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搭子日记》总是在考虑吃什么的狒狒

3、咖啡和煎饼果子

　　3.咖啡和煎饼果子
　　安以看消息的习惯不好，很多时候都是看到了消息忘了回。就比如这次南山河的美食照攻击，她看过之后过了整个周末都没回。
　　周一的课满满当当，安以背着书包在几个教学楼间来回奔走，早饭来不及去食堂慢慢吃，只能在教学楼楼下的贩卖柜里买个面包和雀巢咖啡。
　　她一边恶狠狠地咬下一口干面包，一边和舍友们骂：“总觉得那柜子里的面包是水泥做的，在生理和心理上都在恶心我。”
　　雀巢咖啡十年如一日的怀旧味道，抿一口都能让她回忆起初高中把咖啡当兴奋剂喝的日夜。
　　米弥半合眼，早八让她困得不行：“凑合凑合得了你......什么时候把那台咖啡机搬到宿舍来，我很需要早晨一杯咖啡消肿。”
　　她们前几天看电影抽奖得了幸运之神的眷顾，得到一等奖咖啡机和配送的咖啡胶囊。为了这台咖啡机，平时懒得要死的四人勤奋地收拾出一个角落，给还未素面的宿舍之宝腾出风水宝地。
　　而收到取件消息后已经快一周了，她们忙得根本抽不出时间去拿。
　　安以趁着老师点名的空隙，点遍自己所有的社交软件，进行一些必要的网络社交。等她再滑到和南山河的聊天框，面上毫无表情，指尖却是情绪输出。
　　牛奶安（安以）：能不能送我一部可以闻到味的手机。
　　牛奶安（安以）：我饥肠辘辘现在，手里的面包和咖啡索然无味。
　　南山河倒是很快回复了。
　　朕的山川河流（南山河）：好早，我还在床上享受清晨。
　　还发了个很贱的表情。
　　安以撇嘴，进行一个黄豆微笑表情攻击后直接合上手机，眯眼准备小憩一会儿。吃不下去的面包和咖啡收拢放在桌角，她坐在靠走廊一侧，矮窗的窗帘正好掩住她趴下的姿势。
　　小小睡了不到半小时，安以做了个混乱的梦，梦里有好多人，最后是南山河的大脸扑满视线。
　　“这是做噩梦了？”有声音从旁边传来，安以皱眉听不真切，但这肯定不是米弥的声音。
　　她挣扎睁开眼，看到南山河的脸的时候觉得自己跌入了梦中梦。她毫不留情地一巴掌贴上去，糊他一脸。
　　周围原本嘈杂的环境一下子静止，讲台上试图无视零零散散晕厥过去的同学们的老师露出无奈的神情：“差不多得了。”
　　于是乎，安以和南山河相对静止对视，直到周围恢复往常才有所动作。
　　安以压低了声，左看右看发现米弥和其他两个舍友不知道什么时候移到旁边去了，正好给南山河留出她旁边的空位，盯着南山河：“你不是床上享受着吗？”
　　南山河也小声说话：“宿舍水管爆了在维修，满楼都是臭味，我就出来了。”
　　安以笑了：“没熏死你。”
　　她起身准备装模作样翻下书，发现南山河还带了大袋子。她指了指，南山河才想起来：“哦，他们几个抓紧缝了，怕之后邮寄过来来不及展览，我像个快递员一样。”
　　安以在袋子里掏两下：“你的嘞？这里只有五个。”
　　南山河：“啊？我以为你那个直接给我了啊，我也要还回来啊？”
　　安以点点头：“哎呀，少一个不如多一个。之后我都送给你们，先暂时借我用一下。”
　　小课没有休息时间，他们聊着聊着安以又觉得饿，不得不再继续扒干面包一点点往下咽。或许是看她吃得感人，南山河从自己书包里掏出一瓶和安以同款的雀巢咖啡，说：“我还没吃早饭呢。猜猜我吃什么？”
　　“要是同款我就赞赏你。”安以呵呵笑，“要是比我好我抢了你。”
　　“那必须是比你好的。”他笑着掏出还冒着热气的煎饼果子，看分量应该是加了不少料，“加培根烤肠和咸鸭蛋，不要香菜少点辣，三食堂门口排了十分钟呢。”
　　安以立马合上书要到米弥旁边坐去，被南山河按下：“哎哎哎。给你吃一口，我也不是小气的人。”
　　安以拒绝：“不要。”她是个有骨气的人，“我要半根香肠。”但快饿死了。
　　她们两个借着窗帘的掩盖慢悠悠边吃边聊天。安以问他课表，南山河说今天只有一节网课，很闲。
　　“那帮我个忙呗。”安以给他展示自己排到晚十的课表，“搭展览的一批材料到学校了，但我们没租到学校仓库，你们负责人说可以搬到你们那里，我们这没几个男的，我还没空，你帮我和学姐接个头。”
　　南山河：“我是什么苦力工吗？”
　　安以大手一挥：“我请你吃饭。”
　　他们定下这周三下午去市中心觅食，安以给他推了学姐的微信，其实大家都在工作大群里，但安以觉得这样不会太冒犯。
　　“微信推人的作用就在这里。”她事先和学姐打了招呼，“能知道新添加好友的来处和目的，彼此都能放心。要是群里直接加，特别像到处勾搭人的。”
　　她顿了片刻，突然很郑重地问道：“还是你想......？你有没有女朋友来着？”
　　要说是好朋友，他们也是从小认识到大，每天都在线上聊天打趣，在短视频软件上艾特对方哈哈大笑；要说好朋友，他们其实对彼此的感情生活根本一无所知，平日有意无意不聊这些，估计是觉得男女思维不太一样，默契地一致认为和对方讨论感情的事情能引起纷争。
　　安以只记得南山河在初中的时候，玩似的交过几个对象，之后他们高中不在一块儿，她也不会主动去问明白，到了大学他们也很少聊，只有那天他好兄弟脱单发朋友圈的时候一起调侃了几句。
　　南山河立马否定：“不是。我只是不太注意这些。”弹指间他已经和人家学姐订好了搬东西的时间，紧着下课铃声要走，“马上就去。记得请我吃饭。”
　　安以边收拾书包边答应下来，目送南山河走远后，她不出所料受到了舍友的团团围攻。
　　米弥：“他就是那个隔壁大学建筑系的？叫什么？”
　　安以乖乖回答：“南山河，南北的南，山川河流的山河。”
　　“你们是不是......？”王霜莉揽着她的胳膊，言语怪暧昧的。
　　安以立马否决：“只是好朋友，好朋友。”
　　她们几个立马“哦~”起来：“好朋友呀。”
　　安以无奈地背起包去赶下一节课：“我求求你们了。”
　　几人哄笑，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终于过了早八困倦的劲头，又充满这个年纪的朝气去奔赴另一节死气沉沉的课程。
　　快到中午，安以收到南山河的微信消息。
　　朕的山川河流（南山河）：我没有女朋友。
　　安以挑眉。
　　牛奶安（安以）：哦。

　　整个煎饼果子太大，南山河还剩了四分之一个来不及吃，他骑着爱车横跨整个大学城去美术学院找人，煎饼果子和咖啡一起装在安以临时给他找到的塑料袋里，混合的香味很奇特，但不难闻。
　　黎声第一次见到工作群里被调侃说是难得一遇的建筑系帅哥，觉得风真的是一个很好的理发师，好好一小伙儿吹成鸡冠头。
　　她率先问好：“你好你好。是南山河吧，我是黎声，安以的部长，也是这次展览的负责人。”
　　南山河和她握手：“你好。甄学长也和我提过学姐。”甄密是他们学校的另一个负责人，为人不太友善，对人评价都较为犀利，倒是对这位黎声学姐难得好评。
　　黎声压住飞扬的刘海：“是吗，那倒是挺难得的。”
　　他们对视一眼，都清楚甄密这个人，话里什么意思也都明白。
　　先去后勤部借推车，轮毂在水泥地上的摩擦声和树木间偶尔传来的鸟啼，营造一个很好的氛围，有同学三三两两走在路上聊天，这样的校园还真是平静。
　　这份力气活比南山河想象中要轻松一点，根据安以从前所述，他不难猜出来这位学姐自己花了多少时间和力气。
　　稍微出了点汗，他们把所有搭建的材料都搬到仓库，黎声仔细分类和填标签：“之后搭建什么的还得麻烦你们学校了。我会和甄密商量的，到时候也会在现场帮忙。”
　　“不会麻烦。本来也是一起策划的。”这话说出来，南山河自己都有点心虚。他们这边部长和一些职员当初答应下来这次展览策划，主要目的并不是分享艺术，而是通过这次活动和美院有更多的交际。除了少数的人，像南山河，在负责地干活以外，很多成员都懒懒散散，总是勾搭群里的人出去玩乐，私底下的聚会也不少。
　　美院的人对这次展览比他们尽心尽力。
　　南山河看黎声露出一抹笑，想来她心里也清楚。
　　不把这些腌臜事放在明面上说，给彼此都留点颜面。这是大家来到大学这个小社会学到的第一颗。
　　南山河突然想起啦安以问他有没有女朋友这件事情，总觉得有点别扭。
　　他先是抽空发了个消息说自己没女朋友，看到那个“哦”字的回复，又觉得安以话里有话。
　　没女朋友就想在群里勾搭啦，南山河你其实也就这样。不知道为什么脑袋里脑补安以阴阳怪气说出这类话的声音，他又是一阵沉默。
　　大致上都收拾好，黎声说要请他吃饭：“刚好饭点，想吃点什么？”
　　南山河记得自己的煎饼果子和咖啡还在车子上，摆摆手：“不用了学姐，安以已经说过要请我吃饭了。再说这也是我该做的。”
　　礼貌地告别，黎声目送他走后才慢悠悠拿起手机，卸下平日稳重的伪装，开小窗和安以调侃。
　　是你黎姐姐（黎声）：你男朋友不错嘛。感情挺好你们。
　　牛奶安（安以）：？不是
　　安以停止咀嚼鸡腿饭的动作，灵活地滑动聊天界面。
　　就在一分钟之前，南山河刚给她发一条没头没尾的消息。
　　朕的山川河流（南山河）：你有男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