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CHOICE选择》洛安之

48、是非题Test eighteen

　　夜风撞在窗户上发出很大的响声。
　　 
　　霍格沃茨二楼的过道阴气森森的，而燃烧的火把下倒吊着一只瘦骨如柴的猫。
　　 
　　它的尾巴挂在火把的支架上，浑身僵硬如同模板，本就很大的眼睛睁得更大了，写满了惊恐。就是它吓得金妮·韦斯莱那个红发小姑娘魂丢了大半转身就跑，别说胆小的小姑娘，在阴气森森、黑黢黢的走廊里，任谁突然看到这样的东西不管是谁都要被吓一跳。
　　 
　　而这只可怜的被倒吊的猫，在这个夜晚只有它的主人为它痛哭。
　　 
　　费尔奇见到他那只僵硬地挂在火把下的洛丽丝夫人时，发出了比金妮小姑娘受惊时更尖利的叫嚷，就像是生命的唯一慰藉被夺走了。
　　 
　　他盯着在场的几个学生，不论是德拉科还是哈利，好像他们其中就有一个是墙上所说的斯莱特林继承人，用什么方法杀死了他的猫。
　　 
　　尤其是当时站在离吊猫的火把和墙上那些文字最近的德拉科——费尔奇的神情满是痛苦与伤心，就差指着德拉科的鼻子说他是凶手了——毕竟诺特在晚宴结束众人蜂拥到二楼的时候，先一步站得老远反问德拉科发生了什么。
　　 
　　“梅林啊……”有人小声惊呼。
　　 
　　没有人有精力同情费尔奇和他的猫，不管是谁的注意力都在那个僵硬如雕像、神情呆滞的姑娘身上。是的，一个人。那不是一只猫，而是一个女学生在霍格沃茨的走廊里莫名其妙地变成了雕像！
　　 
　　火光映着墙上那诡异发光的字，还有一张张惨白的小脸。
　　 
　　德拉科敛着眉毛，似笑非笑地睨着诺特。
　　 
　　教授们也纷纷赶了过来，无论是邓布利多还是麦格教授或者斯内普教授。他们在众学生的包围圈里，第一时间开始检查如若石像的赫敏的身体状况，神色凝重。
　　 
　　哈利瘫坐在地上没有半点反应，只是紧紧抓着赫敏的手像是丢了魂，就连邓布利多蹲在他边上检查赫敏的状况都没有发现。和他同样没反应的是金妮·韦斯莱，那个被赫敏叫住不要乱跑的红发小姑娘，罗恩的小妹妹，呆坐在赫敏边上像是被什么给吓到了，面色青白青白的。
　　 
　　“赫敏……？”罗恩不知从什么地方跑了出来，看清地上躺着的女孩是谁时，连声音都颤抖了，“哈利……哈利这怎么回事……？！”
　　 
　　他跌跌撞撞地冲开人群，“她——她怎么了——赫敏——”罗恩满脸的不可置信，“金妮？！”
　　 
　　赫敏僵硬的身体和凝固的神情还有冰冷的体温就像是……罗恩不敢想下去……像是戏剧里失去生命的人……
　　 
　　“格兰杰小姐还活着。”邓布利多似乎是看穿了罗恩的想法，第一时间把他的检查结论说了出来，听到声音的罗恩立马抬头去看邓布利多，满眼希冀。邓布利多扶了扶长长的鹰钩鼻上的半月形眼镜，依旧端详着赫敏的情况，“但恐怕也不太好。”
　　 
　　哈利有了一点反应，绿眸里点起了一丝丝的希冀。
　　 
　　邓布利多回头看了一眼半个身子都在阴影里的斯内普，“你觉得呢，西弗勒斯。”
　　 
　　斯内普瞪了邓布利多一眼，“……很显然你已经有结论了，校长。”他冷冷地说，随即他瞧了一眼魂不守舍的哈利，鼻子里发出冷哼。
　　 
　　“是的是的，我有一点结论。”邓布利多轻声说，蓝眼睛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也许我们得先把格兰杰小姐送到医务室去，恐怕她需要在那里待一段时间，而庞弗雷夫人也需要对格兰杰小姐的情况了解的更多才行。”
　　 
　　麦格让所有围着的学生都让开了道，“好了，都回去！”她神情严肃地说。
　　 
　　小巫师们动了动，走了几步，终于把道让了出来，但他们仍旧满脸好奇并没有立即回宿舍去，而是拥堵在二楼这条走廊上。而哈利还是死死抓着赫敏的手，一动不动，好似完全没听到外界的声音。
　　 
　　“哈利？”罗恩拉了拉如同被下了石化咒的哈利，“哈利你怎么了？快松开，先把赫敏送到校医院”
　　 
　　“哈利？”罗恩顶着斯内普的瞪视扯着哈利。
　　 
　　斯内普厌恶地皱了皱眉，“波特，这种时候把你的碍事精神收起来，格兰杰需要的不是你在这里发呆，拖沓了她的治疗时间。有空你倒不如说说，这种时间你们不在万圣节晚宴而在到处乱走，导致遇袭究竟是为什么。”他嘴角的肌肉扭起一个讥笑，“或者分享你怎么精力旺盛，恰好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用你强烈的好奇心带着你的同学经历了这样的状况。”
　　 
　　哈利的眼睛眨了眨，绿眸蒙着的阴影终于有了反应。
　　 
　　他缓缓地抬起头，对上了斯内普那双漆黑如两条隧道的眼睛。
　　 
　　他沉沉的绿眸里满是灰暗，“如果你自己不好过，也非要别人不好过，总是抱着恶意揣测别人，我不觉得你和你眼中的我有什么差别，斯内普教授。”他的嗓子里压着一股奇怪的情绪，一种奇怪的平板，让人摸不着头脑。
　　 
　　他竟然冲斯内普教授顶嘴，所有的学生都瞪大了眼。
　　 
　　“……”斯内普眯着眼睛细细地看着哈利，眼神轻蔑，“波特，顶撞教授，格兰芬多扣十分。”
　　 
　　“不过是同样无能，斯内普教授。”哈利碧绿的眸子灰蒙蒙的，在火光下格外锐利，毫无气势但又无比骇人。
　　 
　　“哈利。”罗恩担忧极了。
　　 
　　“出言不逊，格兰芬多扣二十分。”斯内普冷漠地说。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责怪地瞧了一眼斯内普，他伸手拍了拍哈利的肩膀，“我明白你的心情，孩子，我想我们得让格兰杰小姐得到及时的帮助。”
　　 
　　哈利这回没有说话了，只是将目光静静落在赫敏身上，轻轻地握了握赫敏的僵直的手掌，才缓缓地松开。
　　 
　　几位教授顺利地把赫敏送往了医务室。
　　 
　　“……你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吧，马尔福。”正在这时诺特高声说话，假惺惺地微笑格外的不怀好意，“毕竟我和凯小姐一上二楼，就看到你站在这里，和那只可怜的猫以及这些字一起。”
　　 
　　莉拉在众人不约而同求证的目光中沉默了，随即所有人都将目光移到了德拉科身上。
　　 
　　德拉科不以为意地挑起眉梢，“这么说，诺特你是想证明我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吗？”他的目光似乎是不经意地掠过姗姗来迟的琉莉。
　　 
　　诺特一下子语塞了，他可不愿意承认这个。
　　 
　　“真可惜，我也想承认我是，不过诺特你似乎忘记了，马尔福家族不可能是斯莱特林家族的继承人。”德拉科不紧不慢地说。
　　 
　　“我可没有说，你是斯莱特林继承人。”诺特终于理出头绪，“我只是询问你发生了什么，马尔福。”他的眼球骨碌碌地转着，“只是问问，你有没有看到在这装神弄鬼的人而已，毕竟你是最先到达这里的人，不是吗？”
　　 
　　错了，第一个抵达的是从这儿跑过的波特。
　　 
　　但受害人是格兰杰，波特没有嫌疑。
　　 
　　“我还以为你会有什么发现，诺特。格兰杰小姐倒下的时候，你可是和我们一起看着的。”德拉科语气平平。
　　 
　　诺特干巴巴地笑了笑，“只是作为在场的人之一，想要相互交流一下而已，毕竟格兰杰小姐是追着韦斯莱小姐去之后就出事了，我也确实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德拉科一哂。
　　 
　　诺特有古怪，他过去绝不是一个会主动出风头的人，更别说得罪一个马尔福。
　　 
　　至于斯莱特林的继承人。
　　 
　　德拉科瞧见人群后琉莉，正玩着魔杖，笑容诡异。他不能肯定这与她没有关系，尽管这看起来太过无聊、太过幼稚，但这个女巫的行为模式不可捉摸，未必没有兴起的可能。
　　 
　　但他更不能确信过去是否也发生过这样的事，他的记忆只停留在四年级暑假后来到马尔福庄园的黑魔王上。随着时间流逝，过去的记忆越来越模糊和不能相信，齿轮的变动终究是让历史成了故事而非真实。也许他需要一个冥想盆，去翻找那些遗失的过去的记忆。
　　 
　　“到底是谁！”费尔奇终于不耐烦了，瞪着眼睛咆哮道，“是谁对我的猫！我的猫——”他尖利的声音开始变形，谁都可以听出来那沙哑的嗓子里戴上了哽咽，尽管他并没有到伤心落泪但整张脸确实堆满了痛苦。
　　 
　　然而没有什么人对他露出同情的神色，甚至有几个学生后退了几步，满脸嫌恶。
　　 
　　学生们都陆陆续续地回宿舍去了，没人愿意在这里听费尔奇乱发脾气。没有人愿意停在这个气氛诡异的走廊，显然这不安全的事，这可是霍格沃茨！
　　 
　　“别推啊——”一个女生忍不住对另一个人说，“没看到前面都是人吗？！”
　　 
　　“对——对不起——”
　　 
　　“快点走啊——”
　　 
　　不知不觉一种奇怪的情绪笼罩了所有人，像是惶惶不安，又像是急躁混乱。
　　 
　　这可是全世界最安全的霍格沃茨啊。
　　 
　　“……好像就他的猫全世界最重要一样，这里可是有个人出事了——就知道他的猫——还能怪谁——”罗恩满肚子的怨气，瞧着费尔奇忍不住嘀嘀咕咕着说。
　　 
　　站在他身侧盯着地板的哈利攥紧了手，“……所以你在哪里——？”
　　 
　　“啊？”罗恩在喧哗中捕捉到哈利的声音，“什么？”他伸手去扶金妮起来，“金妮你怎么了？你怎么在这？”
　　 
　　“你在哪里……赫敏出事的时候……”哈利轻声地说。
　　 
　　“我……”金妮呐呐地开口。
　　 
　　“是的——你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他们说赫敏是追你出事的——”哈利刷的抬起脸，紧紧盯着金妮，他的声音不高，但碧绿的眸子幽暗幽暗的，在火光下有些瘆人。
　　 
　　“我——”金妮吓得退了两步。
　　 
　　“哈利——你干嘛啊——”罗恩把金妮护在身后，气得发疯，“你没看到她被吓坏了吗？！”
　　 
　　“那么你在哪里？！”哈利一把抓住罗恩的领子，“你们不是一起行动的吗？”
　　 
　　罗恩的脸色一下子憋得通红，“我——”
　　 
　　“我不是说——你们一起行动的吗？！”哈利的双拳紧握，“你们不是一起走的另一条路吗？为什么她是一个人在这里，你去哪里了？她遇上什么了——”他刷的把脸转向金妮，没有用高亢的嗓音，轻轻的，但语气更加激烈，“你到底让她遇到什么了——为什么她突然就这样了——”
　　 
　　“我——我不知道——”金妮的眼睛里慢慢涌出了眼泪。
　　 
　　“你冲她发什么脾气！”罗恩反吼道。
　　 
　　喧嚣声顿了顿，走远的人听到吵架声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夜风猛烈撞击着窗户，有什么东西在古怪的氛围中崩裂。
　　 
　　“所以你那时候在哪里？！”哈利声音也高了一截。
　　 
　　“那你自己又在哪里？！”罗恩比哈利更大声，“如果不是你到处乱跑——如果不是这样我们需要在这时候在城堡里乱跑吗！如果不是这样——赫敏会出事吗？你反问我在哪里？！所以你就没责任了吗？！”
　　 
　　“那你不要跟着我——！”哈利的唇瓣开始颤抖了。
　　 
　　“谁要跟着你啊——你是大忙人，大难不死的男孩！大英雄！我什么都不用知道——跟着你到处跑——出了事就是我的错——”罗恩冷笑两声，甩开哈利抓着他领子的手，脸跟头发差不多红，显然是气炸了，“你有本事就去抓住真正的犯人啊！凭什么凶金妮！反正我从来都是被排在外的那个——现在没有了赫敏，所以我也不需要了是吧——”
　　 
　　“……”
　　 
　　哈利比罗恩显得瘦弱多了，整个人后退了三步还是没能阻止摔倒的趋势，直接坐在地上。
　　 
　　德拉科眯着眼瞧了一会儿，不确定这个未来打败黑魔王的黄金铁三角是否要在今夜彻底崩裂，“……内讧，真是大开眼界。”他冷不丁地说。
　　 
　　“关你什么事——斯莱特林！”罗恩脱口而出。
　　 
　　他拉起金妮，就直接气冲冲地往格兰芬多塔楼去了，也不管哈利。
　　 
　　而哈利并没有在意罗恩的离去，他转过头，像是突然察觉到还有德拉科，“你们高兴了吧，你们的继承人要实行你们的血统论了，也正如你所愿吗，德拉科·马尔福。”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嘶嘶声中带出的冰冷嘲讽，“赫敏是个麻瓜巫师，你们蔑视的非纯血——所以她出事了是吧——是不是也正如你所愿——”
　　 
　　“……”
　　 
　　德拉科漫不经心地转过身，语气淡淡，“你的理智是被楼梯啃了，还是被吊死的猫啃了。”
　　 
　　走廊里安静了一会。
　　 
　　二楼走廊只剩下寥寥几人。
　　 
　　窗外的风似乎更大了，火把燃烧时发出的轻微响声不断。

　　2018.8.26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