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梦》香溪河畔草

20、进宫面圣

　　进宫面圣

　　第二天天没亮，就有人来叫我们，我匆匆忙忙收拾好,赶到前院时，冷面王早已在等着我了。

　　我不禁感慨,唉!这个冷面王也不容易,这么早就要起床上早朝,比我以前上班辛苦多了。

　　我坐在一顶小轿子里，跟在冷面王的轿子后面。糊里糊涂的也不知道哪儿是哪耳，反正是一路通行无阻就是了。

　　当轿子停下的时候，我已身处在一个富丽堂皇院子里面,红墙绿瓦,高门大院,满院的绿树鲜花整奇斗艳,人来人往,却屏声静气。

　　冷面王分付我在此等候:"你安心在此等候,到时候自会有人来叫你。"

　　冷面王走了几步,又回头对我说:“万事谨慎!不可大意!”

　　我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忽然觉得这个冷面王也是很亲切的。

　　我不敢随便走动，等了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久。

　　终于有一个小太监来叫我:"你是岳思盈吗?跟我到南书房去觐见万岁爷。"

　　我跟着那小太监走了好一会儿,来到一座高门大殿之前。我心中思忖:不是说要我到南书房觐见万岁爷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正想着，就听有人高声叫道：“圣上有旨，宣岳子风之女岳思盈觐见!”我连忙屏声静气，在小太监的带领下走进门去。

　　在得到小太监的暗示后，我连忙跪下，按师傅交代的说道：“民女岳思盈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然后以头点地，连磕三个响头。我在心里暗地腹议："该死的封建礼教，磕的我额头痛死。"

　　等了一会才听见有人说道：“你就是那个岳子风的女儿岳思盈？”声音里不带任何感情,听不出是高兴还是生气。

　　我谨慎的回道:“ 回皇上的话，正是民女。”

　　我想既然是觐见皇上，那问话的就一定是皇上无疑。

　　“你就是那个闯法场救兄弟的岳思盈？”康熙好像有点不相信,提高音量又问一遍。

　　我只好再次回答:“回皇上话,正是民女。”

　　“哦？平身，站着回话吧。”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

　　“民女谢皇上恩典!”

　　我谢恩后低头站着想,这个康熙皇上还不错。比那个雍正爷要强的多。心里对这位千古帝王增添几分好感。

　　“听说你还是江南名士任南坡的女弟子，那你应该是个文武全才罗？”这个康熙皇帝，他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回皇上,民女是任先生的弟子不错，不过民女学艺不精，琴棋书画之中,我对棋艺是一窍不通。我师傅教来教去也教不会我。只好叹息一声说:也不算白教,学了八年,至少还会数棋子算胜负。其他三门也只是略懂皮毛。所以,文武全才这四个字，民女愧不敢当。”唉！这个老康还真是八卦。让我千里迢迢的跑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些话？

　　我刚说完,就听到旁边传来一声嗤笑。怎么?旁边还有别人?

　　就听康熙皇帝略带笑意声音说道:“胤禛，你在江南就见过她，你说说，她会些什么？”

　　什么?什么？冷面王也在么？

　　悄悄向两边一瞄，我的个乖乖！乌压压的站满了人，我也不敢细看，也不知四爷在哪边?十三在不在?

　　就听四爷的声音从我的右边传来：“回皇阿玛的话，别的儿臣也不知道，但是，儿臣知道她打得一手好暗器。在莫灵山庄的时候，儿臣差点就被奸人暗害，就是她用暗器救了儿臣。徐祖荫的那个管事,也是被她抓住的。还差点被她用暗器打残废了。”

　　两边响起一连串的吸气声。

　　也不知道他们是觉得我这个女人太很毒，而表示不屑。

　　还是觉得我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本领,而夸我很能干。

　　“哦！这么说,你还是四阿哥的救命恩人那。武是不错的。那文也应该不错啰？”康熙皇帝又转回来了。紧盯着不放。看来,我今天不表示表示是不能过关了。

　　我只好说：“勉强会一些，不知皇上想了解哪个方面的情况？”

　　“就以你自身情境，即兴做诗一首。”康熙说道。

　　哎呀！做诗我不是很会也！

　　这些年，我之前在苦练武功，后来又对做生意感兴趣，根本就没有认真地学过做诗。

　　更何况,要当场即兴做诗?还要限定范围!

　　这个老康,我到底是那里得罪他了?让他这么整我?

　　想一想，想一想，我脑子急转,把我记得那些歌词都筛一遍。

　　康熙说我是女英雄，不能软绵绵的。

　　往清朝想，我想到了。郭宝昌大师的《大宅门》的主题曲。不过有些歌词要改一改。

　　我在心里说道："郭宝昌大师!你要原谅我。我改你的歌词是不得已而为之，我现在要救命，只当你做好事救我。拜托！拜托！不要生气！"

　　我对皇上说:“民女凑了一首，怕有污圣听，要先请皇上恕罪，我才敢念出来。”

　　小心才能无大错，保命要紧。本来我也不是那么怕死的人，不过，如此死法不值当。

　　“恕你无罪。念！”

　　见康熙皇帝开金口作了保正，这下脑袋稳当了，我放心的念道：

　　“由来一笑，冷看蔓草乔木绕。
　　情开两扇，风摧兰庭梅骨傲。
　　千山孤月，策马无妨任逍遥。
　　我自婷婷，管它物换星移老。”

　　“由来一笑，冷看蔓草乔木绕。情开两扇，风摧兰庭梅骨傲。意境不错，词句亦不错，不愧是岳子风的女儿，任南坡的弟子，果然不是一般女子可比。不过，女孩子太孤傲，太刚强，也不是什么好事。”老康满脸平静，轻敲桌沿闲闲评论道。

　　我就知道,能生出雍正爷那样的儿子,肯定不是那么好糊弄,说话的。幸亏我提前备了案。

　　见康熙发话，我连忙回答：“是！皇上教训的是。”

　　我心里却不服气，不是你那个宝贝儿子害我，我会如此刚强孤傲么？谁不想当无忧无虑，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

　　“小曲也应该会唱吧！唱一个来听听。”康熙皇帝又发话了。

　　到了这个时候，我觉得似乎有点不对了。老康他怎么这么悠闲？他现在不是应该忙的焦头烂额吗？不是应该正在处理贪墨案吗？难道已经结案了？

　　但是，我哪里有胆量敢去问他呢。只是觉得,我今天有点祸福难料。我且要万分小心。

　　只好回答说：“回禀皇上，民女会一点点，不过民女没带乐器，民女就为皇上清唱一曲好了。”说完就准备开口唱。

　　康熙却问我:"你需要什么乐器?"

　　我低着头轻声回禀：“民女曾学过几年古筝。”

　　只听得皇帝一声低呼:“来人——取宓妃的古筝来!”一会儿就有人取来了古筝。

　　古筝摆在我面前，所有人都静默着。我想，刚才康熙说我太钢强。意思是说我不够柔弱，现在，我给他唱个婉转凄凉的，万般无助得。

　　我略一思索，曲上心头。低眉信手，一曲《父亲母亲》早已烂熟于心，如今唱来，感同身受，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皎皎日月,
　　照我寸草。
　　哀哀父母,
　　生我辛劳。
　　母亲生我,
　　父亲育我。
　　生我育我,
　　舍身难报。
　　我欲报之,
　　我母逝矣。
　　我欲孝之,
　　我父逝矣。”
　　这是《立卫当官》的插曲，岳思盈自作自唱的《父亲母亲》。是一首思念悲叹父母早逝的曲子,我当时听的潸然泪下，也是这首曲子感动了十三，让他不顾自身安危，相救于李卫。希望我今天能用这手首曲子感动康熙，让他念我父母冤死，不要再找我的麻烦了。同时也让他知道，是他儿子的贪婪,他自己的优柔寡断,让我父母双亡，孤苦伶仃。

　　我唱着歌，想到我现代的母亲孤苦无依。想到我现在的父母无辜惨死。我们姐弟少年失沽飘泊到此地。

　　我又被这个富有四海,权力无边康熙大帝如此刁难。不由心中悲痛难当,泪如泉涌。歌声也格外凄切缠绵。

　　我唱完伏地叩首,静等裁决,也借此来平复悲痛的心情。没有人说话，只听到俩边响起一片叹气声,唏嘘声。

　　过了半天，才听康熙大帝的声音响起，康熙皇帝此时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几分欣赏,也有几分不忍：“是朕的不是了。惹你伤心。你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我泪眼蒙蒙的抬起头，也看不清楚康熙是个什么表情,更没看清楚这个千古一帝是个什么长相。

　　“听四阿哥说,你父亲岳子风,两袖清风,爱民如子,忌恶如仇,不但是个难得的好官、清官。还是个满腹才华之人。你虽说是女子,却有乃父遗风,你父死亦瞑目了。”

　　康熙话音刚落，就听冷面王回奏道:“启凑父皇,儿臣胤禛还有下情禀报。”

　　唉！不知这个冷面王又要出什么妖蛾子。

　　康熙一指四爷:“你说!”

　　冷面王接着朗声回道:“去年儿臣与十三弟去江南救灾,江南商户之中有一家叫<<竹之缘>>的小商户,不等钦差行辕发传票,就率先捐银子一万两,这家商户还为灾民施粥赠药。儿臣想褒奖于她。当时因为时间紧急,又因为这家小商户的老板行事一贯隐秘低调。没有查出老板是谁,就作罢了。前几天,连羹尧给我来信说,他已经找到了这家小商户的老板。”

　　“快说是谁?似这等行善不图名利之人,更应该大力褒奖!”康熙皇帝兴致高涨，大声追问四爷。

　　四爷手指我回禀说:“就是这位岳思盈,岳姑娘!”满屋惊叹之声，接着赞声一片。

　　康熙连连发着感慨：“有其父必有其女!你父亲有女若你,此生足矣!次生足矣啊!朕知道你是在为你爹娘伤心。他们的惨死朕亦有过。你放心，朕会对你们姐弟负责，绝不会让忠良无有下场!哦，你弟弟现在哪里？”

　　我见康熙发问，连忙跪下回禀:"回皇上话,我弟弟现在四爷府里。"

　　康熙又问我：“你今年多大了？”

　　我回说:"回皇上话，民女今年12岁了。"

　　康熙就对四爷说：“胤禛，今后就由你代朕恩养他们姐弟俩人，你要好生看顾。等过几年，她父母的孝期过了，你留意着为她寻一门好亲事。由朕亲自指婚！”

　　四爷跪下叩头：“儿臣领旨！”

　　康熙又对他身边的一个太监说道：“李德权，传旨内务府，叫他们寻俩处好一点的庄子，契约送到四阿哥府上，赐给岳家姐弟。不得有误！”那太监回答一声，领命而去。

　　康熙皇帝连下几道旨意，让我目瞪口呆，难以理解。刚刚他还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转眼之间又连连加恩。康熙皇帝瞬息万变，前恶后恩的态度，让我如坠迷雾之中，百思不得其解。

　　四爷见我一副痴傻的摸样,连忙拉扯要我跪下谢恩。我忙跪下口称:“民女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还糊里糊涂的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康熙皇上已经退朝而去。我只好与众大臣一起跪送皇上。

　　随后又云里雾里一般,跟着四爷坐轿回到了四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