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街》里里四野

7、第 7 章

　　俞晚卿好些日子没有再去见现梧。
　　春桃家里要采茶，她跟着一道去了茶山，乖乖背着个小篓跟在后面，采了满满一筐，春桃娘忙把她背篓解下来，让她撒欢儿玩去。
　　俞晚卿不言不语走到一处小山包坐下，托腮望远山。
　　那孩子自小便像个炮仗似的开开心心，少见这样安静的时刻，春桃娘看着暗自叹了一口气。
　　她想起城中近日多有戏言，首富之女离经叛道，给脸不要脸，拒婚郡守独子。
　　许是为着此事吧。
　　俞晚卿坐累了便随意往后躺下，折了根茶叶枝子扫来扫去。
　　春桃被她娘打发过来陪着，想起传言，问她。
　　“那郡守独子风流倜傥，才貌双全，城中多少闺中女子日夜盼着能嫁给他，你却不要吗？”
　　俞晚卿转头问春桃。
　　“你觉得成亲是什么呢？”
　　“自然是门当户对，父母之命。”
　　“不是的。”
　　俞晚卿花了很多时间想这个问题，终于想出答案。
　　“成亲是两个人许诺终身。”
　　春桃不懂，她说的跟俞晚卿说的不是一回事儿吗？
　　俞夫人晚间来到俞晚卿房中，问她。
　　“这么些时日，你可想好了吗？”
　　俞晚卿拉着被子盖到下巴处，眨巴眼睛，看她娘。
　　“娘，若我想嫁他，他却不愿娶我，当如何？”
　　俞夫人坐下给她揶了揶被角色。
　　“那就，问他三次吧，若三次之后，他还是不想娶，那便不嫁了。”
　　俞晚卿抱着被子若有所思，而后点点头。
　　“女儿知道了。”
　　俞晚卿时隔多日再来槐阳巷，想着那群小鸡和胖熊定然饿成皮包骨了。
　　不想她刚踏进小院，一只大雪球便撞进她怀里。
　　俞晚卿顺手掂了掂重量，哟，还膘肥不少。
　　她四处看了看，现梧并不在，竟也不落锁。
　　俞晚卿轻车熟路地进去翻出各种好吃的，摆了满满一桌子。
　　悠哉吃着，又觉得不过瘾，提来两缸酒......
　　第二日老爹叉着腰站她床前，怒目横飞，萝卜般粗壮的指头疯狂点着她额头骂。
　　“都要议亲的人了，还这么不成体统！”
　　俞晚卿头疼欲裂，眼睛都睁不开。
　　“老爹，我要喝水。”
　　顺着俞老爹的手灌了一肚子水，人终于清醒过来。
　　还是没想起自己是怎么回房的，昨晚分明是在摇椅上睡着了。
　　但喝完一场酒，想明白了。
　　召唤来一众小兄弟，挨个儿问他们，以后想娶什么样的新娘子。
　　就连那卖糖葫芦的王爷爷和黄三虎都没能躲过她的盘问。
　　俞晚卿问小兄弟愿不愿意娶自己这样的姑娘为妻。
　　各位小兄弟被吓得浑身发抖，但还是摇了头。
　　懂了。
　　貌美如花、琴棋书画、温柔体贴是吧。
　　俞晚卿回家就央着俞夫人给她找了私塾先生。
　　她安静下来勤学苦练，没有再像以前一样撒娇耍赖。
　　什么灯会游园统统不去，窝在院子里不厌其烦拨着琴弦，晚上坐在书案前捧着本诗集看到打瞌睡。
　　俞夫人从前逼她学，她不是装病就是溜号。
　　如今不仅肯学，还极其用功，俞夫人看着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晚卿不必心急，日后也可以慢慢学呢。”
　　“不行，我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