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卿》九陈

5、城中诡事

　　无边的黑暗笼罩着城镇，破烂的房屋躺着着一名衣衫褴褛之人，身着黑袍的男子居高临下睨着。
　　“呵…呵呵，鸡腿…娘…娘亲，吃…吃鸡腿"乞丐流着哈喇子喃喃说着梦话。
　　“总算被本褚找到一个至纯之人”
　　黑袍男子微微扬手，一丝黑烟凭空而起缠绕在乞丐周身。
　　可怜的乞丐分明前一瞬还做着美梦，下一瞬却宛若被扼住了喉咙，在地上痛苦抽搐呻吟，最终悄声无息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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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在豫城待了一月有余，感受了本土的风土人情，吃遍了本土的众多美食后才再次启程。
　　辛尧走在最前，嘴巴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哼着从孩童那里学来的歌谣，千莫则背着手默默跟在九卿身旁。
　　不知想起什么，辛尧转身面对九卿，以倒退的走法前行，“师傅，你究竟来凡间作甚”
　　千莫微顿步伐，亦侧耳倾听。
　　九卿不明所以，“除了吃喝玩乐还能作甚？”
　　闻言，辛尧鼓了腮帮，“可恶！本大爷整整三百年都在艰苦修炼，就为了有明一日可以化形，你竟然浪费时间玩乐”转眼瞥见一旁沉默的千莫，更是羞恼，“可恶！”
　　九卿纠正道，“有朝一日”言语间拂去肩上的落叶，“修炼看个人体质，何必与别人比较”
　　辛尧噘着嘴“哼”了一声，将身子转了过去。
　　烈日当空，猛烈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炙烤着大地，昆虫动物无影无踪，皆逃到森林深处避暑。
　　“本大爷要累瘫了”辛尧撑着一根随手捡来的木棍，满身大汗的哀嚎着，再无辰时的悠闲。
　　九卿用手挡在眉下望了一眼毒辣的太阳，她本身便是修炼火属性的灵法，酷热的环境反而能更让她舒坦，倒疏忽了两只小妖的感受。
　　“歇一会吧”九卿抬手在阴凉处施法落了一个结界。
　　甫一跨进结界，小狼便急不可耐瘫在地上，凉气袭来，惹得他一阵喟叹，“好凉爽！”
　　九卿解下酒壶，刚要旋开壶嘴便见一只骨骼分明的手递来一个水壶。
　　“嗯？”九卿朝千莫晃了晃酒壶，“白水可没酒够滋味”
　　话音刚落，千莫双眸染上一丝失落。
　　九卿莫名内疚，忙接过水壶，“唔，如此炎热的天气喝口水倒也舒坦”话落，仰头喝了一口后递还给千莫，“多谢”
　　千莫嘴角微不可见的扬起，小心翼翼将壶嘴转了方向，喝了一口后拧紧壶口，心满意足靠着树干歇息。
　　“给本大爷也喝一口”辛尧伸手便要来拿千莫怀中的水壶。
　　千莫懒懒瞥了一眼辛尧，调整了姿势，甩给辛尧一个后脑勺。
　　辛尧炸毛，“可恶！小气鬼！”
　　九卿轻轻一跃落在树梢上，靠在摇摇欲坠的树梢假寐，任由二人打闹——事实是只有辛尧一人跳脚炸毛。
　　酉时之际，三人才再次启程。到达莲花镇时，太阳已经落入山谷，余下一片橙色的光晖映衬着整个天空。
　　街道人满为患，吆喝声此起彼伏，交谈声全部掺杂一起，连与旁的人说话都要吼上几分。偶尔能看见带着青面獠牙面具的行人，宛若索命的恶鬼。
　　一群小孩边跳边唱，“祈福灯会众人求，神仙显灵保众人，五谷丰登养一方，家人平安阖家欢”
　　辛尧如同脱缰的野马四处晃荡，哪里还有第一次来凡间那般的窘境。
　　“师傅快看！”
　　辛尧拿着恶鬼面具在自己脸上比划，兴奋极了。
　　九卿上前，取下恶鬼面具，选了另一样式的面具给辛尧戴上，“这个更适合你”
　　辛尧取下一看，一颗猪头映入眼眸，“可恶！本大爷才不是猪！”话落将猪头面具丢下，心满意足的拿着恶鬼面具。
　　九卿失笑，旋即又在面具摊上挑选了须臾，最终选了一个小兔样式的面具给千莫戴上。
　　“真不错”九卿低声轻笑，笑意中藏着揶揄。
　　某人偷偷扬了嘴角，情绪藏在面具之下。
　　摊主笑容可掬看着九卿，“姑娘也是来参加祈福灯会的吗”
　　“灯会？”九卿这才发现整条大道挂着密密匝匝的灯笼。
　　“姑娘不会不知道吧，我们莲花镇一年一度的灯会可是盛名黎国的，您瞧街上这些行人，大部分都是慕名而来的”
　　九卿望了一眼带着恶鬼面具跑到孩群里吓唬小孩的辛尧，又将视线收回，“恕我寡闻”
　　摊主探头望了望，又道，“看这势头，灯会定会十分热闹，姑娘今晚若有空也一起来观看”
　　九卿笑了笑，递给摊主一粒碎银，“如此盛大的灯会定然要去”
　　“哈哈哈哈，姑娘不会后悔的”摊主接过碎银，又转递给九卿几个铜板，“找您6个铜板”
　　九卿接过铜板，道了声“告辞”，转身望向千莫，不出意料对上明亮的双眸，“走吧”
　　千莫将面具摘下抱在怀里，“嗯”
　　“师傅！”辛尧连忙撇下一群哭闹的孩童跟上。
　　壹品楼，莲花镇最豪华的客栈。因着盛大的灯会，如今大堂人满为患，个个穿着光鲜亮丽。
　　“姑娘打尖还是住宿”掌柜推了推目镜，问了话后又低头忙着算账。
　　“住宿”话落，九卿递去一粒银两。
　　掌柜拿起咬了一口，甫一拉开抽屉，又抬眸询问，“只剩一间房了，姑娘可还要”
　　九卿点头，“要的”
　　掌柜将房牌与碎银递给九卿，“姑娘拿好”
　　“师傅，我饿了”辛尧扒着柜台抱怨，“本大爷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已经饿得后背贴前胸了”
　　闻言，掌柜顾不得算账，朗声大笑，“小公子真是有趣，本店免费提供膳食，三位可在大堂用膳”
　　辛尧一瞬双眼发光，迫不及待奔向大堂。
　　一叠桂花糕，一只烤鸡，一盘碳烤排骨，一壶酒。算是晚膳。
　　某只小狼听说今夜有灯会，兴奋的都没心思啃鸡腿了，双眸在不紧不慢用膳的二人来回滴溜，焦急的直抖双腿。
　　九卿饮尽最后一口酒，漫不经心托腮看着大堂各色人物。
　　“臭虫，你吃快些”辛尧在一旁催促。
　　千莫瞥一眼辛尧，依旧气淡神闲的细嚼慢咽。
　　九卿闻声望来。
　　许是千莫眸光太亮，叫人总忍不住盯着。
　　千莫感受到九卿落在脸上的视线，再没有方才的悠闲，急急又吃了两口后便搁下筷子。
　　“啪嗒”一声，九卿回神，“吃饱了？”
　　辛尧哪管千莫吃没吃饱，迫不及待跳下椅子，扯着九卿的衣袖往外走，“师傅！快点！”
　　天色虽暗，灯火却通明。各家各户点着灯盏，整个城镇璀璨亮丽，孩童挥着仙女棒四处追逐，街上行人或戴着面具或手提灯盏，喜庆的气氛充斥整个城镇。
　　辛尧带着恶鬼面具，手中举着仙女棒与孩童追逐。
　　“咻！砰！”一个巨大的声响响起，天空炸开了烟花，半边天空都映衬的通红，烟花一瞬即逝，落下的烟火照亮整个街道，群情鼎沸！
　　辛尧将面具摘下，兴奋激动的大喊，“好漂亮！”
　　连一向神色平平的千莫都扬着嘴角，双眸被烟火衬的更为明亮。
　　“砰砰砰”烟花接二连三炸开。
　　“咚！”锣声响起，即便人声鼎沸也盖不住锣声的响亮。
　　“圣女出街！”霎时锣鼓喧天，行人自觉让出一条道路，跪在两旁膜拜，“圣女！”
　　九卿自是跪不得凡人，拉着辛尧千莫悄悄退在角落。
　　八人抬轿，轿上一名倩女盘腿而坐，双手戴着复杂瑰丽的链子，合掌立在胸前，朱红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三千青丝绾了复杂的发髻，两旁装饰扇形银饰，缀着几只银蝶，轿子每行一步，银蝶便晃一晃，撞击出清脆好听的响声。
　　轿子所到之处，众人皆跪于两旁行礼等候，轿子所过之处，众人皆起身随行，不出须臾队伍变得浩大。
　　九卿拗不过辛尧，被他拉扯着一齐跟在队伍后面。
　　“圣女保佑我们来年丰收！”
　　“保佑我父母身体健康！”
　　烟花朵朵绚烂，伴随着锣鼓声声人声鼎沸，盛况空前。
　　游行结束已是亥时，众人热情丝毫没有减退的趋势，反而高涨。
　　“放花灯啦！”数名小孩手举莲花灯，兴奋的冲向河边。
　　遥遥望去，河畔盏盏花灯，疏疏密密浩浩茫茫飘荡着，仿若一片连绵不绝的星河大海，承载着不知何人的心愿。
　　辛尧将花灯随手一丢，“希望本大爷修仙成佛”
　　“……”这大抵是最随意最无诚意的祈愿了。
　　“师傅不许愿吗”
　　九卿望着幽幽点点的光芒，嘴角一勾，“我求谁？”
　　谁敢承她之愿，谁能受她之求。
　　辛尧一噎，用手肘撞了一下千莫，“哑巴，你怎么也不许愿？若有好心的神明听见了指不定让你直接成仙呢”
　　千莫淡淡望向辛尧，不假思索开口，“无需”
　　辛尧又一噎，可恶！他肯定在炫耀自己修炼了几十年就化形！
　　辛尧非常不爽地“哼”了一声，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气鼓鼓的看着盏盏花灯。
　　月明星稀，行人抵不过疲累陆续离去，子时之际，街上已空无一人，万籁无声，唯剩烟火的气息萦绕整座城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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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烈日透过云层照射在大地，客栈大堂零零散散坐着几人，昨日的疲累导致个个面露颓靡。
　　辛尧一头啃着鸡腿，一头捧着话本看得津津有味，“哼！竟然为了一介凡人放弃妖生，谈情说爱哪有修仙成佛香”
　　话落又咬下一口鸡腿，“若让师傅来选，师傅会如何选呢”
　　脑海忽而闪过熟悉的面孔，九卿动作微顿。
　　若是他定会没有一丝犹豫选择成仙之路吧。
　　“不好了！”一个声音突兀响起，男人慌慌张张冲进来。
　　“老纪？怎么了？”
　　“亏你大早上还能这么精神呀”
　　众人个个笑着打趣。
　　男人气不打一处来，大吼了一句，“出事了！”
　　大堂一瞬寂静，旋即众人一个激灵，炸开了锅。
　　“出什么事了”
　　“是哪家的？”
　　“怎么会出事”
　　九卿轻抿一口千莫备下的糖水，静静听着对话。
　　男人喘了几口气后才道，“村口的老狗家没了”
　　“没了？”有人不敢置信，“不…不会是……”
　　“都死光了！”
　　漫天是厚厚的浊云，空中飘着细细的雨丝，三五群人撑着纸伞，围着一间小院指指点点。
　　“真是惨，一家三口全都没了”
　　“可恨的恶狗该活活打死！”
　　“唉，可怜的孩子还未垂髻就去了”
　　“养了十几年的白眼狼”
　　“畜生就是畜生”
　　九卿撑着纸伞静静站在人群间，辛尧抱着一袋烧饼站在身旁，千莫则化作一条小蛇懒懒绕在她手腕。
　　一群穿着官服的人抬着几个担架出来，担架上遮挡的白布已染成血红，众人生怕沾上污秽，连忙散开了些，队伍渐行渐远，围观的人群也陆续散去。
　　直至队伍消失在街道转角，九卿才收回了视线，往镇中心的方向抬脚，“走吧”
　　辛尧连忙跟上，“去哪”
　　“回客栈”
　　辛尧一头雾水，“师傅大老远来这就是为了看一眼尸体？”
　　九卿挑了挑眉，不可置否，“你可记得酿酒那户人家”
　　“嗯？”辛尧绞尽脑汁回想，所幸想了起来，“请本大爷吃饭那家？”
　　“嗯，可知我在那婴孩体内发现了什么”
　　“什么？”
　　“妖气”
　　“不就是妖…”话到一半，辛尧猛的反应过来，“妖气！？”
　　九卿颌首，小蛇蹭了蹭手腕，传来一股冰凉。
　　混沌四界，人界、天界、冥界、妖界，唯有人界最为脆弱，为九洲平衡安定，其余三界皆不可随意伤害凡人，这是白纸黑字上的律法。
　　辛尧少有的严肃，“究竟何人如此大胆”
　　“此事还需探查一番”
　　夜色悄悄自山梁上滑下，一轮满月挂在天空，给漆黑的大地增添了些许亮光。灯火接二连三熄灭，街角卖宵夜的大爷也收了铺回家，整个小镇陷入沉寂。
　　“可恶！为何要大半夜跑这里来”辛尧压低了声音和恐惧，抓着门沿不愿迈进来。
　　千莫看了一眼辛尧，垂眸不知打着什么坏主意，再抬眸已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指尖兀地被冰凉裹住，修长的手轻轻捏住她的指尖。
　　“嗯？”九卿疑惑望向身后的千莫。
　　千莫与九卿对视一眼，旋即低头闷闷传来一声“怕”
　　九卿望着千莫头顶的发旋，轻笑出声，“那便好好牵着我”话落又看向辛尧，“你一只妖做什么怕这些”
　　“可恶！本大爷就是怕！为什么这条臭虫可以怕本大爷就不可以怕”
　　“你若怕便在外头等着”话落，九卿催动灵力将盖住尸体的白布掀开。
　　三具尸体皆被狗咬的面目全非，九卿凝了一股灵力，透过七窍进入尸体内，旋即抽丝剥茧般带出一股妖气。
　　九卿微皱了眉头，“果真如此”
　　“嗯？发现了什么”辛尧在门外探头探脑，又好奇又害怕。
　　九卿不答反问，“今日白天之时你可有注意尸体的状态”
　　他那会只顾着午饭吃什么，哪有那么多精力去注意别的事情，辛尧心虚的摸了摸鼻尖，“本大爷没事干嘛去观察尸体”
　　“尸体没有魂魄”千莫难得出声，声音朗朗淡淡。
　　“嗯…嗯？是吗？”辛尧努力回忆白日之事，猛地反应过来，“按说凡人死后魂魄十二时辰后才会离体，可…唔…”辛尧扒着门沿盯着三具尸体，“他们死了多久”
　　“看尸体僵硬程度不到十个时……”话未落尽，薄唇贴上一股温热。
　　千莫微怔，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嘘”某只凤凰却是一心注意里屋的动静。
　　“唔…睡前果真不能喝太多水”隐约传来一人迷迷糊糊的呢喃，千钧一发之际九卿催动灵力，三人一瞬消失，白布也在大爷跨出门槛的刹那落下恢复原状。
　　大爷看了一眼排列整齐的尸体，上前烧了一炷香，“唉，造孽啊”
　　一道亮光闪过，九卿三人的身影显现，辛尧晕了一圈才站定，再抬眸，另外二人早已在椅子上坐定。
　　辛尧暗道一声“可恶”，不甘示弱哼了一声，端了一杯凉透的茶咕噜灌下。
　　三人静默，各有所思，最终还是辛尧打破了沉默，“本…本大爷肚子饿了”
　　“……”九卿微不可见抽了一下嘴角，“你其实是饕餮一族吧”
　　辛尧一瞬炸毛，甚至满脸委屈，“不准嫌弃本大爷！”
　　九卿自玲珑玉掏出一个看起来可以充饥的果子丢给辛尧。
　　辛尧连忙伸手接住，转瞬嘴角一咧，面上的欣喜不言而喻，急急忙忙道了句“多谢师傅”便抱着聚灵果往房间角落一坐，运转灵力吸收果子内蕴含的灵气。
　　千莫神情复杂的盯着辛尧。
　　“你也想要？”
　　闻声，千莫将视线转回九卿身上，摇头，沉默片刻才道，“我也是妖”
　　九卿斟茶的动作一顿。
　　千莫垂眸，两扇鸦睫盖住了双眸的情绪。
　　“小破孩心思倒挺重”九卿放下茶壶，掌一摊落下酒壶，斟了一杯酒送到千莫面前，“是妖是神又如何”
　　千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浓烈的酒香弥漫整个口腔，给他壮了几分胆，“世人都怕妖厌妖，我…”话到一半，忐忑自卑又落在心头，以致他将后头的话又咽了回去。
　　“嗯？”九卿不解的看向千莫。
　　千莫摇了摇头，没有开口。
　　“为妖无罪，为神无傲，为人无卑，此乃九洲平等之道”九卿饮了一口酒才继续道，“何况……我信你”
　　笃定的语气总算将千莫心里的不安驱散了些。
　　千莫抬眸，脸上露出少有的欣喜，淡淡的双眸宛若被注入一股清泉，闪着清澈纯净的细碎。
　　“为何”
　　九卿盯着千莫，许久才移开视线，仰头饮了一口酒，“天机不可泄露”
　　“那你会讨”话音戛然而止，千莫脸上泛着红晕，眉间透着些许烦闷，似乎在埋怨这醉气来的如此不适宜。
　　“不会”声音清冷淡然，让醉倒的人儿终于安心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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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渐渐破晓，大地宛若罩着一股银灰色的轻纱，一声锣鼓响起，划破了寂静，万籁俱寂的小镇有了人气，摊主陆续支起了小摊，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九卿三人坐在街道的馄饨铺，辛尧毫无形象地啃着烧饼，面前还放着一碗馄饨，路上行人众多，十有八九在讨论老狗家的诡事。
　　“今日清晨阿牛上山捡柴时发现了那只畜生的尸体”
　　“我也听说了，据说脑袋都被石头砸烂了”
　　“唉，真是无妄之灾”
　　“此事师傅打算如何？”正在狼吞虎咽的辛尧抽空问了一句。
　　九卿饮了一口酒，看向旁边的老头，“老爷子，可否请教一个问题”
　　老头摆摆手，“谈不上请教，姑娘有何问题问便是”
　　九卿莞尔一笑，“那老狗是何许人？”
　　“他啊”老头将口中的馄饨咽下才道，“苦命人，从小就没了爹娘，靠邻里乡亲剩饭剩菜养活的，几年前出了一趟远门，领回来一个媳妇和两个大胖娃子”说到这处，老头顿了一下，“那会给他得意的，牙都咧到耳后根去了，哎，这恶狗要遭天谴啊！"
　　九卿又问，“这附近可常有这般离奇的事件？”
　　闻言，老头攸地收起笑脸，端起碗将汤底喝尽，将碗放下的瞬间，一只纤手放了粒金子在他眼前。
　　老头望向笑盈盈的九卿，挣扎一番后将金子纳入口袋。
　　“安定城曾发生过一件比这还诡异千倍之事。”老头喝了一口清茶润喉，思绪飘远。
　　大雨落在瓦片上发出“啪啪”的声响，狂风吹散了白日的酷热，各家各户点着忽明忽暗的灯盏，宛若夜空的星云。雷嗔电怒，震耳欲聋盖住了城内毛骨悚然的叫声。
　　翌日清晨，城镇被雨水洗刷的焕然一新，空气夹杂着泥土和灰烬的气息，一个火烧小院突兀地立在城中，几名官役在废墟中工作，一众人围着交头接耳。
　　有人提出疑惑，“昨夜分明下着大雨，为何还会走水”
　　有人事不关己，“看！又抬出一具尸体”
　　有人心生怜悯，“是囡囡呀！可怜的孩子”
　　“诡异的是那天夜里分明下着大雨，而且据说到现在都没找到放火之人”
　　“可否告知安定城在哪个方向”
　　老头指了个方向，“此去大概两天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