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马吕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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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可可一大早就爬起来梳妆打扮，精致的妆容和华丽的服饰，对女人而言如同最佳的武器，能让她们瞬间充满自信。可可今天要去大使馆补办护照，她本来就底气不足，生怕别人对她刨根究底的盘问，所以特地画了一个冷淡的妆容。至于裙子，则挑了一条深褐色长裙，比较衬她刚遭大难的形象。
可可到不担心这条裙子在这个年代会不合时宜，因为这裙子本就是仿着这个年代来设计的。同绝大多数女孩子一样，可可最开始喜欢上芭蕾就是因为那些漂亮的裙子。后来正式学习芭蕾之后，每次看到自己心仪的芭蕾舞裙都非要买下来，然后自己在家穿着过瘾，顺便幻想一下自己成为首席的样子。舞团的演出服，一般是不对外出售的，可是舞团都有专门的服装道具部门，拿钱去订购总不会被拒绝，现在可是市场经济时代。就这样可可家里形形色色的舞裙攒了不知道多少，几乎所有芭蕾舞剧的都有了。
这回在巴黎也不例外，可可一眼就相中了《奥涅金》《茶花女》等好几部剧的戏服。这几部剧全是讲十九世纪的，又因为是戏剧芭蕾，演出服全是贴合那个时代的潮流所设计的。所以现在拿出来穿，恰恰合适。事实上，昨天杜兰小姐偷走的就是这几条裙子。可能它们和这个年代真正的服装还要有些差别，但总归比可可的其它衣服要强多了。
可可穿的是《奥涅金》告别双人舞中，达吉亚娜所穿的那条深褐色长裙，优雅但哀伤，可可甚至还学着在胸前别了一朵白色的山茶花作为配套，穿的也是一双带有山茶花鞋头的芭蕾软鞋。这样的熟悉的打扮，让可可恍惚间又觉得自己回到了舞团里，而她正要去扮演达吉亚娜。
从破旧的窗户缝隙里吹进来的冷风让可可清醒过来，她猛的摇了摇头，把那些不合时宜的想法驱逐出脑海。
“不要在想那些有的没的了！你现在关键是要想办法把护照弄到手！”可可对自己呵斥道。
又从行李箱中找了件这个年代差不多能够接受的斗篷穿上，可可带上帽子和手套，像一个准备奔赴战场的女武神一样走下楼梯。
如同一位专家所说的那样，俄派的芭蕾舞者在所有芭蕾舞者中是特色最为鲜明的一群人，她们总是将身体的各个部位都伸展到极致，即使只是安静的站立在那里，她们也会把自己从周围的环境中脱离出来。
古费拉克从餐厅里出来时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可可，他突然产生一种奇妙的想法，如果说这是一幅画，那么周围全是黑白色的背景，只有她有绚丽的色彩。
可可转过身来，就看见古费拉克目不转睛的直视自己，下意识的就低下头想看看是否有哪里没收拾好。
同伴突如其来的一肘子，让有些恍惚的古费拉克清醒过来，他大笑着走上前去，“哦，热尼娅，你今天真是太美了，我都看呆了！和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朋友，马吕斯.彭眉胥。他就住在你的楼下。”
马吕斯向可可微微鞠躬行礼，可可也礼貌的提起裙角屈膝行礼。马吕斯是个英俊的年轻人，可是可可却不大喜欢他，因为他脸上和眼中所具有的那种忧郁。
这忧郁其实十分吸引人，人们总是会用“这是个有故事的人”这样的话来形容拥有这样表情的人，因为它让人不禁想去探究这忧郁的背后隐藏着怎样令人哀伤的故事。但可可却不喜欢，甚至是讨厌这种表情，因为她总觉得自己才是天底下最倒霉，最悲惨的人，在她面前，所有人都应该欢天喜地一般。所以虽然她自己总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但却十分不喜露出这种表情的人，这也许是同类相斥。
“那么我们现在就出发吗？”可可简单的和马吕斯打过招呼后，侧身向古费拉克询问。
“你还没有吃饭吧。”
可可点了点头，“已经吃过了，咱们走吧。”
对此，古费拉克不太相信，他可没有在餐厅看到热尼娅，而她的房间里似乎也不像是有什么吃的样子。但看到热尼娅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他也只能掠过这个话题。
对于生活在巴黎的外乡人来说，他们的用餐一般都在旅馆解决，而旅馆的房费里包含早餐和晚餐的费用。当时那个警官当时帮可可垫付的房费里也包含了这部分费用，但是自从杜兰小姐把可可赶上阁楼后，顺带也把她用餐的资格给取消了。
对此，可可倒是不屑一顾。哼，不准备就不准备吧，反正她也不稀罕吃，谁知道那些材料洗没洗干净，厨房一看就脏兮兮的，还有那餐具都是锡制品，用了会对身体不好的，贝多芬就是因为一直用锡制品才耳聋的呢。
可可能够保持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当时她包里的食物还有不少，她有底气能够傲慢。但是随着食物慢慢的消耗，可可的心中未尝没有过小纠结，但是让她就这样找那个坏女人要食物，对于她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她宁愿不吃！
所以今天一定要拿到护照，只有有了合法的身份才能找到工作。至于是什么工作，可可早就已经有想法了。
旅馆的门外，古费拉克叫住了一辆公共马车。马吕斯和他们一起上了车，不过他在巴黎大学那里就下了。因为有马吕斯在，可可没有怎么说话，只是在知道对方在读法律专业时，适时的点头表示了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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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帝国驻法国大使馆
“那么您的护照是丢了是吗？”年轻的事务官坐在办公桌后询问道。
“是的，先生。”可可不由自主的捏紧了手包，有些紧张的回答道。
“那么洗礼证明书以及其他的身份证明呢？”对这这个泫然欲泣的小美人，让事务官简直想拿一切东西来换她的展颜一笑，但是出于对职务的忠诚，他还是恪尽职守的询问道，只是口气已经软化了很多。
“全丢了先生。您知道，对于长途旅行的人来说，这种重要文件都是和现金一起随身携带的。可是，谁知道，”说道这里，可可长吸了一口气，想起自己莫名其妙的到了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哀戚迅速汇聚在眼中，一瞬间，眼眶中便盛满了泪水，“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哦，天哪，那简直太可怕了，我从来没有想过在阳光普照之下，竟然会发生这种事。”
“请不要难过，”事务官赶忙柔声安慰道，他面容硬朗而坚毅，这让从他口中吐出的安慰话语也显得有些生硬，似乎他自己也有所察觉，便没有再继续安慰下去，反而如同一位法官那样宣判道，“所有的恶行都将受到惩罚，所有的罪犯也必将受到法律的严惩。”
说完后，事务官拿过一个空白的护照，“您的全名是？”
“叶夫根尼娅.叶夫根尼耶夫娜.叶夫根尼娜，”可可眼巴巴的看着那本护照，但又怕被对方发现自己的急迫之情，便只能强迫自己把视线往那事务官的脸上往去，想显的自己十分坦荡。
但这样的视线，反而使事务官认为可可对自己有意思，下笔越发的慢了起来，“这可真是太巧了，我叫叶夫根尼，安德烈耶维奇。”
我可不觉得这有什么巧的，俄罗斯名字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你要是名字和父称全都和我一样了再来和我说声巧吧！可可在心中怒吼道，但是她面上也只能顺从的说，“这可真是太巧了”。
等安德烈耶维奇知道了可可出生在圣彼得堡后，他又花了一大堆时间和可可说些圣彼得堡的舞会，赛马比赛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可可哪里知道，但多少还是能够根据自己平时的印象，把老家胡吹八吹一番，对于实在不知道的，只能时不时的做出一副不感兴趣的高深模样或者是点头附和。幸亏安德烈耶维奇是莫斯科人，不然要是他说起一些细节的东西，可可就真的是抓瞎了。
废话了快两个小时，可可才把护照拿到手，那一瞬间，可可激动的简直就要流泪了。
安德烈耶维奇一直把可可送到大使馆门厅处，“作为帝国的驻外人员，叶夫根尼娅，我必须提醒您，如今的法国并不太平。虽然叛乱的火焰已经熄灭，但是暴烈的种子依然存在，无数的罪恶与丑行掩藏在这个国家的每个角落。所以请一定要保持谨慎小心，如果有什么情况，请随时来找我。”
说了这么长时间话，可可觉得就这句话最让她感到贴心，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个微笑来，“我会的，谢谢你叶夫根尼.安德烈耶维奇。”
作者有话说第4章 马吕斯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