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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传位密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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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薰死了。
陵王府的讣告还没有写好,秦公公带着圣旨先来了,宫里尚不知流薰的死讯。荒影在大厅里接见了他。
“这是陛下给您的密旨。陛下说了,只要他一驾崩,您就可以凭借这道圣旨登上皇位。陛下还说啦,就怕您对这个没兴趣……”
送走了秦公公,荒影抓着圣旨,在通往流薰阁的青石板路上慢慢的行着。沿途看着那片快要冒出花苞的白梅树出神。他想起刚才拼命赶回来,几步越过这条石板路时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他想赶快跑过去,却又不想跑过去,他甚至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他就一直在这条路上跑着,永无止尽地跑着……
“她走之前有说什么话吗?”
侍女轻轻点点头,一脸泫然。
“王妃说,她后悔了,她说,她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
影,我后悔了,我从来,就没有这么后悔过……
影,你知道我第一次遇见你是在哪里吗?不是你以为的在赛马会上哦。那是在梅园……
你应该记得那一次的,那时有皇后,有姑姑,有戎,还有灵蕖妹妹……我和灵蕖甩掉了戎那个小跟班,跑到梅园的另一边去玩,却看见了你。你披着淡青色的披风,那么孤独地站在雪地里,忧伤地望着眼前被雪压着的梅花,就像是一株孤傲遒劲的梅树……是啊……那才是我们的第一次相遇啊,戎为你堆雪人的时候我也在场,可惜你没注意到我……
那时候,我看着你的眼睛,总觉得那里面装了好多的故事,故事里的悲伤就像是要从你的眼睛里满溢出来……
影,还记得振飞吗?你知不知道,其实振飞早在成亲前就知道我要杀他。呵——你不知道。有很多事你都不知道,其实,影,你也不是万能的呐……你在梅园交代我杀他的时候,他躲在一棵梅树后面全都听见了。为什么他会出现在那里呢?因为……陛下赐婚,他太高兴了,想来梅园折几只我最喜欢的白梅送给我……却听到我准备杀他……在他期盼了不知多少年的婚礼上……
影,你知道吗?当时振飞捧着白梅看了我好久好久,久到我快忍不住逃开,可是最后,他把花塞给我,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影,这几年我一直在想,他望着我看了那么久,那时候,他在想些什么呢?
和振飞一起做的那个河灯,我许的愿是,做你的妻子……不管是今生,还是来世,都做你的妻子……
我实现了……
可是影,如果有来生,我们不要再相遇了好不好……刚才做梦的时候我已经答应振飞了,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永远做他的妻子,永远不会背叛他,要照顾他生生世世……
可是我害怕,如果来生又遇见了你怎么办?那该怎么办呢?
所以,影。下辈子,下下辈子,永远,我们永远不要再相遇了好不好,我求求你……
我求求你……
此后不久,皇帝下诏,大皇子越被贬为庶民。二皇子戎从昏迷中醒过来后就一直呆在房里,任谁也不让见。皇后和允王妃来陵王府拜祭流薰的时候,跟荒影提了一下戎,说平常戎最听他影皇叔的话了,希望荒影去开导开导。
荒影笑得有些疲倦,摇摇头婉拒了。
现在戎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他了吧。
皇后和允王妃也自觉过分了。流薰才刚去世,陵王哪有心情去帮她们开导小戎呢。
申龙来到陵王府拜祭的时候,所有人都可以明显地看到他斑白的双鬓。
他拍拍荒影的肩。“早知她心病难除,却不想这么早就……”
荒影听着,有些微微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