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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地底黑树 ...

  •   重新回到断层上,大黑和张垣珩生的火堆还没有熄,几人围坐在火边。张垣珩手里抓着一只透明的玻璃瓶递到夏树面前问:“这究竟是什么?”

      我操!张春在心里骂了一声,见张垣珩手中的玻璃瓶里一只金血地虱发着幽绿的萤光,暗骂他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都敢捉。
      “学名叫金血地虱吗?我从没见过这种虫子,看起来像萤火虫,可是太大了。”张垣珩说着居然摸出手机对着瓶子拍照。他自顾玩得津津有味,其余人倒霉最不想理他。

      张春挤到夏树边上,用手肘轻轻捅了捅一旁的胳膊轻声说:“你在算计什么?”夏树盯着火光一言不发,他接着问:“你是故意的?那四个人。”
      “我提醒过他们。”夏树很认真地回答,让张春的疑惑不确定起来。他知道夏树生前死后过得都不好,甚至在与人相处上有一定缺陷,也许刚才那几句暗示明显的话真的是在劝诫呢?
      “你知道下面有金血地虱?”
      “嗯。”夏树的头往下低了低,“因为环境和气息,这和我以前呆过的地方很像。”
      张春不知道夏树所说的是哪个地方,但能和这样的环境像的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想到夏树的过去他心里不自觉地难受起来,连刚刚萌生的怀疑都烟消云散。他掩掉心底的情绪,问道:“然后呢?你还知道什么?”
      “你们找不到那个地方的。”夏树抬起头来看着张春。张春觉得这是对他的挑衅,他不想否认对张守钺的话确实心动过,他哼笑一声,“我们要不要打个赌?”
      夏树很认真地看着张春问:“花儿,你想要什么?”
      “我不知道。”对上夏树的视线,张春满眼迷茫,“我只是觉得有一件必须完成的事,也许跟失掉的记忆一起忘了,大概和你有关系。”

      “花儿。”夏树的声音突然沉重起来,“如果很多年之后,这件事你还是没有想起来,一定不要忘继续去找答案,直到你习惯了为止。”
      张春盯着夏树,这句莫名奇妙的话他一点没听明白,但夏树却没有继续解释下去。

      “他们上来了。”张垣珩终于收起了他的玻璃瓶,斜眼瞟着从断层边爬上来的两人。刚才还占优势的敌对方此刻气势全收起来,朝着他们的方向过来,主动作起自我介绍。

      “我姓郭,几位看来年龄都比我小,叫我老郭就行,这是阿伦。”领头的男人不客气地坐到夏树对面,话说到最后,视线落在张春身上。
      张春确定这位自称老郭的是在看他,于是他确认地回:“骆郡旗该不会是你们的人吧?他人现在哪儿?”他虽不睚眦必报,但是很记仇,他绝对相信骆郡旗是知道骆少擎家的事,他捡到那个香囊也不是偶然,而是骆群旗为了将他们绊住故意挑那个时候进村的。
      果不其然,老郭直视他答道:“我不知道。”他这话等于承认了骆群旗确实是他们一伙的。

      有这样的回答张春已经很意外,对方肯定是不会这样就把老底抖出来,所以他也没必要再问别的。事到如今他已经确定这里跟张家曾经的咒诅有关,或者应该说张家的咒诅和这里有关,也许张守钺说的那个入口就在这里。

      “这里没有你们要的东西,趁还活着就回去。”夏树无视老郭示好的态度,自顾地站起来。
      老郭拔高声调问道:“你知道我们要找什么?”
      “不管找什么,前面都是死路一条。”夏树回了一句,将肩上的儿童书包放下来从里面倒出一地的吃的,虽然有些已经被水泡得没法吃,但还有很多是真空包装。他随手捡了一个袋子没滋没味的吃起来,实际他也吃不出味道,只是估算身体应该饿了。对于身体的感觉他已经越来越迟顿,所以吃饭上厕所这些事他都是定好时间,若是不是特殊情况他都会按时完成。

      对于夏树的行为,其他人都被惊得不轻,主要是因为他的表情太严肃,都以为他要做什么重要决定,却不想竟然自己吃起东西来。其实经过一番消耗几人都饿了,不过是没人提起都没察觉,此刻闻到味道都不禁吞口水。

      “这鸡再烤一下还能吃吧!”张垣珩最先行动,他双眼发直地盯着塑料袋里被水泡过的烤鸡,对吃的他实在没什么底限,也许在荒山野岭磨练几年就能成为下一个贝爷。

      眨眼间,紧张的气氛一下成了烧烤大会,还变得敌我不分。张春愤愤不平地瞪大双眼,作为一只魂魄他是吃不了东西的,可是嘴馋跟饥饿无关。他猛地朝夏树恶狼般地扑过去,捏着夏树的下巴亲下去。
      夏树扭开脸避过张春的强吻说:“花儿,等会儿。”
      张春想等会儿都被你们吃完了,但看到夏树的眼神他又想到了别的。在这洞里刚看到夏树时夏树分明是想把身体还给他的,不过中枪后就再没提。
      枪伤应该很痛吧?以前没遇到过用枪的,他也不清楚,他只清楚夏树这样的袒护着实令他心疼。他愣愣地看着夏树,那明明是他自己的模样,他却能看出是另外一个人。虽然魂魄离体,其实跟身体还是有联系的,他照样能感受到身体的痛,只不过没有那么明显。

      夏树转头继续吃东西,张春转身走到另一边,独自蹲在一旁捏着一根烟抽着,实际他根本吸不出一点味,只是摆个姿势而已。他想要是周瑾钰知道他带的‘肉’都被吃了不知是个什么表情,他不禁笑了一下。
      比起刚刚入队那会儿张春现在已经沉着了许多,好比现在这样的情况,他不知道村里的余岱延和云海洋怎么样了,也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但他还能冷静地蹲在这里抽烟。
      这就是成熟!
      张春暗自如此夸奖自己,紧接又叹开始叹气,现在确实不是洋洋自得的时候,想到目前的问题他皱起眉头。

      自称老郭的男人显然是另外一伙觊觎‘龙脉’的人,骆郡旗和老郭是一伙的,以骆郡旗对龙谷乡的熟悉程度来看,老郭他们准备的时间绝对不短。这也不奇怪,张春知道的余岱延他们也找了这个龙脉两年,在之前他不知道的只有更久。
      关于龙脉的传言也确实足够吸引人,有人费尽心机去找也不奇怪。张春想着往旁瞟了瞟老郭,他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他跟张家的关系,不过老郭明显有拉拢夏树的意思。

      张春想:夏树才不是你能拉拢的,别白费心机了!如此想着,思绪又回到夏树身上,关于夏树他想知道的实在太多,反倒不知要从何入手,有时他甚至怨恨自己为何要忘记。他猛地扔掉烟头站起来,倏地看到了他下来的水坑,脑中灵光一闪,顿时奇怪不已。

      如果现在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在湖底下,那能容人通过的暗洞水流应该很急才对,但是无论是湖里还是这里的水坑,几乎都看不出水在流动,难不成那个通道是U形的,这个水坑与湖面其实是在同一个水位?可他下来时并没有觉得自己往上游了。

      “你在看什么?”张垣珩咬着一只鸡翅膀蹲到张春旁边,目光盯着脚边的水坑。
      张春暗暗地瞟了旁边的小伙一眼说:“这水流得很奇怪。”他说着注意到有一汩水沿岩石的裂缝缓缓流向断层边缘。
      “真的,往上流了!”张垣珩惊奇地张了张嘴,鸡翅差点掉地上。张春沿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见水流果然流到崖壁处就如一条蛇一样往上爬。张春不太确信,他从张垣珩的口袋里摸出一张百元钞票扔进水里,然后看到粉红的钞票和水流一起往上爬,他也惊奇地张了张嘴。

      “你欠我一百块!”张垣珩煞有介事地对张春告诫。
      张春啧了两声,心说你哥那么土豪还差一百块?但他还是倏地站起来往水流的崖壁攀上去。他想的是他就算一个手滑摔下去,作为魂魄也不会摔出什么来。于是他放心大胆地爬上崖壁拿回了张垣珩的一百块,捏在手里回头朝张垣珩一扬,结果余光往下一瞥,狠狠一声骂出来。

      “他大爷的!”张春瞪大双眼盯着脚下,黑漆漆的多脸黑影一不小心就会被视觉忽略,重点是眼下不止一两只,而是像气球房里的气球一样,他要是掉下去就能把他直接给埋了的数量。

      “怎么了?”夏树冷不防地出现在崖壁边,一手把张春拽下来,就像拽一件衣服一样,魂魄其实远没有一件衣服重。
      接下来不用张春说明夏树已经看到了断层底下的多脸黑影,他拉着张春回到中间,冷冷地对大黑说:“东西给我。”

      大黑回盯着夏树,认真地打量了一番,然后把张春在龙谷乡交给他的黑箱子从背上取下来递给夏树。
      “还有背包。”
      大黑怔了半秒,又把张春的背包也递给夏树。接着见夏树把背包背起来,再把箱子递给张春。
      “可以走了吗?”老郭连忙凑上来,自然是不想被落下,说完又回头叫阿伦收拾装备。

      夏树谁也没理,对空说了一句,“不要跟来。”说完他直接走到断层的边缘往下看了一眼,底下的多脸黑影已经成堆地爬上来,最近的一只已经冒出半个身子出现在夏树面前。夏树揭开手掌上的纱布,已经凝固的伤口有血再次浸出来。
      张春感觉手掌一痛,接着见夏树将带血的手掌拍到多脸黑影的脑袋上冷冷地命令:“全都退下。”话刚落下,那只黑影便被他拎起来,然后往断层下扔去。

      所有人都被夏树的气势惊住,也许还包括崖下的多脸黑影,因为它们全都停住往上攀爬,踌躇不前,过了一会儿竟然真的开始往下退去。

      “花儿,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张春还没从惊奇中回过神来,夏树就再一次搂着他往悬崖下跳去,这一次他们没有‘浮’起来,而是直直往下坠。
      “怎么回事?”张春问。
      “阴阳错乱,只有这个机会能进去。”
      “下面是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但你不会有事的,只要堵上裂缝就结束了。”
      “什么裂缝?”
      张春完全没理清夏树的逻辑,对方突然勾着他的脖子亲过来,他只觉唇上一热,意识就回笼到身体里。顿时感觉身体的所有痛觉神经都在叫嚣,然而眼下最紧急的是他会不会摔死?心里把夏树从里到外都骂了一遍。

      “张春。”
      “花儿。”
      “小张。”
      “张老师。”
      “桦儿!”

      一瞬间张春听到有无数个人在喊他,他即使堵住耳朵这些声音也丝毫没有减弱。他忍无可忍终于破口骂道:“别他妈喊了!”
      耳畔的声音并没有因为他的骂声而消失,不过好在他终于从坠落中解脱出来。他先是被几根细小的树枝挂住,再往下掉了几次他终于有机会抱住一根稍微粗一点的树枝。肩膀和手掌的伤都浸着血,他像树懒一样挂在树上抬眼望去,不自觉想他的命真是够大,这高度已经完全看不到上面的断层,他竟然没摔死?想想自己都觉得有些不科学,可他干的就是不科学的事,于是心里了然了。

      张春把目光收回来,注视着他身在其中,也许能称为树的东西,因为这棵‘树’从头到尾都一片漆黑,只有枝丫没有树叶,除了形状之外,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一棵树。这大概就是之前他在上面看到的那棵,只是没想到如此巨大,要是拿他跟树比起来就他就像是一棵大榕树上的小蚂蚁。

      现在如果再想爬上去已经属于空谈,张春唯一能走的路就是沿着树爬下去。他边往下爬边打量起这棵诡异的黑树,意外地发现挂在离他不远处的背包,包里装着那只该死的黑箱子。他费劲地爬过去把背包拿回来,再继续往下。只是他从来不擅长爬树,费的时间比较长,爬到后来他甚至想为什么他不是属猴的?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地底黑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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