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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Chapter 16 ...

  •   Chapter 16

      凉在小学六年级随母亲从东京搬到了神奈川,并把姓氏从久笠改成了羽生。

      刚安顿下来没几天身为刑警的母亲就接到了任务,因为没人照顾女儿,羽生南里无奈之下只好牵着她的手走进了恩师真田家。
      和式传统的大门和传统的庭院。没有一个地方不充斥着严谨,这就是凉对真田家的最初印象。

      母亲跪在恩师真田弦右卫门的面前,然后把一直沉默的她推上前。

      “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在老师的教导下变得坚强。”

      她抬起头,正对上老人的眼睛。过了半百的真田弦右卫门依旧精神奕奕,他用深思的眼神把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不苟言笑的脸上让人无法推测其内心。
      当时的她对上眼神几秒就有些慌乱地回避了,低下头绞着衣服不知所措。

      过了几分钟老人点点头,接受了爱徒的请求。

      “南里不需要跟我客气,我会好好教她的。”随即他便让身边的夫人去喊什么人,让母女俩挨得更近些。“你是叫小凉吧?以后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吧。”

      “……谢谢,……真田……老师?”她嗫嚅着,小声说道。
      “哈哈哈哈,”老人爽朗地笑了笑,他摸摸自己的胡子,“你比我孙子还小,喊我爷爷就好了,我一直想要个孙女呢。”

      正当她更加不知所措地看向妈妈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以及一个少年沉稳礼貌的声音,“祖父,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噢噢,进来吧。”真田弦右卫门示意道,凉偷偷抬眼,从刘海的缝隙间看到一个黑发的少年,年纪大概比她大一些,看上去非常成熟。少年看到她稍稍一愣,又看向她母亲,恭敬地弯腰,“好久不见了,南里小姐。”

      妈妈眨了眨眼,“诶,莫非是弦一郎君?上次看见你时你才那么高呢。”她伸出手在胸口比划了一下,笑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弦右卫门招手让少年过来,“都是七年前的事了,这孩子都十二岁了。弦一郎,这是南里的女儿凉,这段时间暂时住在这里,你多照顾她。”

      “噢噢,如果有弦一郎君那我就更放心了,凉,这是弦右卫门老师的孙子真田弦一郎,只比你大一岁哦。谢谢啦弦一郎君,真的很不好意思老师……”
      “所以说不需要跟我客气。”老人摸着胡子佯装皱眉,“弦一郎?”

      少年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应好,看得出来他非常尊敬自己的祖父。然后他向她伸出手用还没脱去稚气的声音自我介绍,“我是真田弦一郎,请多指教。”

      她看着少年伸过来的手,咬着下唇,紧紧相叠的手指力道大得仿佛能留下痕迹,她微微颤抖着,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回答,“羽……羽生凉。请多指教。”

      虽然不敢看对方的表情,但她可以猜测到对方肯定皱起了眉。

      “凉……”羽生南里担忧地看着女儿,她把手附在女儿的后背上似乎想要给她一点安慰,但在感受到来自母亲的温度时凉绷紧了身体。

      她回头看了眼母亲,看着对方眼神里满满的愧疚,眼眶一热。
      伸手快速握了一下少年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也不管手心已经都是汗,她一直低着头。

      >>>

      怯懦,缺乏勇气。
      ——这就是真田弦一郎对羽生凉的第一印象。

      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祖父,真田弦一郎一开始是不会和羽生凉有任何交集的。

      他从小就认识羽生南里,祖父最得意的学生之一,是个非常勇敢的人,在自己的职业里也做得非常好,是个英雄一般的存在。
      她的孩子却是这样,简直不可思议。

      但真田弦一郎从小就是个认真的孩子,既然答应过了祖父他就会努力做到,他遵守和祖父的约定,每天陪她练剑道和做功课。

      不过慢慢习惯了也就还好,凉倒是不怎么让人操心,不管是学习还是剑道都有很努力地去完成,而且她的安静让本来就不太擅长交流的真田也少费很多心思。

      他不讨厌这个女孩,甚至可以说还有点欣赏她。

      唯一不好的就是她太过于拘谨和胆小,不敢和他眼神交流,一旦对上视线会立刻回避然后慌慌张张,这一点让年少的真田更加不解。

      他把这件事告诉了自己的好友幸村精市,后者摸着下巴思索了几秒,笑着问,“真田,是不是你都不笑,所以人家小妹妹怕你?”

      “……”
      对此真田弦一郎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对那孩子有点兴趣呢。”漂亮的小少年若有所思,眼底却有几分狡黠的光芒,“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可以让真田你引见一下?”

      自从相识他就拿这个朋友没有办法,叹了口气,真田少年只能点点头,“我今天接她放学。”

      然而幸村精市的存在确实让他们的关系有了变化。

      当时第一学期快要结束,马上就是暑假。立海大也顺利拿到了全国大赛的入场券,相当于来说训练也没有这么紧张。
      放学训练完后收拾收拾东西,和队友们打过招呼,真田和幸村就前往凉所就读的神奈川第一小学。

      小学门口几乎已经没什么人了,除了操场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些许活泼元气的少年音,空气中只有蝉鸣声和风声。
      天气颇有点闷热。两个人等在校门口,幸村拧开水壶喝了口水,“真田,那孩子知道你要来接她吗?”

      “嗯。今早我跟她说过。”
      虽然那孩子还是一声不吭地点点头。

      “很晚了呢。”幸村顺手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皱起秀气的眉。他是家里有妹妹的人,遇到这种事总会更在意。

      被好友这么一说真田也越发担心起来。
      而就在这时从教学楼跑出一个娇小的身影,真田眯起眼确定了是她也不由得安下心,“幸村。”

      “噢噢!……诶?”幸村饶有兴致地看过去,却看到了小姑娘前脚刚踏出去,后脚就有一个身影拉住了她的手臂,两个人拉拉扯扯还能听到争执声,他刚想说什么就看到身边的好友冲了出去,“……真田?”

      >>>

      凉很怕真田弦一郎。

      本身家里遭遇这样的变故,母亲又没时间照顾她让她寄宿在陌生人家里已经很让她不安。当然随着时间流逝她觉得真田家的人都不错,弦右卫门爷爷只是看着严肃实际上很好相处,对她也很好,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把她当成孙女来看待。

      他的确很喜欢妈妈这个学生,连带着也很喜欢她。

      而真田家其他家庭成员……真田惠子奶奶很温柔,会带着她一起做手工和烹饪,儿子儿媳夫妇比较忙见不太到但也很随和,长孙的真田健太郎比弟弟真田弦一郎年长不少已经成家立业,见过几次,是个很爽朗的好哥哥。

      真田家人都很好,家庭成员间彼此也很和谐,在这里仿佛回到了在自己家最初的那种温暖。

      不过真田弦一郎……弦右卫门爷爷可能是担心她会不习惯,所以让孙子来照顾她……可是……
      ……他真的很可怕。

      明明只比她大一岁也还没变声,性格却已老成古板得如同半百老人。还相当认真,相当认真。平时不管是剑道还是学习,他都会盯着她,那无形的压迫让她根本不敢偷懒。

      更重要的是,他都不笑。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这个人真的只有十二岁吗?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不应该很活泼吗?想了一下自己认识的男生,凉越发困惑。

      而且真田弦一郎大概讨厌她吧。
      虽然对方并没有明确说过,但每次她抬头和他眼神相对时少年的眼神里都会很严肃,这让她心悸,低下头的瞬间她也能听到轻微的叹气声。

      如果不是因为弦右卫门爷爷的嘱咐,真田弦一郎大概早就不想管自己了。
      也是,像她这样的人本来就应该孤独终生。

      [如果没有你就好了。]

      记忆里这句话是用很小却清晰的声音说出来的,至今回想起来却还能在她心口上狠狠扎一刀。是了,她就适合孤独一人,只会给别人添麻烦。

      那她能怎么办呢,只能尽量远离麻烦和不去麻烦别人啊。

      所以她对于久城翔的事很头疼。
      这件事说来复杂也不复杂,说简单也不简单,就是很麻烦。她偶然撞见了一向被誉为优等生的久城破坏公共物品发泄负面情绪,就被对方缠上了。

      她能理解久城,说实话她还有点羡慕久城。
      至少久城能够以这样的方式把堆积已久的负面情绪发泄出来,而她一直胸口闷闷的,吸口气还能感受到空空荡荡,却什么都表达不出来。

      说了肯定会被讨厌的。
      肯定会被当成麻烦的。
      只能自己忍着。

      她害怕真田弦一郎,真田也不喜欢她,但起码她不能再让真田觉得麻烦。

      所以那个放学日久城想拉着她再好好谈谈而她拒绝了,两个人在教学楼门口拉拉扯扯,天气非常闷热,就像她的心情。
      偶然有风吹过脸颊也是窒息的热,空气里的蝉鸣声让人烦躁不已。

      额头上泌出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侧脸缓缓流下,被久城握住的手腕传来烫伤般的触感。有汗水流进了她的眼眶,她难受地眯起了眼睛,伸出另一只手擦了擦。

      而就在此时身边传来一阵风后的凉意,一个比她高了不少的身影冲了过来握住她的手把她护在了身后,等她反应过来时对面的少年已经被打倒在了地上。

      “离她远一点。”
      熟悉的声音,带着冷冷的威胁。

      “真田前辈……?”

      “羽生,你没事吧?”这个身影除了真田弦一郎外还能是谁,他少有地脸上露出了担心的神情,把她护得更好,狠狠地瞪了一眼在地上被打得一脸懵逼的少年,真田语气里充满了警告的意味。“快点离开,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对,对不起。”久城这才反应过来,还有点懵地揉着自己被打的左脸,看了她一眼就狼狈地转身回了教学楼。不得不说不愧是久城,都这样了还能克制住情绪保持冷静,如果忽略他有点颤抖的话。

      看着久城离开,真田他转过头,又恢复了一贯的严肃。看到他这个样子凉也不禁心一慌,她低下头,紧张地交叉双手,思索该说些什么。

      总之……先道歉吧。

      “那个……真田前辈。”
      “给你添麻烦了,抱歉。”

      “羽生。”少年的声音似乎有些说不出的微妙,而听出了这个异样的她下意识地抬起头,正对上对方的眼神。这次没有任何严肃,而是认真。
      ……竟让人觉得安心。

      真田也更为惊讶,都快半个月了,这是第一次对方和他对视而没有回避,也是他第一次看清对方的眼睛。
      和一直以来认为的不同,她的眼瞳挺通透。

      “……”略不自然地握了握拳,真田清清嗓子。“我从没觉得你麻烦,不用和我客气。”

      “……谢谢……”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凉还以为自己听错,但少年的表情认真得不像是在说假话,她抿着唇,攥着衣领口的手更加用力。

      真田原来不讨厌她吗……
      不知为什么凉忽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真的非常谢谢你,真田前辈。”
      “嗯。”

      “那个,打扰你们很不好意思,但是不要忘了我哦?”就在这时一个开朗的声音响起,一张可以说是这辈子见过最漂亮的脸出现在了凉面前。

      被搁置了一段时间的幸村少年看了看真田,嘴角边扬起俏皮的笑。“真田。”

      “……幸村,抱歉。”想起好友的真田有些尴尬地笨拙道歉。
      “没事啦!”幸村笑嘻嘻地拍了拍真田的肩膀,对凉伸出了手,“你好,你就是小凉吧?我是真田的朋友幸村精市,经常听真田说起你,请多指教哦。”

      凉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漂亮前辈,眨了眨眼睛。
      这个人也太好看了吧……

      “你好,幸村前辈……”她迟疑着握住,斟酌着用词,“真田前辈居然会有这么漂亮的朋友……姐姐和真田前辈是一个班吗?”

      说出口的瞬间凉明显感到对方的手僵硬了一下。
      然而又似乎是错觉,下一秒幸村嘴角边的弧度就更加大了,他用力握着她摇了摇,旁边的真田有些无奈地偏过了头。“我和真田一个学校,但不是一个班哦。而且我是男的。”

      “哎哎哎——?抱,抱歉幸村前辈!”她慌不迭地抽回了手,赶紧鞠躬道歉。
      “没事没事。”幸村还是那个如沐春风般的笑容。“不过说起来这个天气真的超热啊……等等一起去买冰激凌吧?真田请客!”

      被猝不及防点到名的少年噎了一下,轻轻叹气,嘴角边却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嗯。”

      >>>

      大概从半个月前开始,幸村精市就一直从好友真田弦一郎口中听到羽生凉这个名字,这让他对那个从没见过面的女孩子有了兴趣。

      毕竟那可是真田弦一郎诶。
      那个几乎不和女生说话的真田弦一郎诶!光是这点就足以让幸村惊叹。

      真田描述中的羽生凉是个胆子很小怯懦的孩子,实际上见到幸村觉得又不是那么一回事。确实挺拘谨,但习惯了就会好很多。

      自从第一次见面把他误认成女生后之后看到他都会有些慌张,所以他挺喜欢逗羽生凉,这小姑娘的反应都会让他觉得很好玩。
      毕竟是某人所说的幸村·套路王·精市啊。

      不过他总觉得这孩子有点压抑,具体也说不上是哪里,这个让他有些在意。

      但这个也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似乎是因为幸村的参与,凉话变得比以前多了,为此真田还特地来跟他道谢。真田自己可能没发现但他真的非常关心这个孩子。

      于是他也顺水推舟地会和真田一起去陪陪羽生凉,他俩家本来就是顺路很方便,他本身也有个妹妹,感觉就像多了个妹妹,还是蛮有趣的。

      不知不觉他们就熟了很多,而最关键的那部分也来得有些忽然。
      还记得那是一个周六的下午,他应邀去了真田家,刚到院子里小姑娘看到他就很开心地打招呼,和往常不太一样,“幸村前辈!”

      “嗨小凉,今天很开心呢。”
      “嗯嗯,妈妈打电话给我说她这个任务快结束啦,马上就回来,然后她跟我说要给我一个惊喜!”小姑娘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小脸都通红。

      “噢噢!恭喜你啊小凉。”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对于羽生凉的家庭也有些许了解,幸村由衷地为她感到开心。

      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发,“嘿诶,谢谢幸村前辈。还有就是,这段时间非常感谢你和真田前辈……嗯,就是一直陪我……”

      “这没什么好道谢的呀。”幸村轻拍她的肩膀,看了看一直沉默却也因为这个消息高兴并带点遗憾的真田,“因为你很可爱嘛,小凉要不明年来读立海大吧。”

      “嗯我会考虑的!”凉用力地点点头,“真田前辈和幸村前辈就像我哥哥一样呢。”

      幸村愣了愣,笑意更浓了,“是吗,可能是因为我家有妹妹,比较有哥哥的感觉吧。”

      “可能吧,但你们真的超级好!……虽然有时会很可怕,大部分时候都很好的!”
      “谢谢你,哈哈哈反正不会吃了你,你也不用害怕啦。”幸村有点好笑,他对真田眨了眨眼,后者只是无奈地抿抿唇。“说起来小凉刚刚是说我哥哥吧?你有哥哥呀。”

      这句话随口说出的瞬间幸村忽然就有点后悔,因为他看到了笑容从小姑娘的脸上忽然僵住了,但很快凉摇了摇头,恢复了笑容。

      “嗯嗯,我有的!叫清久,比我大三岁!

      他是个非常好的哥哥哦!从小到大都很疼我,不管什么他都会把好的让给我,事事都顺着我,我真的很喜欢他。
      但是现在想想我很任性很不懂事,给他添了不少麻烦吧。
      爸爸妈妈分开前总是吵架……但是他一直保护我,他会给我戴上耳机把我搂在怀里,我也从来没想过哥哥他其实才一直在独立承担……

      ……后来哥哥就崩溃了。爸爸妈妈吵得最厉害的一次我躲在墙角戴着耳机瑟瑟发抖,我甚至都没发现哥哥站起身离开了。
      然后一首歌结束,当时家里非常安静,我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我摘下耳机走下楼,我只听得到我哒哒哒的脚步声,我努力安静下来,去了爸爸妈妈吵架的厨房。

      爸爸妈妈就站在那里,他们仿佛变成了雕像,只是一起看着前方。
      我走过去,拉着他们的手,小声喊爸爸妈妈。他们低头看着我,妈妈捂住嘴哭了,爸爸搂着妈妈的肩膀,闭上眼睛,然后忽然想起什么似猛地睁开眼拉着我。

      然后我听到了哥哥喊我,小凉。

      我看过去,爸爸想捂住我的眼睛,我推开了他。我看见了哥哥站在那里,他手里拿着一把刀,白色的衬衣上沾满了血,他的手臂上布满了伤痕。
      我从来没看到哥哥那么苍白。但他仿佛一点也不疼,他只是对我笑。

      我听到他说,如果没有你就好了。

      我都没反应过来,后面发生了什么我也记不太清楚了。我只记得爸爸抱起我把我送回了楼上,他好像在对我说别想太多。

      后来妈妈也上来了,他们两个人不停地对我道歉,然后让我什么也别想。
      可是我能想什么呢,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然后慢慢地才回过神来,我想哥哥肯定是讨厌我了吧。因为我太任性了只会想到自己,从来没有考虑过别人,哥哥太温柔了才一直包容我,但每个人都有极限。他肯定已经忍不下去了。”

      凉的声音沾染上了颤抖的哭腔,但她还在努力扬起笑容想要讲得是别人的故事,长久以来的压抑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一旦开始就不会再停下。

      “以前对面还有个比我大一岁的哥哥,他也对我很好,他是个非常温柔的人,也是我最喜欢的人,可能比喜欢清久哥哥还要喜欢,但是他也走了,我哭着求他不要走,他还是走了。

      我想这肯定是因为我是个坏孩子又贪心又任性,所以才会那么惩罚我。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现在也是,跟你们讲些这么讨厌的话题。对不起,对不起……”

      凉越说越小声,她抖着身子捂住了脸,轻轻啜泣了起来。

      “小凉……”幸村从一连串回神,他心情复杂地和真田对视一眼,后者一向稳重的表情上也满满的震惊。所以这就是她压抑自己的理由啊……

      他有些不自然地伸出手搂住凉的肩膀,摸摸她的脑袋,就像哄自家还年幼的妹妹,颇为心疼。
      怎么会有人对自己的妹妹说出这种话来呢……光是想到这点他就不太理解。他看看真田,对方眼神里带了恳求。

      不用你说我也会这样做啦……这孩子真的,哎。
      幸村把手移到凉的后背上,安抚似地拍了拍。“没事了小凉,没事了,难过的话就哭出来吧。没关系,我和真田都没有觉得讨厌,倒不如说谢谢你信任我们愿意和我们讲。”

      “我没事。”凉却在此时意识到什么,不好意思地离开幸村,眼眶和鼻子还是红的,但眼瞳是一片清澈苦涩的海,她咬了咬唇努力克制住了眼泪,“谢谢,幸村前辈,还有真田前辈。”

      都这样了最后她还想忍耐吗……

      “跟你们说了很丢脸的话,”凉扯出一个笑容用很轻松的语气说道,“不过感觉舒服了好多,真的很谢谢你们,那个……虽然提出这个请求很那啥,但、你们能帮我保守秘密吗?拜托了。”

      “嗯。”
      “当然。”

      凉松了口气,再次鞠躬道谢。她抬手用力地擦擦眼睛,嘴角边的笑容更甚。“但也好久违了呢提到这些,就是邻居家哥哥的事,我还真的很想他。”

      声音里又多了几分涩意和怀念,她深深吸气。

      “也不知道莲二哥哥现在怎么样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Chapter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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