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父之名》浊河刑铭

25、第二十四章 兄弟

　　本章出场人物（按出场先后排列，具体人设见人设层）：
　　理查德·阿米蒂奇，RA（饰）卢卡斯·诺斯（养子，军师）
　　法鲨（饰）布兰登·斯麦利（二儿子）
　　狗爹（饰）乔治·斯麦利
　　V叔（饰）尼科莱·斯麦利（长子）
　　汤老湿（饰）汉德森·斯麦利（三子）
　　詹一美（饰）西蒙·牛顿
　　小本（饰）罗伯特·斯麦利（四儿子）
　　（由于本文人物众多，部分非CP，非重要人物直接用影片中的名字，无特定演员对应）

　　卢卡斯左胸前象征斯麦利家族的六芒星纹身被挖掉了一个角，干涸的血块透过浅灰色的衬衫在深色西装上并不明显。

　　尼科莱抬起卢卡斯僵硬的手，掰开紧握的五指从掌心拿出一个变形的领带夹：“他用领带夹把六芒星中代表秘密的那个完全角毁了。父亲，卢卡斯在通知我们，对巴布·冈顿而言斯麦利家族极有可能已经没有秘密了。”

　　“这未必是个坏消息。至少我们能通知那些拿了斯麦利家族口袋里金币的政客，他们不能再躲了，现在我们在同一个锅里，谁也不要想跑”，老乔治撑着长桌的边缘，低头看着养子灰冷的年轻面孔：“布兰登，你调动人手马上调整家族的投资计划，对那些正在运营的有风险的项目要尽量降低投资；政客方面，我去联系他们；尼科莱，你负责整顿家族内部，我们必须把叛徒抓出来。他要付出代价。”

　　布兰登站在父亲的身后，他的眼睛错开卢卡斯的尸体，落在地面上的某一点，声音低沉：“巴布·冈顿呢？他和布郎家族都必须为卢卡斯的死付出代价，他们害死我的兄弟。”

　　老乔治：“现在不是报复他们的时候，找上门的麻烦还处理不完，就不要再去敲别人家的门。”

　　“卢卡斯不能白死！”布兰登口气坚定，瞪着他的父亲：“他是我的兄弟，你的儿子。”

　　尼科莱绷紧嘴角：“卢卡斯的死是为了保护整个家族利益，而不是让你去为他报仇的。布兰登，你什么时候才能不感情用事。理智点，只要过了最危急的时刻，我们有的是机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布兰登情绪激动，不自觉地提高声音：“什么时候是合适的机会，麻烦从来就没有真正离开过我们。如果要等待，就永远不要指望去让任何人付出代价。尼科莱，你常年在英国，你不会明白我和卢卡斯之间的感情。我们是兄弟，是生死挚交，就像一个人身上的两条胳膊。”

　　尼科莱扶住额头，他有些责怪布兰登不合时宜的执拗，却又对兄弟间的深厚感情无力反驳。

　　老乔治没有责怪二儿子的冲动，他把卢卡斯解开的衬衣扣子重新扣好，缓慢的说：“布兰登，如果这些话是你十年前说的，我会感到欣慰，我的儿子是个爱护兄弟，值得倚靠的人。可是现在你三十岁了，家族重担在你的肩膀上。我告诉过汉德森，现在对你重说一边，冲动会带来灾难，你要对你的家族负责。不要让卢卡斯的死蒙羞，如果心里依然难受去给找个最好的入殓师，然后做你该做的事情。”

　　布兰登没有继续争辩，他冷着脸转身离开了阴冷的地下室。

　　那天晚宴被安排离开后就一直没有布兰登的消息，西蒙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他隐隐能感觉到斯麦利家族出事了。

　　卧室的房门被猛地撞开，西蒙警觉地爬起来，扭开床头的台灯。

　　“布兰登！”西蒙看清人，赶忙从床上下来，扶住一身酒气的布兰登：“出事了吗？”

　　布兰登抱住西蒙跌跌撞撞地倒在沙发上，他揉弄着柔软的棕色头发，低声说：“西蒙，我是个受到诅咒的恶棍。”

　　西蒙任由布兰登姿势扭曲地抱着没有反抗，绵软的苏格兰口音让他显得格外温和无害：“不要胡说。布兰登，你怎么了？是你的家里出事了，对吗？”

　　布兰登的下巴抵住西蒙的发璇，喉咙压抑着沉重的呼吸声：“我无知、粗鲁、莽撞、暴躁，我是个该死的恶棍，上帝在惩罚我，西蒙，上帝在惩罚我。”

　　他的手臂收紧，用力压住西蒙的后脑勺，断断续续地念叨：“我害死了我的妈妈……是我的愚蠢暴躁把她害死的……所有和我亲密的人都会遭到牵连，妈妈，卢卡斯……你们都在逐渐远离我，西蒙，我很害怕……魔鬼从来远离，我一直都很恐惧……现在它回来了，它把卢卡斯带走了……”

　　“这不怪你”，西蒙的手掌攀在布兰登的后背，温热的气息洒在他的脖颈：“汉德森，一切都怪汉德森。你说过是他把疾病带去了斯麦利家，是他把你的母亲推下水，布兰登，你不要责怪自己。”

　　布兰登轻轻地摇摇头，埋在西蒙发丝间的手慢慢下滑，掌心贴着西蒙的脖子：“我可以欺骗你，欺骗所有人，但我没法骗自己。我不断地劝说自己那天是汉德森把我妈妈推进游泳池的，那天一切都是他的过错，与我无关……”

　　“不是他，是我”，布兰登抬起手指指自己的头，表情扭曲，像是在笑又觉得他会在下一秒就奔溃痛哭出声：“可西蒙，你知道吗？我那天磕了药，但神智没有完全丧失，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把妈妈推进水里的一瞬间，我是恨她的，恨她对尼科莱的偏爱，对我的忽视……为什么她总是在我最狼狈的时候出现教训我？为什么她对我板着脸，而对尼科莱，甚至对汉德森都能够微笑？同样是她的儿子，她为什么就不能对我多一点耐心……”

　　“我混账，我该死”，布兰登开始低声啜泣：“纽约的冬天……她是我的妈妈，我害死了她……西蒙，上帝在惩罚我，可是他为什么要带走卢卡斯？卢卡斯是我的朋友、兄弟……”

　　西蒙终于在布兰登零碎混乱的表达中抓住重点，上帝带走了卢卡斯？卢卡斯死了？西蒙脑袋发蒙，反问：“卢卡斯死了是不是？”

　　“随便是谁，随便是谁都好。我不应该让他去警察局”，布兰登的眼眶通红，低声嗫嚅：“我看着他离开老宅，但从未想过那是我最后一次目送他离开……他走的时候说要回来吃晚饭……你看，我们都是骗子。”

　　西蒙用手指擦掉布兰登的眼泪：“布兰登，你太自责了。没必要的，有些事并不是你的本意。”

　　布兰登抱着西门半天没有出声，等情绪稍稍稳定下来后，说：“有人背叛了斯麦利家族。他们逼死了卢卡斯，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叛徒？放弃任务，他也算是布郎家族的叛徒，西蒙抱着布兰登，一时不知道该站在什么立场上继续安抚他。

　　布兰登沉浸在自己难以控制的情绪中，没有注意到西蒙的细微变化，他磨着牙花，恶狠狠地重复：“布郎家族的人必须为卢卡斯的死亡负责！他们要付出等值的代价！”

　　恐慌、不安、悲伤、自责，强烈起伏的情绪在感染他，西蒙直起身，捧住布兰登的脸，额头相抵：“布兰登，对不起……布兰登，对不起……”

　　“不要离开我”，布兰登把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他轻咬住西蒙的嘴唇，模糊的声音腻在舌尖。

　　汉德森在隔天早晨被释放回到了斯麦利的老宅，相比于从学校赶回来的罗伯特，他的表现显得相当平静。

　　罗伯特拉主卢卡斯的手，漂亮通透的棕色眼睛默默地往下滴泪：“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卢卡斯是个好人，他为什么会自杀？”

　　“好人？”汉德森随意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勾起嘴角冷笑：“罗伯特，你以为你的家人是什么好人吗？斯麦利家族就是一群赌徒，混蛋，杀人犯！这是我们选择的路，有怎么样的结局都很正常。卢卡斯算运气不错的，起码留了个全尸。”

　　布兰登盯着入殓师整理卢卡斯的遗容，厉声打断了汉德森：“你闭嘴！”侧过身看着罗伯特说：“卢卡斯没有自杀，是有人背叛了我们，是他害死了卢卡斯。这个人是家族的叛徒，是罪人。不可原谅！”

　　罗伯特：“他为什么要害死卢卡斯？因为生意上的事儿？”

　　布兰登点点头，然后补充说：“斯麦利家族有很多敌人，作为纽约这座森林的野兽，要争抢有限的资源，满意的生存环境，开阔的发展空间，有人就需要被淘汰，被更替。”

　　罗伯特擦去挂在腮边的眼泪，肩膀微微抖动：“因为卢卡斯阻碍了他们？”

　　“因为斯麦利家族”，沉默中的尼科莱终于开口，他走到罗伯特身边，搂住泣不成声的兄弟，沉声说：“罗伯特，我们并不像你认为的那么美好，我们的生意充满了危险，但就算我们是一群怪兽，家人之间的关爱也从不曾掺杂其他的成分。我们周围是吐着信子的毒蛇，每个人为了这个家族不得不龇出獠牙，我们在守护我们的家园，任何伤害家族成员的人都不可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