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挡不住》不一样

59、59

　　急救车带着病患呼啸着驶过街道。
　　车内，一个紧张兮兮的声音问，“医，医生，我摔下来接触地的那瞬间好像是听见了骨头碎了的声音，怎么，怎么弄，我不能瘫痪了吧？！！”
　　“你先什么都不要想，到了医院做个详细检查。” 穿着绿色医护服的急救人员边记录边说，第三次回答这个问题。
　　骨头碎裂只能先固定住，然后原封不动的抬去医院，没急救什么事儿。
　　不过照着病人的疼痛程度看，他的担心并不是杞人忧天，现在能做的只是安抚这种恐惧心理。
　　安静了几秒钟，维持着一个姿势的咸蛋突然想起来什么。
　　“完了，完了，我没有第一时间保持不动，是不是造成了二次伤害啊！”
　　听了这话的绿色医护服脑里第一反应是——懂得还挺多，还知道二次伤害。
　　说实话，乱活动真的会出大事儿。
　　不过也不能真的这么告诉患者。
　　“你先保持冷静啊，也许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放轻松，医院很快就到了。”
　　这话收到的效果甚微，看病患捂着脸似乎是到了崩溃边缘，他也没什么好办法，转头打量了病患的朋友一圈儿。
　　这位朋友也是，也太冷漠了吧，不说管不管用，好歹安慰几句啊，要不是刚开始的时候病患就说明情况，他还以为是这位给推下楼的呢。

　　急救骨科的值班医生对着片子看了又看，没瞧出什么毛病，但病患一直喊疼，不排除有潜在的未发现的问题，只能安排病床留院观察。
　　许凛盯着躺在医护床上直哼哼的咸蛋。
　　时钟一圈一圈的走过。
　　砂锅赶到医院病房的时候，八点多一点。
　　砂锅跟在咸蛋身边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么疼着也不行啊，我去问医生开点止疼药。”
　　不长时间之后拎着药片回来的砂锅对咸蛋说，“哥，医生说了，药只能缓解一时，对身体不好，最好还是忍忍，实在不行吃两片。”
　　咸蛋忙着和疼痛做斗争呢，没工夫理他。
　　“小许警官，您看您也跟着忙活大半天了，累了吧，赶紧回去休息吧，我来照顾哥。”
　　许凛什么也没说，起身走出了病房。
　　砂锅一颗热情的心一点也没被冷水影响，细心周到的跟在许凛身后，一直把人送到医院门口出租车等客区，特别绅士地拉开车门为许凛服务，然后目送车子离去。
　　砂锅再一次进入咸蛋所在的病房。
　　咸蛋早就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手枕着头无聊的看着顶棚的灯呢。
　　“人走了？”
　　“嗯。”
　　“哄他还真他妈累！”熊玩意儿被木雕附身了，哪怕散发丁点喜悦的气息呐！
　　砂锅也是觉得这个小许警官性格太内敛了，和实际年龄不符。
　　难道是和鬼门关走上一趟有关？
　　“哥，为什么整这么大一出啊？”
　　咸蛋三两句把事儿说了，顺便伸了伸双脚。
　　砂锅有点傻眼了，没想到苦肉计还真苦了肉啊。
　　“哥，我赶紧去找护士帮你这处理包扎。”
　　“不急。”
　　“这得多疼啊！！！”砂锅都能感受到那针扎似的刺激。
　　“别忘了我这俩天不能动，不适宜包扎，再说了，不当着他的面疼的龇牙咧嘴，活不是白干了。”
　　砂锅不说话了，但是难受的表情还维持着。
　　“没你想的那么疼，去，给我整点吃的，我得补补。”
　　听了这话，砂锅赶紧掏出电话，打给厨子。
　　等待食物被送来的时间里，话题聊到砂锅的店。
　　“我这几天在弄店里的装饰，基本上差不多了，哥，你脚好了去看看呗，要不我心里没底儿。”
　　“你觉得行就行。”
　　“你要是说好我就彻底放心了。”
　　“老板哪儿能没主心骨呢，得学会拍板，” 咸蛋笑了，“当然，老板娘小水萝卜的意见也是得参考参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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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两天，到了晚上五点半，砂锅总是准时敲响许凛家的门。
　　带着不重样的饭菜和汤，还有到位的话。
　　在砂锅的说词里面，他的哥真没的说，是一个特别有心、贴心的人，即使身在病床上也担心许凛的起居，嘱咐着晚饭必须先送到这儿再带着他的那份去医院。
　　对此许凛不置一词。
　　第三天，砂锅把含有充足维C的几个炒菜、营养冬瓜排骨汤还有一盒低糖水果沙拉摆上了许凛家的餐桌。
　　“小许警官，趁热吃吧。”
　　“嗯，谢谢。”
　　砂锅的笑容扩大了，“甭客气，要是有什么想吃的菜色尽管跟我说。”
　　“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也是照着我哥吩咐做的。”
　　许凛再没搭腔，安静吃菜。
　　在砂锅走到房门口准备换鞋的当口，许凛突然抬头问了一句，“井原，他怎么样了？”
　　这问话入耳，砂锅喜上心头。
　　他就说嘛，人心不可能是铁打的，好事儿要来了啊，哥和这个小许警官的关系要开始破冰了。
　　鞋也不换了，砂锅几个大步走了过来。
　　“小许警官你吃着，我跟你说，经过这几天的观察，主治医生也松了口气，应该是没有大问题，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得带上护腰，说是一个月后就可以摘掉了。”
　　“哦，”许凛嘴巴咀嚼了几下，“我吃完饭去看看他。”
　　“那我哥肯定特高兴，我这就给他打电话。”砂锅说完掏出电话。
　　许凛也没阻止，夹了口菜。
　　通话不到一分钟，基本都是那头在说。
　　挂上电话的砂锅跟许凛转述咸蛋的话，“我哥让我在这儿等你吃完载你过去，还说他一点都不饿，特意交代不让我催着你，说细嚼慢咽对你身体好。”

　　骨科202虽然是个双人病房，但是就咸蛋一个病患在里面。
　　他接完砂锅的电话后马上按了铃，护士在另一头问什么事儿的时候，他说脚疼的厉害。
　　护士过来查看，咸蛋皱着眉问是不是里面发炎了，要求等会儿消毒包扎。护士是按着医生的指令行事的，于是要去值班医生那里开处置单。
　　“护士，大概什么时间能过来清理？”
　　“因为现在是下班时间，你要是实在是疼的厉害可以走急诊，速度很快，按住院的就没那么快，大概要半个小左右吧。”
　　咸蛋想了想，“我这肚子也是很不舒服，得去个厕所，要不，不走急诊了，这样，也别麻烦你跑来跑去了，我觉得可以包扎的时候再按铃。”
　　许凛是全程目睹了咸蛋是如何受苦受难的。
　　护士推门出去之后，咸蛋一副被折磨的够呛的状态，哪儿还有胃口吃饭呢。
　　“那，哥，我先送小许警官回家。”
　　咸蛋半睁了眼睛，有气无力的说，“唉，我现在也是顾不上小凛了，你多上点心。”
　　“哎哎，那肯定的，放心吧哥。”

　　晚上九点多，咸蛋靠着摞起来的被子和枕头百无聊赖的用遥控器拨台，砂锅坐在另一张病床上手里惦着一个苹果玩。
　　“靠，没一个好看的。”说完，咸蛋把遥控器甩在一边。
　　“听会儿歌？”
　　“不要那种苦大仇深的啊，来点欢快的。”
　　砂锅打开了手机里的播放器，手指滑动着选歌，这首不错哎。
　　动感的节奏响起，接着一个女声传了出来：清晨起来打开窗，阳光美美哒，看着蝴蝶闻花香，风景美美哒??????
　　“得让那臭小子听听这个！”歌曲过半，咸蛋有感而发。
　　跟着节奏晃动着脑袋的砂锅眼角带笑，“是哈！”
　　“唉，忒难伺候了，咋弄都不露个笑面。”咸蛋向前抻了抻双手。
　　“我觉得他心里气儿应该消了很多。”
　　“怎么知道”
　　“一种直觉。”砂锅把今天去许凛那儿的情景描述了一遍。
　　“是吗”
　　“哎，哥，你说他是不是天生那种面瘫类型的？”
　　咸蛋在脑中搜罗了一圈儿，“不是吧，你只是没看见，发火、生气的时候表情挺生动的啊。”
　　“那就是不太会笑喽！”
　　这么一说，咸蛋发现还真是一次都没见着那小子发自内心的笑过，有的都是皮笑肉不笑，还有讥诮讽刺的。
　　咸蛋活动了几下肩关节，幽了一默，“看起来在他那里开心笑一个都得被开罚单啊，还是巨额的。多笑几次得破产，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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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完全好了，咸蛋办了出院手续。
　　医院门口打了车，目的地许凛的家，咱还没到终点站呢，得扮演打杂小厮角色继续照顾那位大少爷。
　　下午天儿好，出租车副驾驶的车窗半开着，舒畅的小风吹在身上很是惬意，咸蛋每一寸毛孔都悠闲的舒张着，伴着电台里的音乐，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
　　“哥们，心情不错啊。”等红灯，的哥起了话头。
　　“嗯，主要是这歌听着舒服，而且刚才电台主持声音也甜。”
　　“可不嘛，我们一天就憋在车里，就靠这个解闷了！” 的哥拿出水杯喝了一口，“不过三百六十天总是听也腻味！”
　　咸蛋心情好加上没啥事可做，愿意唠嗑。
　　“挣钱嘛，有舍有得。”
　　“嗨，现在六点水跟我们竞争激烈，钱难挣啊，我们苦啊，水也不敢多喝一口，我这个人不喝吧还总觉着嘴里发干，躁得慌。”
　　“买个加湿器放车里。”
　　的哥贫嘴有一套，连忙摆手，“妈呀，老婆天天跟我抱怨毛老头入账少了，我还敢买那奢侈品，找着跪搓衣板呢！”
　　咸蛋笑了笑。
　　绿灯开启了，车子缓慢开始滑动，“哥们，刚去医院是探病啊？”
　　“我刚出院。”
　　的哥偏头瞧了瞧气色绝佳的咸蛋，“看你这样子，治疗效果相当好啊。”
　　“嗯，我也这么觉得，这段时间疗养的很舒坦。”
　　吃了睡，睡醒再好吃好喝的，能不好嘛
　　“哦，你是不是除了社保还入了商业保险，我老婆的一个朋友住个院，钱没少还赚了几千，比带薪休假可强多了。”
　　的哥用一副了然的表情和咸蛋相视一笑。
　　车子开始加速，咸蛋透过他自己这边的后视镜看了看自己的脸，到家之前再恣意享受一会儿，到家后，好的状态得收一收，那小子可不爱看自己滋润着。

　　咸蛋有钥匙不用敲门，想着大少爷可能还保持着白天入眠的习惯，开门到关门的一系列声音都控制着，轻轻地。
　　没想到转头一眼就对上了许凛投来的目光。
　　少爷枕着靠枕斜躺在沙发上，大腿上还有一本书。
　　没睡啊。
　　少爷就是少爷，很快收回目光，继续看书，连问一声都不。
　　咸蛋也不讲话，他知道这小子最烦什么，自己还是多干活少说话。
　　为了扭转咱在人心目中那黑咕隆咚的形象，变得稍微招人稀罕点，他直奔卫生间，找了老朋友——抹布和拖把。
　　蛋婶上线了。

　　要是咸蛋很会做饭，晚饭肯定会亲自操刀弄一桌子好菜的。
　　可惜，那都是幻像。
　　也别想那些离咱很远的高级技能了，还是求助于外面的大厨吧。
　　咸蛋在俩人出去吃还是自己带回来二者之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原因无它，不让家里的少爷受累，使其饭来张口的准没错。
　　不求夸赞，别惹不快就行。
　　“有想吃的吗？”出门前咸蛋问。
　　许凛扔过来两字：随便。
　　这可难不倒咸蛋，荤素搭配简单活儿，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餐桌旁默默吃完晚饭后，少爷待在沙发上又看起了书，丝毫没有指使他干这干那的迹象。
　　这几天睡眠充足，咸蛋也不困，他占据了躺椅，先是无聊的等着，后来又玩起了手机里的游戏。
　　这一玩，消磨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的时间。
　　沙发上的许凛放下书的那刻，咸蛋瞥了他一眼。
　　对方揉了揉眼睛，然后起身去卫生间洗漱了。
　　这是要睡觉的节奏？
　　很快这个问题有了答案。
　　许凛进入了卧房，关门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