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之特种突击》夏维

6、第六章

　　702团部的大门口，一辆拉风至极的越野车来了一个漂亮的甩尾，“嗤”的一声急刹车，稳稳当当的停下来。在这片广阔到能投射白云阴影的草原上，现代化机械装甲车——99式新型坦克，88c改进型主站坦克，二代步兵战车，一辆接一辆的行驶着，一列列步兵昂首挺立，嘹亮的军歌高亢有力，慑人的气势冲破云霄，这是一股股新生的力量，绽放于这草原之上。

　　车上的许三多隔着玻璃，视线随着步兵们而去，那是一个个新面孔，年轻稚嫩的脸上透露着坚毅，都有了兵的样子了。许三多想着第一次来702团的情形，那样久远的事，此时就像是昨晚刚刚发生过似的，历历在目，成才，班长，连长，六一，还有三班，那些人，那些时光，已经成了永远的回忆。

　　袁朗跳下车，依旧是带着他那独特的墨镜，感受着这里新的气息，装备换新了，兵换新了，但军魂，依旧如钢铁般坚硬。

　　“你们先去五班吧，我拿了档案后就去找你们。”袁朗对着车里的人说着，抬手挡了挡刺眼的阳光。

　　“我知道了。”充当司机的吴哲点点头。

　　许三多却是欲言又止，吞吞吐吐了半天，“队长，我……我……”

　　“我什么我啊，想说什么就说吧。”袁朗催促着，许三多这说话时不时不顺的毛病，有时候还真的叫人有些烦。

　　“我想看看七连。”许三多有些哽咽的说。

　　“想看就去吧，吴哲，你陪着许三多去看看，看完了咱们一起去五班接人。”袁朗看了看许三多那副要哭的样子，皱皱眉，对着吴哲吩咐。

　　许三多抿着嘴，小声的说：“不是这个七连，是散了的老七连，看不到了。”

　　“哎，你。”袁朗叹口气，揉揉许三多的脑袋，笑骂着，“老七连不是在你心里吗？看看自己的心，不就看见了老七连了啊。好了，别老是纠结于过去了，许三多，你得向前看。”

　　“我知道。”许三多低着头，有些落寞，他明白袁朗的话，可是心里头就是舍不得。

　　“好了好了。我去拿档案了，许三多，记住啊，向前看，前面的世界精彩着呢。”袁朗回头嘱咐了一句，快步离去。

　　隔着老远，袁朗便听见一个熟悉的高嗓门从团长办公室传了出来。

　　“愿意个鬼，都被打回来两次了，还不够啊！成才他，没那么死皮赖脸，就非他老A不可！”

　　袁朗站在门口，里面的声音这会儿子听的清清楚楚，这会儿进去，那只高老虎准会会气的跳脚吧。

　　敲了敲门，等着王团长发话后，袁朗从外面打开了门。

　　“净是欺负我的兵，个死老A！”高城对着王团长，气无处发，只得胡乱一指。

　　于是巧合出现了，袁朗刚进门，便被高城指了个正着，他颇为无辜的说：“一来就被职责，运气真不佳。”

　　高城愣了会，这种情形，他的脑子里蹦出一句话——‘说曹操曹操就到’，没准把袁朗放在三国，还真会成为曹操那样的枭雄。

　　“哼。”高城自然明白袁朗是干什么来的，想到自己心爱的兵又一个要遭受老A不休止的折磨了，就觉得有那么些不甘，怎么成才就像是被老A给迷住了似呢，一次两次的硬是去那老A。

　　“你来了啊。”王团长对于袁朗也没什么好脸色，毕竟人家是来要走他团里的枪王，他以前所忽视的一个好兵。他拿出那份档案，看了又看，硬是舍不得递出去，毕竟那是枪王啊，他们团里唯一一个受到集团军表彰的枪王啊！

　　袁朗对着高城笑笑，聪明的没有在这时候拔虎毛，转而望向王团长，看着对方那满脸的不舍，忍着笑，说：“王团长，我是奉命来收南瓜的。”

　　“我知道，师里的调令都下来了，用不着你提醒。”王团长随手将档案扔给了袁朗，没好气的说，“我们团最好的几个兵，都让你们给弄没了。下回别来这了，团里经不起你们老A的折腾了。”

　　袁朗一把接住档案，掂量了几下，回道：“放心吧。王团长，您也知道老A不连续在同一个地方招兵的。这成才是个例外，他是集团军力荐过来的。我也没什么事了，王团长，高副营长，有机会了再见吧。”

　　高城想起了一件事，急忙追了出去，叫着：“哎，死老A。”

　　袁朗停下，转身望着向他跑来的高城，莫非是为了成才来兴师问罪的？高城护犊子的劲儿，比谁都厉害。

　　“那什么道歉信，你也用不着写了。算你运气好，我老爸刚好找那个军长有些事，顺便就答应我帮你劝了劝他。我估摸着那也就是丁点大的事，你也别去瞎操心了。”高城怎么说怎么觉得别扭，眼睛瞟向一边。

　　袁朗一怔，他怎么也想不到，高城会插手这件事，心底一暖，懒懒的靠在墙上，嘴角不由扬起，随意说着：“我当差点忘了，你也是军长的儿子。”

　　“军长的儿子又怎么了？你难道还瞧不起了不成？”高城冲着袁朗生气的嚷嚷。

　　“不是。我见过不少的军长的儿子，就觉得你是最不像军长儿子的那一个。不过，对我的脾气。毕竟咱俩是二斤对舍命。还有，祝贺高升啊，将来的高营长。”袁朗突然凑到高城的耳边，轻声说，“谢谢。”

　　高城只是看着袁朗离开，突然，冲着袁朗的背影叫着：“死老A，对我的兵好点！要是再出什么问题，我拿你是问！”

　　本来以为，再次回到五班后，心情会有很大的不同，可是没想到，踏上这片无垠的草原上时，成才感到的只有宁静祥和，所有预想中的负面情绪，都仿佛被这片博大宽广的草原吞没了。五班的战友们并没有多问成才什么，一个个敲着碗盆，嬉笑着欢迎他回家。家这个字眼，深深的烙印在了成才的心中，他很快就融入了五班，就好像他只是走丢了一小会儿而已。

　　薛林提出复员，成才并没有感到多意外，部队都是这样，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每年都有新人来，旧人走，周围的面孔一年换个新，真正能够一直留在部队的人并不多。这两年，草原五班也换了新，先是走了许三多，老马班长，李梦，来了成才和两个新兵蛋子丁冬，罗源。后来没多久，他们送走了老魏，这次薛林走了后，也许再过段时间，又会有新兵被送来。

　　这一天，是薛林走的日子。五班的人都早早的起床，有的帮着薛林收拾行李，有的和他天南地北的扯谈。成才放话，他这个班长要提薛林做最后的一顿饭，此时正在厨房里忙碌着。
　　“班长，你的老乡来看你了！”外面的丁冬冲着屋内大叫。

　　成才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许三多竟然会来，那些特意被遗忘的关于老A，关于演习的记忆一下子冲进了他的脑海中，痛楚一遍遍的袭击着内心，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许三多，他唯一的最好的朋友。

　　“成才，你在吗？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是老A了！我来是来接你去老A的！成才，成才！你听见了吗？”许三多人还没有进屋，就兴奋的迫不及待的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成才。

　　成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他知道，许三多从不会说谎，若是别人说这话，他一定不信，可许三多说的话，他不得不信。他愣了一会儿，终于无法抑制住激动的内心，就这么放下手中的菜刀，冲了出去。

　　“三呆子，你说的可都是是真的？”成才一把抓住许三多，不确定的问着，他不敢相信，一直以来的期望，就这么突然成为了现实。

　　许三多乐的合不拢嘴，两排白牙闪亮闪亮的，大声说：“真的！不信你就问吴哲！”

　　“吴哲？”成才顺着许三多指的方向望去，吴哲微笑着正站在越野车旁，正对着他招手。

　　“遭了。”成才一阵懊恼，他看着自己这身围裙，脸上阵阵发烧，他没想到吴哲竟然也在。他连忙跑进屋，手忙脚乱的把自己收拾了一番。

　　再次出去时，许三多已经在和跑出去的薛林在叙旧。吴哲从车旁走了过来，和五班其他的人打着招呼。

　　成才望着吴哲，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头，解释说：“我正在做饭呢，没想到你们竟然来了。见笑了。”

　　“成才，没想到你竟然会做饭，呵呵，看来我来的真是时候，还可以尝尝咱们A大队的新队员成才同志的手艺。”吴哲就像是没闻见成才一身的油烟味，一把揽住他，对着许三多喊道，“三多，不如咱们就在这把午餐解决了吧，反正还要等队长呢。”

　　“吴哲，薛林要走了。成才他是给薛林做送别饭。”许三多有些伤感的说，若放在从前，他铁定会哭，可是经历了那么多的分别，他也明白了有些事，有些人，是留不住的。

　　“对不起，我不知道是这个情况。”吴哲松开成才，不好意思的说。对于五班来说，只有他一个人是外人，“你们慢慢吃吧，我去车上等你们。”说着，便要离开。

　　“等等，一起吃吧，你也是班长和许三多的战友，不算是外人。”薛林叫住了吴哲，拉着众人一起进了屋。

　　这顿送别饭，因为许三多和吴哲的到来，和以往与众不同，在薛林的坚持下，连带着也成了为成才送别的最后一餐。五班新来的几个兵，对于许三多在五班的事迹，已经听得滚瓜烂熟，现在终于看见了这个原来五班的传奇人物，自然是不放过，拉着许三多问东问西。不过许三多憨傻的模样，时常逗得大伙儿笑个不停，薛林直说，没想到临走前还可以再次见识许三多那憨傻逗人样，他觉得这是上天给他的好运。吴哲虽然不属于五班，可他天生的性格随和开朗，很快就和五班的人闹在了一块儿。这一餐，大家都喝高了，许三多除了傻笑还是傻笑，成才醉的厉害，脸上潮红一片，他仿佛又有了最初的那股得瑟劲儿，对着许三多不住的说着自己的枪法在集团军里是如何如何的被人称赞。

　　当袁朗来到五班时，看到的就是一群醉汉歪歪倒倒的在屋里，唯一清醒的也就吴哲一个。

　　“队长，五班有人复员，他们在送别呢。”吴哲苦笑着把半靠在他怀里的成才推开，小心翼翼的避开地上乱七八糟躺着的人，颇为无奈的耸耸肩。

　　“算了，让他们聚聚吧，吴哲，我们去招待所住一晚吧，明天再接人回去。”袁朗笑着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