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受伤的猫+4回忆之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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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受伤的猫
越是居住成本昂贵的大城市，对独居女性来说也越加友好和安全。
这种友好和安全来自于灯火通明的街道，来自于无处不在的监控摄像头，来自于持续运转的公共交通，来自于深夜继续营业的饭馆，遍布街角的24小时便利店。
尤其是老鼠这样工作忙碌，经常加班到深夜，基本从来不动用厨房的女性。高层公寓的物业和保安十分妥当，让她可以深夜加班归来的时候，可以放心地提着便当和热饮，单手掏出门禁卡片，刷卡进门。
然而今天——就在门禁发出“嘀”的一声时，突然有人从身后靠近。
老鼠嘴角挑起一丝轻蔑得意的笑容。
终于遇到了！无论是尾随的变态还是别的什么，她可是无聊很久了！
也不知是什么人竟然小看她？她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她可是曾经差点掌控了马路须加学院的人，曾经有望登临太妹界顶点的人，只不过最后棋差一招输了而已！
电光火石之间，老鼠早已在心里预备好了方案，一个华丽的闪避，加上限于高跟鞋限制所以不得不降低高度要求的回旋踢，降到腰部的高度，也刚刚好不是吗？
然而来人的动作竟然意想不到的快，她刚刚屈膝就被对方单手撑门，按在门上。
一道鲜红的伤疤，猛然出现在老鼠的眼里。
“是你？”老鼠强按下心中隐隐约约的激动和快意，昂起下巴问，“你跟踪我！”
center穿着纯黑的风衣，她一手撑着门，一手按在自己的腹部。center面上有种不自然的苍白，这让她右颊上的伤疤更加明显。
是在雨里等了很久，所以着凉了吗？这个念头在老鼠脑中一闪而过，她咬了咬嘴唇，“别自以为是了！”
她让两人的视线平齐，一字一顿地问，“来找我做什么？你不是跟我不熟吗？”
一低头间，老鼠长长的黑发垂了下来，center收回撑门的手，接住她的黑发，但这一个简单的动作突然让center的身体晃了晃。
老鼠伸手扶住center，表情却一瞬间变了。
她的手上沾上了一点点湿粘的感觉，一股浓郁的腥味随之散开，这味道她再熟悉不过了……
是血……
可恶！之前center按住了伤口吗？那淡淡的腥味和雨水冲刷泥土时翻出的土腥气混杂在一起，加上她神经太过紧绷，竟然没有第一时间觉察到。
那段动辄喊打喊杀、头破血流的时光，一下子冲破了记忆的禁锢，重新浮现在眼前。
“先让我进去好不好？”center低垂着头，下巴已经抵在了老鼠的肩窝里。
她头发比在马路须加时还要短，发梢擦过老鼠的脖子。老鼠猛然惊醒，重新刷卡，又掏出钥匙反手开了门，然后半托着center，将她扶到沙发上躺下。
“不行，我必须送你去医院。”老鼠掏出手机，就要按动按键的时候，center拉住她的手。
有些粗糙但很温暖的手掌，覆盖在她的手背上。
“你猜不到我现在是什么身份吗？”center的声音有些虚弱，但语调十分坚定，“不要叫救护。”
“什么身份？”老鼠冷笑道，“哦，难道你要我现在打给山口组的老大，让他亲自来用烧酒和烙铁给你止血吗？”
center很捧场地为老鼠的冷笑话笑出声，且笑得咳了起来，咳完她顶着老鼠恼怒又故作冷漠的脸色辩解道，“这里的血不是我的。我的伤在别处，只需要一点清洗包扎，还有休息。”
“帮我，好吗？”
center说得很缓慢，也很自然。她语气平淡，好像她说出的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请求。
“好吧。”老鼠居高临下地看着center，当视线划过她身上一滩暗红色的污渍时，她撇了撇嘴。
“厌恶的表情啊……”center躺在沙发上，短暂的休息让她回复了精神上的敏锐。
“嗯，想到不是你的血，还真的有些恶心。”老鼠说着举起自己刚刚沾血的指尖，那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了。
“你难道宁愿是我流血吗？”center问。
“嗯啊，是你的血的话，会好一点吧。”老鼠冷冷地说，“我去洗手。”
center的伤确实并不重，换下带有血迹的外衣之后，可见的几处伤都只是皮外伤。老鼠在公寓里常备着急救箱，而且也很擅长判断和处理伤口。
这也算是马路须加学园毕业生的一项优势吧。
“先这样简单处理一下。还需要消炎药和冰袋。”老鼠的表情认真专注，而center也是一样的认真专注。
老鼠在看着center的伤，而center，在看着老鼠的脸。
“你专心的样子真好看。”
“我知道。”老鼠随口答道。她站起身，抓起外套和雨伞，走到玄关的昏黄灯下。
她把小腿套进透明雨靴时，再次撇了撇嘴，侧对着center说，“我去下便利店。”
center安静地躺着，仰头斜看着老鼠灯光下的侧脸。“嗯，我等你。”
“如果有什么看不出来的内伤，你最好别死掉。”
“嗯，不会的。”
“因为尸体很难处理。”
老鼠说着，把门甩在身后。
4回忆之雨
窗外是连绵不断的雨。
“还在下雨了啊……”center躺在老鼠的床上上，看着窗户自言自语道。
那个时候，四年前……
也一直在下雨呢。
和式庭院中，穿着黑色服装的男男女女在雨中撑着伞，走过白色石子小径走到玄关，面无表情地在登记簿上签下名字。
屋内传来燃香的味道，还有和尚们念念有词的声音。能有这么大的庭院，自然是个请得起和尚做法事的有钱人家。
庭院的斜对面停了一辆黑色的本田，车窗漆黑，没有半点迹象显示车中有人存在。
车内的副驾驶座上正坐着一个二十多岁梳着平头的年轻男子，他手中拿着望远镜，一个一个地扫过宾客的脸，仔细地辨认着。
这是个枯燥无趣的任务。
年轻男子一边看一边抱怨着，“真的会出现吗？我可不觉得本多信雄这种杀人不眨眼的□□老大，是会顾念旧情来参加葬礼的有人情味的那种男人。”
一个冷静低沉的女声回答了他，“如果他们的关系并不是那种有人情味的合作伙伴，而是互相防备提防狗咬狗的那种关系呢？渡边议员的手上应该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犯罪证据，让本多信雄非常迫切地想要回收。”
“那个主持丧事的是渡边议员的女儿，还真是个美人儿。”
center淡淡地“嗯”了一声。
山田已经习惯了这个后辈的性格，她一直冷淡镇定不假辞色。她枪法很好，性情坚忍顽强，直觉敏锐，早早就让上面的大佬注意到，估计未来的升迁之路比按部就班混资历的自己还要快很多。
“她母亲当年也是个资本家的大小姐，嫁给一个上进的穷小子，结果却是野心勃勃跟□□扯在一起的愚蠢政治家。五年前她离婚之后，带着还在读高中的女儿移居国外，看调查资料上说已经在美国再婚了。”
山田没有等到搭档的回应，早已经习惯了自言自语打发时间的他继续发表着感叹：“女人啊还真是冷酷，丈夫死了都不来看一眼。”
“前夫。”
“啊？”
“是前夫，不是丈夫。”center再次纠正山田警官，她的视线则飘向宅邸门口迎接吊唁客人，那个用优雅得体的仪态鞠躬致谢的年轻女子。
想不到她穿和服是这个样子。
更想不到，第一次看见她穿和服会是在这种场景。
“这女儿想必是随她的母亲，一点都没哭出来的样子。”山田一边啧啧感叹，一边努力搓着手取暖，交替用手托着望远镜筒。
“我真是想不通，我们在这里瑟瑟发抖，连车里的空调都不能开，就是为了赌一把传言中跟死者有关的□□老大的百分之零点零一的出现概率，却放着活生生的大活人不调查呢？”
“是啊，今天降温了，很冷。”center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变得温柔起来。
山田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穿太少了。”center又说了一句，眉头微微皱起。
山田愣了愣，搞不清楚center是在说他，还是说自己，他低头打量了两人的衣服，都算得上不多不少中规中矩。
因为这一怔，他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搭腔时机，他的搭档又恢复了那种冷酷坚硬的表情。
那一瞬间的温柔，好像一个雨后彩虹般美丽的幻觉。
作者有话说第2章 3受伤的猫+4回忆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