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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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昨晚真地震了？”沈曦睁大了眼睛，嘴半张着，看起来很是惊讶的样子。
另外三个女生都是一脸无奈的看着她，“昨晚晃得那么厉害，我们都给震醒了，偏偏你睡得死猪一样，叫都叫不起来。还有，什么叫‘真’地震了？地震还有假的？”
沈曦干笑一声，微微别过头去，声音越来越小：“昨晚上我梦见地震房子塌了来着……”
总之，这一次没有后背疼真是万幸呢~
听见妹妹的要求的时候，沈夜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哥哥~”见兄长似乎在发呆，沈曦不满的扯了扯他的袖子。
后者回过神来，柔声问道：“小曦为什么忽然想学剑了？”
“因为小曦想保护哥哥啊！”小姑娘的眼睛亮晶晶的，但随即又黯淡下来，低下头揉着兔子娃娃的耳朵，“可是，小曦太笨了，学不会法术……”
“不。”沈夜蹲下来抱住妹妹，也打断了她的话。
“诶？”
笨？学不会法术？怎么可能！同为前代大祭司的儿女，哥哥的灵力天赋上佳，妹妹又能差到哪里去？无非是神血灼烧的后遗症，不仅让她的身体不再成长，记忆力变差，就连体内灵力都无法流转，又如何学得会法术？
“……哥哥的小曦，是最聪明的。”
如此直白的夸奖让小姑娘微微红了脸，有点小兴奋的问道：“那，哥哥，小曦可以学剑了吗？”
“自然可以。”
沈曦立刻开心地笑起来，大眼睛弯成两道月牙，“嘻~小曦会很努力很努力的！等小曦变得非常厉害以后，有谁敢欺负哥哥，小曦就去把他打跑！……就算是爹爹也一样！”
沈夜的微笑瞬间凝固在嘴角。
——又忘记了吗？他们的父亲，早在十几年前便去世了。
沈曦学剑的过程非常不顺利。
她本来就个子矮力气小，即使沈夜特意为她打造了小一号的剑，对她来说依旧有些沉重。再者，她的记忆力确实不太好，今天教的，或许明天就忘了，于是还要从头教起。
然而，当所有人——包括沈夜在内——都以为沈曦不过是一时兴起，将习剑当做游戏玩耍几日的时候，她却坚持了整整百年。谁也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执着，才能够让这样一个小女孩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仍然坚持每日苦练不辍。
或许就连沈曦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她只是觉得心里好像有一个声音一直在不停地催促着，会有坏人来欺负哥哥，所以小曦要变得很厉害才能保护他。
小曦一定要保护哥哥。
小曦一定要保护哥哥。
小曦一定要保护哥哥。
静萍姑姑说，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就不会忘记了，那小曦每天都要说三遍。
……可是，哥哥你不高兴吗？为什么你看着小曦的眼神越来越难过呢？
“沈夜，你输了。”高马尾的混血少年手执长剑指向敌人的咽喉，而沈夜一手捂着胸口，脸色有些病态的灰白，眉头紧蹙，一语未发。
场面一时静默下来，几个年轻人都不约而同的微微松了一口气。
“无异小心！”闻人羽突然出声示警，同时冲到乐无异身前提枪格挡，就听“铿！”的一声锐响，剑锋与长枪狠狠地撞击在一起，甚至蹦出了几丝火星。
“呿~反应还真快……”
小姑娘看起来不过十岁上下，一身绿裙，袖口用带子系紧，手中短剑没有一丝颤抖。她长长的黑发梳成双马尾垂在肩头，尚带着些婴儿肥的小脸十分可爱，此时却嘟着嘴一副很不乐意的样子。
众人顿时悚然：这个女孩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们竟然一点都没有觉察！
差点被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乐无异不由得睁大了眼睛：“这、小孩子？”
“……小曦？！”素来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大祭司终于露出了惊愕至极的表情，“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不是让静萍——”
沈曦扭头看向兄长，面上委屈的神色更甚，眸中水雾弥漫像是要哭出来一样，“哥哥，你不要小曦了吗？”
沈夜闭上眼，无言以对。
他曾经设想过许多种情况，也为此做过许多的准备。沈曦身负神血，不惧下界浊气，也未曾沾染魔气；纵然无法动用灵力，可她如今的剑术在下界也可跻身一二流之列，自保无虞；父子两代大祭司，他们累积的财富足以让沈曦衣食无忧上百年……她完全不必托庇于龙兵屿的族人，更不必与自己一道为这座神弃之城——陪葬。
为什么不走呢，小曦？
“呵呵呵呵呵……真是感人的兄妹情啊~呵呵呵呵……”矩木之上忽然散发出大量浓郁的黑气，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让在场众人都变了脸色。
“砺、罂！”
“怎么回事？心魔不是在封印里吗？！”
神血渐渐耗尽，矩木行将枯萎，此事沈夜知晓、沧溟知晓，砺罂又如何不知晓？之所以还呆在流月城，不过是因为被冥蝶之印封住了大部分灵力，不得不蛰伏起来等待翻盘罢了。
只可惜，砺罂终究是小看了所谓“凡人”的力量。原本还针锋相对的双方忽然联手，不但乐无异用重铸后的昭明砍断了它借以吸取下界七情的矩木，看起来最没有杀伤力的沈曦更是将自己的血抹在剑刃上，凭神血之力一举斩碎了它的一半魔核。
“可恨！可恨！你们居然敢——！！”浓黑的魔气如怒涛翻涌，迫得几人连连后退，却不防这竟是砺罂的障眼法，它既知不敌，便制造空隙企图打开往来之镜退回魔域。
然而几人又怎么可能任由它就这么逃走？在众人的灵力支持下，阿阮勉力再次催动劫火，终于将心魔彻底消灭，而整个流月城也已经发出了即将崩塌的摧折喑哑。
沈曦稍微松了一口气，这才觉得头有点晕，刚刚她划破手掌将血涂在剑刃上，情势紧急，都没有好好地止血包扎，血液流失得有些多了。
脚下的地面开始震颤，鲲鹏在一旁发出了催促的叫声。乐无异看向沈夜，经过这一战，他多少也明白了对方的苦衷，年轻而满怀希望的少年人，即便经历了困顿挫折，却仍是向往着所有人都能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小曦，来哥哥这里。”沈夜向着小姑娘伸出手，后者眼睛一亮，也顾不上头晕了，蹬蹬蹬的就跑过去，扯住了哥哥的袖子不放手。
沈夜施了一个治疗的法术，绿色的光点落在沈曦身上，帮她愈合伤口，恢复元气。
沈曦仰起头，笑得眉眼弯弯，“哥哥，你看，小曦没有成为哥哥的累赘呢！”
“嗯，小曦最厉害了。”沈夜轻轻抚了抚妹妹的头顶，蹲下身来，目光专注的看着她，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小曦知道吗，在下界，有巍峨高山、苍莽草原、茫茫雪域、浩瀚大海，有美丽的花木、鲜活的鸟兽、繁华的尘俗，有各种各样的美好，小曦一定会喜欢的……”
“……哥哥，”沈曦心中一阵不安，“小曦知道啊，哥哥不是答应过会带着小曦一起去看吗——哥哥！你、你对小曦做了什么？！为什么我——”
小姑娘身形猛地晃了一晃，她甩了甩头，努力的睁大眼睛，却还是无法阻止意识的渐渐剥离，“哥哥……不…………”
“睡吧，小曦。”沈夜接住妹妹倒下来的身躯，喃喃低语如同最虔诚的祈祷，“醒来之后……就……忘了哥哥吧…………”
“哥哥——！”她猛然睁开眼睛坐起来，目之所及是漫天血红的残阳。
“啊，那个，沈曦，你醒了？”
循声看去，说话的正是之前手持神剑昭明的少年，他此时正看着沈曦，清澈的目光中暗含担忧。
沈曦没理会他，举目四望，他们正身处巨大鲲鹏的背上，翱翔于高天，而在那夕阳阴影中的北方，已经找不到流月城的影子。
“哥哥……小曦……又失败了……”
“为什么……”
为什么每一次都是这样，总是直到最后，直到再也无法挽回的时候，才让她记起这一切？这一世又一世的轮回，究竟有何意义？这所谓“命运”之下的苦苦挣扎，究竟有何意义？
“我不甘心……”泪如雨下，悄然打湿了一片衣襟，沈曦的表情似哭似笑，眼底仿佛有一抹红光飞速闪过，“不甘心啊……”
“沈姑娘，逝者已矣，还请节哀。相信令兄也希望你能够好好的生活下去。”
沈曦微微摇了摇头，“你们不懂。”她取下腰间短剑捧在手中细细端详，这是当初沈夜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亲手为她打造的，到如今已经陪了她整整百年。
“呵~我怎么能……甘！心！…………重来吧。”
“——沈曦！！！”
GAME OVER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五周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