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父之名》浊河刑铭

37、第三十六章 天国的孩子

　　本章出场人物（按出场先后排列，具体人设见人设层）：
　　史蒂夫·罗杰斯（Steven Rogers），FBI犯罪调查组组长
　　巴奇·巴恩斯（Bucky Barnes），代号冬日战士的杀手
　　法鲨（饰）布兰登·斯麦利（二儿子）
　　詹一美（饰）西蒙·牛顿
　　V叔（饰）尼科莱·斯麦利（长子）
　　开花（饰）德鲁·布朗
　　抖森（饰）费雷迪·佩吉
　　锤哥（饰）山姆·费伦
　　（由于本文人物众多，部分非CP，非重要人物直接用影片中的名字，无特定演员对应）

　　“神爱我们的心，我们也知道也信。神就是爱。住在爱里面的，就住在神里面，神也住在他里面。这样爱在我们里面得以完全，我们就可以在审判的日子，坦然无惧。因为他如何，我们在这世上也如何。爱里没有惧怕。爱既完全，就把惧怕除去。因为惧怕里含着刑法。惧怕的人在爱里未得完全。”

　　锁轴扭动的声音打断了他的祷告，迈克尔合上《圣经》回头看着门口的V说：“我以为你会再晚一点才回来。”

　　V没有进入迈克尔的房间，抬起下巴：“收拾收拾，我们要离开这里。罗杰斯探长追着冬兵的踪迹可能很快就会找过来，如果我们足够迅速也许能带走你的‘鲍勃’。”

　　“我厌倦了”，迈克尔坐在椅子上没有动，手掌拂过《圣经》的封面：“这次我不想逃走，我想留下来。”

　　V：“我答应过卡帕尼尔，我会照顾你。”

　　迈克尔：“我比哥哥去世时的年纪大八岁，我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史密斯，放手让我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V握紧拳头，沉声说：“迈克尔，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没有做错，你不需要对任何后果承担责任。”

　　“就像你尊重哥哥一样尊重我好吗？”迈克尔夹着《圣经》站起来，走到门口慢慢关上门：“史密斯，你毁坏的不仅仅是容貌。”

　　“大场大火把史密斯烧死了”，V隔着门，声音低沉：“活着的是V，属于仇恨的V。”

　　“史密斯是我和哥哥的光明骑士，而V是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你和你最痛恨的人没有任何区别！”迈克尔高声斥责后微动嘴唇，轻飘飘的声音甚至无法穿过一扇木门：“你不会知道，我有多么怀念那个曾经勇敢、正直、善良的男人。”

　　执着于一个再也无法接通的号码，尼科莱不甘心地放下手机，仰躺在病床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缓慢滴落的液体。

　　布兰登推门进来，把资料堆在床头，拍拍尼科莱的肩膀唤醒他正在放空的大脑：“如果偏离一寸，弹片损伤脊髓你可能永远无法站起来。”

　　“真是幸运”，尼科莱挑挑眉，问：“依然没有消息？”

　　布兰登明知故问：“乱七八糟的消息数不胜数，你指哪个？”

　　尼科莱坦然说：“德鲁，德鲁没有回到布朗家？”

　　布兰登笑着摇头：“布朗家？布郎家族已经被瓜分，他能回到哪里去。不过，德鲁倒也的确是没有回老宅。我想他可能认为真的把你打死了，趁着警察没有找上门索性逃走。”

　　对于德鲁在这种时候离开问题中心并非坏事，尼科莱浅叹口气：“其他的消息呢？你们找到迈克尔或者V了？”

　　“史蒂夫正在追查”，布兰登打开带来的资料：“我们虽然兼并布郎家族的一半生意，但就目前状况而言，我们可能很难消化他们带来的问题。”

　　布郎家族的生意活像个漏斗，除了吞钱一时半会儿很难有产出，而他们本身又是问题多多。尼科莱了然地看向布兰登：“所以要吐出来？”

　　布兰登点点头，摊开手：“没有办法，吃不下去的东西硬卡在喉咙会把我们憋死的。帕西有意接手，而且开的价钱也不错。”

　　“我们被犹太人算计了”，尼科莱闭上眼睛，皱眉说：“布郎家族四分五裂，我们陷入泥潭自身难保，帕西最大可能的获得利润，从此纽约□□再也没有第二个家族能够和阿勒莱恩家族争辉。”

　　布兰登放下手里的资料，说：“尼科莱，时代在进步，□□生意不会长久的兴旺，父亲在世时就和我谈过，他打算洗白部分家业。也许半年前还不够成熟，但现在我们手里有政客，有法官，有刚刚得到的完整欧洲市场，如果要将对外生意转型会是一个好机会。”

　　尼科莱紧抿着没有血色的薄唇，漫长的沉默后，惨淡一笑：“布兰登，我为我曾经的执着后悔了。”

　　得到V“老巢”的确切位置是在三天后。由于史蒂夫违背了FBI的规定，弗瑞主管收回了他的特权，因此抓捕V这项本应该属于警察的任务只能交给布兰登和斯麦利家族的□□势力。

　　没有他们预想中的激战，没有神出鬼没的冬日战士，甚至没有遇到一点抵抗，在V的地下基地里唯一的活物是一个钢琴师。

　　轻快的钢琴声在手指下流淌，迈克尔背对着持枪的众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直到最后一个音符落地。

　　“这首钢琴曲是赫吉克的新曲《天国的孩子》”，迈克尔没有转身，他双手松松地搭在钢琴键上：“愉快而又温暖，上帝从来无私地爱着他的每一个孩子。”

　　如果冬天宴会打赌的对象不是钢琴师，可能后面的惨剧都不会发生，是迈克尔也是他自己，把卢卡斯推向死亡，又间接害死了罗伯特。布兰登很难形容再见到迈克尔时的心情，愤怒或者说悔恨像长进心里的一根倒刺，尖锐的弯口勾得脆弱的心脏鲜血淋淋：“能听得懂赫吉克的人都死了，你不要指望着谁来附和！迈克尔，我不想和你废话，告诉我们V去哪了？”

　　“他早就走了”，迈克尔手指压动琴键，清脆的声音在昏暗的地下空间回荡：“这里只有我和我的‘鲍勃’在等你们来。”

　　史蒂夫：“不要再为他继续掩饰，如果你可以坦白V在哪里，我可以给你提供证明，法官会酌情考虑……”

　　“他真的走了，三天前就离开这里”，迈克尔笑着提前结束了史蒂夫开出的“诱惑条件”，右手灵活地按下一串音符：“还记得吗，斯麦利先生？我第一次在帕西酒店见到你时，弹奏的就是这首曲子。”

　　布兰登斜了眼一脸正气的史蒂夫，冷声说：“怎么可能忘记呢？你利用了卢卡斯的感情，盗走斯麦利家族的机密，迈克尔，你比我们想象中更厉害。”

　　迈克尔：“对于卢卡斯我很抱歉，但每个人都有罪，他们需要为自己的罪恶付出代价。”

　　布兰登：“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情？”

　　“也许我懂呢？你不能把每一次心动都称为爱情”，迈克尔挺直腰板，平静的口气中带着笑意：“我不是出卖你们，布兰登，我只是选择了我认为对的事情。十三年前，我亲眼看着我的哥哥被你们打死，史密斯被烧得面目全非，你们毁了我的全部，很抱歉，我无法原谅你们。”

　　“罗伯特呢？”布兰登反问。

　　迈克尔：“他不应该出生在你们家，他的父亲、兄长都是罪恶的源泉。”

　　布兰登冷笑着拉动枪栓：“你呢？以受害者的身份站在我们面前，像个审判者一样高高在上？”

　　“我说过每个人都有罪，所以我也不指望你能原谅”，迈克尔笑着从凳子上站起来，转身面对布兰登，拿起放在琴架上的手枪塞进了嘴里：“抱歉。”

　　“不要！”史蒂夫大喊一声扑向迈克尔，迸溅的鲜血染红了金色的头发。

　　布兰登站在原地，相比于复仇的快感，此时袭击他的更多是一阵空虚与慌张。也许死亡从来就不是一种终结，它是罪恶的开始。

　　黑漆漆的隧道里只有一道手电筒的惨白冷光，山姆拉着费雷迪的手小心地往前走。

　　“我们为什么要走这条路？”费雷迪被地上的石头差点绊倒，拉着山姆的衣服大声抱怨：“该死的！我的脚指甲都要劈成两瓣了。”

　　山姆一手打着手电，一手扶住费雷迪的肩膀：“你确定是两瓣而不是八瓣、十六瓣。你唠叨一路了，英国绅士。”

　　费雷迪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鞋帮和裤脚上沾满了黑色粘腻的机油，糟蹋的样子哪还有一点老派英伦绅士风。山姆的调侃极大地刺激了费雷迪，他挣开粗壮的手臂，扶着墙，怒气冲冲地说：“我要回英国！不管怎么样我要回英国！我不要跟你去澳洲了！”

　　不知道又碰到了他哪根敏感的神经，山姆抓住费雷迪的手腕，无奈地说：“你在闹脾气？费雷迪，佩吉船运被查封，布郎家族瓦解，英国整个都是斯麦利家族的人，你现在要回英国？”

　　费雷迪低下头不答话，他咬着嘴唇，躲开山姆的碰触。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难受归难受，日子还得继续”，山姆陪着费雷迪靠在被废弃隧道的墙壁上：“这条隧道是几年前建的能通向纽约港，穿过这里我们晚上跟阿勒莱恩家族下的偷渡客去澳洲。忍一忍，你没有护照想离开纽约就只有这个办法。”

　　费雷迪深吸一口气，霉味混着残留的机油味：“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混的这么惨了。”

　　“是我混的比较惨好吗？”山姆拉着费雷迪继续往前走：“我身无分无地跟着偷渡客来纽约，枪口下混了近十年，最后身无分无地跟着偷渡客离开纽约回澳洲。我都可怜自己。”

　　费雷迪被山姆逗笑：“好吧，我答应你一定把钱还给你好吗？”

　　“拿什么还？”山姆问。

　　佩吉船运被查封，父亲正在接受调查，所有资金被冻结，费雷迪想了想扁扁嘴说：“慢慢还。”

　　费雷迪脚下一顿撞在了山姆身上，揉揉生疼的肩膀说：“怎么忽然停下了？”

　　山姆调亮手电，晃了晃堵在前面的车厢，侧头说：“这条隧道荒废两年了，怎么忽然多出来了一节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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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天国的孩子》原曲收录在2006年Tonci Huljic发布的第一张个人专《Waterland》（瓦特兰；水世界）中，这里扭曲时间轴借用。向赫吉克致意。
也许不是每一种动心都能够称为爱，迈克尔选择了他认为对的事情，但却承担不了这件事带来的重重灾难，他不是V，自责和内疚终究把他吞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