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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21章 ...

  •   “死了?”
      “死了!拿到了?”
      “拿到了!走!”
      杀人者退去,不曾关心过地上横死的两个人。

      人一辈子有的活的长一些,有的活的短一些,陈大觉得自个就是那个短的,他知道自己要死了,人死之前会想起什么,别人他是不知道的,小屋,梨树,遍地梨花,已经差不多忘记容颜的爹娘。
      “是不是死了就能见到爹娘了。”
      “是不是死了以后是不是就不用饿肚子,不用被人嘲笑,二蛋会不会在奈何桥边等我这个兄弟。”
      陈大静静的流着眼泪,无比后悔,当初那人寻着他们的时候,二蛋就说不好接,哪里有人敢去王府偷东西的,可是对方也说了只是簿子罢了,还把上头写的字让两人看熟悉了,不管成功不成功,都能有银子,他也没想到会这么容易。

      “赵叔,这边还有个会喘气的。”陈大忽然又听到另外一个声音,而后自己身上的重力被推开。
      “这运气好的,估计是砸晕了,就伤了腰侧,带回去让吕太医看看,好歹一条人命。”
      而后他察觉自己身子被翻动,再然后,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冯义堂一大早便命人将账册送去熊府,自个就轻松了,他手下不过开着四五个铺子,若非自家姐姐做了县老爷的小妾,哪里有他如今的日子,这次难得跟贵人牵上线,怎么说日后都要更进一步,他正得意,才用了午饭在书房休息,外头管事就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不好了,老爷,不好了,外头让官兵保卫了!”
      “什么官兵,我姐夫就是县太爷,谁敢围我的院子。”冯义堂自觉自己做的谨慎,绝对没可能让别人知道,因此只起身出了书房,到了前院,只一眼,吓的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呦,还没给本世子行礼,这先坐下了,哪里来的规矩。”小太子骑在马上,从上往下看着冯义堂,手里玩着马鞭而后指了指地上躺着刚刚替冯义堂送信的差人,“说罢,本世子书房里的东西,怎么到了你手下人的手里,仔细想明白了。
      冯义堂忙摆手:“我不知道,这人不是我家的,我真的不知道。”他脸色煞白,如今只一味矢口否认。
      “不知道,你说不知道就行,莫非当本世子是个傻子。”小太子嘚瑟了二郎腿,用马鞭指着冯义堂,“既然敢偷王府的东西,屋里必是藏污纳垢之所,吩咐人,给我砸了!”
      “砸不得,砸不得。”一旁的管事想要前来阻拦,但是被人架到一旁,冯义堂见事不对,转身往里头跑,阿奇正要追,却被小太子拦住:“别追,这会你去了,那些人要是不来,戏这么还往下唱。”

      冯义堂跑至后院,就见着自家美妾抱着小儿正巧前来,他不曾看上一眼便推了去,那小妾哎呀一声倒在一旁,手里的孩子倒是抱的紧,正想哭泣求个怜惜,结果一看冯义堂那铁青的脸,不敢吱声,后院一妻三妾,老妻早已躺在床上,一旁十岁的女儿正服侍汤药,冯义堂跑进来时她正低着头喂药,结果被他一把拉住。
      “采姐儿可还曾记得姑父家。”他的嫡女冯采儿三年前曾经跟着他一道去过衙门府,要说这满院子人除开她旁人再也不知,甜姐儿手腕被父亲抓的狠痛,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很好,如今这一家子的性命皆在你手上,你快快去寻了县衙门,南角门处的黄老头知道你,告诉县太老爷,就说出事了!账本!你只需记得这两句,万万不可忘记。”
      采姐儿虽点头,可回头看着躺着的母亲,小声道:“可是太太还未吃药……”
      “吃什么药,都要死了,还吃什么!”冯义堂脸色恶拧,看到一旁的药碗便砸在地上,采姐儿惊呼一声,不敢再动。冯义堂扯着冯采儿的领子,推着她跳了窗。

      小太子下了马,阿八忙去寻了椅子搁在一处,冯义堂这处院落虽然不大,可是东西却是不少,得巧他又是个不放心的,在自家柴房后头建了个仓库搁着十几袋的私盐,要说这便是寻找了只要推脱自己贪小便宜买的私盐,也不过是罚没些银两的事情,他想的聪明却不知正是这些盐让小太子知道自个没找错地方,如今就看跳出来的那些人到底站在哪一方。
      “世子,那冯义堂抓到了。”院子里的人皆抓到了前院,冯义堂挣扎的最为厉害,因此披头散发,此刻倒是不敢说什么,只一心想着看在自己报信的份上留自己一命,一旁被抓出来的三个妾却是不肯熄,其中抱着孩子的那个只嚷嚷着:“你们从哪里来,不知道我们老爷是谁么!”
      小太子坐在椅子上正无聊,这会倒有了行至,一脚踏在脚蹬上一遍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哦,初来乍到倒是不曾知晓,不如你来说说。”
      小妾但是狗胆,只一句不敢再说,只因为眼前这人看着年纪虽然不大,她虽看不分明可身上穿戴都是从未见过的,她知道自个身份地位,来的恐怕不是简单的,因此只刚刚嚷了一句,这会低着头搂着婴儿不敢吱声。

      “呵呵,可惜了。”小太子叹息一声,无趣的转过脸看向冯义堂,里头又侍卫前来回禀:“内院发现一具死尸。”
      “哦,本世子还未动手,这便有人死了?”小太子扫了一眼最后被拖出来的下仆,“死的是谁?”
      冯义堂的嘴角抽了抽,低着头双眼死死盯着自个膝盖前的那一块方砖。
      “是,是,我家太太,太太病了许久了,也许,也许是吓的。”十五岁的丫鬟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她往日在大房那处伺候,可惜府里太太只有一个女儿,反而院子里的妾室得了长子,年初的时候就开始生病。
      “这么说,倒是本世子的不是了?”小太子看向侍卫。
      “是掐死的。”侍卫斩钉截铁,说完看了院子中所有跪着的人。刚刚兵荒马乱,谁也不知道动手的是谁,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动手。
      “呦,这还有条人命,得巧本世子在,去打发人把胡数德给喊过来,早晨还来王府请安呢,这会倒是本世子给他机会了。”他玩着马鞭,把随身的身份牌丢给小钊,小钊一笑,转身离开。

      两江总督胡数德自接到消息便命人备轿,还没到地方口就跟自个手下碰上头停了轿子,他掀起帘子往外头看了一眼问是谁,管事道:“还不曾问出,看着像是这处知县。”
      “这处的知县不就是石良方,他怎么也来了?”胡数德整了整官帽,“让他让!”
      管事跑去一会,回来擦着汗在外头禀报:“老爷,进不去了,里头都是兵。”
      “怎么会有兵。”胡数德无奈起身,一手扶着轿子帘,外头的管事掀起帘子,日头照的他眼睛发疼。
      “不知道,穿的还都是锦衣,似乎是京城来的兵。”管事跟着胡数德南来北往这些年,倒是有些见识,胡数德如此一听,心下不好,忘记问熊戴当初是寻了谁办事了。

      等到进了院子,看到世子面前搁着的熟悉的账本,顿时冷汗都下来了,他跟熊戴唱了一场,居然算是白忙乎了,这东西还在世子手上,旁的不说,这次估计就不如往日好偷了,以前是世子不知道又什么用,如今估计就算不知道也能知道蹊跷,完了完了,他心中一急,忽然想起账本与他无关,不行大不了到时候换个盐商合作也是成的。
      一念千转百回,他将最好,最坏的打算都想了一遍,上前给世子请安,打了千,请了,世子就是不喊起,而后来的石良方也到了,上前给世子请安。

      石良方不过是接到消息,只以为出了一点小问题,谁知道到了地方却遇到两江总督胡大人,心中略觉不好,暗恨这冯义堂寻了个十岁的小孩,话都说不清楚,不过账本二字倒是清晰,他想着莫非世子寻来了,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就算要找,找的也是破庙之中的那两个死尸,小贼不长眼,后来畏罪自杀,戏本都写好了,就等着给世子唱一出,结果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他往前,高声要请安,还没来得及跪下,就被人从后头一脚踹了脚腕,整个人都直接扑了上前,趴在地上,溅起一地灰尘。

      “这是做什么,还不快快扶起。”小太子一脸诧异,命人将两人扶起,胡数德颤着腿慢慢战了起来,反倒是石良方如同死狗一般被阿奇拉起,石良方手忙脚乱的收拾了发冠,而后对着世子弯腰道:“下官听闻此地闹事,不知世子在此地,多有得罪之处还请世子原谅则个。”他说的文绉绉,倒是让小太子多看了他几眼,而后似笑非笑的对着两江总督胡数德道:“前些日子还得了万岁笔书,曾说起胡大人。”
      一句话让胡数德的心跳到了嗓子眼,而后来回梗了两次,胡数德一脸荣幸,而后小心道:“不知万岁说了什么,但求不是责怪下官。”
      “责怪,怎么会呢,两江流域世代繁荣,人文古迹,商流繁兴,若非忠心之士如何担当重任。”小太子道,他说的认真,可是这话却是有缘由的,只因为这胡数德当初会任两江总督跟他的能力没什么关系。

      今上登基之后,头一年也是满怀抱负,当时前太子刚刚去世,太上皇心灰意冷退居其后,对今上也是多加支持,跟如今是完全不同,一开始父子二人也是齐心协力,可是当惯了说一不二的主,如何等承受后来的冷寂,太上皇渐渐发现在自个跟前请安的讨好的卖笑的渐渐少了,后宫之中那些个太妃们也渐渐歇火,仿佛忙了一辈子的活忽然就冷情了。
      一般老人也受不得更何况是这位千古一帝,他当初即能因为皇权逼死太子,其后自然是后悔,可是后悔也不可能跟皇帝说,你别做了,我还要继续当吧,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于是几番之下太上皇想了个法子,他替那些当初自己的心腹跟今上培养感情,然后把一些重要的位置继续任用自己的人,就算不能用自己人也不能用今上看中的,而这胡数德便是其中比较会拍马屁的,而后莫名其妙就被调任到两江,也自从他上任之后,江南盐政彻底脱出于今上掌控,任其发展到了今日。

      “属下,呵呵,属下尽力而为。”胡数德不停的用袖子擦着额头的汗,连下官都不会说了,直接用上属下,小太子哼笑一声,而后看向石良才:“也是得巧,本世子原本就不准备追回了,谁知那个不长眼的撞上了本世子的马车,还就这么凑巧遇着这书,本世子便命人抓了来,还没问呢,就说是有主的,这不就到了这里了。”他指了指一旁装死的冯义堂。
      石良才一转眼打量了一眼,而后对着小世子笑道:“若是如此,不如让下官收押此人,而后严刑拷打,看看背后可有指使。”他想的明白,只要人进了他的衙门,到时候死的活的还不是自己说了算,要说这小世子运气真好,这样一想他就理所当然的瞥了一眼冯义堂,还以为这是个得用的,结果居然临门差上这么一脚,平白让人担心思。
      “哦,是么,不过本世子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事,喏,里头还有个被掐死的,不知道要不要让仵作来验尸?”小太子似笑非笑,手里的马鞭慢慢的绕着,勒住了手指后又慢慢解开。
      “死人?”石良才眼珠那么一转,浑身一抖微分:“来人啊!”他尖着嗓子喊人,结果一眼瞄到胡数德正盯着他,就像看个死人,立马又焉了,把后面半句话悄悄的挤了出来,“传仵作……”

      ——呵呵,呵呵,官大一级压死人,老子今天是不是要交代在这里了?石良才略有心虚的想了想。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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