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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雄姿历落(二) ...

  •   窗户大开,一阵清风吹来,帐幔微微扬起,里面若隐若现的人儿显出曼妙的身段,乔茵在外面担忧的踱着步:“我们过去不大好吧?若是被瞧见了,该怎么解释......”

      帐幔一掀,乔姝换好衣服走了出来,她拿了件披风披在身上,朝满脸忧色的乔茵笑了笑,走到外间,对乔公行了一礼:“女儿让父亲为难了。”

      乔公看着女儿叹了口气,他膝下无子,唯有这两个相貌绝色的女儿,虽说孙策和周瑜皆是人中龙凤,但此去一别,再想见就难于上青天了。

      乔公不舍,尤其是在听到小女儿说的一番拒绝的话来,先前听到周瑜的名讳时,他这个小女儿还曾露出向往的神色,但这几日却变得很是排斥,他方才又见那周瑜此人相貌过于俊美,虽是人中豪杰,却不一定是良配啊!

      “如今皖城已是这孙家的囊中之物,城中无人不对这小霸王的名字战战兢兢,何谈拒绝一说。”事实上,更有许多人羡慕乔家,无论再怎么说,能与这两人结为亲事,已是许多人求之不得的事情。

      乔姝心里哪能不清楚呢?但平心而论,事发突然,她要从一个身份瞬间转换到另一个身份上,面上尚能周旋一二,心里却怎么也过不去那个坎。

      乔家姐妹自幼丧母,父亲一手将她们二人带大,然乔茵长乔姝三岁,对她素来疼爱有加,此时既看不得父亲为难,又见不得妹妹露出难过的神情,便上前将乔姝拉到自己身后,对乔公道:“不如这样罢,妹妹没有见过周郎的风姿,只听说他美姿容,精音律,多谋善断,但人品如何,也要见过才知晓。”

      乔公似乎觉得此话亦有道理,虽说大多亲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要是女儿也能够满意,想来日后也会过得更如意些。

      “这样,这两位郎君尚在前厅等候,你们且随我来,但只许偷偷的,万不能被发现。”乔公妥协道,他又看了眼两位女儿的姿容,心里不无骄傲,又想到坐在前厅的那两位,实乃天作之合,但孩子总是自家的最好,他仍是觉得,被那二人生生占了便宜去。

      帘子一掀,乔公再次走了进来,面带歉意道:“两位郎君应是日理万机,却在我这浪费了多时......”说话间,他见孙策面带怒色,心下一惊,还以为让这位小霸王久等,让他不快!

      孙策又瞥了眼一本正经的周瑜,心想若是这乔公知道公瑾私下原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知道后不后悔应了他的亲事。

      脸上忙换成可亲的笑容:“乔公客气了,现下哪有你我两家的事情重要。上次因有要事缠身,便让梅公前来说亲,后来我等思来想去,总是觉得太过轻浮,今日便与公瑾亲自来与岳丈商榷此事。公瑾?”

      他口中说是两家的事情,显然是把周瑜当成自己的家人了。

      周瑜便顺着他的话道了一声是:“实不是我等不加以重视,乃近期公务缠身,一时脱不了身,孙郎亦是常在我耳说起乔公往年的事迹,亦是让公瑾心生佩服。”

      乔公见孙策变脸如变天,一时间也拿不准这大婿郎的脾气,但见另一位,看起来仪表堂堂,态度恭敬有加,好似他才是主公,孙策才是那个跟班一般,这两人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说起往年事迹,他不过一老朽罢了,也就在皖城稍许有些威望,这番话分明是在抬举他,让他不能出言相拒啊!

      再者先前已经说好的事,也没有反悔的道理,只是突然提前,时间仓促的紧。

      孙策见他没有回答,生怕吓到了老丈人,媳妇也跟着跑了,便好声好气道:“岳丈方才可是问过两位姑娘了?”

      乔公见他如此好说话,一时间又开始纠结,这两位看起来,也没有传闻中那般霸道,便犹豫道:“这......其实两位乃人中龙凤,我家两位拙女有幸被二位郎君看上,原是我乔家的福气......”

      周瑜微微点头,一副认真听人说话的谦虚模样,却凤眸流转,甚为犀利的看到门帘之后的裙袂飘动,他俊眉轻佻,好整以暇的看着那帘子被悄悄掀起一隅,露出小半张精致的面庞,他心中一动,但见那道细致柔美的蹙眉之下,是一只灵动非常的水眸,仿佛盛满了细碎的星子一般。

      周瑜眼睛一亮,待要细看时,却见那偷窥之人好似察觉自己被发现,慌忙将门帘掩住,再看下面的衣裙亦是一闪,却是逃走了。

      周瑜微微翘起嘴角,暗道有趣,然他这一神情落在了正心虚找借口的乔公眼里,还以为自己被这才智双全的中护军给一眼看穿了,顿时说话也变得磕磕巴巴:“......年仅十五,虽也是到了嫁人的年纪,却因在家中年龄最小,受极了宠溺,不如大女温柔体贴,更懂事一些......”

      乔公说这番话,也是有心思在里面的,这两门亲事铁定不能反悔了,但看孙策的脾气更能包容人一些,若是这二位愿意颠倒一下,孙策娶小乔,周瑜娶大乔,在他的眼里,这四人的脾气如此也算是取长补短了。

      周瑜当然不会听不懂,就连一向迟钝的孙策都听出来了,他以眼神示意周瑜,暗道这两位虽然都是绝色美女,大乔小乔听起来都一样,但只一样,他们二人成了连襟,若是他娶了小乔,岂不是还要唤公瑾一声姐夫?

      不行不行,孙策可不想让周瑜占了自己这个便宜去,刚要拒绝,便听周瑜声音中带着莫名的欣喜:“既然岳丈如此为我等着想,公瑾感激不尽,就如岳丈所言,婚期延后就是,毕竟前方战事紧急,即便婚期提前,我等也不能在皖城待太久,不如晚些时日,也让两位待嫁女儿尽一尽孝顺之心。”

      孙策瞪大眼睛看着他,万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有如此好说话的时候,要知道,无论是在平时,亦或是战场,公瑾从来都是说一不二,步步紧逼,绝不退让的人,未想到今日他竟然会......

      周瑜直接无视了孙策,他想起方才看到的那令人心动的一幕,又想到乔公刚才说的受极了宠溺的,应该就是那位小的了,那会是怎样一个女子呢?

      和孙策换?他可是有点舍不得了。

      这下换成孙策漫不经心了,临走时周瑜对乔公的态度可谓是和孙策进门时相差无几,他长得俊美,笑起来眼尾上扬,五官也变得柔和了些许,简直完美无缺,直让乔公看的咂舌不已。

      走出乔家院子时,周瑜特意放慢了脚步,他十分认真的和乔公说着战事上某些应对之道,忽觉这乔公的威望也不是平白来的,当即便想日后可常常来往。

      他打量着院内的景色,举止看似漫不经心,却是在找那一抹裙袂。

      “岳丈,如今匆匆一见,令公瑾亦是眼界大开,日后有空定会多加到访,还望岳丈不嫌麻烦。”

      乔公见这个婿郎虽然生的不大好亲近,却是小小年纪有才有谋,传言一点也不虚,他对周瑜的印象比最开始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周瑜再次告辞,眼角余光瞥见墙围后的一抹月牙色,嘴角的弧线忍不住上扬起来,朗声道:“那公瑾,过些日子再来探望岳丈大人。”

      直到骑在马上,走了许久,孙策仍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他探头去看仍带着笑意的那张俊脸,奇道:“周郎,敢问您在作何打算?”

      周瑜嘴角的弧线仍是不减,他眼角因为遇到了欢喜的事情而透漏出难以掩盖的愉悦,笑道:“不过是延后婚期罢了,你我有许多重要事务在身,况且你不日便要离开皖城,总不好让人家姑娘家独守空房罢。”

      孙策惊疑的看着他,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何时这周公瑾如此单纯的关心他人了?想他以往一惯的作风,开头这般示好,后面肯定是要润物细无声般的谋取了。

      莫非......他又看上了这乔家什么好东西?

      想不通孙策也不为难自己,想着方才乔公小心翼翼的模样,他朝周瑜眨了眨眼睛:“不过,乔公二女虽流离,得吾二人作婿,亦足为欢。”

      ——
      那位好“东西”此时正惊魂不定的和乔茵对视着,也不知道刚刚周瑜是不是看到她了,希望是她的错觉。

      乔茵面色绯红,完全和妹妹不在一个状况内,她想起方才看到的那位少年,有着爽朗的笑容,和淡定自若的谈吐,眉宇间尽是自信和张扬,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仍是敲打在了她的心房上。

      乔姝很是不解风情道:“我看那周瑜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那孙策看起来很是好说话的样子,像是个有一说一的人,不然也不会统领这么多兵,还攻破到了皖城。”

      男人之间的事情,乔茵没有研究,也不想掺和,她对乔姝语重心长道:“我看那周郎亦是人中龙凤,你也不要想太多了,好在我们还有一段时日待在父亲身边尽孝,这般想来,我倒觉得那周郎也是个体贴人的,特意多留些日子让你准备,你可莫要辜负了他的好意。”

      乔姝有些不理解,不过是远远看了一眼,怎就说到“辜负”二字了?

      但周瑜确实长得.....太过俊美了些,她有听说过他的美名,只是不如亲眼看到时如此惊艳,尤其是那双神秘莫测的凤眸,总给她一种无时无刻不在算计的感觉,如此洞察人心,八面玲珑……

      乔姝觉得,日后被这人卖了,恐怕还要帮他喜滋滋的数钱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雄姿历落(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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