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做梦的她和比梦还美的你》李清郎

19、暴雨，少年心事当拏云

　　持续的梅雨季夹杂着间接性大暴雨，上班路上，顾陌生小心翼翼地躲过水坑，最后还是没躲掉大雨直接砸到后脚跟，在风力的加持下，膝盖以下全湿透了。离上班还早，顾陌生索性就不急着走了，路过公司的小湖时，忍不住驻足拍照。
　　河面像冰河，无情且凛冽地流动着，岸边的草木更绿了，树坑里积了水，嘀嗒噼啪，雨水滴在地上，很快被大风吹去，乌拉拉的，落地的雨被风吹着噼里啪啦你争我赶地的往前跑，纵使人间四月天，寒气凶猛逼人。
　　电梯口，汐终于等到了姗姗来迟的顾陌生。顾陌生穿着黑色运动裤和帆布鞋，虽然湿透了但外表看起来并不明显，只是手里的伞还在往下淌水，汐一如既往地白衬衣搭配休闲卫衣和运动裤，小白鞋干净清爽，一看就是片雨不沾的。顾陌生担心自己身上有雨水的臭味，特意站得离汐远了几分。
　　“打车来的吗？”，汐打量了一下，外边的雨很大，顾陌生的衣物看起来还好，但她还是想确认下。
　　“没有，刚从地铁站走过来”，顾陌生心内一惊，但面上故作淡定。
　　“我看雨挺大的，路是不是挺难走的”，汐说着靠近了顾陌生一分，试图看穿来人的伪装。
　　“是的，都湿透了”，顾陌生无奈地笑了笑，往后退了一小步。
　　汐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的动作，心里莫名有丝难过，“我那里有衣服，要不要将就换下”。
　　“谢谢，我刚在楼下买了双凉拖鞋”，汐抬头，顾陌生背包一角果然有双双拖鞋，标签都还没来得及拆。
　　汐找了跑腿，在最近的商圈买了衣服，收件人写的顾陌生，至于下单人信息汐并未隐藏，虽然是接触了几次，但是汐直觉
　　顾陌生比较谨慎，如果是陌生人肯定不会收的。
　　顾陌生收到跑腿后，看着下单人信息乐得合不拢嘴，换完衣服后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不少。
　　“谢谢，很合适”，顾陌生答道，“多少钱？”
　　“谈钱就俗了啊”，汐笑着补充道，“要不中午请我喝杯咖啡”。“我不是想喝咖啡，我只是想让她还清早上情分，避免过多接触，对，就是这样”，汐在心里给自己找了无数个借口。
　　“好呀”，顾陌生激动之余完全忘记了自己咖啡不耐受的事实。
　　“那12点半？”，汐询问道。
　　“好的”，顾陌生眼角眉梢都泛起了笑意。
　　顾陌生草草吃完饭提到达了咖啡厅，特意戴了口罩试图减少咖啡味道的摄入，汐一袭白衬衣加黑色背带，正端坐在窗边喝着卡布奇诺，正午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斜射在身上，少女白得发光。心形的拉花略有些塌陷，桌上放着一份松饼、粉红色的熊熊酸奶布丁和水果拼盘。
　　“喝点什么”，汐举起手臂招呼顾陌生坐下，唤来了服务员。
　　“一杯橙汁，谢谢”，顾陌生闻到浓郁的咖啡味，忍不住轻轻蹙眉。
　　“不爱喝咖啡吗？”，汐注意到顾陌生的表情，略感担忧地问道。
　　“有点咖啡不耐受，还好还好，不要紧”，顾陌生舒展眉毛，故作轻松地道，其实内心已经怦怦跳。
　　“这样啊”，汐几口喝完卡布奇诺，掏出清口糖放入嘴中掩盖咖啡的味道，同时递了一片给顾陌生，温柔道：“压一下”，说着大跨步去往前台。
　　“徐少，安排个包间”，汐走到前台，双指轻叩桌面，对正在磨咖啡的老板说道。
　　“姐，我小本生意，哪来的包间啊”，被唤作徐少的人抬头，约莫20岁出头的年纪，看着略显青涩。
　　“别废话，办公室钥匙拿来”，汐催促道。
　　少年摇摇头，交代道，“别乱来啊，我那雨前毛尖2千一两”，说着把钥匙扔给了汐。
　　汐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少年咬着牙又好气又好笑。
　　“那小子是我亲戚家的一个朋友，平时没课的时候就鼓捣他那点咖啡”，汐主动解释道，“他家里想让他经商，不支持，
　　这家店还是他找我投资的，不用跟他客气”，汐说着带着顾陌生进了房间，熟稔地烧水沏茶。
　　“尝尝甜点合不合胃口”，汐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谢谢”，顾陌生客气地尝了一片松饼，斯斯文文地吃了1片哈密瓜和小番茄。
　　“这茶不错，你尝尝”，汐沏完茶深吸了一口，茶烟袅袅，果然比咖啡清爽很多。
　　顾陌生端起茶，袅袅清香在空气中晕开，缓解了之前的心悸。
　　“今天工作开心吗？”，汐不知道话怎么就脱口而出了，咳嗽了一下慌忙正色道，“上次提的小程序怎么样了？”。
　　“还行，无非是实干派败给了形式主义”，顾陌生有些没压住，语气里带着嘲讽，随后找补道，“我的意思是，小程序我还没来得及汇报”。
　　“说来听听”，汐笑着吞下一口茶，掩饰内心的尴尬。
　　很快顾陌生便打开了话匣子，将上午的事情快速地叙述了一遍。
　　趁着顾陌生说话的空当，汐已经重新泡好一壶茶，她伸手示意顾陌生喝口茶，笑着宽慰道：“确实过分，现在的环境对实干派不友好，但不代表实干派不好，有的活是给自己干，给未来干的。”
　　顾陌生喝了口茶，嗓子热乎乎的，点点头继续道：“最近一个月工作中感触最深的就是甲方给的需求乙方做不到，乙方还理直气壮，原因是便宜，最后造成了甲方压迫我，乙方也逼迫我的窘境。我在想为什么处理不好，是不是没经验，我想不到该怎样把问题抛回去，陷入到了别人给我的死胡同里。”
　　汐端起一杯茶，赞许地笑道：“你已经找到解决问题的关键了，对于甲方你可以效仿理直气壮的乙方，对于乙方你同理可以做个理直气壮的甲方，项目制工作的压力往往转嫁在接口人身上，你试着把压力上移和下沉，甚至必要的时候，可以把自己当做同声传译机。”
　　顾陌生醍醐灌顶，道完谢，很快又开心地转换了主题：“领导，你数学好不好，我最近在读经济学，看到经济规律这一章了，有点难懂，昨天晚上画了半张草稿纸的价格需求图，那个斜率和弹性有点闹不清”，顾陌生偏着头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可以先把经济规律弄懂再去看图”，汐说着蘸了点茶水在桌面上画起了价格需求曲线，三言两语，言简意赅，瞬间解答了顾陌生一晚上的困惑。
　　顾陌生激动地看着汐，“领导，我宣布以后你就是我的书友了。有啥好书一定记得推荐给我啊。”
　　汐笑了笑，犹豫地说出一部经典作品：“《人类简史》？”
　　“对对对，里面那个麦子和人类的论点绝了”，顾陌生眼里闪着灼热光。
　　汐看着慷慨激昂的顾陌生，也被感染了，露出了开怀的笑容。
　　顾陌生讲完意识到自己的激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刚刚激动了”。
　　到公司后，汐就下单了上文提到的书籍，并且找木匠师傅定制了整整2面墙的大书柜，我只是自己想看书了，汐在心里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