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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 日出 ...


  •   其实富冈义勇并不确定自己余下的时间还有没有四年,当初服药时愈史郎就曾提过,像他这样用法等于是在提前透支体力,说不准会折损余下的寿命。可那时愈史郎并不知眼前这人是已开了斑纹注定活不过25岁的,因而才会对这点用药风险就大惊小怪。

      不过此时远在鬼杀队临时宅邸的愈史郎倒是终于知晓了斑纹的事,只因辉利哉私下见了他,求问还能否有法子救这些队士。这原本是产屋敷耀哉与珠世提及过的,只是那时研制对付无惨的药物远远优先于其他,这方面进展还未有所头绪,便很快到了最终决战的时刻。

      既然是珠世大人曾想要做的事,那么他拼尽全力也会为那个人完成。由于心里揣着事,愈史郎回去时有些心不在焉,遇上前来汇报几位重伤员状况的村田,听他正念叨斑纹什么的,村田便若有所思地提了一嘴,之前还奇怪炭治郎化鬼时面上疤痕好像也跟着变多了些,后来才知那就是传言中的“斑纹”。

      愈史郎起先没注意他,还在兀自琢磨着,而片刻后却像是陡然记起什么般一把攥住了他。

      “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村田被他吓得一激灵,赶紧搜肠刮肚回忆自己刚才说过的话,一句句复述了回去。

      可还没等他说完,愈史郎便又跑没影了,看样子又上那临时隔出的制药间研究什么去了。这大半夜的可真是辛苦啊。

      哦,不过他们鬼可能确实比较喜欢晚上?

      此时此刻的炭治郎,虽然暂时不是鬼,但也确实挺喜欢这个不眠不休的晚上。两人还真就这么聊了一整晚,虽然确切地讲一直是炭治郎在说,义勇在听,不过好在少年健谈,总有说不完的话,倒也一直没冷场。后半夜也不知是不是说累了,还是实在犯困,竟不知不觉睡着了一会儿,惊醒时迷迷怔怔望见天空已泛了鱼肚白,一低头才发觉自己枕在义勇肩上,还流着口水。

      丢人了,居然把义勇先生的衣服都给弄脏了。

      炭治郎一脸羞愧,小声嘟囔着义勇先生为什么不叫醒我。而后者却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眼底还留有几分笑意。就像他刚醒来时那样,也不知看了多久。难不成刚才睡着时也是这样?一直看着他流口水什么的……也太丢人了吧!

      义勇终于不再看他,转头望向天边,唤他。

      “你看——”

      是日出。

      天边像是被利剑破开了一道口子,万丈光芒顷刻间破晓而出,天际霎时间燃了一大片,灰蓝的云层很快被染上红晕,又转橙,最后化为了漫天的金色,万里阴霾一扫而空。

      这不是炭治郎第一次看日出,但不知为何,此刻却令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这让他真切地体会到了某种“活着”的感动。

      两天前打败无惨时,也是在这样的时刻吧,那时他无缘亲眼目睹,现在也算是弥补了遗憾。

      他又活过了一天。

      他们的第二天,过得忙碌且充实。

      原以为只是去镇上随处转转,打个招呼,却没想到这一转就转了一整天。倒不是镇子太大,也不是要打招呼的人太多,而是炭治郎这孩子似乎跟每家都很熟络,人家也不拿他当外人,有什么要帮忙的都叫他过去。先是这家搬东西找他搭把手,还顺带了这另外俩壮劳力;而后是那家做了新点心拉他们兄妹去尝尝,也就便宜了另外俩劳动力;再又是裁缝铺的大妈瞧见了祢豆子直呼好久不见,非拉着她去试两件新布料;接着又是铁匠铺的大叔问炭治郎怎么好久不来卖炭了,别家的炭可没他的划算;跟着瓷器店的小伙计又哭丧着脸捧着一堆碎瓷片跑来找炭治郎闻闻,呼天抢地嚷嚷说真不是我打碎的可把你盼来了炭治郎快帮我评评理……

      他们被这家拉去帮个小忙,被那家拽来塞点小礼物,仿佛每家都自然而然地把炭治郎口中这两位“很照顾他的前辈”当作了久未谋面的远亲。

      这大概就是“回家”的感觉吧。

      原本还有个老婆婆瞧着不死川那骇人的伤疤稍稍有点害怕,一听炭治郎口口声声说是很好的“前辈”,就立马念叨起了这大冬天的年轻人怎么就穿这么点儿啊可不能仗着年少就瞎折腾等老了可有得你罪受哦,顺手就一大披肩罩过来给他捂了个严实。

      炭治郎当下就瞧见义勇嘴角抽了一下,似乎憋得挺辛苦,不死川难得没发作,竟还客客气气地道了几声谢,只不过后半截路都是挡着脸走的,好不容易过了拐角那婆婆瞧不见了才终于一把将披肩拽了下来。

      很配你。富冈义勇还不忘点评。

      你喜欢你拿去。不死川把那玩意儿揉作一团就要扔他。

      人家送你的,不要乱扔。富冈义勇一脸义正言辞。

      是啊不死川先生,登势婆婆人很好的,她是关心你。炭治郎一脸你可不能辜负人家……啊不是,不能辜负人家的心意。

      嗯嗯,这可是婆婆一片心意啊。祢豆子点头附和。

      你看,人家俩孩子都比你懂事。

      这一路捎带了不少好食材,晚餐可就有够丰盛了。

      一行人回到家时离晚饭还有段时间,炭治郎就坚持让不死川和义勇这俩客人去歇着,做饭这种事理应让他们兄妹俩“主人”来。

      不过话说回来这俩平生与日轮刀为伍从未摸过菜刀的人也的确帮不上什么忙。于是俩人就老实在外头杵着,怎么瞧怎么有些多余。

      多余的不死川实弥就终于忍不住找多余的富冈义勇说话了。

      他问,你跟灶门……那个了没。

      义勇问哪个。

      不死川琢磨半天,说男人跟女人都会做的那个。

      说完他自己也牙疼似的一哆嗦,反正临行前宇髄天元是这么跟他交待的,还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记得问,如果没有做一定要提醒这憨货做了,不然这么重要的事都不做,虚度了这三天,就抱憾终身了。虽然他也搞不懂宇髄怎么就认定那憨货……不,那“俩”憨货……会真的“做”。

      义勇就一直看着他,一脸看智障的模样。他跟炭治郎都是男人,男人和女人做的事,跟他俩有什么关系。

      尴尬的沉默。

      不死川在心里咒骂了宇髄天元八百遍,又继续照着那家伙教的说法循循善诱,说就是男人和女人做了会有小娃娃的那种事。

      ——这种话会从他嘴里说出来真是难以置信。

      又是漫长的沉默,比人生还漫长。

      哦不对,他俩所剩无几的人生本就不漫长了,这比喻好像不太恰当。

      那么就是说,在一段比乌龟王八蛋的龟生还要漫长的沉默之后,富冈义勇才终于开口。他说原来你还惦记那个送披肩的婆婆?但看她的样子很难再有小娃娃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死川强忍住要操刀跟这憨货干一架的冲动,开始动手……不是动手打架,是动手比划。他右手虚握,左手伸出食指,往右手虚开的虎口那么一捅。

      这下该明白了吧?

      结果就见那人面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怎么气氛不太对?

      富冈义勇寒着脸说,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动手,炭治郎还有一天半的时间,就算怕我下不了手,你也不用这么早就开始提醒我吧。

      啥?

      不死川觉得自己根本是对牛弹琴,完事儿还被牛踹了一脚。

      “你个混蛋装什么傻!还有一天半!一天半!玄弥当初走的时候连半分钟时间都没给我!你们TM还有一天半!还婆婆妈妈什么?!想做的事不赶紧做就再也没机会了!你别后悔!嘁,懒得管了!”

      说完便骂骂咧咧跑林子里祸害兔子去了。

      被留下的那人还孤零零杵在原地,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不死川没瞧见几只兔子,心下烦躁也懒得管那许多,抽刀便一顿狂砍,风之呼吸八型尽数使出,舞得枯木纷飞,飞沙走石,最后又全往树上招呼去了。

      你说这树招谁惹谁了。

      还有那树上的无辜鸟儿,惊飞了一片,连路过的都没能幸免。不死川砍完最后一刀总算痛快了,刚要打道回府就瞧见一黑不溜秋的家伙朝自己冲了过来,得亏识得鎹鸦那聒噪的叫声才没一刀也把它给砍了。

      一瞧这倒霉鎹鸦还真被他殃及了无辜,左边屁股上的毛给削秃了一道。

      啧,应该看不出刀法是谁的吧?

      不死川赶紧取下信件,放走了这家伙。倒霉鎹鸦还在同来时那般念叨着“注意”、“斑纹”、“看信”什么的,叫得无比哀怨地走了。

      是愈史郎来的信,无非就是叮嘱他二人密切注意炭治郎有无特殊变化,还提到了斑纹的事,问他们三人这两日是否有再开过斑纹,信尾约摸是刚才“中招”还被削去了一小段,看墨迹似乎还有句话也被一起削走了,不过估计也就是问斑纹的事了吧。

      这时候管斑纹做什么,谁没事儿开开斑纹找死啊。

      算了算了,回去吧,这看护离开太久也有点不称职。

      白毛剑士收了刀,留下一地鸦毛,大摇大摆地走了。一小片纸条飘飘悠悠落下来,荡来荡去,最后也躺在了一地鸦毛之中。瞧那纸条边缘齐整,像是剑气划开的一般,也不知究竟是哪个倒霉剑士跟一张纸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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