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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第120章 .阮柳成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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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少怎么会被砸伤”
李修的话里满满透露出了难以置信。
林方同没法在电话里和李修解释具体情况,只明确的告诉李修,现在阮轻玉没有办法处理问题。
“那怎么办?柳老师这次的事儿管不了难道就不管了?”
林方同倒是真的不想让自家老板管柳亦染的事儿了,可是想想现在躺在病床上的阮轻玉是为什么会受伤,林方同也说不出这次别管的话来。
“有多严重?”
“这次的事情,如果不动用华益的公关团队,柳老师真的这辈子别想翻身了。”
林方同皱着眉头。
“网上到底传了什么视频?”
李修不知该怎么形容,顿了一下让林方同看邮件。
看过了邮件之后,林方同眼皮都在跳。如果让华益正面帮忙的话,那就是真的以后再也没法把阮轻玉和柳亦染的关系洗白了。
“暂时别动作了。”
林方同咬着牙说了一句。
“可是阮总要是之后问起来怎么办啊?”
“柳亦染并不是我们华益内部的人,没有公关部门应急处理的先例。”
李修只能说知道了,自己这边继续想办法。
林方同虽然不让李修惊动华益本部的人,可也没有完全对柳亦染的事情坐视不理。
在休息室一晚上没睡的柳亦染看起来特别憔悴。
“柳老师,这会儿方便吗?”
柳亦染回头看向林方同。
“怎么了?”
“有点事想问问您。”
林方同随手把门关上,走到了柳亦染面前。多余的话也没说,就把手机给了柳亦染。
柳亦染还疑惑着,为什么林方同给自己手机。但是看到了手机上的视频,柳亦染的脸色果然变了。
“柳老师,视频上的人是你对吧?”
“......”
“你和视频里面的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
“没关系对方能拍到你的视频?柳老师,你还不知道你的这个视频从昨天开始就被人发到了网上。”
柳亦染果然一下皱起了眉头显然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
“不过你的经纪人已经在帮你处理了,但是事件已经发散也不知道能处理到什么程度。所以为了方便公关,我还是希望柳老师你能坦诚的说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以前到底和视频里的人都有过什么交易?”
柳亦染在休息室里沉默着,似乎对于自己过去的事情不知如何开口。
可如今不管柳亦染以前到底有什么不堪的事情,现如今都已经被人拉到台面上,再难以启齿也必须要说出来。
“柳老师,现在不是你讳疾忌医的时候。到底有什么不能说的?”
“拍视频的人是张子秀。”
“张子秀?天悦张家的那个?”
“是。”
“你以前出道的时候和张子秀有过交易?”
“那不是交易。”
“那为什么你会被他拍?还是这种视频?”
“张子秀知道我缺钱,知道我家背着债。算是威胁吧。”
林方同听到这儿不免愣住了。他其实也知道一些柳亦染和天悦张家兄弟的事情,但显然传言和想象总是和事实真相大相径庭。
“所以你和张子秀不是包养关系,那他拿你家的债威胁你...你也没和他产生交易关系吗?”
“没有。视频里的威胁正在进行的时候,张子秀的哥哥来了。也就是如今天悦真正的老板张天麒。那个人性格很暴躁,他从不容许自己的弟弟对什么人有过分的执着。张子秀当时算是犯了很多忌讳,所以我后来才有机会去唐心。”
“那张天麒会中途出面阻止,是因为张子秀过于喜欢你吗?”
柳亦染笑了一下,像是自嘲。
“如果像张子秀那样威逼和折磨也算是喜欢的话,那可能是吧?”
“所以这段视频被拍摄的时候,你逃过了他们的威胁?”
柳亦染看向林方同探究的眼睛,看的林方同都觉得心底一沉。因为林方同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柳亦染看向自己的目光。但那绝对不只是普普通通被人拍摄视频就会有的眼神。可那些在柳亦染的言语之外无法陈述的事情,林方同也想象不出来。
柳亦染移开自己的视线之后,口气淡淡的概括起当时的情况。
“我当时拼尽了全力才从狼窝里逃了出来,张子秀和他哥哥一样都是贪食的狼,只要是盯上的肉就绝不会轻易放过。不过好在他们兄弟之间对我的存在有很大分歧,所以我才有机会逃跑。”
“那你为什么逃跑之后不干脆走的远点,又转头就去了唐心。天大地大总不可能他还为了你一个人,去满世界折腾吧?而且天悦好像和唐心一直都是对手,这样不是等于招人的眼吗?”
柳亦染又不说话了。
林方同着急的看着柳亦染。
“柳老师,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我十八岁,高中刚毕业那会儿,家里出了意外...父母相继亡故。”
“...之后家里的所有资产被查封,当时还有一个正在上初中的弟弟和一个牙牙学语的妹妹。亲戚们对我家都唯恐避之不及...”
天大地大柳亦染一个已经成年的男人自然想去哪里都可以,可是他的弟弟和妹妹那个时候又能到哪儿去呢?
十八岁的柳亦染,一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孩子。人生像是突然被什么无形的刀,从十八岁这个时间中一分为二。过往都是生活的甜蜜幸福,以后却都是步步荆棘的绝望与迷茫。
人的日子如果难过起来可以难到什么地步?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根本无法想象。
巨大的压力就像是一座无形的山压在那个刚刚十八岁的柳亦染身上。
他那时候还穿着校服,脸上都是还没脱去学生气的青涩。来来往往的人,形形色色的从他家来了又去。
“哎...依然,节哀顺变。”
“你也别怪你妈妈,她这些年也是被你爸爸给骗了...”
有人忍不住看着简置的灵堂,在柳依然的耳边叹息着,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人给拽了过去。
“你和一个孩子说这些干什么?他又不知道他父亲帮人做的那些事情。”
“哎,瞧瞧我都糊涂了。可是依然到底也十八岁是个大人了,他早晚都要知道的。”
“哎...你说这大人作孽,为什么总是孩子受罪?”
“据说年前警察就已经来过好多趟了,老柳一直到处奔走,说是不知道想脱干系还是想封口。连警察好像都没问出个究竟来,人就没了。走的太突然了。”
“老柳家里不是还有两个小的吗?这三个孩子一下都成了孤儿了。”
“可是老柳犯的事实在是牵扯太大了,就算是以前关系亲的朋友亲戚,谁家愿意收这么三个孩子啊?”
柳依然胳膊上带着黑色的孝带,嘴唇上没有血色,垂着脸看不见一点表情。
他就那么站在母亲和父亲的骨灰和遗照前,耳边安静的什么声音都没有似的。
来做证物查处的警察在一边做着笔录,远远的看着呆站在灵桌前的少年,也皱眉头心里不舒服。
“要是都没什么事儿就别在这儿聊天,这会儿取证呢。无关的人告完灵就先离开。”
手里还拿着清单的年轻警察,朝着几个在一旁窃窃私语的客人出声提醒。
柳依然没有如同寻常的孩子,突然没了父母之后委屈痛哭嚎啕不止。他就那么静静的站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时候警察过去问话,这个干干净净又礼貌的孩子,都是安静的回答他们的提问。
这样的孩子让任何有同情心的人都难免忍不住心疼。可即便是同情,身为警察也不知道父亲被仇家灭口,母亲又跳楼自杀,他们这些公职人员还能怎么安慰?
就像是其他来往的客人朋友说的那样,柳依然家里还有两个孩子。都还未成年,一个上初中一个连话还说不全。
“那孩子家里的亲戚就没有愿意收养的吗”
警察们走的时候,也忍不住为无辜的孩子不平。
“这种和犯罪还是恶性犯罪牵扯的家庭,普通的家里谁愿意收?”
“那他们的爷爷奶奶长辈呢?也都不在了吗?”
另一个对柳依然家情况知道一些的警察无奈的摇摇头。
“希望还是有好心的亲戚可以收养吧,不然以后日子怎么过呢?”
十八岁的柳依然也同样想着这个问题,他和弟弟妹妹的日子以后还能怎么过?
亲戚们都以为在柳依然面前闭口不谈父亲的事情,柳依然就什么都不知道。可实际上,当警察来通知柳依然父亲和母亲的死讯时,就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了柳依然。
和柳依然谈话的那个警官也是个中年男人,孩子比柳依然还要再大两岁。他当时和柳依然说完了事件的前因后果之后,沉默了许久神情沉重。
“你父亲的错误不是你导致的,和你没有关系。孩子...好好的,别想那么多。”
说完之后,警察走了律师来了,还有其他一些柳依然以前从来都不知道的机构的公职人员。
那年十八岁毕业的夏天,太阳炽烈的像是能把人心都煎熬出血来。柳亦染没有参加高考,被那些同样被毁掉家庭的人按在无人的巷子里拳打脚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