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笔同人】芙蓉与鱼》金鱼不吃猫

4、惊险一刻（下）

　　浓郁的血腥味在萦绕在鼻尖，以一种极其霸道的姿态占据了所有嗅觉神经，当下我只能闻到血的味道，再闻不到其他了。似曾相识的一切叫我恍神一瞬，很快又被我强硬地忽略。

　　我皱着眉将怀里已经昏过去的姑娘轻缓地放平在地上，脱了被她死抓着的外套，又脱了内里的衬衣，草草替她先扎住伤口，暂时遏制住持续不断大量流出的血液，才抬眼去看在远处地上挣扎去摸菜刀的男人。

　　杂乱重叠的脚步声自身后快速靠近，原本在保安亭值班的其他几个保安看情况不对也都跑过来了。赶到了定睛一看，才发现具体情况比他们所料想的还要再严重几分。

　　浓重的血腥味在周遭的空气中蔓延着，地上歪歪扭扭地拖出几道深褐色的血迹，脸色苍白眉头紧皱的年轻女人身上草草地缠了两件他们保安的制服，生死不明地躺倒在地上，看着，简直就是一活脱脱的凶案现场。

　　不过好在安保人员的培训也不是白做的，在他们急急赶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报了警，也叫了救护车。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制服住歹徒将他困在原地，不再伤人，同时时刻注意着伤者的情况，时时同电话另一头的急救人员联系。
　　准备随时进行急救，等待警察和救护车的到来。

　　年轻点的保安举着手机，身子颤抖个不停，颤巍巍地回答着手机中急救人员的问题，每一句都带着着急忙慌的哭腔。哭腔之后还有一声接着一声拳头砸在肉上的重响。间替着或者重合着，构成当下一幕荒诞不真实的背景音。

　　想来他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些年，顺风顺水平平安安的，实在是没见过这等血腥残忍的场面，整个人的心理防线已经接近崩溃了。

　　相比即将崩溃的小保安，正发了狠地打人的人可就冷静平淡多了。

　　那把染血的菜刀被我一脚踢开，菜刀擦着地面飞出去，发出尖锐刺耳的摩擦声，被我踢到了更远的地方。

　　咔嚓一声轻响，我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抬脚用了十足的力气踩断了男人的右手手腕。

　　男人在地上左右滚着，长长地哀嚎一声。我没给他更多的反应时间，直接骑在男人身上，握紧拳头，一拳接着一拳朝他脸上打过去，像在打沙包似的，每一拳都下了死手，不遗余力地砸在了男人身上。

　　有血逐渐从他脸上蔓出来，黏腻湿滑的，叫我好几拳都偏了准头，从他脸侧擦过去狠狠打在了地上。指关节剧烈地一痛，酥酥麻麻的感觉从手指一路蔓延，这几下打下去，叫我有点感知不到我紧握的拳了。

　　男人断断续续地□□着整个人看起来似乎已经不怎么清醒了。我又狠着劲儿朝他眼眶上打了几拳，才慢悠悠地从他身上爬起来。

　　这期间，几个保安几乎全都围在那个被捅了一刀的小姑娘身边，时刻关注着她的心跳呼吸，见歹徒已经被制服就没多看那边的状况。只有汪琪，一声不响地朝那边走去了。

　　奇怪的是，现在这样的场景下，他反而是最冷静的一个，在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完全见不到一点刚刚在保安亭外的紧张担心或者局促不安。

　　他一步一步地走近刚刚直起身子的女人，目光紧紧盯着她裸露在外的光洁肩膀，像个紧盯着猎物的猎人。

　　这时候猎物刚好放松了警惕，正是他好下手的时候。

　　只是他站在她身后盯了半天，也没看到那个料想之中的图案出现。他有些失望，默默将已经滑到袖口的针管又收起来。整个人周身气质一变又变回了先前那个似乎有些固执的老好人，然后慌慌张张地叫了一声。

　　“血！许一，你在流血！”

　　汪琪慌慌张张的声音自身后几步距离的地方突然响起来，过高的音调回荡在寂静空无的夜里，听得我眉心一跳。不过也就是这惊乍的一声叫，把我失控的理智唤回了许多。

　　两种不太相似的鸣笛声交织一起，由远及近急促地响着，红蓝闪烁的光来来回回交替亮着，在地上投处不断变换的光圈。

　　救护车和警车一前一后的，几乎同时抵达。

　　交织的鸣笛声中，我反应迟缓地低下头，借着晃动的光打眼一看，整只右手血红一片。未干涸的鲜血不仅黏黏糊糊地附着在皮肤上，还顺着指尖的方向一滴接着一滴地往地上以一个缓慢的速度流淌着。

　　指骨麻木的感觉久久未消散，一时间我居然有些分不清这究竟是我自己的血还是那个已然躺倒在地爬不起来了的男人的血。

　　久违的血腥味似乎冲击得我脑袋有些不太清醒，大脑一时宕机，对很多事情都不能及时作出反应。直到有一道温柔的女声在我耳边柔和地响起来，我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些原来是我自己的血。

　　“虽然你成功制服了歹徒，但是以后这种紧急情况还是要先考虑自身的安全，千万不要头脑一热，意气用事。这样，车上有医药箱，先跟我去处理处理手上的伤吧，然后再跟我们一起回警局去录口供。”魏束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女保安关切地说道。

　　“啊，不用麻烦了。直接去警局录口供吧。”

　　我不甚在意地抬起右手，在背心上随意地擦了两下，擦掉大片血迹之后冲关切我的女警员笑了笑。

　　“早点录完我还能早点回家休息。”

　　麻木的感觉缓慢消散，右手的痛感回归。看着有些惨不忍睹的手指被我张开又合拢，合拢又张开，直到最后在痛感的牵扯下彻底恢复以往的灵活。

　　随后我就嬉皮笑脸地朝女警员展示了一番，以此提高我所说话语的可信度。

　　“你还是跟我走吧，简单处理一下花费不了多长时间的。”

　　看来我的行为并没有让女警员的想法改变，她依旧很坚定地要帮我处理伤口。

　　最后我几乎是被直接拉到警车后座上去的。

　　至于汪琪……鉴于我同他见面之后他一系列奇怪的举动，以及一惊一乍的行为方式，我已经不想再多跟他说一句话了。

　　日子本来将就着过就是还行，我可不想多跟一些脑子看起来就不太聪明的傻叉打交道来打破我本身固有的还行。

　　……

　　寥寥亮着光的几家店自车窗外飞速流逝，在沉沉的夜色中拖拽出一条白黄的尾巴。

　　夜已经深了。

　　湿润的酒精棉自手背上轻缓地划过，冰冰凉凉的，却不怎么痛。酒精挥发之后，属于它的味道填充了车内不大的整个空间。在一定程度上通过嗅觉刺激着人的大脑，让人保持更多的清醒。

　　深吸几口气后，我持续盯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并不打算收回视线，也更不想面对接下来即将要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