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沐·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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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雪，你选文还是理？”
“苏沐，你猜——我当然是选理（你）啊！
“等明年下雪，你就是我的了。”
“为什么？”
“因为……我想让你记住雪……”
——“她们说，在下雪的时候告白，是不能拒绝的……”
今年的期末考试真得很寒人心。从周一至周四，温度也越来越低。高一的考生们仍然不惧严寒地前行着。秦雪将围巾又往上扯了扯，大半张脸都埋了进去，宽大的衣帽遮盖住了额头，只留下一双闪着白光的眼睛。她刚从考场里出来，正迎着寒风踏上回寢的路。此时此刻，腿和手也直打颤。秦雪低着头，默不作声地走着。忽然有人拍了下肩膀，是闺蜜月梓欣。月梓欣拉下秦雪的帽子，有些欣喜道：“小雪子，快看！下雪了！”秦雪的头上像是有片白云在游走，不禁伸手摸了摸，刺骨的冰凉。她惊讶道：“下雪了？！”抬头望了望，数粒绵雪正自云端慢悠悠地飘落。是许久未见的雪。在一片欢喜中，周围的同学也有手捧雪球的，有些还开始堆起了雪人。
①雪已经下很久了，只是她未发觉罢了。
秦雪也有些跃跃欲试，但由于体质太差，很快便咳嗽了一下，也就只好作罢。月梓欣突然凑到秦雪耳边，伸出手指指向前方台阶下的男生。那男生侧立着，身高约莫1米87，一件漆黑的长袍外套披身，黑白相间的围巾胡乱包裹着脖子。他没有打伞，也没有戴帽子，乌黑的头发上积满了白雪，浸湿了发丝，染成了白发。秦雪看了看，隔得有些远，不大看得清。只听到月梓欣轻声在她耳边说道：“小雪子，你知道吗？她们说，在下雪的时候告白，是不能拒绝的……”然后月梓欣丢下她跑回寝室了。
秦雪有些呆愣，待走近了，那个男生才将视线从手中的知识小本上移开，缓缓转过身来，盯着她笑了笑，苍白的嘴唇轻启，他轻声唤道：“秦雪。”秦雪愣了一下，心跳在不断加快。她在心中一遍遍地回想着刚刚月梓欣的话。②那一刻，她真想冲上去，对他说：“我喜欢你。”但她最终还是换了句：“苏沐，你在这儿干什么啊？”秦雪边说边将伞往他头上移了移，踮了踮脚，仍十分吃力。苏沐伸手接过雨伞，遮住头顶仍然飘荡的雪。他沙哑地温柔回道：“在等你。”秦雪的心冷不防又被打动了一下。她抬眸望着他，略微苍白的脸上，黝黑的眼眸中只有一个小小的她。他微低着头，唇边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骨结分明的手紧握着伞柄，纤长的线条勾勒出来，美得移不开眼。③秦雪总会在想，他的眼中是不是永远只有她一人。她低头看着脚下，对他说：“你不用每次都等我，外面冷。”苏沐盯着她的发顶积雪，抬手拂掉，却是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秦雪，你选文还是理？”秦雪抬头盯着他，顽劣地笑道：“你猜……”④在苏沐的注视下，她说：“我当然是选你啊！”苏沐看着她眼中的温热，笑了笑，眼眸中闪过一丝光亮。④他半似玩笑半是附和地说道：“嗯，我也选理。”秦雪一听，心里莫名感到窃喜。她看了看仍在下的雪，一时之间，她做了个决定。“苏沐，等明年下雪，你就是我的了。”苏沐看着她，笑道：“为什么？”为什么是明年呢？秦雪微微一笑，她说：“因为……我想让你记住雪……”还有，这一年我会准备好，到那天，你不能拒绝我。但我不能告诉你。苏沐盯着她认真的表情看了许久。他说：“嗯，我等你。”⑤他好像一直都在无条件地相信她，相信雪。
此刻，雪停了，地面披上了薄薄的纯白婚纱。
苏沐看了眼远处不知何时何人堆的雪人，他将伞递给她，柔声说道：“回去吧。”话末，又加了句“加油”。
秦雪也看了一眼那个雪人，接过伞走上台阶。刚走了几步，她突然回头，看见苏沐仍在原地注视着她。她突然顽劣一笑，抓起一旁的雪，揉成球，快速地砸向他。苏沐甚至都未躲，吃了一脸的雪。他抬手擦拭了一下脸，再睁眼，调皮的女孩已经匆匆地跑进了高楼，只留下一个仓皇逃走的背影。
苏沐笑了笑，看了眼手中冰凉的雪渣，他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还真是雪啊。”踩着满地的雪白，他走回宿舍楼下，⑥将手中的雪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一旁的雪堆上。
身后是一路浅浅的脚印。雪在那天闪闪发光。
明年的雪也是这样的吗？苏沐想不是的。因为他所期待的不仅仅是渐渐消融的雪，还有——
那个不变的，我所情愿的，所等待的，永恒的雪。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沐·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