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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因为抑郁症的发生与遗传因素有着很密切的关系,虽然不属于传染性疾病,但抑郁症患者的亲属中患抑郁症的概率远高于一般人。安娜的家族一直笼罩在抑郁、焦虑、述情障碍的各种氤氲里,她的大姑姑陨落于伤情的自缢,她的二姑姑患有严重的红斑狼疮,她的小姑姑患有严重的抑郁症和精神分裂。安娜的妈妈肩负起带着小安娜逃离如此家族命运的使命,而母亲的郁郁不得志,病态的刚强,总是让安娜感受不到家庭的温暖。
      在申请研究生时,安娜从目白大学的网站上一眼看到了导师白兰的照片。一袭干练的白色西装,散发着精密的美感。
      楚客曾因葬水中,骨寒化出玉玲珑。生时不饮香魂醒,难着春风半点红。安娜觉得白兰就是这首宋词的转世。面试的那天,安娜真的见到了白兰教授,她荣光换发的面庞,精美绝伦的气质,只觉得她能安娜带来可以囊括宇宙万事万物的强大的安全感。
      安娜用不太过关的日语但极强的英语通过了面试。整个开学典礼只有校长和院长致辞,无聊的致辞使得抵挡睡意成为一种折磨。此后,安娜立下志向,要做白兰最好的学生。她邀请白兰看李安导演的影片《饮食男女》,竭尽所能向白兰展示自己对影片深入的见地,她要让白兰理解小人物在东西文化碰撞、社会变革中的坚持与改变。
      “去我家接着聊好不好?”白兰满脸笑意。
      “去老师家吗?这么晚会不会打扰到。”安娜兴奋难以掩饰。
      一直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在日本富人住公寓,穷人住别墅。上世纪六十年代在日本经济腾飞的背景下,日本政府提出了“一家一户、一人一室”的口号,一户建这种服务于一户家庭的独立住宅便营运而生了。白兰教授住的是很大的一栋一户建,门口一排长椅有种美式别墅的浪漫。白色的屋体,冷灰色的屋顶,两扇大的落地窗,安娜开心,这么好的女人,就改住在这么美的房子里。
      “天气好热,冰咖啡好么?这么闷,下午是要下雨了。”白兰教授边脱外套边挽起头发。
      冰咖啡端了上来,安娜一口气喝掉一半,接着喝光,还是无法解渴,径自走到开放式厨房的洗手台取了只玻璃杯,接了自来水,又大口喝起来。
      “晚上要吃什么?我做给你。女儿去夏令营,定一,哦,我先生,他今晚有应酬。我们还可以喝一杯哦。喏,那张就是我们全家人的照片。”白兰笑笑地靠着沙发。
      “白兰老师的丈夫,一定是世界上最帅的人。”安娜边俏皮地说道,边跑到照片前面端详起来。他消瘦,黑色的西装,黑色的领带,白色的衬衫,轻轻比直的眉宇,高耸的鼻梁,细长的眼眸下,是笔挺的人中和薄薄的唇。他像一座安静的跳伞塔,矗立在海岸线处,刹那间安娜想要抱着满山火红的杜鹃奔跑入他的怀中。
      “看的入神了?”白兰搂在安娜的肩上。
      “我们都是在日华人,学生时代认识,现在他在神奈川大学当教授,教社会言语学。有机会介绍给你认识。”
      “白兰老师,我就知道只有这样的男人才能驾驭你。”
      “男人嘛,时间久了都一样,回家袜子乱丢,短裤找不见,哈哈。”
      不知聊了多久,白兰和安娜已是浓浓醉意。
      白兰邀请安娜去客房睡。
      “不要,白兰老师,我害怕,我们一起睡好不好”
      白兰宠溺地看着安娜,拨开她额前的发,“好,我陪您,我女儿长大了也像你这么粘我就好,哈哈。”
      白兰和安娜在客房的榻榻米上并排睡去。
      深夜,雨没有大到需要撑伞,却也悄无声息地沾湿了头发和衣服。夏雨绵绵,灰色的云不时分开,让夜空露出脸来。
      定一停好车子,今天胃好像屯了铅块般沉重,他在院子里点起了一支烟,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他审视着这栋大房子,看了看旁白的车子,想起早上白兰对他说:“投资就用你自己的钱,我的钱不要动。”
      这种说法让他心生排斥,既然是夫妻,一定要分谁的钱吗?婚姻到底是什么?是一场没有尽头的马拉松?爱情只把人带到起点,严酷的中途跑几乎能摧毁一切,需要多强的耐力才能走到最后,是白兰千好万好,有资源,有地位,有名望,但是不懂得对定一低头。定一说女人一定要擅长低头。定一收好伞,在玄关换下被雨水打湿的外套,头发上也有雨水,他用力将头发全部拢到耳后,露出额头和鬓脚。解开两颗衬衫扣子,打开冰箱,将一瓶冰的朝日啤酒倒进白兰提前为他冰好的杯子,白兰认为这样的口感最好。一杯啤酒下肚,每一口酒精顺着定一的喉咙蔓延到全身,酒精这种水,一旦渗透进人体,能带来浮力,也能带来阻力。可此时他有感情要发泄,有爱憎必须倾吐,不然这颗心就会枯死。
      “是定一老师么?”安娜不知道在房间的阴影处观察了多久,小心翼翼问询道。
      “谁!”定一侧身想要站起却没有站稳,惊慌之中碰倒了茶几上的啤酒。
      安娜赶忙用手和□□的臂膀去环抱洒落的啤酒,连忙解释道:“我是白老师的学生,今晚过来陪她。”
      定一赶忙去拿毛巾,扶起安娜,擦拭她散发着酒精香气的皮肤。
      慌乱的擦拭中,昏黄的灯光下,定一感到一种巨大的缺失感袭来。四目相对,安娜仔细看他的额头、鬓脚,她忍不住深处手摸他的眉毛,鼻子,下滑到他的唇,好一片曲线蜿蜒的海岸。
      “对对,对不起。”安娜清醒过来,收回的手却被定一一把握住。
      “我要你,现在。”定一突然把他拥到胸前。
      安娜感到窒息,血液翻涌到双颊,同样对爱的缺失感,使人不惜饮鸩止渴,正如瘾君子不会计较别人给的毒品品质。
      安娜不会辜负他,一眼万年中,她先去亲吻他的发髻。
      定一的裤子被拉开,他像一只披着人类外衣的野兽,不顾一切的将安娜嵌入体内,并确信这种刺激可以给自己带来愉悦,以及带来释然、感激和幸福。□□应该像动物,没有道德、礼节、退让可言。最激烈的部分结束,甜甜暖暖的黑幕笼罩下来,定一和安娜仍在热烈地拥吻。这一刻他们放佛什么都不怕,什么都能承担,情欲是“下等”的比较快乐。他们不知道是谁带坏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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