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于心计》远游的鱼

7、Chapter 7

　　程霄正是因为两人提到林家才留意起来。但X市姓林的大户之家又不只他未婚夫一家，所以他并不能确定对方所指的具体是谁。此时见马志泽朝着他走来，不禁一愣。

　　“这不是程家的小子嘛！怎么有时间到你马叔这儿来？”马志泽似乎和程霄非常熟稔，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

　　程霄一时间想不起马志泽是谁，只得保守地回道：“嗯，确实好久不见了，马叔。”

　　“走走走，跟马叔进去说。”马志泽热情地拉着程霄往前走。

　　程霄心下有几分别扭，总感觉原主似乎和这个马叔也不是特别熟——要不然也不会让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对方是谁。

　　马志泽却管不了那么多，看见程霄他才想起来，程家和林家是姻亲，林家现在现状如何，没准儿程霄会知道。

　　马泽志带着程霄走到后堂。后堂的空间不大。靠近门的右侧放置着一张矮床，床上摆放着一束腰的炕桌。紫砂壶摆放其上，丝丝缕缕的地热气从壶嘴袅袅飘出。几只只浅口的茶碗分布在周围。

　　马泽志给程霄热了杯茶，想着怎么提起林家的事，最后找了个切入点：“程霄你也快毕业了吧？有什么打算？”

　　程霄不知马泽志的目的，只简单地回道：“准备找工作。”

　　找工作？马泽志被程霄的回复弄得一愣，有些不相信地说道：“以你父亲的本事，怎么会让你去自己找工作？”

　　程霄眉峰很快地皱紧了一下又松开。程家不是已经败落了吗？现在他们一家四口还挤在不到一百平的房子里，程母天天在为菜价涨了斤斤计较，就连程父也不过是领了个闲职，悠闲度日罢了。哪像对方说的有本事？

　　不过再想到程父眼睛都不眨地撇给他30w，程霄又不确定了。难道程家并不像他想的那样衰败？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程家即使败落了，也比一般的人家强。

　　“总不能一直依靠父母，我想自己试试。”程霄就算想知道程家的情况到底如何，也不会傻得去问外人，所以只中规中矩地回道。

　　马泽志也觉得自己有些失言。当年程家的事发生的太快，又结束的太快，他一直猜测程文宣（程父）做了什么手脚，至少是保留了程家部分的实力。毕竟对方才智过人，怎么会让程家这么迅速的败落？

　　马泽志想了想，既然程家要藏着，他也没必要非得点明，平白遭人猜忌，于是揭过了这个话题，转而问向了自己最关心的地方：“时间真快，你也成年了，都快要毕业了，准备什么时候成婚啊？”

　　虽然没说成婚的对象，但程霄和他都知道马泽志指的是林天佑。

　　林家退婚的事还没完全确定下来，上一次过来只不过是商议。真要退婚，还要两家拿出聘书到公证处公证后才算是真的取消。所以向来谨慎地程霄不会告诉马泽志，只是回道：“快了，还要看林家的意思。”

　　两人接下来又交谈了几句，但大多是马泽志问，程霄回答。最后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马泽志有些无奈。他以为程霄年纪小应该很好套话，却没想到程霄说话滴水不漏。说来说去竟没让马泽志得到一点有用的消息。

　　其实马泽志还真是冤枉了程霄。程霄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连林家出事的事，他还是刚刚听了马泽志和常文银的对话才推测出来的。不过，他从马泽志拐弯抹角地提起林家的举动，已经确定出事的肯定就是他未婚夫一家了。

　　但是，这又和他什么关系？虽然此时退婚有落井下石之嫌，但主动的又不是程家。倒是林家在这时候退婚很有些蹊跷的意味。家破人亡，那个男人的话程霄可是听在耳里，林家的事恐怕不小，谁沾上谁倒霉。

　　马泽志一直在程霄这里吃瘪，也没了继续打听的欲|望，最后有气无力地瞪了程霄一眼，笑骂了一句“小滑头”，然后就放过了程霄。

　　不过，临走时却把程霄看中的那块玉件送给了他，“看你刚才一直瞄着这个，相中了吧！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拿去吧！”

　　程霄也没矫情，笑眯眯地收下了。虽然马泽志刚才试探他许多，但明显是没什么恶意。只是程霄自己也一无所知，所以没办法告诉对方什么“内情”。

　　拿着宣纸和玉件，程霄离开了商铺，看了眼时间已经中午，就准备找个地方解决午餐。

　　整个商业街仍然熙熙攘攘，人流穿梭不息。从某种程度上讲，一个国家人民的购买力反应了这个国家的经济实力。程霄想到，东华国虽然比不上他原来生活的地方经济发达，科学进步，却像是一块未开发的处|女地，更适合他大展拳脚也不一定。

　　程霄随意地在路边的报刊亭买了一份报纸，等餐的时候正好拿出来翻看。果然一打开就看到了有关林家的报道，占据了整整一个版面。

　　“原X市副市长畏罪自杀，人民蛀虫为何能隐藏多年？”

　　程霄看到这样的标题挑了挑眉，继续往下看。报纸上的言辞非常犀利，而且极具有煽动性，把林政德完全描述成了一个搜刮民脂民膏的大贪官。事情是否真的如报纸所言程霄不得而知，但林家现在岌岌可危的形势他基本已经了解。

　　程霄担心的是他和林天佑的婚约还能不能顺利取消。依照原主的记忆，林家对已经早不如前的程家并不待见，所以交往也不密切。这也是林家出了这么大的事，程家却还一片平静的原因。

　　说程霄冷情也罢心狠也罢，不管如何林天佑他是不准备娶了。不提林天佑对原主从没有过一点真心，就是看到林家目前的情况，他也不能让自己和程家被搅进这一场政变中来。

　　下午程霄离开了商业街，有计划地逛了几处他认为有价值的地方，也就差不多到了三点多。看着时间差不多，便坐车回到了“博弈药堂”。和伙计打了声招呼后就直奔后院。

　　开门的是依旧是周念华。他双眸淡淡扫过程霄，“进来吧！”

　　屋里程欣正在背诵一本厚厚的药籍，非常投入，都没注意到程霄进来。程霄也没打扰程欣，转而对着周念华说道：“小欣劳烦您费心了。”

　　“他很有天赋，”周念华瞥了一眼程霄，便转头看向程欣的方向，“我自己愿意教的，没有什么费心不费心之说。”

　　程霄有些无奈。这位周老师的脾气真是又冷又硬，好像完全不懂人情世故一般，说话总是这么噎人。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周念华好似不想再给程霄搭话的机会，直接扬声说道。

　　程欣从书中抽出精力，一抬头就看见了和周念华并排而站的程霄，“哥，你来接我了！”

　　“嗯，”程霄冲着程欣招了招手，“跟我回家吧！”

　　程欣一听刚想跑过来又停下了，扭头看着放在桌子上的药籍，犹豫地小声问道：“老师，我可以把它拿回去看吗？”

　　“可以，记得不要损坏。”周念华对程欣态度非常温和。

　　程欣高兴极了，立刻将书小心地放进了书包里。

　　周念华趁机对程霄说道：“之前是我思虑不周。药铺我需要每隔一天去坐堂一上午，所以以后程欣隔一天来一次。”

　　“好，我明白了。”程霄表示理解。

　　……

　　回到家里，程父程母在听说程霄送程欣去学习中医后，除了程母脸上的担忧更甚外，没多说什么，像是默许了。

　　程霄在吃过晚饭后，叫住了程父，“爸，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到我去书房说。”

　　书房里，程父看向自己一脸凝重的大儿子，笑着问道：“霄儿有什么事？”

　　程霄对着程父也没什么隐瞒的，直接问道：“爸，林家的事你知道了吗？”

　　程父一听，脸上的笑容隐了下去，叹了口气，“你也知道了？”

　　“嗯，”程霄把今天碰见马志泽的事和程父描述了一番，“林家的事很严重？”

　　“非常严重，”程父表情严肃，“上面的风向变了，林家这次又被抓了典型，基本没有回旋的余地。”

　　“会不会影响到程家？”

　　“本来是会，”程父冷笑一声，“以前咱们程家和林家关系密切，在很多事上都有合作。但自从你爷爷死后，林政德就巴不得和程家摆脱关系。现在除了你和林天佑的婚约，基本没有任何联系了。”

　　程霄一听，松了一口气。只要程家不被波及就好。他没本事，程家也没本事救林家，只能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只是你和林天佑的婚约要麻烦了。”程父有些为难，“现在退婚，别人肯定会认为程家见风使舵、落井下石，对你以后的声誉和发展都有影响。我本想在林家提出退婚后顺水推舟，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静观其变吧！”程霄也回道。

　　谈话的父子两人都没想到，第二天林家的人登门拜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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