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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收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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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走的真快啊。丁乡心中一片苦涩,他浑身无力的靠在车榻上。薛澜沧登上马车,坐在一旁。见丁乡没什么精神,她关切的问道,“丁公子,不舒服吗?”
丁乡有些虚弱的回道,“嗯,有点儿不舒服。”
薛澜沧闻言,急忙问道,“怎么回事?要不要找大夫看看?”丁乡摇头,他咬了咬唇,道,“就是有点累了,薛大人,您也知道,我出去太久,耽搁了很多事。回来要做的事太多。”
薛澜沧递了杯茶,安慰丁乡道,“丁公子,你别心急。有我在呢,我会帮你的。”
丁乡道,“您帮的忙已经很多了。”
薛澜沧看着丁乡,目光灼灼,“为了你,我心甘情愿。”
丁乡扭过头,看向窗外,回避薛澜沧热烈的目光。丁乡知道,薛澜沧这是在表白。这也不是她第一次这样说话。其实她和袁渺有些像,都很直接。只不过,袁渺更喜欢开玩笑,而且,说话也没薛澜沧这么尊重。袁渺,她更恣意一点。她不大在意别人的感受,尤其不在意他丁乡的感受。
袁渺,现在想到她的名字,丁乡都觉得呼吸一窒,心中疼痛。丁乡看着马车哒哒的行走在街道上,暮色渐浓,夜晚来临了。
这晚丁乡接下好几份订单,宴席上觥筹交错。几个女人都对丁乡印象很不错,不过大家也都知道,丁乡是薛澜沧暗定了好几年的正夫人选。薛澜沧的几个朋友,有意撮合两人,遂使劲给他们两人灌酒。薛澜沧喝得醉醺醺的,丁乡也在不得已下,喝的满面通红。
宴席散了,薛澜沧送丁乡回府。途中她忍不住一把抓住丁乡的手,道,“丁公子,什么时候,能让我唤你一声乡儿?”
丁乡用力挣脱薛澜沧的手,红着脸道,“薛大人,您喝醉了。”
薛澜沧呵呵一笑,“我没醉。乡儿,你别再躲我了。我都等了你四年,你就不能答应我一句吗?”
丁乡沉声道,“薛大人,您既然没醉,也该知道,我和您之间,不可能。”
薛澜沧睁大了眼眸,凝视着丁乡,“为什么不可能?我等了你四年,为你做了那么多事,你难道都看不到?”
丁乡道,“您让人来提亲的时候,我和媒婆说的很清楚。”
薛澜沧又是一笑,“是啊,你说要守孝,我等。你说要照顾妹妹,我也能等。不过是要你一句话,怎么就这么难?”
丁乡知道薛澜沧这是在逼迫,他看着薛澜沧,静道,“薛大人,说真的,您是个好人。可惜,对不起,我不喜欢。”
第一次听丁乡拒绝的这样直接,薛澜沧脸上有点挂不住。她忍不住质问道,“不喜欢?不喜欢你还和我走得这么近?还这么理所应当的接受我的帮衬?”
丁乡没想到薛澜沧会将话说得这样难听,他绷着脸,回道,“我以为,您是把我当朋友,所以会帮助我。没想到,您所做的一切,都是要拿来做交换的。既然如此,丁乡当不起您的帮衬。我要下车。”
薛澜沧情急之下才会话不择言,她毕竟对丁乡,是真心喜欢。见丁乡有些羞恼,遂赶紧道歉,“我这是喝多了,丁公子,你别计较。”
丁乡直视着薛澜沧,“薛大人,您让我下车吧。您的话,真让我如坐针毡。的确,丁家最困难的时候,是您一直在帮我。我很感激您,可是,我真的不能嫁给您。”
薛澜沧道,“为什么不能嫁给我?我有哪点不好?我都能改。”
丁乡回道,“您很好,是我不好。”
薛澜沧急道,“你哪点不好?在我看来,你什么都好。丁公子,你就是我梦寐以求的夫郎。答应我,嫁给我做正夫,好吗?”
丁乡摇摇头,他掀开车帘,对车夫道,“停车,我要下去。”
薛澜沧忍不住去拉丁乡的手臂,阻止他下车。丁乡厉声道,“薛大人,您别再为难我了。但凡您对我有一丝真感情,就请您尊重我一下,让我下去。”
薛澜沧道,“不是我不尊重你,这么晚了,天这么黑,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走回去。我答应你,不说什么了,成吗?”
丁乡将信将疑,问道,“真的?”
薛澜沧赶紧保证。两人沉默着坐在马车上。一到丁府,丁乡说了声谢谢,便迫不及待的跳下马车。薛澜沧看着丁乡快速离去的身影,不禁苦笑。她想不明白丁乡为什么要拒绝自己,一次又一次。在浔城,众人基本都知道,丁乡是她看中的人。她想不出还有谁,会和她抢人。既然已经等了这么久了,也不差再等个一年半载。丁乡年纪也不小了,薛澜沧不相信,他还真能一辈子不嫁人。既然真心喜欢,就再等等吧,她做出决定。
丁乡这一日是真的心力交瘁。白日里见到了想念已久的女人,谁想会是在那样的场合重逢。袁渺竟然带着青楼小倌到自己的店铺买胭脂,不但言语交谈亲密,而且还当着他的面,给别人涂抹胭脂。从始至终,她一直在和别人交谈,不曾多看自己半分。没准,她已经把自己给忘了。丁乡不禁冷笑起来,笑着笑着,两行清泪,又流了下来。
近日里的薛澜沧,明里暗里也在逼迫他答应亲事,老管家丁谈更是将薛澜沧夸得十分之好。这天下哪有无缘无故的好,这么多的好,不过是让他以身相许。以身相许?他还有什么身可许?丁乡心痛难耐,现如今,他和那些青楼小倌有多少差别?罢了,薛澜沧真逼得紧了,丁乡就打算实话告诉她,他已失贞。相信她就不会再纠缠他了。自然,薛澜沧以后也不会再帮自己。这也没什么,丁乡相信,凭自家的招牌,自己的手艺,他能撑起自家的胭脂坊。何况,丁佳也会长大的。往后的事,往后再说吧。
丁乡让小厮送来热水,沐浴干净。他躺在床上,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还是选了袁渺给他买的小衣。这两套小衣,除了天气湿冷,不曾晾干,他都会选这两套。袁渺真的没给过他什么,除了衣服和木顶针,就剩心伤。只有他自己,还将她给的这么点东西,宝贝一样收着藏着,贴身守着。好像唯有如此,她和他,还能有那么一点关系。
她此刻,一定软玉在怀。她是真的,不在意他,不要他了。丁乡的眼睛哭得肿起来,身为一个男人,遇人不淑,真是悲哀。他不会再去和袁渺说什么了,他不想自取其辱。他要将自己对袁渺的痴恋,都收起来,藏起来,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