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是我们的乱世-人间篇》辰川11

5、迷雾

　　十分钟前。
　　齐扬领着叶禹一同前往测试地点，两人一路无话，谁也没主动提起话题。来到房间门口时，齐扬一边进行身份识别，一边无厘头的问道，“你和齐寻认识多久了？”
　　叶禹没料到对方会问这个问题，略微一愣，回答道“应该快六年了。”
　　没有回应。
　　不过很快身份识别成功后，齐扬将门打开，示意他跟上自己。
　　异能测试房的空间并不宽敞，虽然仪器看上去精密复杂，但对面只有一张小办公桌。齐扬让叶禹坐在仪器上，自己开始为他调试参数。
　　“你毕业后打算去哪所战斗学院？有规划了吗？”在准备的时间里齐扬又开始了没头没尾的询问。
　　“齐寻准备去哪个城市我就去那个地方最好的战斗学院。”叶禹认真回答。
　　却没想到获得了一声嗤笑，“我记得你父亲是圣天使联邦的军官，你认为他不会插手吗？”
　　“前几年我和他商量过，只要最后去他们军队，在战斗学院毕业之前他都不会管我。”
　　“设备调好了，我们开始测试吧”，齐扬让叶禹把手放在感应端，“集中注意力，想象这是一个空的能量池，向里面注入你的异能。”
　　和上午在校内测试的结果一样，显示屏上先是闪出耀眼的金光，随后几项常规数值都已爆表。在看到金色的瞬间，齐扬眼底浮现出一抹暗红，但被迅速压下。他立刻切断电源，避免仪器受到损坏。
　　“你起来吧，这段时间你接触过异界生物了吗？或者去过异界裂缝附近。”
　　叶禹起身摇摇头，“没有，我最近一直都在台禾市的。”
　　齐扬脸色更加难看，“这不是你的力量，你不知道吗？”
　　“什么？”叶禹不懂，他确实觉得自己异能应该是出了一些问题，但却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这股金色的力量不属于你，它是你体内另一位的，你让他出来跟我对话。”齐扬严肃道。
　　“我体内怎么会有另一个人……”
　　齐扬也不跟他废话，将异能凝聚在右手，迅速向叶禹的脖子攻去。叶禹显然没料到刚刚还在好好说话的人突然就向自己发起攻击，但作为一位优秀的战斗班学生，他马上反应过来，伸手要拦住对方。
　　但仅仅是慢了一瞬，齐扬的手就已经把人抵在墙上并捏住他的脖子，“还不出来吗，你辛辛苦苦找的附体也不想就这样让他死亡吧。”
　　“我…不知…”叶禹紧紧攥住眼前的手臂，正要汇集异能。
　　“叮咚”门铃声的响起打断了他们。
　　查看猫眼摄像头的屏幕显示出齐寻凑近的面容，“哥，你们好了没？”
　　刚刚齐寻在门外听到屋内的对话，本想再多偷听一会看看还能否多了解一些信息，她虽看不见房间中的景象，却也意识到两人发生了冲突。
　　什么死不死的，她哥可是遵纪守法好公民，叶禹也不能出意外，赶忙想办法终止突如其来的变故。
　　齐扬在听到自己妹妹的声音后只犹豫了一下，还是松开了手，在收回手的最后一瞬，他的异能向叶禹传递了一份只有两人知道的信息。
　　“咳咳！”叶禹扶着墙，面色因缺氧而显得略微难看。
　　“你可以离开了，回去好好想想我跟你说的话。”控制测试房间门的开关被齐扬打开，并往旁边侧身留出可以进人的通道。
　　“喂，这是怎么了？”齐寻感觉自己是唯一被蒙在鼓里人。
　　但齐扬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示意叶禹不用等人，直接离开。
　　在屋中只剩下兄妹两人后，才道，“我知道你听见了。”
　　齐寻和齐扬关系很好，两人从小几乎都是无话不说，很少有自己的秘密。哥哥温柔大气，妹妹俏皮可爱。
　　当然，这是在大多数人眼中的样子。
　　此时没有外人，齐寻也不装了，“你是知道我的，有本事就永远瞒住我，否则现在就如实招来。”
　　”他体内那位不是一般人，如果我没猜错，那是异界的原生种——龙。“
　　但这不是齐寻想听的答案，”你又为什么会知道，所以你也是附体之一？“
　　齐扬沉默了。
　　但在齐寻眼中，不说话就是默认。
　　”是不能说，还是不想说？“
　　”……“
　　还是没有回答。
　　齐寻简直气笑了，”很好，很好。他威胁你了是吗？你说不出口？“
　　”没有。“齐扬不希望妹妹知道太多自己的事，那些秘密对于没有异能的齐寻来说，只会惹上无穷无尽的杀身之祸，届时他要如何保护她？
　　”我讨厌这种感觉，只有我什么都不知道，就因为我在你看来太过弱小。齐扬，你最好能一辈子守住你的真相。“说罢，齐寻狠狠摔门离去，没留下任何解释的机会。
　　望向她离开的背影，齐扬垂眸。
　　我不会伤害你的，永远。
　　齐寻翘了下午所有的课，她直接回家登入对抗降临游戏中，随便找到一段惨烈的战斗加入其中，并把感知度拉高。
　　她在游戏中一遍又一遍的死亡，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她心中复杂的情感。
　　她愤怒，却又没有愤怒的立场；委屈，却又没有能够倾诉的对象。
　　她要何时才能洗刷掉没有异能的耻辱？
　　”辰月，下次你回来我一定要把所有问题问清楚。“齐寻在心里想着。
　　待她的情绪终于被疲惫感淹没时已经过去7个小时，天又黑了下来。她再次打开一罐康复液，今天从齐扬那拿来的10罐经过刚刚的战斗已经只剩3罐了。
　　夜幕降临后，城市与白天截然不同，今天没有来得及关上窗帘，闪烁的霓虹灯从窗外照进屋里，齐寻抬眼望去，光线的来源是第四环路以内的那些高大的摩天大楼。
　　而外城的方向却几乎都是破破烂烂的旧楼，夜晚都没有灯光长照。正因光无法照进黑暗，外城也正好是灰产与黑产频繁活跃的地带，比如地下市场。
　　齐寻晃晃自己的手腕，投影出通讯设备的界面，她关闭通讯页面转而点进地下市场的网站。
　　在小时候，她总是对这些在暗处见不得光的交易心生抵触，自己虽然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人物，从没想着靠天外横财一步登天。可了解到叶禹家世的时候，那是她第一次产生了动摇。
　　叶禹家住在台禾市商业最繁华的第四环路，他不仅拥有万贯家产，至亲在政坛也有广泛的人脉，被人尊称一句叶大少爷都不为过。
　　但叶禹性格却很开朗，和谁都玩的来，生活作风也比较低调，从来不向别人炫耀什么。他获得战斗班最强学生的称号，也是经过没日没夜的训练才得来的。
　　齐寻和叶禹在一起时总会有一点自卑在心中，只是从未表现出来过。她有时候在想，如果第二天睁眼自己就获得一笔巨款，生活会不会就不一样？
　　至少不会连她唯一擅长的技术都负担不起。
　　那时候是她第一次打开地下市场的网站，当时被上面的天价报酬震惊到，好几天都没缓过劲来。当然了，那些与高价匹配的任务自然在明面上也是不被联邦法律所允许。
　　齐寻被任务的风险所劝退，自己的生活虽然不富裕，但至少是相对安全的，她不想就这样打破生活的平静。
　　但现在不一样了，就算她不去招惹危险，危险好像也会主动来到她的身边。辰月离开后，她只觉身边好像围上了一团迷雾。而今天的事情过后，又觉得身边的每个人都像是拿了一团迷雾向自己扔来。
　　未知的事情越来越多，所被牵连的人或事也在逐渐增加，齐寻别说拯救世界了，她甚至已经无法独善其身。
　　那么至少现在，就让她来增加兑换真相的筹码。
　　登入地下市场网站，各种琳琅满目的任务映入眼帘。杀人，走私，非法货物售卖这种单子最多，而愿意接单的杀手也很多，但这些都不是齐寻的目标。
　　【收一个不用异能驱动的超音干扰器，价格200万起。】
　　超音干扰器可以使对变异种的屏蔽设施短暂失效，核心配件只有联邦内部才会生产，不允许流出到外部市场。但仅仅只是这样顶多也就值80万，联邦的东西地下市场自然还是有人能够从各种渠道获得。
　　这个任务真正的难点在于不用异能驱动，要知道使用异能时是会产生能量波动的，这种波动会被实力强大的人所感知到，也就失去了意义。
　　但这正是齐寻擅长的。
　　她点开发帖人的私聊界面发送消息：“这个我能做，但价格低了。”
　　没想到对方秒回，“200万只是图纸价格，如果你能做，我再给你50万手工费。”
　　齐寻“你应该知道现在不用异能驱动的仪器很久之前就没人做了，图纸也不止值200万。”
　　对方“你开个价。”
　　齐寻“300万，并且你出材料。”
　　对方“可以，但我急用，需要3天内做好。”
　　齐寻 ”先付100万，材料到后1天就可以做好。“
　　随后她把收货地址和收款账户发给对方，收货地址当然写的不是她家，而是学校边上的一家小卖部，经常会有同学把东西存放在那。而收款账户也是齐寻进行过加密处理，不用担心对方溯源找到她头上来。
　　处理好交接信息后，通讯器弹出一条消息。
　　”万事银行提醒您，您的【未知账户】到账1000000联邦币。“
　　至于为什么不用公明银行，自然是因为万事银行更小众且私密性更好，传言银行老板自己好像也涉足一些黑色产业，所以对加密账户基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看到定金到手，齐寻也不墨迹，立刻坐到桌前绘制设计图。这本就是她擅长的领域，不到2个小时就绘制完毕，并列出所需材料给买家发送过去。
　　这次的报酬齐寻没想攒在手中，她先是订购了50瓶速效康复液，又把到时候在外面进行组装的工作室租金付上。
　　她算了算手头的余钱，决定只给自己留1万联邦币，剩下的全用来购买小技机器人身躯的材料和配件。等到另外200万到账后，再去地下市场挑几件趁手的武器。
　　一切安排妥当，齐寻想看看通讯器中叶禹有没有来主动找自己坦白，但是信息记录还停留在中午，没有新的内容。
　　她叹了口气，只好又投入到游戏中训练去了。
　　另一边，第四环路，叶禹家。
　　叶禹把自己关在卧室里，自言自语着，“如果你真的在我身体里，能不能出来咱们好好谈一下？”
　　“齐扬说你的存在会给齐寻带来危险，他让我离开这里…离齐寻越远越好。”
　　“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危险到底是什么？”
　　可不管叶禹问什么问题，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唉，齐扬是她哥哥，在齐寻的安全问题上总不至于骗我。如果你不愿意跟我交流，我只能把这件事上报联邦让政府处理你的问题了。“
　　就在叶禹打算破罐破摔放弃之时，一道身影从体内窜出站在他的对面。
　　”宣传我的存在对你没有好处。他想要把我和辰月分开，留他在齐寻身边才是最大的危险。“
　　正是齐寻在游戏里训练时遇到的金发男人！