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前因·被迫·后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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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逃得很快，他压根没想过花满楼已经应承帮忙，也没想过会有一个女子如此了解……
这个故事。
所以当看到花满楼与上官公主联袂而来时，他的眼睛几乎瞪出来。
这真是个公主……这点无妨，花满楼跟着凑什么热闹？
“你们真的是朋友？”上官飞燕轻声问道。
“是。”花满楼答道。她身上并未如书中般特意洒上浓浓的香粉，花满楼自然知道身边这位上官丹凤究竟是谁。
“可是他见了你怎么跟见到鬼一样？”尤其见她和花满楼故作亲密的时候，那样子好玩得很。
“我不知道。”花满楼对陆小凤笑道：“或许你可以直接问他。”
“不用了……”陆小凤很想挠头，这事儿自己是不是推不了了？
他干脆直截了当问花满楼道：“你知道什么事？”
花满楼点头。
“麻烦吗？”
花满楼点头。
“你要帮忙？”
花满楼还是点头。
陆小凤立刻瞪起眼睛道：“我却不一定会帮忙的！”
花满楼仍旧点头：“我知道。”
这种温吞的性子，就算陆小凤也没法，一肚子气只好瘪下去。可上官丹凤这样的女子，高贵、优雅、纤弱，他又怎能迁怒？
一窜跳上马车，他在马车里道：“总要让我知道去哪里吧？”
“陆公子愿意施以援手，上官丹凤拜谢。”也不管他能否看到，上官飞燕在车外深深一福，才对独孤方道：“送陆公子去见父王。”
“公主呢？”独孤方多余问了一句。
“自然和陆公子一起。”上官飞燕道：“花公子想走走，萧秋雨，你伴着吧。”
“只要花公子不介意。”
花满楼自然应承，上官飞燕不可能是要监视他，必定另有危险才让萧秋雨护着。
上官飞燕上了马车，放下四周厚厚的帘幕，从头到尾都没多看霍休一眼。没有任何人发觉，但花满楼知根知底，却能察觉到上官飞燕特意的回避。他
面色不动，向霍休拱手，然后带笑离开。
陆小凤和那女孩同车，要倒霉了。不过却也不一定，她现在办成那大金鹏王的公主上官丹凤，身边还有独孤方，自是要表现成另外一个人的样子。
花满楼心沉了一分，上官飞燕扮成上官丹凤，原本的上官丹凤不是被囚禁就是死了。看她如此不疾不徐，那人定然已死。
想到这里，他稍稍错开萧秋雨的并行，不让他看到自己难看的神色。
霍休啊霍休，上官飞燕如此难得的女子，你不知珍惜也罢，竟然让她去做如此污糟之事，甚至赔上自己的美色，难怪她对你心意渐淡，最终恩断义绝。
而此时坐在马车里，上官飞燕才悄悄舒缓了紧绷的身体。
在霍休面前对着陆小凤演戏，直演的她汗流浃背，亏得面上还看不出来。
而此时，她仍然柔柔笑着看着陆小凤，媚眼微睇，似有还无，等着他的反应。心里吐槽：压力法果然有用，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的演技这么强？
“你看着我做什么？”陆小凤回看她，半丝未躲避。
“原来人真有四条眉毛。”她很好奇似的说。只是这胡子和他眉毛一模一样，中间低两边高，到底哪儿好看？
从第一次见陆小凤到现在，她就没觉得这人哪儿值得爱过。
最后一层帘幕被放下来，车内的光线变得朦胧，上官飞燕坐得更近了些，眼波柔和似水。
陆小凤本要开口说些调笑的话，眼光却凝注在她面上。她的眼光带着倾慕，身体微微倾斜倚着他身边的靠垫，面上神色似语还休……但这是这神色不对。
说勾人是勾人，却十分僵硬，显得诡异。
注意到就好，上官飞燕笑意更浓，对他眨了眨眼睛，柔声道：“你……就没什么要和我说？”
“花满楼呢？”陆小凤坐起身，这时才觉得有些兴趣。
上官飞燕点头，口中却道：“你放心，他不会有事，我不会亏待好不容易请来的贵宾。你难道就没有话要问我吗？”
深情款款的话语，机灵古怪的表情，陆小凤伸出手去，想知道哪一个是假的。
上官飞燕没拒绝他握着自己，也没拒绝他顺着袖口伸入的手指，只是手搭在他手臂上，用指甲掐起一块肉那么一拧。
女子的咬和捶可以当做打情骂俏，可是这种掐法，绝对不是喜欢他。
陆小凤龇着牙放下自己的手，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这位公主殿下在打什么主意？
“睡一下吧。”上官飞燕略略提高了声音，柔声道：“等你再次睁开眼睛，就可以看到他了。”
“谁？”陆小凤依言闭上眼睛，却在思索这位公主的异常，或许这件事比他想的更有趣、更危险。
“大金鹏王。”
公主是真的公主，王也是真的王，他有王的气概。
听了前因后果后，陆小凤便觉得那丹凤公主的态度更加奇怪。她的父亲以自己的姓氏为傲，她却没有。但只要有其他人在，她的一举一动就没有丝毫瑕疵，更让他摸不到头脑。
花满楼是知道的，可以看见他和这位公主的配合，相当默契。
那杯酒告诉了他不少事情，让他倒是稍稍心甘情愿应承了这件麻烦。却不代表他不会去问花满楼到底怎么回事，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不好。
花满楼却讳莫如深，只扯了个理由叫隔墙有耳，一听就是随意应付。
哪道墙能隔他的耳朵？
直到入夜时那位丹凤公主独自一人偷偷摸来，才算让他有了些头绪。
“没人跟着你？”
“萧秋雨去找他了，否则就算没人跟着我，我也不会来。”上官飞燕甩了面具，长长呼出一口气。
“谨慎些好。”花满楼点头。
陆小凤看看他，看看她：“你们是不是该给我说点什么？”
上官飞燕指指自己：“上官飞燕。”
“上官雪儿口中的表姐？”
“没错。”
“那上官丹凤？”
“死了。”
“谁杀的？”
“我。”
“…………”陆小凤看着她，上官飞燕与他对视。
陆小凤接着看，上官飞燕脸红了：“盯着女孩看，不要脸。”
陆小凤无语。
“不过她确是我杀的，亲手杀亲手埋，亲自念经超度。”这话解释了一点，听着却更离谱。
陆小凤看向花满楼，等他来解惑。
“这大金鹏王是假的，他所言却有一部分属实。”花满楼缓缓道：“那几人的确是金鹏王朝旧臣，但却并非尽皆背主，而是因小王子不愿背负救国大任。”
“那这个假的？”
“若是真的大金鹏王，这一世碌碌无为便算结束。”花满楼听了听外面的动静，才继续道：“这大金鹏王是霍休的人。”
“霍休？”陆小凤自行脑补阴谋论无数：“为了金银？”
“是。”上官飞燕冷冷道：“他不甘心做天下第一的富人，他要做前无古人的富人，钱财就是他的命。”
“那你呢？”陆小凤却反问一句，他的确十分敏锐。
花满楼皱眉道：“陆小凤，你——”
“我和他的关系匪浅，否则怎么会这么大的事也交给我来办？”上官飞燕大大方方道：“我曾经吃坏过肚子，还好在变成绝症之前先治好了自己。”
绝妙的比喻，陆小凤这才细看这明媚的女孩，她比上官丹凤更美，美得不只是面容，还有她的灵动。当说出这句话时，宁折不弯的气势竟然不下男子。
花满楼一直对着上官飞燕笑得温柔，大有护持的意味。
陆小凤那双眼滴溜溜直转，明白几分为什么花满楼会如此欣赏这个女孩，的确是个不错的。
“这么说，倒是没那么多麻烦，我本以为还要去请西门吹雪对付独孤一鹤。”
“请是要请，不能让霍休起疑。”花满楼看向上官飞燕。
上官飞燕连连点头：“理应如此，霍休那老头精明着呢。”
至于请西门吹雪……呃，反正不必她去请。
“那你随我去一趟万梅山庄？”陆小凤问花满楼道。
“好。”花满楼点头。
“你们……”上官飞燕小心凑上前，抓住花满楼的衣袖，轻轻扯了扯：“你们若是见到西门吹雪，千万千万千万莫提我，好不好？”
花满楼一怔，陆小凤已笑道：“你不敢见西门吹雪？”
上官飞燕连连点头。
“为什么？”花满楼也不解，他们明明素昧平生。
“那个……”上官飞燕干笑着，她要怎么说，因为喝醉耍酒疯摸了西门吹雪所以怕他见到她后直接一剑砍了自己么？
“反正不要跟我提他就是，在外人面前我也只是上官丹凤，而非上官飞燕。”她扯着花漫楼的袖子摇来晃去，一双眼雾煞煞：“满楼满楼~~~~”
“我不说就是。”花满楼还真是对她百依百顺。
“他不说，不代表我不说。”陆小凤插嘴。
上官飞燕自进了这个屋子，除了和他说话的时候，根本没正眼看过他。就算她属意花满楼，自己也没这么差吧？
谁知上官飞燕低着头，时不时偷偷看他一眼，更往花满楼身边缩了缩，甚至还微微发抖，就是没和他硬顶。
花满楼面上的笑意已然不见，轻轻拍着上官飞燕的手，然后缓缓吐出三个字：“陆小凤。”
没有波澜的平和语调，就是速度慢了些，和他相交这么久，陆小凤自然知道他是不高兴了。这辈子他可以把任何人气上天，只有面对花满楼的怒意时，总是会不自觉收敛几分脾性。
“好好好，不就开个玩笑……我不说就是。”他立刻投降，这上官飞燕还真会捉人弱点。
“真的吗？”
“……真的。”上官飞燕立刻抱紧花满楼手臂，还蹭了蹭：“你最好了！”
花满楼脸色红了一瞬，轻柔挣脱。
“喂，你们俩别当我不在，刚刚那是我答应的。”陆小凤立刻抗议。
“你还不是因为花满楼？”上官飞燕白他一眼：“掉毛凤凰。”
“啊？”陆小凤一时没反应过来。
“有一句话……”上官飞燕慢吞吞带回面具，整理了衣服，重新仰高了头，柔声道：“没毛的凤凰不如鸡。”
在陆小凤发飙之前，她拉开门离开，外面上官丹凤的仆从立刻跟上。
陆小凤只能憋着一肚子火转向花满楼：“这在你眼中就是个好的？”
“她很好。”花满楼大方承认：“你不是也觉得不错？”
“我是觉得她那个性子还好，不像有坏心眼的。”陆小凤嘟囔道：“这女人这么凶巴巴，你真喜欢？”
“我没说我喜欢。”花满楼笑道：“也不是不喜欢。”
“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喜欢弯弯绕了？”陆小凤大笑道。
花满楼坐在窗边，推开窗子闻那外面百花的芬芳：“不太记得，只怕是最近吧。”
“是吗？”陆小凤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你这是做什么？”花满楼拍下他的手。
“看你是不是他人假扮。”陆小凤开玩笑道。花满楼没有人可以假装，没有第二个瞎子能如此热爱生命、谈笑风生，就算在陌生之处也从不会走岔路，不会碰到自己不该碰触的东西。但这次见面，他却不太一样。
“因为上官飞燕？”
“算是。”
“那——”
“你该休息了。”花满楼打断他的话，他很少打断别人的话。
“我休息？”
“正是。”花满楼笑道：“虽然丹凤公主不会来，但或许仍有其他人会来找你，我怎能打扰？”
“这话是什么意思……？”陆小凤不解。
眼见花满楼要出去，他忽然道：“你的飞燕姑娘和你说了什么？”
花满楼脚步顿了顿，微微侧头一笑，什么都没说。但这笑容中淡淡的幸灾乐祸陆小凤看得清楚。
他是哪里得罪了上官飞燕还是金鹏王朝？
总不会得罪了花满楼吧？
第二日，上官丹凤亲自用马车将他们送到陆小凤指定的镇子。
她的三个忠实护卫仍然紧紧跟随，护卫在缀满鲜花的马车四周。曾经还有人因为不忿去找花满楼的麻烦，现在却乖得跟狗一样。
这证明上官飞燕自有其御下的手段，证明就算迷途知返，她也是一个厉害的角色，或者比她身边这三个加起来都厉害得多。
不过这话飞燕自己听了都会觉得冤枉，厉害的或者是上官飞燕，但却绝对不是她。
花满楼有些担心她，两人的手从未分开过，一直在慢慢划着字。
陆小凤还是第一次这么不招女孩待见，只能瞪着眼睛，看花满楼时而皱眉时而凝重，猜测到底在说什么。
他们三人都未开口，车厢中自有凝重的气氛，不会被外面那几人怀疑。
至于下车之后，上官丹凤自然要对陆小凤深情款款。
“这丫头演技还真不错。”陆小凤道。
“她很快就不必再假装。”花满楼淡淡道：“霍休用不着这几个了。”
“你是说？”
“嗯。”
陆小凤沉默半晌，忽然苦笑道：“虽然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到现在才发现，原来我还算好人。”
起码他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去勾引其他男人帮助做事，然后再让她杀了他们。
“你的确比霍休好。”花满楼抬头呼吸风中传来的清新，陆小凤注意到他攥紧的拳头。
连花满楼都能被气到这种程度，霍休啊霍休，你还能不倒霉？
“西门吹雪在这里？”这是花满楼定下心神后第一句话。
陆小凤只能道：“别急，金鹏王朝的事我还要找人问一问，不然怎么放心？”
陆小凤去找那龟孙子大老爷，找那两位识天文知地理的大通大智时，上官飞燕正庆幸着有属下就是好，很多事不必亲自动手。
虽然穿过来那一刻便埋了尸体，但杀人这种事，心理准备啥都是无稽之谈。就现代那个恐怖片一摞摞的地方哪儿还用心理准备？
她只怕到时会手软，万一戳十七八次戳不死，她会哭的。
她自认是普通人，上官飞燕却是个魔女。
她依照记忆中平时上官飞燕的样子去演，让独孤方去杀了萧秋雨。只是身体磨蹭的挑逗，几句呢喃的话语。她了解男人也了解女人，懂得利用身边每一样有利的事物，最后却仍然死在一个不值的男人手里。
是说一世聪明好，还是说为情迷陷太笨？
飞燕迷茫地望着镜中的自己发呆。
她从不需要人与人之间的爱情，才会喜欢上描绘单纯美丽的皮相。见过许多凄美与幸福，故事或者真实，不是不相信，只是觉得自己不需要罢了。
所以一个男人只凭一个女人的眼神和甜言蜜语就能去上山下海甚至背叛自己一贯原则这种事在飞燕看来……十分不可思议。
她又看向镜中自己身后柳余恨的倒影，他仍默默守护，从无动摇。
她叹口气，幽幽道：“余恨，这些日子我的所作所为你都看在眼里，没有话对我说？”
“没有。”
“你不怕我骗你？”
“你不会，而且既然你肯这么说，就更不会。”柳余恨柔声答道。事实证明，在爱情面前盲目的不只有女人，男人盲目起来更不是人。
“独孤方杀了萧秋雨。”
“他没用了。”柳余恨明白，那是他最后的生存意义。
“也不急。”上官飞燕笑笑道：“我们的计划非常严密，时间必须配合好，和陆小凤他们慢慢玩。”
“好，听你的。”柳余恨对她言听计从。
上官飞燕低头把玩着发梢，她实在不想如此，不过要活下去就顾不得这么多了。她一个现代小青年突然有一天越过关卡直扛BOSS，容易吗她！
“他们去找西门吹雪了吗？”
“不，他们先去找大通和大智。”
“聪明。”
“可惜，找不出我们的破绽。”
“凡事都有破绽，在他们找出来前可以大事已成就好。”上官飞燕微微皱眉：“若非那些人都太难对付，也不必找陆小凤来。”
“就算是陆小凤，也无法得知我们的计划，你可以放心。”
“嗯，我自然放心。”上官飞燕继续梳头。
因为在他们没查出来前，她已经把关于霍休的一切都卖了。
作者有话说第3章 前因·被迫·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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