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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窃而非偷 ...

  •   可可一回到房间就感觉到不对劲了,她有轻微的强迫症,每个东西都必须放在一个固定的地方,东西的位置哪怕有轻微的变动她都能立马察觉出来,所以以往在家的时候,谁只要稍微到她的床上躺一下,或者动一下她的东西,她都一准能知道。这次也不例外,可可有强烈的不舒服感——她行李的位置被动过了!

      这些行李是可可当时准备带回国的,因为考虑到可能以后不会再回法国了,所以当时除了电器和一些日用品外,其他的东西可可全都打包带走。又因为打算是坐火车回去——对于当时的可可来说,在旅途上拖得时间越久越好,就没有将行李快递回去,所以那些行李当时也和可可一起沦落到这个鬼地方了。虽然因为情绪的起伏不定,让可可一时忘了它们,但好在那警官发现所有行李箱上的logo都和可可随身背的小包和鞋子上的logo一样,便将那些行李一起归给了可可。

      好在有这些行李,不然可可早饿死了。这几天老板娘停止了给可可提供早餐和晚餐,可可纯粹就靠表姐出发前给她准备的零食度日,好在准备她食量不大,这些日也没什么胃口,所以倒也够吃。

      感觉到自己的行李被动过,可可顿时心神不宁的上去检查,然后发现自己最心爱的小王冠竟然不见了!那是她六岁时第一次参加芭蕾比赛时,爸爸送给她的!

      可可一直记得那年她要表演的是《睡美人》中奥罗拉的出场变奏,tutu裙很早就准备好了,但却一直买不到漂亮的小王冠,因为这个可可一直闷闷不乐,甚至躲在被子里哭,公主怎么可以没有王冠呢?没有王冠的公主那不就成灰姑娘了吗?

      就在可可以为自己会成为史上最寒酸的奥罗拉公主的时候,爸爸在赛前送给了她这顶小王冠,虽然这顶王冠上只是便宜的人造宝石,但那天的可可却觉得自己像是加冕的女王,头上带的是硕大的光明之山。对于可可而言这顶小王冠无疑是她最重要的宝物,走到哪里她都会带着这它,甚至匆忙离家出走时也不曾忘记。

      可是现在它竟然被偷了!!一直都浑浑噩噩的可可,顿时间清醒了,无比的愤怒涌上心头,她可以承受妈妈对自己人生的安排,因为她总是为自己好;她也可以忍受命运对自己无情的捉弄,因为她暂时无法击倒命运;但是,她绝对没有办法容忍一个愚蠢的,粗鲁的,可鄙的,自以为是的女人偷自己最心爱之物。

      可可只觉得自己浑身滚烫,心中有无穷的愤怒火焰在燃烧。她气冲冲的跑下楼梯对着坐在客厅里正在和两个年轻男子调笑的老板娘说道,“请把你从我房间里拿走的东西还回来,”

      可可眼神中的肃杀让老板娘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但她很快又镇定了下来,满脸哀戚的嚎啕道,“你这是血口喷人,老天爷呀,这世上哪有这样恩将仇报的人啊!”她冲着周边的观众哭诉道,“如果不是我,这周围哪里又有人愿意收留她这样的人啊!我好心好意让你住在这里,你却诬赖我头你东西,这生意简直没法做了!”老板娘唱做俱佳的表演着,甚至恨不得躺在地上用打滚来证明她的清白。

      “停止你的表演吧!”可可气愤的说,她异常流利且没有语法错误的说着法语,“我住在你这里,沙威警长是帮我付过钱的,整整一个星期的房费!不要以为我当时精神不好便什么都不记得!所以你从来都没有对我有过什么恩情,恰恰相反,明明收了那么高的房费却将我赶到连厨娘都住不下去的阁楼,难道这就是你的上帝所认为的有良心?我告诉你,赶快将你从我这里偷走的东西还给我!不然我就去沙威警长那里控告你,他送我来你这里之前就关照过我如果想起任何有关那晚惨案的细节都可以告诉他的!”

      最后一句话显然让老板娘产生了不好的联想,因为听了这句话之后,她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她没有想到可可竟然和那警官有过约定,而且这么个呆呼呼的女生居然会威胁她如果不还给她东西,就告诉警察她和那帮匪徒有关系。不论最终是否能查出真相,像她这种小旅店老板如果落到警察手里除了家破人亡,可以说没有其它下场。

      老板娘一时间的心情有些纠结,她一方面,想把东西赶快还给可可,好打发走这个瘟神,但由于在场的还有别人,而且还是两个漂亮的年轻人,她便不愿意失去脸面,甚至在心里面她还有些暗暗的埋怨这两个年轻人,认为他们简直不懂礼数,在淑女难为情的时候他们应该早早的告退才对。

      其中的一个年轻人似乎听到了老板娘的心声,他站起来笑着对可可说道,“好姑娘,这你可就误会我们的老板娘了。她可是鼎鼎善良的人啦,她这几天一直都在跟我们说你是位多么文静善良的姑娘。我们几个同学住在这里,天天都争吵不休,她还特意嘱咐我们让我们保持安静不要打扰到你的休息。所以,她肯定是不会是偷你的东西啦,八成是看你有些脏了的衣服,她帮你哪去洗了吧。”

      这年轻人猜测老板娘偷走的是衣服并非没有道理,这可怜的姑娘既然连房费都需要别人帮忙垫付,又浑身素净,连个素面的银戒指,银耳环都没有,那肯定是身无财物了,这样的人,除了几件衣服外,还有什么值得被偷的呢。

      可可听到这辩解,气的气都喘不上来,从没见过这样睁着眼说瞎话的,真以为她不知道这女人怎么在背后说她的吗?

      还没等她开口怒斥回去,那年轻人又扭头冲老板娘笑道,“好啦,美丽的杜兰小姐,我们都了解你平常是多么的为人着想,只可惜这位小姐似乎不能体谅你的好心,所以赶快还给她吧,这样你也能少辛苦两分,你这两天看上去都有些疲倦了。”

      杜兰小姐似乎觉得脸上好看了些,似模似样的冲那年轻人叹息道,“哎,我也知道这样会让我多少显得劳累,但谁叫我总是无法放下那些可怜人不管呢,也许这就是上帝给予我的考验吧。”说完,似模似样的站起身,学着在戏院中看来的贵妇人做派,冲着可可一扬下巴,“你跟我过来吧,你那些衣服可真的是脏的连老鼠都看不下去,你可得好好拿回去洗洗。”

      可可简直目瞪口呆,她觉得这些人简直跟在演戏似的,荒谬至极!但是她还是感谢那个年轻人,毕竟没有他自己的东西可能没这么快会被要回来。自己刚才虽然威胁说的报警,但毕竟什么证据都没有,就算警察立案调查,自己的失物可能也找不回来了。

      杜兰小姐的房间在二楼,正是可可原来住的房间的隔壁。杜兰小姐让可可在门口等着,过了一会从房间里抱了四五条裙子出来,裙子的上面有几个头饰,其中最显眼的正是那个小王冠。

      “哝,这些就是你的东西。”杜兰小姐将这些东西一股脑的塞入可可的怀中,“我就是看它们有些脏了,才想着帮你洗一洗。现在还给你了,也免得废我那么些功夫。”

      话虽然是这样说着,但是杜兰小姐的眼睛却一直死死的盯着那些珠宝和衣服。说实在话,当时杜兰小姐并没有想从可可这里偷什么东西走。她最开始只是想看看可可的行李中是否有藏什么不可告人的小秘密,当然她也会从中顺走一些辛苦费,这在法国所有的中下等旅馆中几乎是众所周知的惯例啦。杜兰小姐可以相当自豪的说,她每次都不会多拿,最多就是一条绸缎披肩或是一个——只有一个,她绝不多拿,银器。只不过这次她实在是没控制住,她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美丽的裙子,那光滑的布料在阳光下似乎还闪闪发光,那样多的绸缎和蕾丝,怕是只有伯爵夫人才能这样奢侈吧。还有那些头饰,那么多大颗大颗的宝石,他们是那样的耀眼,仿佛不断的在诱惑着杜兰小姐,“拥有我吧,拥有我吧”。

      杜兰小姐一时没克制住,匆匆将这个行李箱合上后,便如被咬了尾巴的耗子一般将这些东西全拿回屋了,她甚至因为紧张和兴奋而忘了遵循一条合格的巴黎下等旅馆老板所应遵守的准则——“永远不要忘记打开每一个行李箱”。

      但是当杜兰小姐稍微从那些宝石令人晕眩的光辉中清醒过来后,她立刻就有些后悔了,因为这些东西一看就不像是普通人所能拥有的,万一那位痴呆姑娘有什么更高级的身份,日后她的保护人来了,那自己怕是有可能会吃亏。杜兰小姐能够以二十二岁的年龄,成功的在巴黎独自经营一家旅馆,除了能够完全不顾脸皮的撒泼耍赖外,最重要的就是有眼力见,她永远能够准确的判断出谁不能够得罪,而谁又能够往死里得罪。

      所以当认识到这些美丽事物的主人——痴呆姑娘可能会给她带来麻烦后,杜兰小姐就一直在纠结要不要把这些东西还回去,什么时候还回去——这个期限当然越晚越好啦。同时杜兰小姐还在心中隐隐期盼着,最好痴呆姑娘能晚两天才发现她丢了东西,因为那时三楼的一个“候鸟”要离开,倒时候完全可以把这事推到他身上去。

      杜兰小姐就这样不断心存侥幸的自我说服,直到住在三楼的两个年轻人回来了。对于一个二十二岁的老姑娘来说,比珠宝和华服更吸引她们的,永远是英俊的单身未婚男青年。所以当她看到这两个年轻人回来后,便立刻将所有的精力投入到想尽办法把他们留在客厅陪她聊天上了。直到可可下楼气愤的和她对峙,杜兰小姐才想起来,呀,我还有这件重要的事情未曾善后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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