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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翌日。花伊心傍晚出了趟门。晚间时分才回来。却碰上那孩子仓皇失措的脸:“姐姐,您这是去哪儿了?”

      她放下手中的篮子,笑道:“怎么了?”“姐姐,今天有侍卫来点名找你呢,查班你不在。。呀!”花伊心看着她望着背后惊慌失措的脸,捂住嘴巴。微蹙眉头,转过身去,但瞧得晚风微醺,一群侍卫出现在门前。“是花伊心吗?”她看一眼,方道:“是我。”“请你和我们走一趟了。”“姐姐,姐姐。”“别怕。西儿。”又柔声道:“好好吃晚饭。”转身去了。其间,刚到门前,一个侍卫抬手扣住她的肩。微有些疼。她蹙眉看了一眼那侍卫。

      “姐姐。”走出没几步,但听得呼喊声,她听见呼声停下转过身子,但看见那阿西疾步跑来,将手中的风兜轻披在她的肩上,寄上梅花结。“晚来风寒,姐姐大病初愈,多多珍重。别再冻着了。”“西儿。”花伊心看着那阿西,心下一暖,轻抬手拢上她的发。“谢谢。”“几位官爷,打扰了。”阿西不忍多言,转身回去。风声向晚,晚风带着春寒拂过她的身子,她看着那孩子回屋将门关上,望一眼院子深处那颗樱花树,轻抬手拢了拢自己的袖子。唯那廊下绢纸灯笼兜转着。

      她被兜转带到前苑,西暖阁。他们一行人在外边后旨,那领头侍卫和那掌事的回了话,进去回禀通传了。那门前看茶的侍女低头候着。她轻轻闭上眼睛。那领头的侍卫和那掌事的交接完话,手持长刀,灯下微微转过身来,轻瞥到那身后的女子,微微失神。高山晓月,春啼山涧。她轻闭着眼静站在廊下,一身素衣,悄无声息的好像有几分佛像了。如此与世无争的样子,唯寒蝶兜转过羊角风灯。

      “主子宣觐见。”花伊心尾随着众人进去跪下。微微抬眼,但瞧得暖阁珠帘后软榻之上似乎坐着个矮小之人,望不真切。

      “拜见王爷。”那侍卫头领在前边率先跪下道。她尾随随后跪下,身侧侍卫随同她一起。起拜间带起一阵微凉的樱花香气。她微侧眼,看向那身侧的侍卫。而彼时那珠帘轻卷,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长带纤纤,面若芙蓉。“姑娘可就是花伊心了?”对方轻柔问道。花伊心抬眼看她,答:“是奴婢。” “王爷有话问你。随我来。”她对花伊心道,示意她起身,随她进去。

      花伊心应了声,站起身来,安侍卫长注意到她的手都在轻轻颤抖着。珠帘被一层层掀开,里面人的模样愈来愈清晰。她的心好似都在颤抖的。耳边好像又回响起那年的蝉鸣。“你怎么了?”记忆中,那孩子下颚滑下的汗珠,被玉带子勒的微微发红的下颚。

      “拜见王爷,王爷千秋。”她施礼抬头,看到那榻上坐着一只猫。

      一只肥猫。

      她抬眼四下看了看。

      除了那只肥猫,空无一人。

      “喂,女人,看着本猫。”对方挺着健硕的胸脯道。我颤了一颤,抬眼看一眼它。迟疑道。

      “你是,□□吗?”风吹过廊下风铃。它看着我,没有张嘴巴,那声音却传出了道:“我是你们的主子爷。”面瘫肥黄猫道。

      “来人可是花伊心?”没有旁人,那只肥猫问道。她左顾右盼,尔后只得答:“正是奴婢。”

      “你可知罪?”“…….臣妾不知,所犯何罪呢。”“当初不给我软垫让我睡觉。”“….什么?”

      “吾王性乖僻,形成猫姿,残害妇女幼童,尤爱玩弄妙龄少年少女。这是坊间的传闻。姑娘可信了?”

      一声轻笑传来,尔后一计人影在帘后晃动。

      “看来你没有对本王说谎。进来吧。”那帘子被掀开。

      “你是花伊心?”她道:“正是奴婢。”“这块方巾?”花伊心拿起那侍女递给她的方巾端详,但瞧得,那白绸软缎一角绣着几行字,缎尾飘散着大片红梅花色。她面露诧色,抬起手来捂住嘴巴。“怎么会…..”

      “如何。”

      她颤巍巍道:“回大人的话,这物件不疑有他,正是奴婢的,只是….”

      “只是如何?”

      “回大人的话,奴婢不敢说。”

      “本王准了,但说无妨。”

      “是。”

      于是花伊心便将那日情形道出,又道:“子不语怪力乱神。”

      “这帕子却是人在西巷捡到的。只这帕子,是你的?”

      “回王爷的话,正是奴婢的。乃是奴婢亲手所绣。”

      “那这诗?”

      风浮动枝桠,那熏炉中的瑞脑香,香远益清。仙鹤衔枝的灯管下,她挺着身子跪在那里口吟所出:“映雪红梅扑鼻香,谁知相自苦寒嵝。岁历绵暧低折枝,花音渐咽绕指柔。不爱浅淡深牙色,自是花中第一流。乃是上阕。这首诗乃是奴婢所作,一日梦醒,不知为何便做出来了,涕泪涟涟,不知为什么,看到便觉得很伤心。于是,便将其眷抄下来。”

      “你说谎。”一个声音道。与方才不同。她眼角轻抬。“你一介家生子,从未读过书,为何会做诗?你方才说话时,手握锦布,眼神飘移,抬手数次拢发而发并未脱落,乃是试图遮掩紧张。通过你面部细微表情,可断定你在扯谎。”

      “若王爷信奴婢,即使奴婢犯一千个嫌疑,您也会信我奴婢,若王爷不信奴婢,即便奴婢今日说出一千条凭证,您也怀疑奴婢。”“那你为何眷写呢。”她垂下眼睑来,默了。“

      奴婢也不知。只是做了一个梦,梦中所得。”她答。“什么梦呢?”“记不清了。”她抬头,眉眼轻弯,有些迷惘:“也许是缘分吧。说来也真是奇怪,说句大不敬之话,看到王爷您,听到您的名讳,便生出似曾相识之感呢。”

      一阵寂静,他倾身轻掀起帘帷来,露出那张平淡寡合的脸:“果真如此吗?”花伊心看着他的样貌,微微迟疑。空气里,并无那凛冽的樱花香味。低手,看见那白皙的脖颈。她答:“是。。。。。”未察觉对方阴鸷的眉眼,嘴角笑意渐上。只要她开口说是,便能证明腌臜的用心。

      “是吗。”

      “如此。。。。”

      对方一滞,问道:“你说什么?”

      她一脸抱歉道:“虽然这样说,也许有失体统,可能会招来您的责罚,听闻您的名讳奴婢确实有似曾相识之感,而看到您的模样,奴婢,却并无那种感觉。奴婢知道欺君之罪的严重性,所以所言句句属实,不敢再您面前隐瞒。”她埋下去叩首道。

      有一个侍女进去耳语两句。“如此?”空气里是久违的沉默,只有淡淡的瑞脑香。

      他拍拍手道:“那你便来辩一辩,谁才是让你熟识的人吧?如果真的如你所说,是梦中有所感应,那么应该可以辩得出来吧。”她跪在那里,不动声色,面色却有些惨白。

      一位侍女撑着托盘觐上。那位‘王爷’手持那托盘上的一条白绸,轻轻勾起:“如此,便是带着这个,也能分辨出来。”

      “分辨出来,满意留着你的性命,否则,便以欺君之罪,砍掉你的头。”她的身子在稀薄的空气中颤了一颤,良久,只深深叩首道:“是。”

      她被蒙上白绫。那屋外珠帘轻动。侍女们端着托盘走在门下走廊,看着成排的士兵走进西暖阁。树影婆娑。声沙沙。正是一朝明媚的时节。

      她面覆白绫,露出那形状姣好的下巴,肤色白皙。她扶着侍女的手,在那一群侍卫面前走过。从第一个开始。

      走过一排。又一排。她走了三遍。最终,在第二排第七个和第八个的位置,停了下来。她‘闻香识美人’,却无法确定,究竟是哪一个。

      她站定身子,额头上冒出细汗。怎么办。难道我便命尽于此了吗?

      便在此时,脑海中好像有什么白光划过,她心下一跳。嘴角露出轻微的笑来,心下已然有了决断,只恍若出神般,在那二人跟前,轻轻吟出一行诗来,乃是多日之前,她在那长房里看到的美人画像上的题句:“在无数个轮回的梦里,在樱花飞落之时,我在你身边。”

      右边的身子轻轻一震。就是此时。耳觉敏锐的她,忽而抬手握住那个的手腕。尔后,隔着白绫,仰起头来,去看他。

      她笑得像是窗外的樱花般。“找到您了。在这无数个你中。”

      时人曾言,这王妃夺宠之时,乃其方一入围便是白绫覆面猜恩人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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