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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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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道理，孙公子还是挺喜欢这里的。
在这住了几天，也没人来管他，饭后还有糕点可吃。青花每日都来看他三次，送些饭食和换洗的衣物，还在里面偷偷塞了两本话本。
这种生活对他来说……
简直美滋滋呀。
孙公子心情极好地靠在窗边，透过窗口的那条小缝看出去，飞尘在日光下耀耀地发着光，剪刀尾的燕子从屋檐处夹着翅膀飞了下来，正好掠过缝边。他心一动，便想伸手将窗缝开大一些，还未动手，就听见身后门被咯吱一声推开的响动。
进来的不是青花，而是上次抓他来的黑衣男人。
男人默了会，才拱手说：“孙公子，近日来多有得罪。”
看来是打听到京城孙家了。
不知他爹他娘有没有在找他。
孙公子一时间心绪纷纷，开口道：“其……”
其实他过的还挺好的，除了打了后颈淋了盆水，似乎也没有别的被得罪的地方。
但男人没等他说完，就又打断道：“但我们暂时还不能让您回去，请公子见谅。”
“可是怕我说出去什么？”孙公子问。
“贪大人想请公子看场戏。”男人不正面回答他，“公子若是愿意，就换上前几日送来的红衣前去。”
倒还有些礼数。可不管他愿不愿意，这场戏都是非看不可的。
孙公子微微一笑，问：“何时？”
“一时辰后。”男人道，“在下杨暗。公子好了便叫我。”
杨暗说完便退了出去，青花便擦着他的肩走了进来，要给孙公子画眉。
孙柏言在她拿眉笔胭脂出来时又忍不住笑了，“他们大人是要请我看戏，还是要让我唱戏？”
“青花不知。”姑娘垂下眼，将那片红纸递到孙公子面前，让他轻轻抿了抿，“公子这般容貌，胭脂水粉都不过累赘之物……”
用这些妓子的东西打扮孙公子，青花有种亵渎天人之感，却又不敢违背那些北狄人。
睫毛上沾着金粉的孙柏言抬眼瞧了她红着的眼，秀丽的脸上显出一种温和的安慰之意。
……给他上胭脂是这么难过的事情么？
是不是化得太丑了？
孙公子默默心想，却没有说出口，看了青花一眼，便又收回了眼神。
被他的眼神弄得更加难过的年轻妓子替他梳发时，极力掩住自己要掉下的眼泪。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可惜她并非可以配上他的佳人。
送他出去时，青花偷偷拉他衣角，说：“公子若是离开了……可会记得妾身？”
“自是不会忘的。”孙公子回头，温润笑道，“多谢姑娘几日的照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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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暗在孙公子眼睛上绕了几层薄纱，牵引着他下了几层楼，孙公子耳边才渐渐有丝竹奏响之声，他眼前一片白茫茫的模糊，也不知自己到了哪里。说也奇怪，明明他下楼时还能听见人声，杨暗引着他走过去时，周围的人声就都消失了。
“大人。”他听见杨暗低声喊了一声。
“这般打扮还真好看。”这声音是那凶巴巴的少年的。
孙公子等了许久，才听见一个不同的声音在一片静寂中缓缓响起。
“孙公子，就坐吧。”
这道声音十分奇特，醇得像陈年美酒一般，震得孙柏言的心微微一跳。他仍旧看不见眼前有什么，过了一会，就有人过来扶他往前走了些，落座在了一张雕花木椅上。
“多谢。”孙公子朝扶他的人的方向点了点头，忽的感觉自己手上覆了什么温热的东西。他偏过头望去，刚想开口，便发觉那种温热的感觉很快消散了，只在他右手的无名指上留下了一点冰凉的触感。
“当是赔罪礼了。”那人轻轻地笑了声，道。
“大人既要请我看戏，又蒙住我的眼，”孙公子说，“不知是何用意？”
“戏自然是要看的，”那人又笑了，“可对座之人是孙公子的熟人，他怕是不想在这里见到孙公子。”
“……恩？”
“不过孙公子想看的话，现在即可将薄纱取下了。”
孙柏言感觉系着的薄纱随即便被人解开了，他微微睁眼适应了一下眼前的光亮，抬头的刹那间，忽然看见了对座坐着的华服中年男子。
钱清壬？
被美人环在其中的那个人，是天下第一清官钱清壬？
孙柏言心又咯噔一跳，连忙想回头，怕钱大人忽然抬头看见他。
假若这里真的如青花所说是妓院戏楼，在这里相遇不是他们两个都很尴尬？
他的身形刚刚一动，肩膀就被人按了下去。
孙公子扭头，正对上一双含笑的桃花眼。
桃花眼的主人附着薄茧的指尖轻轻地划过孙公子的抿过红纸的唇，孙柏言只是怔怔地看着面前人脸上铁制的面具，还未反应过来，脸上便也多了一个相同的面具，掩着了他半张脸的模样。
“孙公子，”桃花眼微微弯，“中原人说有缘即为友，不知公子愿不愿意与我结为挚友？”
孙公子还是没回过神，只依稀听得桃花眼名许贪欢，其他的内容就像香炉中溢出的烟雾一般，消散在了空气中。
许贪欢，名字倒与这双桃花眼有几分相符。
孙柏言还有些怔怔然，桃花眼又微微一笑，起身俯过来，吻上了孙公子的唇。
许贪欢的手轻轻地穿过他散下的发丝，温热而带着异香的气息打在孙柏言的脸上。孙柏言与那双透着琥珀色的眸子对视时，在意的却不是牙床滑过的暧昧触感，而是对方脸上那点似笑非笑的神色。
大约是这个吻实在没有给他情爱的感觉，孙柏言竟然没有任何被人轻薄的感觉。
桃花眼坐回原处，道：“孙公子不适合红衣，可我偏偏又喜欢穿红衣的美人。”
孙公子的脸还僵着，不知该不该接话说些什么。
“不过身旁坐着天下第一美人，”许贪欢笑眯眯地道，“面前是天下第一清官，倒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孙公子：……恩？？不太像在夸我呀？？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