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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犯罪心理 ...

  •   当霍尔顿还是安迪的时候,一直有人捂住他的嘴,叫他保持安静。世人都喜欢安静的人。当他摆脱了安迪这个身份时,他发现,原来保持安静是真的有用。在那么多小孩子里面,他是唯一一个活过两年的人。

      赛奇开始信任他,每当他把一具毫无生机的小孩尸体扔进火炉时,他会对霍尔顿说:“为什么他们就不能和你一样呢?”

      赛奇不再把他关在铁笼里,有时候他心情好时,还会把一袋子化肥递到他手上,叫他把这些东西撒进玉米田里。

      又等了三个月,他终于等来了机会。

      赛奇醉了,醉得忘记锁门。

      他小心翼翼的跑了出来,还没跑出赛奇的院子,就踢倒了一个酒瓶子。酒瓶破碎的声音引来了赛奇,他提枪跑出来,发现自己最心爱的斑比逃跑了。

      霍尔顿不停的跑,他不敢跑大路,他对大路不熟悉,在那上面跑,更容易被赛奇抓住。他躲进了玉米田里。

      赛奇穷追不舍,用车灯照亮一大片玉米田。他将猎枪上了膛,只要一发现霍尔顿的踪影,就扣动扳机。

      最后霍尔顿逃过了追杀。

      他连夜逃跑,跑到了小镇上。

      一个路人看他可怜,给了他一点钱。他用这点钱拨通了911。

      “你好,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吗?”

      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霍尔顿镇定下来。

      “是的。有人在虐杀小孩。”

      “抱歉,请问您是说有人在虐杀小孩吗?在哪个地方?”

      “在伍德斯托克小镇,他的名字叫赛奇。到目前为止,他已杀死了超过五个小孩。”

      “孩子,你是在恶作剧吗?”

      “不,我说的都是真的。去到赛奇家里,挖开他的院子,我想你会找到答案的。”

      “你叫什么名字,孩子?”

      “我吗?我的名字叫斑比。”

      德里克•摩根听完这段二十年前的录音后,整个人都陷入到震怒之中。

      霍齐纳神色严肃的补充道:“正是基于这段报警电话,警察去到赛奇家里,挖开他的院子,找到了七具儿童尸体。经检验,这些尸体被埋在地下三年至十年不等,年龄在四至七岁。”

      同样在计算机室翻看资料的佩内洛普已经母性大发,恨不得现在就飞到霍尔顿身旁,抱住他,安慰他。

      在联调局工作了近三十年的罗西对此事最有发言权,当年他也参与到了这起案件的调查之中:“但是当年我们并没有找到那个打报警电话的男孩。如果那天去探望赛奇的是弗舍,那么我想正是他当年打了这通电话。”

      霍齐纳对佩内洛普下达命令:“查一下霍尔顿•弗舍的资料,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他抬起头来对在坐的其他几位BAU小队成员说,“赛奇这件事还没有完。现在我们需要有人去霍尔顿家,向他详细询问当年的事情。”

      德里克抬头看霍齐纳,毫不犹豫的说:“我去。”

      霍齐纳看了他几秒,想说什么,最后只是点头答应:“好,你和艾米丽一同去,剩下的人留在这里,继续审赛奇。”

      德里克开车从监狱赶往霍尔顿家。艾米丽坐在副驾驶,拨通了佩内洛普的电话:“加西亚,有查到什么吗?”

      “有。”加西亚在电话那头一边讲话,一边敲击键盘,调出资料,“根据全国收养系统来看,霍尔顿是在伍德斯托克小镇旁边的科勒小镇被发现的,因为当时他什么都不肯说,人们以为他是个哑巴。

      “在当地的社区福利院生活三年以后,被一对姓弗舍的老夫妻收养。”

      “让我猜猜看,那对老夫妻是墨西哥移民。”德里克敲着方向盘说道。

      “没错。老夫妻将他照顾的非常好,霍尔顿和他们一起生活了十二年。但在四年前,弗舍先生因为心脏病去世,而一年后弗舍女士因车祸去世。霍尔顿搬来了华盛顿,成为了一名房地产经纪人。”

      在佩内洛普说完这些话后,德里克和艾米丽已经到了霍尔顿家门外。

      德里克深吸一口气,伸手按响了霍尔顿家的门铃。

      等了有十几秒,有人来开了门。看到门外站着的两人,他似乎有些诧异。

      德里克和艾米丽拿出证件,“我们是联调局的人,前来向你打听赛奇的事。”

      霍尔顿将两人迎了进去,他走在两人后面把门关上:“自从上次去看望了赛奇后,我就知道有人要来了。但我没想到会是你们。”

      等所有人都坐下后,艾米丽开门见山的问:“那么,你能将那段过往详细的将给我们听吗?”

      霍尔顿坐在艾米丽的对面,他的嘴角微微带笑,右手大拇指一遍又一遍滑过左手中指的指甲盖。终于,他垂下了嘴角,开始讲述那段往事。

      “他们认为我已经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了,但事实并非如此。我将它们记得一清二楚,记得托马斯是如何把我拉下车,卖给那个胖女人的,也记得胖女人是用怎样的言语蛊惑赛奇用高价买下我。”

      说起这段过往,霍尔顿的笑很复杂,一面觉得自己苦命,沦落到被人拐卖的地步,又一面为自己卖出高价而感到可笑。他甚至摸了摸自己的脸,直视德里克的眼睛。

      德里克坐在霍尔顿的右前方,他注意到霍尔顿在讲述这些事情的时候格外放松——他的右手臂搭在椅背上,眼睛直直看向桌上的那个橘色杯子,说道自己被卖时,他露出一个有讽刺意味的笑容。

      也许是他太关注霍尔顿了,连艾米丽看了他几次都没有注意到。

      艾米丽继续问霍尔顿有关赛奇的事情。

      霍尔顿从发呆的状态下脱离出来,他看了一眼德里克,然后正视艾米丽,将他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当艾米丽和德里克离开时,霍尔顿站在台阶上问德里克:“你是看不起我吗?”

      德里克诧异的看着霍尔顿:“不是,你为什么这么问。”

      “自从你踏进我家起,几乎都不怎么说话。”霍尔顿抱着手臂靠在门上,“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起,知道我与众不同的。或许是很早以前……你有二十三天没有来过我家了。如果不是工作,你会一辈子都不来了吗?

      艾米丽站在车前,她看到两人似乎有话要说,就率先钻进了车里,等德里克跟霍尔顿说完话。

      “不……”德里克试图为自己辩解,但他发现此刻不管他说什么,都略显苍白无力。

      霍尔顿隐在阴影里,显得整个人格外阴郁:“我小的时候,被自己的父亲装扮成女孩子。稍大一点,被一个男人买走。因为这些事,你看不起我吗?还是说,你觉得我很脏,我不配成为你的朋友。”

      说道后来,霍尔顿的声音渐小,还带上了一些哭腔。

      德里克看着他,努力往前走了一步:“不,我依旧把你当做我的朋友。我、我只是觉得也许我们的距离太近了一点。”

      “但我乐在其中。我喜欢你来我家吃早饭,我并不介意帮你遛狗,事实上,我很喜欢干这些事情。”

      霍尔顿走下楼梯,走到德里克面前。

      他们之间只有一只手臂的距离。霍尔顿微微抬头,注视着德里克:“你知道你走后,我一直在想什么吗?我努力了这么久,才把自己从那段过往里抽离出来。没有了你,我害怕自己再掉进去,再也出不来。”

      看见德里克动容的面庞,他知道德里克听懂了。

      霍尔顿试图握住他的手,但德里克后退一步,躲开了。

      一瞬间,霍尔顿的表情扭曲起来,又马上恢复平静,他笑着问德里克:“我希望你能留下来。”

      德里克在缩回手的刹那就后悔了,他知道小时候有那种经历是种什么感受。他也经历过,所以他懂。面对每一份感情,都不懂如何去保护。害怕去爱,努力隐藏住最真实的自己,宁愿被人误解。

      但是霍尔顿不一样,他走了出来,任何跟他相处过的人都会称赞他。德里克不知道霍尔顿做了多大努力,才让自己成为了现在这个样子。

      这种勇敢让他害怕,所以他选择拒绝:“我现在还要去工作,这些事等我回来再说吧。”

      等他转身的时候,他听到霍尔顿说:“时间不够了,德里克。如果你现在不给我答案的话,一切就晚了。”

      不敢回头的他一头冲进了车里,将车迅速开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犯罪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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