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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愿为人间惊鸿客,乘风踏虹归故乡 ...

  •   第二日天还没亮,星河,朗月,南枫和攸宁便早早的候在了门外,星河看了眼攸宁,转头小声的对朗月说:“哥,怪不得他之前把自己弄的和小鬼儿似的,他这样子也太招人了吧!”
      朗月持剑抱怀,笑而未答。
      星河觉得没意思,又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转过来对南枫说:“以后他也是主子的近侍了。我和朗月哥是近卫,无所谓。他和你都是近侍,他可比你好看太多了,小心以后主子不要你了!”
      南枫瞥了眼攸宁,说“才不会呢!我侍奉主子八年了!”
      攸宁知道如果再任星河这么说下去,自己将很难做,便走到了南枫面前,眼含笑意的低了低身子,说:“南枫哥哥,您侍奉主子多年,对主子的起居习惯甚是了解,服侍的妥妥当当,攸宁自愧不如,日后还请多多指教,攸宁自当谨记于心。”
      南枫听着攸宁的吹捧,很是受用,笑言:“好说,好说!”
      攸宁见南枫对自己消除了戒心,才笑着走回了原来的位置,路过星河跟前时,柔声细语里却透着重重的寒意说了句:“蚊虫遭人扇,只因嘴伤人。”
      “攸宁你……”
      此时的高肃其实已经起身了,听着门外攸宁说的话,不禁暗笑。后来发现星河要发作,就故意弄出了些声音,让他们知道自己醒了,该进来侍奉了,打断了他们的争吵,其实也是怕攸宁吃亏。
      四人听到屋内的动静,立时停止了争吵,星河和朗月继续守在门外,南枫和攸宁则推门进了里屋。
      因为高肃身材太过高大,攸宁无法侍奉他穿衣,所以由南枫一脸骄傲的侍奉穿衣,攸宁则负责准备洗漱的东西。
      高肃湿了脸,抬起头,水珠似也贪恋他的美,挂在鼻尖不忍坠落,在晨曦的照耀下,闪着光。他看了眼侍奉在旁的攸宁,说:“去穿甲胄,一会儿随我去校练场!”高肃深知,他无法改变攸宁的决定,所以只得尽可能的让攸宁有在战场上自我保护的能力。
      “是!主子!”攸宁笑着说。
      没一会儿,厨房便送来了高肃的早膳,朗月,星河他们四人也倒班去厨房吃了早饭。
      用完早饭后,高肃说:“朗月,攸宁随我去校练场。”因为昨夜星河随高肃很晚才回来,只睡了一个半时辰,所以没让他去!
      “是,主子!”朗月应声道。
      高肃看了眼穿着肥大甲胄的攸宁,不禁皱眉,宽大的戎衣和甲胄压在攸宁小小的身体上,纤细胜雪的脖颈一览无余。转头对朗月说:“你先去校练场,把新兵组织一下。”便带着攸宁来到了军务司。
      军务司李幼廉远远看到领军高肃来了,心中已经开始打鼓,赶忙卑躬屈膝的上前迎接,哈着腰颤巍巍的说了句:“领军!”
      高肃没有理他,大步迈进军务司,沉着脸坐在了主座上。
      “来人,快,奉茶!”李幼廉见高肃的脸色,有些发怵的说道。
      高肃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李大人越来越会办差了呢!给我兵发的戎衣,又能当衣穿,又能当被盖呢!还真是体恤我们行军打仗的人呢!”
      李幼廉看了看站在高肃身旁的攸宁,知道了高肃的意思,立时跪在了地上。
      “领军,实在是这位……”
      高肃见李幼廉还要狡辩,将茶杯重重的撂在了桌案上,说“实在是什么,你是想让我的兵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拿刀杀敌是么!如果这仗打赢了还好,说明我的兵能力过人!但如果这仗!”高肃没有说后边的,因为都很忌讳,他抬头看了看李幼廉,又说“这责任不知是该我高长恭担,还是李大人担呢!”
      “谢领军教诲,明日,明日出发前,我一定把合身的衣物亲自送过去!”李幼廉没想到高肃居然这么重视攸宁,之前只是捡了一套现成的最小的给了攸宁。
      不过这也不能怪李幼廉,因为戎衣和甲胄都是提前做好的,行军打仗不可能带着裁缝和铁匠,所以不好根据某个士兵的身材定制,如果是将军的另当别论。其实还是一句话,他觉得攸宁的不够格。
      高肃也知道其中的缘由,脸色仍旧沉着,说:“那辛苦李大人了!”
      李幼廉连声说道:“不辛苦,不辛苦!”
      高肃起身,李幼廉送着高肃向外走去,见高肃走远,深深的呼了口气。
      ……
      高肃身着明光铠迎着朝阳站在校练场,新招募的两千柔然兵站于校场中央,为防止其作乱,百保鲜卑分列校练场两侧进行威慑。
      本次招的基本都是柔然兵败后的军人,有一定基础、能在战场上与突厥一战的,只有攸宁除外。
      高肃看着校练场上的柔然兵,高声说:“各位或来自五湖四海,或山川草原,今日大家秉持共同的目标,汇聚于此,从此不分老幼尊卑,不分先后贵贱,必同心竭力,上下同心,浴血杀敌。”雄厚的声音回荡在校练场上,顿时军心振奋,柔然人高声喊道:“上下同心,浴血杀敌”。
      但也有一些柔然人,不知高肃的本领,看着他如此年轻就做到了领军的位置,有些不服,叉着腰站在那里。
      高肃也料到会有刺头兵,明日就要举兵前往怀朔镇与皇帝会师,一路上很有可能会有人惹事不服管教,所以今日他需要立威服众,说:“我大齐军职向来以能力取之,现二百人为一队,选拔项目为骑、射和近身搏斗,胜出者为队长,军饷从优,有愿意挑战的去那里报名!”高肃指了指朗月的位置。
      众人闻言,你一言我一语的窃窃私语起来,最后一身材高大,脸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的大汉站了出来,说:“以能力取之是吧,那不知领军,您能力咋样,咋能让我们信服呢,不会就是个花样子吧!。”
      高肃闻言,淡然未语,走到了放弓箭的架子上,取了最硬的弓,背了箭袋,稳步立定,举弓搭箭,神态从容自若,箭头直指刚才质疑高肃能力的大汉。
      那人面不改色,高高仰着头。
      高肃淡笑,移臂转向,松手,箭矢在弓弦的牵引下,犹如脱缰的野马,在空中发出破风之声,将百米外的靶心穿了个透彻,随后须臾之间,九箭连发,均从刚穿透的靶心空洞穿过并深深的扎在了地上。
      在场众人一片哗然,议论纷纷。立于校场两侧的百保鲜卑见状整齐划一的抽出了腰间佩刀。
      瞬时,校场之内,鸦雀无声。
      高肃看了眼刚才的大汉,对着校场的人霸气十足的说道:“谁可以,我的位置,换他做!”高肃的声音穿透校练场的各个角落,让人不自觉的臣服。
      刚才的大汉见状,低头叩首,说:“我,阿婆头①,从今以后,您永远是我首领,请受我一拜。”
      高肃点头,说:“起来吧!”
      高肃见新招募的柔然军已诚服归心,便又回到了军务司,因为未来两日要急行军,到大齐边境的怀朔镇与皇帝会师,所以这两日不便生火做饭,需要备足四千人两日的口粮。军帐和柔然人的武器等辎重也将在今天下午由五百名百保鲜卑护送着,一路行向明晚休息的地方,这些都需要军务司的人来准备妥当。
      “领军!”李幼廉见高肃又回来了,心中又开始发慌,上前迎着。
      “嗯,行军口粮和辎重都准备好了么?”高肃边说边翻看着摆在院中的辎重。
      “回领军,都已备好!”李幼廉的军务能力还是很强的,不然皇帝也不会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于他。
      “嗯,那就好,辎重午后出发,明日驻在托克托,等候大军。”
      李幼廉闻言,连忙点头说:“是,不过,领军,为何不把武器发给柔然人,他们自己带着咱们能省出来十多辆马车呢!”
      高肃看了眼他,戏谑的说道:“不然李大人教教我如何行军打仗吧!”
      李幼廉赶忙摇头,哆嗦着说“不敢,不敢。领军,我错了!”
      高肃知道这段时间李幼廉任务繁重,所以也没有怪罪,细细的查看着备好的东西。他之所以没让柔然人自己带着这些武器,是怕路上柔然人反水,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查完辎重已是中午,高肃再次回到了校练场,此时的比试也已经结束,高肃拿着比试结果,看着弓弩队队长名单里赫然出现了攸宁的名字,疑惑的指了指,看着朗月。
      朗月会意,笑着说:“主子,您是没看见,攸宁十箭有九箭正中靶心,另外一箭只偏了一点,骑马就跟长在了马上一般,近身搏斗虽然因为力气不足稍微差点,但专攻人中路,也能打的人措手不及。”
      高肃听着朗月的话,笑意慢慢浮上俊脸,除了惊喜意外更多的是安心。
      转眼看向不远处的攸宁,一群高大的汉子将攸宁围在中间,不断恭维着他。
      因为刚才比试过,攸宁额头渗出了涔涔汗水,脸颊微红,而这些大汉中,却有些人的眼睛不老实的落在了攸宁雪白的脖颈之上。
      高肃见状瞬间怒气升腾,重重的将名册摔在了桌案上,大步向攸宁的方向走去,众人见高肃过来,也都立刻站好,说“领军!”
      “攸宁,你是我的亲侍,不跟在我身边,在这里干嘛!”高肃皱眉说。
      攸宁闻言默默的站回了高肃身旁,高肃加重语气的对这群大汉说,“不累是吧,知道什么是军纪么,校场喧哗者,绕着校场跑二十圈!”
      “是。”这群大汉虽然不情愿,但军令如山,也都知道高肃的厉害,只得垂头丧气的散开跑圈去了。
      …………
      子时,完成一天的辛苦操练,众人已沉沉睡下,高肃却是辗转反侧。
      思索再三后,高肃没来得及穿外衣,只裹了个大氅,就向屋外走。
      守在门外的星河见高肃半夜出来,说:“主子,您这是……”
      “无事。”高肃说完便向李幼廉所在的住所走去,星河紧随其后。
      看着李幼廉的屋中还有亮光,星河便推门,主仆二人鱼贯而入。
      此时的李幼廉已脱了官服,只着一件里衣,披着大氅,借着微弱的烛光,给攸宁改着衣服,高肃暗笑。
      高肃知道这事其实有些难为李幼廉,因为这里没有裁缝,所以只能由身为军务司司长的李幼廉自己负责,而且李幼廉也怕假以他人之手改的不满意,高肃那活阎王再怪罪下来,他承受不起。
      李幼廉见有人进来,揉着熬红的双眼,看了看,发现是高肃后赶忙想要起身行礼,却被高肃按住了。
      高肃坐在了李幼廉的榻上,笑着说:“辛苦大人了。”
      李幼廉赶忙摇头说:“不辛苦,这是微臣分内之事。”
      高肃犹豫片刻,指了指攸宁衣服脖领的位置,说:“把这里加高,把脖子全部盖住。”
      李幼廉有些疑惑的看着高肃。因为魏晋南北朝时期服装风格均以宽大为主,有些甚至都畅怀露腹,军装虽然不至于如此,但也从来没有遮住脖子的做法。
      “我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吧。”高肃不愿解释,有些不耐烦的说。
      “是!”
      “腰这里,收紧一点,大约这么粗!”高肃双手张开合为一圆,比划着说道。
      李幼廉看着高肃对攸宁的身量如此了解,又想了想高肃对攸宁衣服样式的执着,恍然大悟察觉到了不为人知的情愫,改起衣服也更加卖力了。
      两人蹲在微弱的烛光下,披着大氅,一直到天已微亮,终是满意,高肃才拿着衣服和甲胄回去,星河发愣的看着这一切。
      …………
      第二天校场上,攸宁穿上新改制的戎衣和甲胄,分外合身,只是脖颈处有些不习惯,他以为是队长衣服制式本就如此,也没有多想。
      高肃看着被捂的严严实实的攸宁,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笑。
      星河和朗月全副铠甲,分列于高肃两侧。
      星河看着攸宁居然站在二百人小队的队长位置,低声对朗月说:“攸宁是不是给你塞钱了,他怎么可能胜出呢!”
      朗月撇了一眼星河,无奈的说:“你觉得他有钱么?”
      星河想起初见攸宁时的模样,说“哦,也是,他穷的叮当响!他很厉害么?”
      朗月看了看攸宁,说“嗯,假以时日,应该不在你我之下!”
      星河惊奇的看着攸宁,又想起昨夜主子为他做的事,笑着说:“小子,藏挺深呢!”
      攸宁列于军前队长位置,与他并排站着的还有昨天质疑高肃能力的阿婆头,他做了骑兵队中的一位队长,看着攸宁,说:“你的衣服和甲胄怎么和我们的不一样呢?”
      攸宁看了看阿婆头,又看了看别的弓弩队队长,的确和自己的不一样,想了想说:“我这是今天现领的,可能新制式就是如此吧!”
      阿婆头重重的点了点头,说,“嗯,有可能。”
      全军整装完毕后,百保鲜卑铁骑分列队伍两侧,柔然招募兵于队伍中间,四千人的骑兵在高肃的率领下,地动而出,顿时尘烟滚滚,浩浩荡荡。
      第二日中午,终于到了边境怀朔镇,顺利完成会师,士兵们在镇外驻扎休整。
      大帐内,高肃上前跪拜,双手向上,承统兵符节,说“参见陛下,臣高长恭率四千骑兵前来会师,百保鲜卑两千,柔然招募兵两千,请陛下收回符节。”
      皇帝高洋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大侄子,笑说:“行了,别装了,这一路辛苦了,快坐,符节你先收着吧。”
      高肃笑了笑,向坐在东边的高归彦打了个招呼,便坐在了西侧斛律光大将军的下位,端起桌上的茶杯大口的喝了起来。
      皇帝高洋之所以让高肃自己完成招兵,行军的一众事宜,其实是对高肃的考验。
      因为在他的观察下,小一辈的孩子中,只有高肃是将帅之才,其他的宗室子弟不是只善文墨,就是只愿深耕朝堂权谋算计,再不然就是纨绔子弟,少了高氏身为鲜卑人的血气方刚和驰聘沙场的潇洒肆意。
      而为了不将军权外放,避免造成威胁,高洋希望军权能够牢牢掌握在自家人手中,所以他很重视高肃,但因为一些原因,暂时还不能给其太高的军职。
      斛律光见高肃坐下,满是欣喜的说:“小子,你可又比两年前壮实不少呀!”
      “谢大将军夸奖!”然后高肃又低声说:“老头儿,你修长城修的可比两年前憔悴不少呢!”
      斛律光悄悄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说:“嘘,别提了!”
      高肃暗笑,知道督办修建长城是个费力不出功的苦差事。斛律光对他来说,是亦师亦友的人,他行军打仗很多都是斛律光教的,所以两人的关系禁得起这样的玩笑。
      坐在对面的高归彦看着高肃,又看了看站在帐外的朗月,说:“你兄长又把哨子给你安排来了呀。”
      朗月是高肃大哥高孝瑜的亲卫。
      “没办法,兄长怕我做事鲁莽,坏了规矩!”高肃笑道,其实是大哥怕高肃上阵杀敌有危险,才让朗月跟来的。
      高归彦作为高氏中的长辈,说:“这几年也是难为你兄长了!”
      “嗯,孝瑜和我九弟年龄相仿,却比我九弟稳重多了!”皇上端起了桌上的酒,笑言。
      随后,皇上禀退在场侍从,四人商讨起明日的战场部署!
      …………
      晚上,高肃让南枫吩咐火头军多做了几个菜,主仆五人,聚在了高肃的大帐里,一起吃着临行饭,喝着平安酒。
      “攸宁,放心,哥明天和你一个方阵,哥护着你!明天你可机灵点!”星河举起酒杯喝了一口,笑着和攸宁说。
      攸宁也举着酒杯,说:“那我先谢星河哥了。”仰头将酒一饮而尽,烈酒入腹,攸宁瞬间辣的皱眉。
      “第一次喝酒么?”高肃赶忙为攸宁到了杯茶水,递了过去,问道。
      “嗯!”攸宁不好意思的笑着点了点头。
      高肃拿起攸宁的酒杯,重重的扔在地上,酒杯摔了个粉碎。
      攸宁一脸疑惑的看着高肃。
      “攸宁,主子这是为你好,这叫碎碎平安,是行军打仗的传统,他希望你明天能够平安无事。”朗月连忙解释道。
      攸宁由心的说:“谢主子!”
      朗月,星河和南枫都很了解高肃,看出了自己主子对攸宁似乎有些不一般的感情,因为从这些天高肃看攸宁的眼神和行为都很反常,但又没人敢多言。
      饭才吃到一半,攸宁因为醉酒就已趴在了桌子上。其他人见状也都识趣的退到了帐外,只余高肃和攸宁二人。
      高肃安静的看着趴在桌上酣睡的攸宁,良久后,为他拢了拢拂在脸上的青丝,轻声说:“阿宁,明天一定要活着回来!一定!”
      在即将来临的生离死别面前,高肃决定不顾世俗的眼光,抛却性别的界限,遵从内心的爱一次。
      即使背负着世俗的不屑与不解,也要奋力前行,拼个血肉模糊也在所不辞,这也是他最擅长的。
      高肃俯身在攸宁的额头吻了一吻,为攸宁披上了披风,扶着着他回他与南枫的大帐。
      “领军,我来吧!”门口的朗月见高肃扶着攸宁,说道。
      “不用!”高肃不愿别的人触碰攸宁。
      攸宁在高肃的搀扶下,向自己的军帐走去。塞外晚风寒冷刺骨,吹的攸宁直打哆嗦,也让他酒醒了大半。
      攸宁平素苍白的脸,在此刻也多了一丝血色,醉眼迷离的看着高肃,说:“主子,明日我们就要上战场了,一切都将生死天定。”
      高肃看着月光下因为醉酒褪去阴冷面具的攸宁,那原始的纯粹欲望再次在心中陡然升腾。
      “我想求您件事,恳请您,能念在我这几日尽心侍奉的分上,答应我好么!”攸宁恳切的看着高肃。
      高肃因为克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如果,我能侥幸活下来,您能带我继续打突厥人么,我想报我的国仇家恨。”塞外皎洁的月光照在攸宁脸上,溶透了他的冰冷的盔甲,只余内在的柔和。
      “如果,如果我没能回来!”攸宁有些哽咽,因为醉酒,脚下有些不稳,晃了一晃,惨笑着说:“能麻烦您,赐我一把火,一把烈火,把我焚了么。”
      高肃扶住了攸宁,皱眉看着他,胸膛起伏,却是无言。
      攸宁抬头看着高肃,眼中含着月光般的亮,说:“然后找一个雨后的晴天,最好能看到彩虹的那种,阿宁最喜欢彩虹了!”
      攸宁含泪的眼笑了笑,又说:“麻烦您站在高山上,将我的灰烬,随风撒了吧,对,撒了吧!我想乘着温暖的南风,踏着绚丽的彩虹,回到我故国,以天地为棺椁,以日月为连璧,在故国的风里肆意横行,潇洒自如!那样,我就可以随时乘着风,去和我阿爹、阿哥团聚了,对,能和他们永远在一起了!我好想他们呀!”
      攸宁笑着哽咽了下,继续说:“我还可以同我阿爹、阿哥一起去完成我们永远守护草原的誓言和使命了!可以么!求您了!”
      “不要求,也不要再说了,你会回来的!”高肃不顾周围人的异样眼神,一把抱起了攸宁,转头向自己的大帐里走去。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愿为人间惊鸿客,乘风踏虹归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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