就一脸严肃的出门了。
今日是个重要的日子。
他布了这么多步的棋,就是要在今日,逼他那个大哥皇上退位。
至于乐蓠,他想,这几年是委屈她了。
可是她身为自己对头丞相的女儿,若是亲近,她怎么两全?
那丞相本就是将她用作棋子给安插在自己身旁,自己当然得接着,除了不能落了下风以外,估摸着也就只有一个原因了,他爱她很多年了。
等今日事了,他会大度的放过她的家人,来弥补这几年她的委屈。
想到这,他心里有些顺了,嘴唇也微微上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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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党内的人,在朝廷中将自己精心谋划了很多年的布局,一一说出来时。
当他看着自己被人从朝廷上押解下来,送回王府。
当他看着皇上赐来的一壶毒酒,由自己最疼爱的六弟端来时,他就明白了,原来这么大的棋子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自己竟一无所知。
呵呵,可笑。
他接过那杯毒酒,刚想饮下,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他那笑的灿烂的六弟道“丞相既是你那方的人,让乐蓠安全可好,她,我还不曾碰过,算我最后一个心愿,替你三哥我向外面说,我嗜男风,替她择个好人家吧。”
他想这样他就放心了吧。
可他却听见那六弟一字一句的说道“丞相从不曾站在谁方,我一直骗了你,乐蓠,乐王妃怎么可能活着。”
他的手颤抖着,在他自己快要离世时,他是很平静的,毕竟自古成王败寇,怨不得人。可他一听说,乐蓠也要因为自己而命丧黄泉。
他突然懊恼了,早知道就不该因为太爱,太想看见她,而娶她。
“喝了吧。”
六弟的声音催促着。
他无奈苦笑。
刚饮下毒酒,就觉身后犹如被风席卷。
他定眼一瞧,纵然来人发簪都歪了,头发也有些凌乱。
可是他还是觉得仍然是那么的美。
“乐蓠,你怎么来了?”他顿了顿,“对不起。是我拖累你了”
乐蓠紧紧抿着唇“我问你,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娶我三年,不曾碰我,不曾见我一面,不曾与我讲过一句话,你就这般讨厌我?”
刘清晟的身体抖了抖,刚想说话,就听六弟在一旁说道。“呵呵,讨厌你?乐蓠,你可不知道我这三哥真是爱惨了你,为了你,就算我骗他,丞相是与皇上一方的,他仍要娶你,为了你,都到临死关头,还想着保全你,和你的名声,让你择个好人。”
乐蓠的眼睛蓦的睁大,紧紧的盯着刘清晟。
刘清晟想宽慰她,想对她说声,对不起。
却发现鼻孔,耳朵,嘴唇里已经开始流出血来。
这就是七窍流血吧。
他又想要笑笑。却已经表现不出来了。
“我问你,你爱我吗?爱就点头。”乐蓠的眼眶有些湿润。
他想了想,努力的点下头去。
这一下就几乎耗费了他全部的力气。
“那就好,不枉我也爱了你这么多年。”乐蓠突然笑了,她拿过六弟手上还有剩余的毒酒杯,一饮而尽。
刘清晟想伸手制止,却根本没有了那个力气。
“刘清晟,清晟,咱们生前不能尽欢,死时相依也很好了。”乐蓠抓起刘清晟的手,和他一起瘫倒在石板地上。
地上有些凉,像极了自己第一次见刘清晟的时候,那个凉意重重的深秋。
真好,终于能在一起了。
刘清晟只觉心里很愉悦,意识却越来越模糊。
乐蓠啊,若有来世,我定要护你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