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刀》梦里长安躲雨人

33、第三十三章

　　三十三
　　全体会的第二天，公司里人员少了一半，大楼清净的让人不适应，文印室的工作量骤减。连文心都可以迟到早退。
　　蒋安安依然时不时来看她，这天下午快下班了，她把咖啡喝完，“马上就要过年了，不去逛街采购点东西吗？”
　　年底让人轻松愉悦，蒋文心笑答：“家里有妈妈准备着。”
　　“你还回乡下过年吗？”
　　“恩，不过他们会来市区买些过年的东西。”
　　“好，那我先走了，你也提前下班吧，一下午都没人来呢。”
　　“好。”
　　文心目送她出去。
　　蒋安安刚走出门口，发现静音的手机里有一条未读短信，她打开信箱正在看短信。却听到文印室里传来文心的声音。
　　“妈，你们采购完了么？买了什么东西？……太贵就不要给他买了，他有衣服穿的，他幼儿园许老师上个月送给他一身衣服还很新呢，零食也别买了，没有营养，吃了还坏牙。……你们中午吃了什么？那你们先别急着走，莲安街有个豆生快餐店，今天汉堡蛋挞都是半价，他不是喜欢吃么，你们吃了再走吧……好的，我现在就去。”
　　蒋安安关了手机，快步离开，一口气坐电梯下了到一层，出了公司靠墙站住，平复了砰砰跳动的心跳。
　　打开手机，呼出联系人，等着电话那边的人接听。
　　然后轻声细语道：“李姐吗……”
　　“……上午你不是说宝贝想吃汉堡了么，莲安大街的豆生快餐店在做半价活动呢，对啊，都是五折……我吃过很不错呢！好，你现在下班正好能赶上……”
　　“……不用谢。”
　　她双手把电话捧在怀里，心口扑通扑通，猛烈的跳动。
　　曾经在心里考虑过但因客观原因不能去做的行为，忽然遭遇到可遇不可求的契机，李姐会怎样做？
　　她笑笑，眼睛里闪烁着好奇与期待的光芒。

　　正源公司门口，一辆稳健行驶的车子缓缓停在大门口正中位置。前排高大帅气的特助快步绕道后座，恭敬地打开车门。穿着肃穆高贵的枣红色套装的季允迎上来，“施先生。”
　　施澜生不疾不徐的下车，实则因在政府开了一天的调研会，有些疲倦。但甫一立定，他却笑了，“季允，你怎么穿得这么鲜艳？”
　　大面积的红色着实抢眼，是季允很少尝试的造型。
　　季允一笑露出十八颗牙齿，十分灿烂，“快过年了嘛！当然要穿喜庆一些。”
　　施澜生被她感染，亦笑笑，低头拾阶而上。
　　季允抱着一堆需要他签字的文件，跟在身后。
　　“昨天通知各部门尽量今天将所有工作办结，他们今天上报了大部分，大概明天和后天还会有零散几件散事需要汇报。”
　　她手中的A4纸有十公分厚，施澜生回头看了一眼。
　　季允亲自上前摁下专用电梯。
　　他走进电梯，随手从季允手里抽走一份。
　　季允看他心情还不错，登鼻上便要上脸，“电梯里也要工作？能节省几分钟时间？”
　　施澜生一边看文件，一边淡笑：“我早看完一分钟，你们就可以提前一分钟放假，你们还不乐意吗。”
　　季允心中忽然不是滋味，“乐意啊，代表基层同胞表示喜闻乐见。”
　　施澜生被她逗笑了，抬头看她一眼，“这么迫不及待等放假，假期都安排好活动了？又是像去年一样，吃饭，逛街，购物？”
　　季允很得意的点点头，然后神秘地说：“今年多了一个任务，——找男朋友。”
　　施澜生笑笑，“那你要努力了。公司里上至高层下至员工，每一个都把假期安排的丰富热闹，所以我更要加班加点的工作，好让你们跟父母家人团聚啊。”
　　季允微笑，看着他的侧脸，刚才那种说不明的滋味再次涌上心头。
　　他与她一起工作已有三年，每到年末，他几乎都是一样的安排。
　　“施先生，您今年春节还是出去度假么？”
　　施澜生一手托底一手轻轻握着轻飘飘的文件，他想了想，答：“应该是吧，只是还没想好去哪里。”
　　春节是万家团聚的日子，他给保姆放了长假，让有家人的人多陪陪家人，这是好事。保洁把家中的打扫的更加空寂，，四面白墙刺眼，对比着各户人家到处装饰的大红色，让他只想逃离。
　　去哪里都好，只要别让他一个人留在家里。
　　去年去了热带海岛，之前的数年也是去那里，一开始，截然相反的自然气候，崭新的地貌环境，热闹的异族风情，让人眼花缭乱，把中国的年味冲洗的一丝不剩，他很喜欢那里。
　　但是，时间久了，永远不变的沙滩与比基尼，他看腻了。耳边不停聒噪的意义不明的部落土著语，也让人烦恶。
　　况且，一个人躺在蓝天大海中的藤椅上，也会胡思乱想。
　　今年是不是应该换一个地方。年底机票总是紧张，他或许可以不订票，直接去机场前台，那一班航班即刻飞走，他便上哪一班。
　　飞到天涯海角，不管哪个地方，或许是北欧小镇，或许是葡萄牙半岛，也许这个假期，也会成为多少有些趣味的假期？
　　他允自盘算着，目光渐渐游离。
　　季允从旁边观察他的神色，轻轻叫，“施先生。”
　　“恩？”
　　他回过神。
　　季允指指前方，“电梯到了。”

　　他收起无用的杂念，和季允进入总裁室，将厚厚的文件放在案头，埋下头，逐一审查公司庞大体系下的每一笔大额账务，工作枯燥单调。也许有人对他忠心耿耿，他感激。也许有人在账上骗他，他要更努力。
　　他这一生……也许只能这样了。

　　季允轻手轻脚地奉上一杯咖啡，看没她的事，悄然退出总裁室，来到外厅。
　　这种时候，外人自然不会没眼色的来办公事。他们也要过年嘛，季允一年到头难得的带上耳麦，一边浏览网页，一边打开圈子。
　　安静的过了五分钟，她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声音不算大，可是在空旷的总裁室还是十分嘹亮，她开始还没意识到，等想起这里是哪里，立刻摘下耳机，竖起耳朵，生怕自己惹了祸。
　　室内静止了一刻，总裁室传来一个清润的男声，“季允？”
　　她呲牙咧嘴十分蛋疼地放下耳机，小步挪着走向声音来源处。
　　开玩笑好吗，她还没想好怎么解释。
　　施澜生已被重重文件包围，他刚才分明在堆积如山的办公桌前俯身工作，听到她一声呼喝后被打扰。
　　“你刚才怎么了”
　　“呃……我刚才在上网，几个要好的同事组建了圈子，有人在里面发图片逗我呢……我一时忘了是在单位打扰到您了……”
　　季允说了几句轻描淡写的话，她觉得应该是可以糊弄过去的。
　　“哦？”
　　施澜生捏着长时间伏案酸痛的脖子，心情很好，笑着向她伸手：“什么图片，让我看看。”
　　诶？！总裁您不是好奇心强烈的人啊！
　　我擦，总裁都知道了，这事是要闹大嘛？雅蠛蝶！
　　我没有害你的心啊……文心。

　　三十三章提前撒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