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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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再聿为什么也会觉得习惯是件很可怕的事呢。
他暂时还没有那些晦暗不明的心思，之前岳葭坐在他左手边的时候，他养成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习惯——时不时就会踢她的凳子。
岳葭这姑娘有一个毛病，就是一旦想要达成某件事，就会不竭余力地去努力，比如在接近沈再聿这件事上，也比如在请教他问题上。
但她又很会看眼色，每次都会挑沈再聿空闲的时间，一个接着一个问题，让你招架不住又拒绝不了。
时间一长，沈再聿也学乖了，每次自己做完作业，就会踢她凳子，“喂，有什么不会的，一并说出来，大爷给你15分钟。”
“15分钟就是5个题目，不够啊，能不能再多10分钟？”岳葭讨价还价。
“如果你的脑回路再多一点的话，15分钟足够讲完整张卷子。”沈再聿说道，又突然想起，“哦不，如果你有那东西的话，根本就不需要问我了。”
岳葭郁闷，“是呀，就你有。”
“我不但有，还多。容我提醒你，你已经浪费一分钟了。”
岳葭连忙挪过去，“快点开始吧。”
当然最后都会被她成功得寸进尺，30分钟、40分钟……
不知道到底是谁聪明一点……
于是这天沈再聿习惯性地往左边踹了一脚，“嘶。”
同桌震惊地看着他，“你脚痒啊？我寝室有999皮炎平，要不要晚上拿给你？”
沈再聿若无其事地收回脚，轻描淡写道：“墙上有只虫子而已。”
“哦。”
等到他转过身去了，沈再聿才甩了甩脚，心里暗骂都怪那个死丫头。
“阿嚏。”
岳葭揉了揉鼻子，是谁在想她吗？
所以当半个月后，两人又重新聚首，颇有一种执手相看泪眼的错觉。
一个是“啊，我终于又和他那么靠近了！”，而另一个是“啊，我终于不会再踢到墙了！”
圣诞村主题游乐园的活动时间长达一个多月，一直延续到元旦期间。四人在12月中旬的一个周日，结伴出游。
城市已经完全进入了冬季，行道树被围上一圈一圈的外套，寒风凛冽又阴冷，连阳光照在身上也带着一股寒意。
偶尔有枯黄的落叶从枝头掉下来，恰被沈再聿伸手接过。
他有一下没一下地转动着，叶子在他修长白皙的手中起舞，发出簌簌的声音，似是觉得这声音有趣，他竟玩得停不下来。
岳葭和丁潇潇走在前面，聊着最新的电视剧。
“男主角太好了，为了女主角付出那么多。”
“而且他好可怜啊，身世那么悲惨，他爸爸简直太坏了，抛弃他就算了，还利用他！”
“下一集还要等一个星期呢，好想看……”
“是呀。”
沈再聿把手中的枯叶放到岳葭的脑袋上，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的头发上有落叶。”
“哦。”岳葭不以为意地扯下。
沈再聿颇觉无趣地撇撇嘴，顺势踢飞了脚边的一颗小石子。
“啊。”走在前面的一位大叔屁股遭了秧，怒目圆瞪地转过身来，“是谁踢的？”
其余三人不明所以，只有沈再聿极快反应过来，大手摁下岳葭的脑袋，说道：“大叔对不起，小姑娘不懂事，你不要跟她一般计较。”
大叔看着被俊朗少年按着不断点头的少女，心想这个女孩子力气真是大，那一下力量还不小哩。
“女孩子家家的，不要乱踢东西，这样不好，以后要嫁不出去的。”
“是是是。“沈再聿点头，镇压着不断扑腾的小脑袋。
“女孩子要温柔，你是他男朋友啊？要多管管，不然以后吃亏的就是你啦，不过现在的孩子恋爱真是早啊，你们还是中学生吧！”
“是是是。”
大叔又语重心长地教育了两声就走了。
等到对方走远，沈再聿才放开手，岳葭抬起头怒视他：“是你干的对不对！”
沈再聿无辜地摊开手，“不是啊。”
“那你为什么说是我？”
“不是你吗？”沈再聿露出一个夸张的表情，“那你怎么不早说，走，找大叔解释去！”沈再聿拉着她的胳膊就往前跑。
“你个大变态！”岳葭怒，“你你……你还不解释，什么男朋友啊？”小脸红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那不是怕大叔揍你，我在旁边也好有个威慑力。”
岳葭看着他冷哼一声，快步往前面走去。
“你真要去解释啊，等等我。”
丁潇潇和肖扬在后面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
两人自然没有去找大叔，吵吵闹闹地进了游乐园。
这次的圣诞村办的很盛大，除了里面的游乐设施齐全高档，外面还开辟了一条小吃街，各式各样的小吃，琳琅满目，因为主办方统一规范，这些东西看上去也整洁干净，还是让人挺有食欲的。
他们已经吃过了午饭，心有余而力不足，当即决定出来后好好吃一顿再回学校。
进大门第一个就是速降机，除了丁潇潇，其他三人都跃跃欲试。
“要不还是你们去玩，我在下面等你们吧。”丁潇潇看着面前不断升降的机器以及尖叫的人群，双腿发软。
“这个不算很可怕的了，去体验一下？”肖扬说。
“试一下吧，你都已经来了！”岳葭说道。
沈再聿：“你要是害怕，就掐肖扬咯。”
丁潇潇犹豫再三，决定尝试一次。
排了会儿队，就轮到了他们。
四个人坐在一排，工作人员帮他们安好装备，岳葭原本还是很期待的，等到真的坐在这里，突然产生了紧张感。
“我好像有点怕啊。”她转头对身边的丁潇潇说道。
丁潇潇在上来的时候已经打起了退堂鼓，现在憋着还不下去，不过是怕下面看的人笑话，听了岳葭的话，更是脸色发白，“你不要再说了，我都想下去了。”
她觉得自己被忽悠了，就不应该跟着上来！
工作人员又检查了一遍，升降机就开始动作，缓缓上升了。
岳葭只感觉到身子一下子被抬动，然后往上升去，脚逐渐脱离地面。
她垂眸看着下面的人群景物变得渺小与遥远，慢慢地，紧张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难言的刺激与兴奋。
升降机上升到一个高度，忽然停了下来。
即使是安然不动，坐在空中已是一种慑人的体验，岳葭又是兴奋又是害怕，手心里冒出了汗。
“啊！”
就在这个时候，身体瞬间垂直下坠，失重的感觉立马传来，压迫着他们的心脏。在压力与紧张的双重交织下，尖叫声此起彼伏。
岳葭也被吓了一大跳，但紧接着的上下快速升降让她无暇顾及其他，只能不停地尖叫。
“放我下去，啊，我要下去，好可怕。”
丁潇潇已被吓得魂不附体，胡乱叫喊着。
肖扬的手被她掐着，呲牙咧嘴，“放轻松放轻松！”
“妈妈，我好害怕！”
“姑奶奶，你掐的是我！”
岳葭虽然也被刺激得不行，但听到她带着哭腔的叫喊声，还是忍不住不厚道地笑了出来。
沈再聿坐在岳葭的另一边，体味着这种极速的感觉，享受着升至高空的畅快，他也会喊，但更多的是情绪的宣泄与张扬。
他听到旁边传来隐约的笑声，艰难地侧眼，只见她异常明媚的笑脸，大声喊道：“你是吓傻了吗？”
清脆的嗓音夹杂着风声而来，变得有点失真，却依旧欢快：“我是开心。”
“开心什么？”
“什么都开心！”岳葭转头笑道，大风把她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原本就白皙的小脸因为寒冷更显苍白，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闪耀得不得了。
朝着他喊道：“我喜欢你——们！”
“很喜欢！”
沈再聿看着她明丽的笑脸，心中也似被满满的情谊所填满。
他自小聪明早熟，和同龄的孩子很难聊到一起去，又因在奶奶身边长大，养成了习惯独处的性格，他的本性里包含着不少叛逆，想做的喜欢做的事情不一定有人相陪，再加上说话直接，并非人人都能忍受，所以能一直有肖扬这个伙伴已经是最骄傲的事。
他不是不需要朋友，只是有时候不得不相信人与人之间是有气场的，有些人之间相和，有些人之间相斥。
和不了，还不如不要。
和得了，那是最大的幸运。
虽然上次说，丁潇潇只能算是肖扬的女朋友，才算是自己的朋友，但那也是认可了她是朋友。
于是自己又快活了点。
后来又因为各种原因，与岳葭熟识，生命中好像又多了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能陪着插科打诨，陪着游玩吵闹。
除此之外，她还会陪自己认认真真地做题，会帮自己细心地挑鱼刺。
她与丁潇潇是不同的。
与孟澜更是不一样。
他知道。
而具体哪里不同呢，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因为他想不明白。
不过没关系，这只是暂时的。他总会明白的。
总之，他现在很开心。
他也很喜欢他们。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