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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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辰奕眼中寒光一闪，正要将龙西珞杀了灭口。蔺羽书忙道：“这是路过集市时遇到一只被杀到一半的鸡沾上的。小西啊，你也真是，怎么去了这么久？”
龙西珞哀哀凄凄道：“我和阿爹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他走了，就留我孤零零一个人。我就想和他再多说说话。这一说就忘了时辰了。”
“也不是孤零零一个人，还有我们呢。以后你就跟了我，给我当个丫鬟吧？”蔺羽书说着看向梁辰奕，“带上她一起走吧？”
梁辰奕深瞧了龙西珞一眼，没有作声，只是转头继续赶路。蔺羽书和龙西珞走在后方。她低着头，心下担忧着龙西珞的处境。她哥哥扮姑娘还算是容易的，可龙西珞这样的身量在，早晚也是要被拆穿的。
可是这四野茫茫，要逃跑也并不容易。这该怎么办？
龙西珞走在蔺羽书身旁，他这个小兄弟素来开朗。可此番却垂头丧气的，好像霜打的茄子。他看着她有些忧郁的侧颜，没来由感觉到心疼。
走了片刻，龙西珞忽然伸手握住了蔺羽书的手。她抬起头看向他，寒星一般的眼眸此刻却像是一团小小的火焰。前路茫茫，四野苍苍，但她没有那么害怕了。龙潭虎穴有人陪她一起闯，他们一定能一起逃出来，回到晋国堂堂正正做他们的夫妻！
这一路上，两人静默无言，却胜过了千言万语。她知道龙西珞不善言辞，也不会花言巧语哄她，可每次在她最危险的时候，总是他出现在她的身边......
夜幕四合，穿过隐秘的入口，三人来到了西夏的地界。龙西珞若有所思地看着身后的通道。蔺羽书拉了拉他的手，示意他继续往前走。
前来迎接梁辰奕的兵马就守在不远处。一名副将走上前来，手中还牵着一匹黑色的骏马。这一匹应该是梁辰奕的座驾，看起来威风凛凛，是匹难得的千里马。
梁辰奕翻身上马，又向蔺羽书伸出了手来。她犹疑了片刻，终究还是伸出了手来。龙西珞跟着大队人马在后面缓缓行进。她尽量克制着自己不要回头去看龙西洛，心里却忍不住在担忧他的处境。
三更时分，他们回到了漓都。人困马乏，蔺羽书已经没了闹腾的心思，梁辰奕似乎也是倦了。于是各自回房歇息。
这一觉睡到大天亮。夏日的晨光来得早，寻常时分她早就醒了在院子里练剑。父亲教了她很多的剑法，不过练得最好的却并不适合战场杀敌。
现在虽然是在敌营，蔺羽书却还是如常醒来。身边没有剑，起初带来的那一身行头早就不知道被梁辰奕丢哪儿去了。不过想到龙西珞也在此处，她便觉得自己不能懈怠。只有好好练剑，将来才有希望能逃出这里。
她捡了根树枝在院子里练剑。这一身长裙行动略有不便，但并不影响她大开大合的动作。蔺羽书一面练剑一面思索着梁辰奕的事情。却怎么也想不出解决的法子来，若是她哥哥也在这里就好了。
蔺羽书挽了个剑花，收势要去擦擦汗，忽然听到一阵啪啪啪的掌声。她转过头，龙西珞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手里还端着一盆水。
“二弟的剑法真是精妙，只是未免花架子太多，女子练起来或许会更适合。”龙西珞将水放在庭院里的石桌上，继续道，“过来洗把脸。”
蔺羽书丢了树枝，欢喜地跑了过去：“大哥你以后就是我的丫鬟啦？”
龙西珞扣了扣她的头：“你大哥这叫能屈能伸，忍辱负重深入虎穴。”
“我还以为梁辰奕会扣下你盘问一番呢。”蔺羽书挤了挤毛巾擦了把脸。
“你当他真傻么。他早知道我是来接应你的，只不过不知道我真实的身份罢了。”龙西珞将那盆水倒了，压低了声音，“我来之前，华军师算出你脚上金环巫术发作的缘由，若是找到施术者便可以破解法术。”
蔺羽书坐在桌边，上面早已经摆好了早点。她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捏起了一块紫米糕皱着眉头道：“施术者不是梁辰奕么？”
“他是个武将，不懂这些。不过有探子回报说，之前梁辰奕十万火急叫来了西夏的大巫，想必与此事有关。”龙西珞说着张口咬住了蔺羽书递来的糕点。
纤细的手指捏着软糯的糕点，一不小心被龙西珞咬了个正着。蔺羽书“呀”地低呼了一声，手指下意识要抽出来，却被龙西珞咬住不肯松口。
他抬眼看着她，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蔺羽书红了脸，声音细若蚊蝇：“你咬到我手指了。”
“我就是想尝尝，到底是这糕点好吃，还是你好吃。”
“我又不是食物，怎么会好吃。”
“好吃啊。你看，这一双手软软的，像个小姑娘的手。”
蔺羽书看了看自己的手，因为常年持剑，掌心和虎口有些老茧。不过她从小也是养尊处优，一双手总算也是白白胖胖的。
龙西珞拢住了她的一双手，温声道：“你别担心，这龙潭虎穴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闯。若是有什么危险，我也会保护你。”
“可我担心你啊。”蔺羽书叹了口气，“一旦你的身份被发现，牵扯的是整个晋国的未来！”
“其实我也明白此一行有多危险，可是......我前夜辗转反侧想了许多。我真怕你一去不回，怕自己后悔。”
“后悔什么？”
“后悔没有按照自己的心意活过。这么多年来，我循着父皇的心意去做一个合格的储君。可一想到会失去你，我忽然就想抛下这一切。哪怕粉身碎骨，至少还能在我还有一腔热血的时候为你燃烧一回。”
蔺羽书望着太子，止不住想要告诉他真相。她此前并不知道他内心的痛苦挣扎，只是觉得自己喜欢就喜欢了。她觉得是理所当然，可他却是必须抱着这样的决心才敢来爱她。
只是她和哥哥犯的是欺君之罪，她不能拿一家人的性命来冒险。若是能回到晋国，她一定加倍补偿他！
打定了这个主意，蔺羽书觉得心情豁然开朗。
她开开心心吃完了早点，正打算开启一天的腻歪模式，院门口忽然立了一人，是一直以来伺候她的丫鬟。龙西洛神色自若，起身将碗筷收拾好拿走。
龙西洛心无旁骛走过小丫鬟身旁，视而不见她惊恐的目光。小丫鬟走了进来，惊魂未定道：“蔺公子，这个姐姐是谁？好吓人。”
“他就是身形高大了一些，其实是个很温柔的姐姐。”蔺羽书顿了顿，半晌才想起她的名字，“小祯，烦劳你在外间收拾出一块地方摆一张卧榻。今后这个小西姐姐就是我的贴身丫鬟了。”
“好的，公子。”小祯轻声应了，声音里却带了一丝鼻音。蔺羽书抬眼瞧她，一双眼睛红肿得厉害。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却蔫蔫的，好似被掏空了魂魄一般。
蔺羽书叫住了她：“小祯，你姐姐近来如何？”
话一出口，小祯身子颤了颤。她犹豫了半晌，这才缓缓摇了摇头，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我昨日偷偷去军营看我姐姐。她......她已经奄奄一息，好像生了重病。听说他们一直都在欺负她，再这么下去，姐姐很快就要死了。”
蔺羽书本想宽慰她几句，话还没说出口，小祯忽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她面前哭道：“蔺公子，求求您发发慈悲救救我姐姐吧。”
蔺羽书叹了口气：“可惜我也只是个阶下囚，朝不保夕，要怎么救你姐姐？”
“不会的！大帅对您如此看重，您一句话就能就姐姐。若是您能救她，小祯愿意当牛做马一辈子伺候您！”小丫鬟说得恳切，蔺羽书心中犹疑不定。
此时，龙西洛刚巧回来，见到这副光景眉头微皱。他放缓了声音轻声询问道：“小祯妹妹这是怎么了？”
蔺羽书将小祯的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龙西洛俯身搀扶起小祯，温声道：“小祯妹妹，其实你我也都算是天涯沦落人。辛好蔺公子是个大好人，你的事情他不会坐视不理。只是此事也并非一朝一夕就能成的。且容蔺公子好好思量思量。”他顿了顿，又宽慰她道，“我看你也累了，这几日就由我来照顾公子吧，你先回去休息。”’
小祯啜泣着点了点头，千恩万谢地走了。
偌大的别苑里又只剩下蔺羽书和龙西洛两人。蔺羽书不解道：“你为什么要答应帮她？”
“此前军师夜观天象，觉察出西边有怨气凝聚。西夏的大巫擅长降头等巫术，怨气越是深重的怨灵越能发挥出巫术的力量。所以我怀疑，小祯的姐姐也是大巫计划之中的冰山一角。”龙西洛压低了声音，“所以我想调查一下此事。”
蔺羽书虽不懂巫术蛊术，不过自己深受其害，知道巫术的厉害。若然这个什么大巫真的有阴谋，必定会对爹爹不利。
“这么说来，你可是有计划了？”
龙西洛眼中笑意加深，他捏了捏蔺羽书的脸：“山人自有妙计。”
作者有话说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