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同人之白鹿传》诗花罗梵

20、20

　　一个月后。

　　窗外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繁华的木叶村被笼罩在朦胧的雾气之中，看上去有几分苍凉。

　　鹿丸静静地站在窗前，散下的头发还沾着些许飘进屋中的水滴，目光平视着远处混沌的景色，直到有稚嫩的哭声在耳旁隐约响起，才迟钝地回过神来，从床上抱起梦醒的婴儿，动作并不熟练却很轻柔地拍了起来。

　　那日鸣人和后来的卡卡西一同去追大蛇丸，却渐渐遗失了他的气息，只在两国交界线边找到了被佐助披风包着的婴儿。大蛇丸再次被作为重点通缉对象，接到任务的新暗部开始活跃之后，由于产后还很虚弱的红老师被胎儿吸收了太多查克拉，至今还在接受着纲手和小樱的调养，在高层还没有做出相应的判断前，这个孩子便暂时交给了鹿丸抚养。

　　就算是万年怕麻烦第一的忍者，他也无法放心地把阿斯玛老师的孩子交给别人，因此并没有推脱，就这么和初生的婴儿一起度过了一个月。

　　未来。

　　猿飞未来。

　　这是他为这个孩子起的名字；诅咒之子也好，木叶村的威胁也好，无论如何，他想守护这个孩子的未来。怀里的婴儿停止哭闹，逐渐安静了下来，酣睡的娃娃脸和普通孩子别无二致，看不出丝毫罪恶与黑暗的迹象。

　　鹿丸抱着未来躺在床上，怀里是温暖的，脊背却是冰凉的。

　　……身边少了一个人，少了他熟悉的气息。

　　想起被纲手带走、已与自己分别一个月的宁次，鹿丸的眼睛黯淡下来，心口有些难以言状的钝痛。当他和鸣人扶着各自昏迷的伴侣回村之后，宁次重伤佐助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木叶高层，在职的所有长老及顾问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当即要求卡卡西将宁次作为重犯关押，日复一日紧锣密鼓地展开会谈，希望找出一个合理的解决办法。

　　身为前S级叛忍，又是获得了六道之力的仙人转世，如今的佐助莫说只是上忍的宁次，哪怕是现在作为火影候补的鸣人，怕是也不可能做到重伤他。复活后的宁次被火影关进水牢和佐助重伤的传闻风一样吹遍了木叶村，担忧的同伴们议论纷纷，只是很少有人知道这两者间的关系。

　　因为是宁次复活的施术者，也属于关联十尾查克拉的潜在威胁，鹿丸被禁止作为下一代军师参加有关决断的任何会议，相当于软禁一样和未来生活在这里；身为小辈的他自然无权对火影和长老们说不，只能在得到卡卡西不会伤害宁次的保证后安定下来，在这里焦虑地等待着长老们的决断。

　　然而一个月，这已经是他忍耐的极限了；他有点恨不分青红皂白的卡卡西，更恨那些自以为是的长老。曾经他们为了村子的和平能够做出牺牲一个家族的决定，相较而言，宁次和他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不是个会坐以待毙的人，更不会像昔日的宇智波鼬一样坦然接受；牺牲者之所以伟大，有时候是因为他们想不出更聪明的方法。原本闭合的双眼倏然睁开，鹿丸看了看怀里仍在熟睡的未来，将他小心翼翼地放置在床的内侧掖好被子，起身走到了门前。

　　一道影缝迅速地刺向屋外肉眼无法看到的查克拉屏障，破碎的声响过后，囚禁着自己的牢笼骤然崩塌，鹿丸抬起头，目光恰与这些天负责监视他的人相对。“……佐井。”鹿丸微皱起眉，显然觉得眼前的人是个大麻烦，“要来阻止我的吗？”

　　佐井看着眼前明显较一个月前憔悴许多的人，不由得叹了口气。“你误会了，鹿丸。”说着展开卷轴画出一只飞鹰，跃上去拍拍身边的位置，道，“我可是来帮你的。上来一起走吧。”

　　虽然任务很重要，但眼见还在担忧的同伴们都快急疯了，佐井也不想再任由那些长老拖延下去，做出了自己的判断。鹿丸站着没动，双眼直直地盯着佐井，似乎在判断他的诚意是真是假。“……不用了。”半晌，鹿丸回头看了眼淌水的屋檐，消失的同时在空中落下一句，“帮我照顾好未来。”

　　******

　　鹿丸破开会议室的大门时，其实并没有想到自己会变得和鸣人一样冲动，尤其是在看到那些还在不紧不慢喝茶的长老时；然而他完全没有为自己的行为后悔，目光环顾了一周没有看到卡卡西，便径直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走到了纲手面前。“纲手大人。”他脱下湿漉漉的外衣，极力克制着情绪道，“我要见宁次。”

　　纲手自鹿丸进门时就双手交握着在思考，看着他走到自己面前时也没有变换姿势，仿佛早就知道他会来，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会议桌旁为首的两大长老顾问——水户门炎和转寝小春却显然不像纲手一样镇定，立刻出声训斥起了不速之客。“奈良鹿丸！”水户门炎瞪着眼前的小辈，沉下脸道，“这可是前代和顾问才有资格参与的秘密会议，用如此失礼的方式闯进来，是想我们把你认定为匪徒吗？”

　　转寝小春放下手中的茶杯，比水户门炎先一步冷静了下来，似乎察觉到了鹿丸的意图，冷笑一声道：“果然是复活了十尾查克拉的忍者，浑身都散发着让人不舒服的气场，我看还是也把他关进去，和那个日向宁次一并处决算了。”

　　纲手本来就厌恶这两个老头老太婆，见他们无视自己颐指气使，愠怒之下终于开了腔。“长老，现在的木叶是卡卡西当家，即便你们的话很有道理，也不能趁他不在的时候擅作主张。”纲手冷冷地站起身，看了鹿丸一眼道，“想见宁次是么？跟我来吧。”

　　闻言，鹿丸也懒得跟那两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家伙计较，抬脚跟上已经迈出门外的纲手，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

　　他没有问纲手答应自己的原因，纲手也没有说明什么，两人一路无言地走到木叶村关押重犯的水牢，解锁最外一层查克拉网后，便在漫天的水泡中穿过一间间牢房，直至关押着宁次的最深处。

　　哗哗的流水声中，鹿丸在石洞深处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鹿丸，我给你充足的时间。希望你出来的时候，能想出一个完美的办法。”丢下这句话后，纲手转身离开了这里，而鹿丸在微怔之后，顿时明白了过来。

　　纲手大人和卡卡西老师果然都是相信着自己和宁次的，只是现在的他们依然无法处理好和旧高层的关系，才不得已将他们关押起来安抚人心。这样想着，鹿丸忽然有些愧疚，深感自己因为之前的妥协耽搁得太久，来得太迟了。

　　浸泡在水中的宁次闭着双眼，似是在沉睡；当他感受到外人的到来时，垂下的脑袋微微抬起，睁开的双眼却是妖兽的红瞳。“……矶抚？”鹿丸愣了一下，问道，“宁次呢？”

　　“他还在睡着。”矶抚从水中站起身，停顿了一下又道，“不，应该说，还在精神世界里和十尾斗争着。”

　　鹿丸的心蓦地一紧，已经隐约清楚了几分，扶住眼前有些不稳的身躯，掌心贴在他的肌肤上用查克拉探查了一番，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矶抚将粘在脸颊边的长发撩到耳后，犹豫了一下后，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不太乐观……我担心这样下去，宁次原先靠我来压制十尾的查克拉会被同化。”他半蹲下来看着水面上的自己，嗓音低沉地道，“十尾吸收了佐助的仙人之力，性质属阴的那半部分已经活跃起来，如果到时候宁次的身体成为第二个外道魔像，单凭鸣人和九喇嘛他们根本无力阻止。”

　　在宁次体内游走的查克拉遇到阻碍，被迫停下来，鹿丸收回手，看着眼前眉头紧锁的矶抚，不可避免地有了些消极的情绪。

　　第四次忍界大战的胜利与六道仙人的力量息息相关，而如今佐助的仙人之力被十尾吸收，赐予他力量的六道仙人又已赴往异界，如今若是辉夜姬卷土重来，想也知道结局会是如何。想起黑绝在梦中的阴笑，鹿丸的视野有些模糊，不甘心地朝自己的倒影击打了下去。

　　——难道未来的世界，真的已经完全颠覆了吗？

　　就在这时，矶抚忽然一个趔趄，直直地栽向了水面，在鹿丸身边激起巨大的水花。来不及多想什么，鹿丸赶紧将他从水中捞出来，眼见他在剧烈的咳嗽之后陷入沉默，正奇怪的想要问一句，却发现怀中人的身体似乎发生了变化。

　　平常的宁次虽然不是精壮的体型，却也有着少年匀称的骨骼和肌理，抱起来柔软又不失坚韧；而自己怀中的这具身体虽然与宁次气息相同，却曲线玲珑，分明是个女人的。

　　难不成……

　　正当鹿丸的手微微颤抖起来时，女人已经抬起了头，身后的长发骤然由黑变白，嘴角露出了妖邪的笑容。

　　传说中的忍界创世之神，查克拉始祖，大筒木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