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魔司》腹黑a哈士奇

53、不入轮回

　　几日后，师子珩带着镇魔司的几人回到了龙陵山，她将云起的妖丹也带了回去，独自去青龙殿见了师尊顾夜。

　　顾夜坐在大殿上望着那一道瘦小的身影，只见她脸上已经没有往日那般的生气。

　　“师尊。”师子珩行礼道。

　　“云起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切莫要再沉寂伤感之中，想来你大师兄也不愿意看到你难过。”顾夜道。

　　她抬头看去，只见师尊一脸的淡然，那人一向如此，身边来来往往的人太多了，对他而言已经习以为常。

　　师子珩很不喜欢那种感觉，那是一种对世间所有的东西处于一种麻木的状态，她不想成为那样的人。

　　似乎注意到师子珩在发呆，顾夜提醒了她一句。

　　“把云起的妖丹给我吧，我把它放到玄机阁里，你想他便去看看吧。”

　　师子珩将那妖丹从衣襟里取了出来，那贴着身子放的还残存着些许温度，她将手指摊开，手中那妖丹泛着淡淡的金光，赤色的鎏金还在里面旋转着。

　　顾夜手指一勾，那东西就飞入了他的手中。

　　看着师尊那副淡然的模样，不禁忍不住想开口问他，明明知道云起会死，为何还要派他去剑宗？

　　可现在她问不出口了，这一次若不是云起来了，那么怕是死的人会更多，鹤川、阿渊、她自己，甚至所有人......

　　她现在已经不能像以前那般问责自己的师尊，若要真究其原因，这还是只能怪罪于她自己，明明师尊和师兄已经早就提醒过她要潜心修炼。

　　可那时的她，谁的话都听不进去，现在回想起来，若是她以前肯多下一点功夫，哪怕是一点，云起就不会死，阿渊也不会受伤，剑宗上下也不会死那么多人。

　　一切追根疏远，千错万错都是她师子珩的过错。

　　“师尊可还有要事？”

　　师子珩想回去看看阿渊，她神魂伤得不轻，少说也得用数月乃至一年的时间。

　　顾夜知道她现在内心已经够挣扎了，但他还有一件要事必须告诉她，即使这件事对于现在的师子珩来说，过于的残忍。

　　顾夜木讷着一张脸，抬了抬手，那屏障便将整座大殿都围拢了起来。

　　师子珩心中有些疑惑，这是在龙陵山上，隔绝其他人做什么？

　　“你的时间不多了。”

　　“我知道啊，不就还剩下一年多吗？”师子珩淡然道，她已经有点麻木了。

　　不接受天行者的使命又能怎么办呢？难道拉着阿渊和所有人一道同她死？

　　“我是说，天行者死后不入轮回的。”

　　师子珩瞳孔一颤，感觉自己被迎面撞上了一辆马车，大脑一片空白。

　　“不入轮回吗……”师子珩看着自己颤抖着的手，那红线还缠绕着她的手指，连着心的刺痛，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要她死了便和古灵渊再也没有相遇的机会。

　　“是选择最后的时间和她在一起，又或者是牺牲你自己，你自己选吧。”

　　师子珩眸光黯淡了下来，沉默了半晌，她握住了那一道血丝，沉声道：

　　“我知道了，师尊。”

　　师子珩退身离去，她回了自己寝殿，关上门后靠着门颓然的瘫坐在地上，她根本没办法对抗这些突如其来的打击。

　　本来早就做好决定要牺牲自己的这一世，却没想到她们连下一世都没有了，于是乎成为天行者而牺牲自己的这个决定就变得了尤为艰难。

　　似乎感觉到师子珩的情绪，意识之中传来了古灵渊的声音。

　　【珩儿？你怎么——不开心吗？】

　　【啊……只是师兄走后事情有点多，我有点应接不暇，无事无事！你这几天安心养伤，我也得开始好好修炼了。】

　　【我在呢，你永远都可以依靠我的，珩儿。】

　　古灵渊特别喜欢叫她珩儿，特别是在叫她那一声声中，似乎有说不尽的温柔。

　　对于师子珩来说，古灵渊的存在太过于美好，美好得她还想眷恋着人间，她还想再多陪她几年。

　　师子珩蜷缩在门边，双手紧紧地捂着嘴，颤抖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音，许是害怕被古灵渊听了过去。

　　她不敢向古灵渊诉说自己的痛苦。

　　【珩儿乖，过两日我就来看你。】

　　【你的身子更要紧，你好好养伤，等你伤势好些了我再来看你。】

　　师子珩不动声色地回应着，古灵渊这才放心了一些，应了下来。

　　夜里，师子珩独身一人睡得很不安稳，她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紧紧地抱着被子像是抓着什么救命稻草似的。

　　梦境里，古灵渊一身白衣衣袂纷飞，立于尘世之间好似谪仙一般。师子珩痴痴地望着她，只是看到她的第一眼，便仿佛觉得自己的心魂被她勾去了。

　　这世间难道还能有比她更美的女子吗？师子珩的心中突然升起这个想法。

　　“小姐可是有事要问？”师子珩跟随着记忆一同问道。

　　“我有一事要问先生，还请先生替我解答。”

　　“那小姐是为了自己，还是家人？”

　　“自己。”她淡淡地说着。

　　师子珩替她算一卦——涣卦。

　　风行水上，涣散的涣卦……

　　师子珩心中一惊，原来早在她们遇见的第一眼，她们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古灵渊的身影慢慢的消散，连着她嘴角上笑容也一并消散了，师子珩立即向前奔去，大喊着：

　　“不！阿渊！你不要走！”

　　她伸手想要抓住她的衣袖，但却什么都没能抓住，她望着自己颤抖着的双手，却见手中的情丝像是被什么割断了似的，无力地垂掉在地上，师子珩仿佛听见自己的心在滴血。

　　“小混蛋……”

　　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师子珩身子一僵，慢慢的转身向后看去，一只天禄兽浑身是血的趴在地上，声音听上去有气无力。

　　“师兄……师兄，对不起，我又懦弱了，我又怕死了......”师子珩的眸光闪烁着，眼底的泪水弥漫了出来。

　　天禄兽的身影也在消散了，师子珩急切地向它扑了过去，那影子在师子珩触碰的一瞬间，便如同破碎的玻璃散为尘埃。

　　“不要走——不要走啊——”师子珩趴在地上哀求道。

　　云起走了，难道她还要看到阿渊也走吗？

　　“师子珩，你就是个懦夫！你就是个胆小鬼！”她咒骂着自己，像是恨不得现在就给自己两拳。

　　她只觉得自己脑子里的那根弦就要绷断了似的，她感觉到自己的身子突然飞向云端，正猛的向下坠去，落在坚实的地面上，把她摔了个粉碎。

　　她猛地睁开了眼睛，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似的，压得她就快喘不过气来了，一股幽兰的芬香扑来，师子珩的视线逐渐凝聚到了那张熟悉的脸上，黑夜里那双温柔的眸子看上去是如此的让人安心。

　　不知什么时候，师子珩抱着的不再是僵硬的被子，而是古灵渊柔软的身子。

　　“阿渊……阿渊……”师子珩将脸扑在古灵渊的怀里，拼命汲取着她身上的温暖。

　　古灵渊心疼的抱着她的脑袋，安慰道：

　　“我在的珩儿，我永远都在的。”

　　永远？这个词语对于师子珩来说是多么的可望而不可及。

　　古灵渊还有很长的岁月，可是她却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阿渊，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你会难过吗？”师子珩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